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心痛
白谷子是被墨染火急火燎的從太醫院請去了洛府。
「彎彎怎麼了?難道病情又發作了?」
墨染沒有多說什麼,白谷子也只能到了洛府再詢問,只是他這把老骨頭,一路顛簸著從皇宮到了洛府。
洛府上空籠罩著一片烏雲,所有下人行色匆匆,噤若寒蟬,屏氣凝神,不大氣都不敢喘,就怕說多了會慘遭橫禍。
洛廷均自從得知妹妹嚴重的病情之後就不准她出門。
洛青璃也深知自己的記憶,就怕出去就回不來了,雖說有點誇張,可誰能保證呢?
白谷子聽洛青璃詳細將她這段時間的變化,沉思了好半晌,「如此說來,你體內的藥物,想來就是導致你記憶力錯亂的罪魁禍首。」
「伯父,您知道這是什麼藥嗎?」
「我曾聽先父提起過,這世上有一種叫忘魂丹的藥,服用之後會致使記憶混亂,逐漸將過去發生的事通通忘記。」
青璃心裡一個咯噔,「竟然還有這等厲害的東西?」
白谷子道,「老夫也不太清楚,也不曾見過,至於忘魂丹是什麼樣子,有什麼實際效果,無從得知。」
洛廷均忙問道,「青璃,你有沒有曾經吃過類似藥丸的東西?」
她苦笑,「我在逍遙宮昏迷了七天,如果那段時間聞人朔要對我做什麼,我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也就是說她也不確定她是否服用了忘魂丹。
可是那天聞人朔到來,聽她說她失去了部分記憶,他似乎很高興,甚至還說出了她只記得他這樣的話來。
「我記得逍遙宮有個鬼醫,此人很厲害,將聞人朔帶回來的火焰草讓我服下,才將我從鬼門關救了回來。」
青璃秀眉蹙成一團,「這個鬼醫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來歷,我想,如果我真的服用了忘魂丹,肯定是他的傑作。」
洛廷均臉色發青,「我就知道聞人朔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竟然敢如此對你,簡直不知廉恥。」
「他要是知道寡義廉恥,就不會逼我了。」
「伯父,有沒有法子將這毒藥解了?」對謝幽蘭來說,這東西就是毒藥,導致青璃如今神智不清。
白谷子一臉為難,「老夫對忘魂丹並不了解,要對症下藥,除非找到製作丹藥的藥材。」
青璃點頭表示同意,他們對忘魂丹一無所知,貿然解毒,只會適得其反。
「那怎麼辦?難道就沒有辦法了?」洛廷均性子急,是一刻鐘都不願意等下去的。
別說青璃會害怕,他也會。好不容易找著了唯一的妹妹,如何能看著她出事?無論如何都要找到解藥。
「先父留下的醫書,或許有記錄忘魂丹的來歷,事不宜遲,老夫先回白府。」
洛廷均親自將白谷子送到了白府門口,如今只能將希望寄託在他身上了。
夏侯冰等到白谷子離開後才敢現身,白谷子雖然在宮中沒有給她當面診治過,可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小心謹慎為妙。
青璃看她緊張兮兮的,大為不解,「這是怎麼的,看你滿頭大汗的。」
夏侯冰苦笑,「青璃,你該不會是連之前怎麼幫我脫困都忘了吧?」
她迷惑不解,眼底滿是茫然。
夏侯冰輕嘆,「你果然不記得了。你這病不能再耽擱了,可如今又沒有絲毫進展,這可如何是好?」
謝幽蘭滿臉愁容,又是心疼又是心急,「是不能再拖了,我這就回謝府找父親商議,他認識的人多,說不定會有法子。」
青璃心裡愧疚難當,「讓你們為我四處奔波,當真有愧。」
「胡說什麼啊,我們是你的家人,以後有事不許自己一個人瞞著讓我們擔心,不然就不沒有真心拿我們當親人。」
她失笑,「好,再也不敢了。」
也不知是否一直想要隱瞞的事被拆穿了,她也看開了,一切順其自然,只是愧疚的是要讓哥哥嫂嫂為她擔憂。
最重要的是,此事也會被上官無痕知曉。
她原本以為上官無痕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沒想到過了兩天,他出現在她面前,風塵僕僕,可那雙睿智的眼神,還是能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阿璃。」他的聲音帶著性感的沙啞,像是塵封了千年的古井。
洛青璃靜靜凝視著他,沒有開口,眼淚蓄滿了眼眶,楚楚可憐。
「阿璃,過來。」嘴上說著讓她過去,可他已經快步朝她走去,一把將她抱在懷裡。
他身上還帶著塵土的味道,洛青璃卻絲毫不在意,依偎在他懷裡,聆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
「阿璃,你還記得我對不對?你沒有把我忘了對不對?」
他聲音帶著幾不可察的顫抖,可想而知他心裡是恐懼的。
「沒有,無痕,我記得你呢。」
上官無痕只覺得一顆心被從谷底撈了起來,自從聽到她記憶衰退的事情,他就心急如焚,可他又不能擅離職守,只能煎熬著,過得渾渾噩噩。
「阿璃,為何會如此?」
「伯父說我服用了忘魂丹,應該是聞人朔的詭計。」
上官無痕臉色一沉,終於明白聞人朔那意味深長的笑,原來早就留了後招。
「你如今還記得多少?」
上官無痕將她抱到貴妃榻上,撥了撥她略微凌亂的頭髮。
青璃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素琴和素雪我都弄混淆了,連玲瓏的名字都記錯。不過我還記得你和哥哥嫂嫂。」
上官無痕心臟一擰,看到她茫然的表情,眼裡盛滿的害怕和焦慮,他就心疼的不行。
「無痕,你說會不會有一天,我連你都忘記了?」
抱著她的力道逐漸加大,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裡,低頭輕吻她的額頭,「不會的,我絕對不讓你成為沒有記憶的人,有我在,別怕。」
青璃重重點頭,她自然是相信他的,可她到底還是害怕,總覺得心裡空蕩蕩的,沒有安全感。
「我每次睡醒,總會拼命的理清關係,就怕自己搞混,我好害怕有一天醒來之後,誰都不認識,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那樣的恐懼,我承受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