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陷阱
洛青璃將摺子遞給了太監,稍作整理,這才不卑不亢的抬起頭,「兒臣已了解了大概。」
上官無痕離她有點遠,本想給她提示,奈何文宣帝目光灼灼的盯著他,好像知道他要做什麼。
他只好隱忍了下來,阿璃是個聰明的女子,應該不會將麻煩往身上攬才對。
「說說看。」文宣帝坐了下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此次江南的疫情,應是天花。天花是一種烈性傳染病,患病者初時會高燒,乏力,四肢酸痛,而後成批的出現斑疹,丘疹,膿包。若是能倖存下來,臉上也會留下痘印,成為滿臉麻子的人。」
洛青璃說著看了一眼太子,「天花感染很強,一般十天到半個月就會死亡。而且死亡率極高。」
她之間輕輕掐著掌心,天花,簡直是魔鬼,歷史上不知多少人死於天花,沒想到在這裡竟然讓她碰上了。
「再者,此瘟疫傳染得非常快,接觸過就會染上,若是讓瘟疫流入京城,後果不堪設想。」
皇帝蹙眉,看來疫情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嚴重。
「天花,朕似乎沒聽說過。」
「天花就是我們所說的痘症。」
「瘟疫已經造成了許多百姓死傷,既然你認得此病,可否法子治?」
青璃思緒有點不穩定,腦子也亂糟糟的,在她那個時代,天花造就滅絕了,她頂多也只是聽說過,從未接觸過。
「兒臣尚未想到辦法。」
文宣帝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你知道此病症,以你的醫術,應該不是很困難才對。」
青璃吸了一口氣,她是知道天花沒錯,可要真讓她來治這種病,她完全沒有把握。
上官無痕恭敬的道,「父皇,青璃也只是從書上得知天花的名字,對此並不了解。」
「你這是在怪朕為難她?」
「兒臣不敢。兒臣認為,青璃只是個弱女子,她最近精神狀態不佳,父皇就將疫情交給孔榆南便是。」
文宣帝冷笑,「他要是能想到法子來治瘟疫,朕還會讓她來見朕?」
洛青璃在心裡冷笑,也就是棘手的事情才找她是吧?
「父皇,青璃不懂這個,您找錯人了。」
「總好過太醫院那群廢物,最起碼青璃還知曉這是天花。」
青璃抿嘴不吭聲,要治療天花,在這個時空,是個很艱巨的工程,醫療設備落後,什麼都做不了,培養不了細菌,做不了抗生素。
上官無忌上前一步,「父皇,兒臣倒是有個提議。」
晉王眉頭一皺,他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只要太子說出什麼話來,肯定不是什麼好的。
「父皇,兒臣……」晉王剛想阻止,皇帝一記冷眼就如刀子飛了過來。
他只好閉上了嘴巴,一臉同情的看著洛青璃,皇嫂這次,只怕又要被算計了。
「你說。」
上官無忌受到了鼓舞,心裡別提有多高興,面上卻還要裝作嚴肅的樣子。
「既然弟妹對瘟疫如此了解,父皇倒不如將此重任交給她,和太醫院共同研究治理瘟疫的方子。弟妹,能為國分憂,也算是功勞一件,你意下如何?」
這話還真是說的滿滿的,若是她不答應,就變成了不為朝廷著想了?
上官無痕站了出來,「父皇,青璃剛和兒臣成親,我也知道此事不能耽擱,可阿璃身子不好,太醫院有那麼多太醫坐鎮,還能想不出法子?」
趙王忍不住插嘴,「要是真的有辦法,父皇就不會焦頭爛額了。太醫院那群老傢伙,一到關鍵時候就用不上。」
太子點頭附和,「正是這個道理。我也知道你們夫妻倆剛成親,研究個藥方也見不得需要多大的力氣,還沒讓弟妹親自去江南呢。」
上官無痕臉色頓時變了,他就知道上官無忌絕對不可能會輕易放過阿璃,原來深藏不漏的目的就在這裡呢。
「洛青璃,你對治理天花的藥方有多少把握?」
青璃和上官無痕對視一眼,他輕輕朝她點頭,眼神只有她看得懂。
「兒臣,並無把握。」
上官無忌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早就想好了說詞,「我瞧著弟妹肯定對天花知之甚深,有你在,總好過那些太醫們瞎折騰,不然遭罪的可都是無辜的老百姓。」
說著他輕嘆一聲,語氣就有點哀戚,「若是不儘早將瘟疫杜絕,還不知道有多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兒臣只要一想到這個就徹夜不眠,思慮了許久,還是希望弟妹能配合。」
他矯揉造作的朝她作揖,洛青璃眸光一閃,側過身避開了他的禮。
「弟妹,就當是我請求你,看在可憐的老百姓的份上,你就紆尊降貴幫這個忙,我十分感激。」
「皇兄言重了,您身份高貴,怎能向我行禮?這不是要折煞我嗎?」
「為了那些窮苦的老百姓,只要他們能在這場瘟疫中生還,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青璃拼命憋著笑,在心裡笑翻了,上官無忌還真的是大言不慚,這樣的話都說的出口。
他若真是為了百姓著想,去年就不會屠村,更不會嫁禍到無痕的身上。
他說這麼多,故作姿態,不就是為了想引誘她上當,從而陷入他設計好的陷阱中麼?
趙王點了點頭,一臉嚴肅,「太子哥哥都這麼說了,皇嫂,你要是拒絕,也太沒良心了,那些百姓可還都靠著你去拯救呢。」
呵呵,帽子被戴得好高啊,敢情她如今已經成為拯救整個世界的救世主了,沒有她就不行了,她要是真的不答應,就罪不可赦了吧?
上官無痕皺眉,臉色鐵青的難看,剛要發作,洛青璃就嫣然一笑。
「是呢,皇兄說的沒錯,皇兄為了江南受災的百姓操碎了心,既如此,不如就去江南看看,關心災民的同時也能體察民情,不然就不能體現太子殿下對百姓的關心了,太子殿下,我說的對嗎?」
上官無忌才不想去察看災情,剛才洛青璃說的話他都記在心上,要真的染上了天花,豈不是親自將自己都給葬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