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他眼中的那抹心疼

　　他知道了？怎麼知道的？

　　洛青璃一副呆愣的表情，神情茫然，不知在想什麼。

　　上官無痕微微鬆開了她，溫軟的指腹輕輕撫摸著她漂亮的眉眼，眼底滿是心疼。

　　「阿璃，你在想什麼？」

　　洛青璃喉頭滾動了兩下，屏住呼吸，「上官無痕，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阿璃，別妄想逃避了，讓你避開人群來這兒，就是想跟你談談。」

　　她早上才和兄長相認，下午他就得知了真相，上官無痕的實力有多雄厚，她總算開眼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避開了他的眼睛，視線胡亂瞟一通。

　　「阿璃如此聰慧，難道還要裝糊塗麼？」

　　其實她心裡也清楚，她根本就沒能力反抗，既然上官無痕都知道了一切，她就算當縮頭烏龜，也還是避開不了。

　　「你放開我，要談可以，不許動手動腳。」

　　「好。」上官無痕很聽話的鬆開了手，拉著她一起坐了下來。

　　青璃看著眼前這雙修長整潔的手，慢條斯理的沏茶，並遞到她的面前。

　　上官無痕從來沒有服侍過人，可在她面前，他總是容易放下架子，心甘情願為她做任何事。

　　「先喝點熱茶暖暖身子，你身子繃得太緊了。」

　　她沒有說話，捧著茶，低眉看著茶碗上的花紋。

　　「阿璃，此事羞愧的應該是我，你不用著急逃避。」

　　「我沒有。」她反駁，可卻顯得那樣的蒼白無力。

　　「你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對不對？也知道你們洛家是因為我才會慘遭橫禍。」

　　「是，我是知道，那又如何？」她輕聲道，臉上沒有絲毫怒容。

　　「你為何不跟我說？一開始我們關係的確鬧得很僵硬，可後來，你有的是機會。」

　　上官無痕已經刻意壓抑自己的情緒，可到底還是沒有控制住。

　　「一開始我並不知道你就是淑妃娘娘的兒子。」

　　這是實話，所以後來當她得知他的身份時，才會如同晴天霹靂。

　　青璃抿了抿唇，「何況臨安縣瘟疫屠村之事，你沒有洗脫嫌疑。」

　　「所以你才會仇視我，覺得我是殺人兇手，不僅害死了洛家，也害死了你的養父母。」

　　他苦笑，事情怎麼會變得如此複雜？

　　「當時我的確這樣想，可後來得知屠村是上官無忌做的好事，疑慮就消失了。」

　　難怪她之前那麼排斥他。

　　他的臉色很不好，陰沉得如同烏雲罩頂。

　　青璃知道自己說話太直白，可她又不想騙他。

　　「即便如此，你中毒了我還不是盡心盡力？那會雖然我對你的疑慮沒有打消，可心裡卻已經相信屠村不是你下的命令。」

　　她的安慰不僅沒有讓他好過，上官無痕只覺得胸口更堵了。

　　「上官無痕，你別想太多，這不是你的錯。」

　　上官無痕靜靜的凝視著她，「當年洛家會滅門，的確和我有關。」

　　青璃低眉，輕輕轉動著皓腕上的鐲子，「此事你怎麼會知道？你去問淑妃娘娘了？」

　　洛家滅門的時候他還沒出生，洛青璃其實比上官無痕還要大兩個月。

　　上官無痕輕輕頷首，洛家出事的時候正好是他出生那年，他覺得事有蹊蹺，就進宮詢問了母妃。

　　這也是母妃第一次向他提起當年她和千雲瑛的恩怨，還感慨洛震天的仁心仁義。

　　「這麼說來，淑妃娘娘已經得知了我的身世。」青璃喃喃自語，心情十分複雜。

　　「嗯，母妃都知道了，直說你傻，為何一開始不向她稟明。」

　　上官無痕其實也明白，定然是因為屠村才會讓她卻步。

　　「爹當年做出這樣的選擇，定然就想到這個結局，我想他心裡肯定無怨無悔。」

　　洛青璃雖然沒見過洛震天，對於這個便宜老爹也沒什麼感情，可到底這身體流的是洛家的血。

　　「再說，如果我爹當年昧著良心毒殺了淑妃娘娘，我想我也不會認他。」

　　洛震天的慈悲心腸讓青璃感動，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給兒女積福。

　　上官無痕心裡還是難受，若不是洛震天，他和母妃肯定難逃千雲瑛的毒手。

　　可阿璃卻沒了家人，被迫和兄長分離，當年她才出生三天，還沒享受母親的關懷，就已經家破人亡。

　　「阿璃，我……」他張嘴想說抱歉，可話卻凝滯在了喉嚨，說不出口。

　　豈能是一句抱歉就能彌補得了的？

　　「都過去了，我和哥哥也得以相認重聚。」青璃淡笑，並沒有責怪他。

　　她的寬容更是讓他心生不安。

　　而他又豈會不懂，她進宮就是為了復仇？

　　「阿璃，你不怪母妃，不怪我嗎？」

　　「怪什麼？這是爹做下的決定，為人子女就要孝順，換成是我，也會這麼做。」

　　醫生是救死扶傷，而不是成為劊子手，洛震天不過是本著自己的良心而已。

　　再者，淑妃是皇帝的寵妃，身份何等的尊貴，洛震天即便丟掉了自己的性命也要保護皇儲。

　　只不過後來還是讓千雲瑛捷足先登，上官無忌又搶了太子的寶座，淑妃終究是輸了。

　　「阿璃，委屈你了。」

　　洛青璃清楚的在他眼中看到了那抹心疼，她心弦一扯，眼眶就冒起了霧氣，估計是被氤氳的熱茶給熏的。

　　「呵，說到底都是千雲瑛害的，我總不能讓她好過。」她岔開話題，不讓自己沉浸在他的柔情中。

　　伸手握住她擱在桌面的手，冰涼的觸感讓他皺起了眉頭，「你一個勢單力薄的女子，在皇宮就會被啃得連骨頭不剩，你這腦袋瓜子到底裝的是什麼，固執的要進宮。」

　　「咳，我當時也沒想那麼多。」

　　幸好她沒事，憑著一些聰明的小伎倆騙過千雲瑛，不然早就被那女人弄死。

　　「這事以後你就別摻和了，你兄長自有他的打算。」

　　提起洛廷均，青璃就一臉驕傲，兄長竟然是皇宮禁衛軍統領，深得皇帝信任，以後洛府要翻案，只要找到有利證據，就容易得多。

　　「幸好還有哥哥。」不然她勢單力薄，何年何月才能報仇？

　　「你還有我。」大手緊緊包裹她的小手，柔軟的感覺讓他一顆心都酥了。

　　額，他們不是在談正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