第396章　無果

　　「王府的侍衛都是你調派過來的？」

　　「天下第一閣的暗衛。」

　　洛青璃微微皺眉，「五城兵馬司那邊如今想來是氣氛極其緊張的。」

　　她掀開簾子，看到街上巡邏的侍衛比往常的要多，以前幾乎是沒有的，就連百姓們都覺得氣氛緊張到不行。

　　「征西將軍要是回京，必定會大張旗鼓，二表兄責無旁貸，京畿的守衛自然要嚴密許多。」

　　青璃掌心冒出了一層薄汗，「這京城，只怕要動亂了。」

　　「武威侯已經調派軍隊從西北趕回，希望能半路將征西將軍的隊伍攔下。」

　　上官無痕輕輕攬著她的肩膀，「無須擔心，還有神機營，天下第一閣，我們也不是沒有勝算。」

　　青璃吸了一口氣，「話是這麼說沒錯，我只是覺得，朝廷動盪不安，會對黎民百姓造成巨大的影響。」

　　上官無忌破釜沉舟，只怕是拼了全力也要和上官無痕鬥，勝算還不一定有，到時候萬一血流成河……

　　她想想都覺得後怕。

　　自古成王敗寇，成功則掌管天下大權，榮華富貴傍身；失敗，只能成為階下囚，刀下鬼。

　　皇子相爭，本就是件極其殘酷的事，手足相殘，弒父殺兄，無論是哪一個成功，都改變不了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悲慘。

　　所以她寧願上官無痕不要去爭這個位置，可也只是想想而已，先不說上官無痕有這個志向，單說他和上官無忌的仇恨，上官無忌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別怕，不會有事的。」

　　上官無痕似乎能看出她的恐懼，不由得輕聲安撫。

　　青璃點了點頭，「我不是害怕，只是在感慨。」

　　「別想太多。」

　　上官無痕知道她聰慧，很多事情都看得通透，正因為如此，他才不希望她想明白，寧願當個糊塗的人。

　　她搖頭，「想多了也沒用，不過是給自己平添煩惱，事情總會照著趨勢去發展，只希望到時候不要造成恐慌。」

　　「阿璃是個心善的人。」

　　「心善倒是算不上，我是個記仇的人倒是真的。」

　　「不出意外的話，今天忠勇侯夫人應該會進宮，你派人跟著點，看看她和千雲瑛都在說什麼。」

　　他點頭，「此事不用說我也知道，阿璃為父皇看了病，我就讓墨染送你回王府。」

　　紫宸宮內，宮女太監們噤若寒蟬，寂靜得詭異。

　　青璃在上官無痕的帶領下進了正殿，才看到太醫們有序工作，研製藥方，抓藥熬藥都不能經過他人之手，必須親力親為。

　　她沒看到孔榆南，倒是白谷子在指揮著太醫們，看來孔榆南也涉嫌了。

　　「伯父。」

　　白谷子看到她，眉頭一皺，快步走了過來，「王爺，王妃。」

　　「父皇的情形如何？」青璃掠過寒暄，直接切入正題。

　　「不容樂觀，皇上夜裡盜汗，囈語不斷，脈象時好時壞，高燒不斷，身子發虛，面容青紫，舌苔泛白。」

　　洛青璃越聽臉色越沉，「竟然如此嚴重？開了什麼方子？」

　　白谷子將自己和何太醫商量的方子拿出來，「解毒在前，調理在後。」

　　「方子對症下藥，若是往上面添加田七和白朮，土茯苓如何？」

　　「也未嘗不可。」

　　「我想進去看看父皇的病症。」

　　上官無痕搖頭，「不行，讓白御醫給你講解病症就好。」

　　「我想親自去看，心裡才有底。」

　　拗不過她，上官無痕只能親自跟著她進去，一直守在病榻前的皇后夏初雪，看到洛青璃，不由得驚詫。

　　「璃兒怎麼來了？無痕，你怎麼不攔著？」

　　「母后，這不是無痕的錯，是我非要來的，父皇病了，我怎能袖手旁觀？」

　　「你懷著身孕，不方便，我知道你孝順。」

　　青璃笑了笑，「我就過來看看，母妃別擔心，我身子好著呢。」

　　夏初雪想說什麼，最後還是默許了，「既然來了，就給你父皇瞧瞧。」

　　上官無痕小心翼翼的扶著青璃，她細細的檢查文宣帝的症狀，神色肅穆，專心致志。

　　「父皇這幾日的飲食，都是誰負責的？」

　　「回王妃的話，皇上昏迷了幾日，都不曾用膳，只喝了藥。」

　　「我是問，父皇昏迷那一天，吃了什麼，喝了什麼，都一一報上來。」

　　伺候皇上的，是兩個年紀二十歲左右的宮女，倆人仔細回想了那天的膳食，都是跟尋常無異。

　　「對了，那天皇上突然心血來潮想吃山藥糯米糕，奴婢特地讓人去吩咐御膳房做，皇上也吃了幾塊。」

　　「父皇在用膳前，都會有試吃嗎？」

　　「是，負責試吃的是姜嬤嬤。」

　　「她這幾日有什麼哪裡不舒服？讓她來給本妃看看。」

　　那名宮女得了命令立即讓人去叫姜嬤嬤來。

　　姜嬤嬤是個年過四旬的老嬤嬤，洛青璃詢問了她幾句話，就將她打發走了。

　　「姜嬤嬤沒有嫌疑，也就是說那幾日的膳食沒有什麼異樣之處。」

　　那麼導致皇上再次陷入昏迷的，肯定是別的事物，只不過她還沒找到。

　　「中毒原因是其次，重要的是先讓父皇清醒過來。伯父，我有一個很大膽的想法，不知伯父可認同？」

　　「王妃請說。」

　　「伯父精通針灸，不如給父皇施針。」

　　青璃將具體的情況說明，「當然我也不太能確定，只能試一試。」

　　白谷子點頭，「也未嘗不可。」

　　「如此，就勞煩伯父了。」她不方便露面，何況折騰了半天，她的身體狀況也已經到了極限。

　　「累了？剩下的事就交給白御醫，你先回王府好好休息。」

　　青璃點點頭，「也好，要是有了消息，記得告訴我。」

　　上官無痕吩咐墨染親自將洛青璃送出宮，趁著洛青璃上了馬車，他給墨染使了個眼色。

　　墨染遲疑了下，「殿下當真要如此？」

　　「為了她的安危，暫時讓她先躲一陣子。」

　　「若我王妃知道，只怕不會答應，何況王妃如今還懷了身子，萬一出了岔子……」

　　「事情本王都安排好了，她暫時就先交給你保護了。」

　　墨染沉默，他知道殿下把王妃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