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怪病

　　洛青璃看著對方狗摟著背，慢吞吞的進了屋子，不由得看向了素琴。

　　素琴輕聲道，「此人武功極高，雖然長相不好，可從腳步來看，輕微的聽不到任何聲音，絕對不是好對付的。」

　　青璃點頭表示同意，「那等會兒你別亂來，先摸清他們的底細。」

　　「王妃沒有吩咐，奴婢不敢胡來。」

　　茅草屋的光線有點暗，洛青璃過了好一會才適應屋內的光線，只點了一盞煤油燈，微弱的燈光顯得是那樣的微不足道。

　　「她會醫術，讓她看看欒兒。」

　　簡單破舊的床榻上坐著一個滿頭銀髮的中年婦人，背對著她，看不清楚長什麼樣子。

　　青璃微微福身，「小女子洛青璃，打擾了。」

　　那婦人聲音略顯低沉，「你確定能治好我兒的病？」

　　青璃抿了抿唇，「小女子不敢保證，不過您二位如此拖著，對令郎總沒有好處，倒不如讓我試一試？」

　　「好吧，那就姑且一試。若是你想耍什麼花樣，我可不會跟你客氣！」

　　青璃搖頭，「我此次前來本就不是故意要為難二位，只想求一味草藥。何況以二位的能力，絕對能將我的那些護衛都放倒。」

　　見她說的還是有道理，那婦人這才戰了起來，「你跟我來。」

　　青璃跟在身後，見她撩起簾子，跟著進了內室，還沒看清楚是什麼東西，迎面撲鼻而來的就是一股奇怪的氣味。

　　素琴皺著眉頭，擋在了她面前。

　　「你們也不用害怕人那，我不會拿你們怎樣，你不是說誠心求藥麼？只要將我兒治好，我就能將芨芨草給你然。」

　　青璃眼前一亮，「此話當真？」

　　「老身什麼時候說謊話？」

　　「那，令郎現在何處？」

　　那婦人就走到一個巨大的陶罐面前，手指輕輕撫摸著外延，「這裡。」

　　青璃心裡有些驚駭，已經能預想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腳步頓了頓，就被她看出來了。

　　「怎麼？不敢了？剛剛是誰說的信誓旦旦的？」

　　「沒，我怎麼會不敢？」說著她就上前幾步，站在了她旁邊。

　　奇怪的味道更加濃郁了，夾雜著苦澀的藥味，以及東西腐朽的氣味。

　　她低頭一看，饒是她早有了心裡準備，可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藉著微弱的燈光，青璃看到了黑漆漆的瓦罐裡，一個好像是人的東西正蹲坐在裡面，四周都是黑得發亮的水，他似乎睡著了，正歪著腦袋靠在邊沿上。

　　這並不是青璃驚懼的原因，令她驚愕的是，這人半張臉被毀了容，只露出一顆頭顱，四肢蜷縮在一起，看不出是個什麼情況。

　　素琴同樣一臉驚駭，很想讓洛青璃不要再看，可到了嘴邊的話頓時咽了回去。

　　「這，他就是令郎？」過了好一會兒，青璃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是。你是不是覺得他很醜陋？」

　　「沒，晚輩怎麼敢？只是很好奇，當初令郎是如何變成這個樣子的？」

　　汪氏陰陽怪氣的笑了，「自然是不得已的原因，這個你就不要再問了。」

　　「那，可否讓我看看他的症狀？」

　　「看吧。」她似乎也想開了，將手裡的煤油燈遞給她，「要怎麼看都行，別驚醒他就是。」

　　洛青璃讓素琴托著燈，細細檢查這人的五官，「可以讓我斷脈嗎？」

　　素琴剛想伸手下去，就被汪氏阻止了，「如果你想讓自己的手廢掉的話，就儘管把手放下去試試。」

　　「素琴別動，這瓦罐裡裝的應該都是有毒的藥水，雖然對我們來說肯定是極其危險的，但是這東西，同樣也能將人治好。」

　　「你讓開，讓我瞧瞧。」

　　洛青璃湊近了去看，當然肉眼看不出什麼來，她讓素琴用瓢子舀了一點，聞著氣味，然後對著窗口將藥水潑了出去。

　　窗口外是一片草地，藥水剛灑出去，一顆美人蕉就蔫了。

　　她再仔細檢查了幾樣心裡存了疑惑的地方，果然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前輩，可否容說幾句？」

　　「你說。」汪氏那張布滿滄桑的臉上，陰晴不定的神色，不過還是能從輪廓看出來，年輕的時候肯定也是個豔壓群芳的美人。

　　「令郎這臉應該是被極強的腐蝕性液體給燒傷的，這手腳已經腐爛，是前輩用這藥草，才勉強維持他的生命。」

　　素琴聽著心裡駭然，她就有種想要打退堂鼓的衝動，這人又不是什麼好人，不如直接將草藥拿走就是，何必紆尊降貴的替面前這個要死不活的治病？

　　汪氏大概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看出了端倪，心裡訝異，可面上不顯露半分。

　　「接著呢？」

　　「令郎的身體其實已經開始腐爛，這湯藥裡有腐朽的氣味，加上臉部被泡得久了，常年不能見光，故而皮膚泡的發白。」

　　汪氏冷哼，「既如此，你能不能將我兒治好？」

　　洛青璃心裡很為難，皮膚被腐蝕了，在古代根本沒有辦法，現代的話，還能通過植皮或者美容手術來換膚，加上這人身上估計沒有幾個地方是完好的，根本就只是在等死，能拖一天是一天。

　　難怪他們夫婦要住在深山老林裡，家裡養著這麼個嚇人的兒子，不被人當成妖孽才怪。

　　「這個，老實說，我也不想騙前輩，我沒什麼把握。」

　　汪氏突然就變了臉色，一把搶過煤油燈，然後將她們都轟了出去。

　　等在外頭的上官無憂跺腳，「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這麼久都沒出來？急死我了。」

　　墨染沒聽到素琴的信號聲，不敢亂闖，就怕破壞了王妃的計畫。

　　「小王爺再稍等片刻，王妃是聰明人，一定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我知道二嫂聰明，可是二哥將二嫂托給我照顧，萬一出了什麼意外，我會被二哥給打死的。」

　　「那我們……」

　　墨染的話還沒說完，木門就從裡面打開了，汪氏一把將洛青璃和素琴推了出來，然後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青璃踉蹌著後退了幾步才站穩，素琴急忙過來扶住她，「王妃，您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