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勾心鬥角

　　洛青璃對這種宴會沒有太大的興趣，不能缺席，只能勉強參加。

　　裴瓔珞來得比洛青璃要早，她們的座位是相鄰的，青璃看到熟悉的面孔，總算舒坦了些。

　　「前幾天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太匪夷所思了。」

　　青璃抿了抿唇，「其實也不算太突然，對你們來說是很震驚，我其實早就知道了，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父皇廢了母后，是不是要重新立后？」

　　「有可能吧。」她對此事興趣缺缺，誰當皇后對她都沒什麼影響。

　　「其實我倒寧願淑妃娘娘能當上皇后，沒的便宜了昭貴妃。」

　　青璃搖頭，「昭貴妃母家勢力不小，可之前出了寒食散的事，她就算再蹦躂也不會輪到她。再說了，母妃還是鎮國公府的嫡女，這論背景和才藝，昭貴妃都比不上。」

　　她沒說的是，趙王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在晉王和睿王面前根本不夠看，父皇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會讓那樣的人當儲君？

　　太子遲早要被廢掉的，就看皇上的心思。

　　「青璃，父皇來了。」

　　隨著一個尖銳的高聲「皇上駕到」，就看到文宣帝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後頭跟著打扮得雍容華貴的昭貴妃，淑妃，湘妃，賢妃幾個。

　　「都不必多禮，今兒個是家宴，不用拘束，暢所欲言就是。」

　　洛青璃打量了昭貴妃幾眼，一身素淨的母妃，在昭貴妃面前也毫不遜色，各有千秋。

　　「難得母妃來參加宴會，應該是想寬慰父皇的心情。」

　　裴瓔珞點點頭，「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父皇打擊還蠻大的。」

　　青璃撇嘴，打擊大？都說自古帝王薄情，千雲瑛的罪行是一方面，那醜陋的容貌肯定占著極大的影響。

　　皇后麼，說廢了就廢了，毫不顧念舊情。

　　當然這對她來說是極好的，只不過也讓她看清了事實。

　　將來若是上官無痕有幸成為儲君，登基為帝，是不是也會三宮六院，佳麗三千？

　　清涼的梅子酒不知何時變了味道，化作苦酒，幾乎斷肝腸。

　　「青璃，你別喝得太急，這酒雖好，可也不耐你這樣喝。」

　　裴瓔珞勸阻了她，將她桌面上的酒壺奪走。

　　「這酒怎麼不能喝了？皇嫂如今可是父皇跟前的紅人呢，無所不能，就連母后也被她揭穿了。」

　　坐在下首的趙王妃，聲音尖銳，話裡話外都透露著濃濃的一股酸味。

　　「張婉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裴瓔珞怒斥。

　　「字面上的意思啊，能有什麼意思？晉王妃，以後你可要小心些，有些人面上一套，背地裡一套，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反咬你一口。」

　　「呵，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嗎？」

　　青璃挑眉，「趙王妃，你的眼睛是不是該換了？哦，說錯了，應該是腦子該換了。」

　　「你！」

　　「你什麼你？看不清局勢嗎？沒看到你母妃多麼高興嗎？她垂涎后位已久，好不容易皇后沒了，說起來，你們還應該感謝我才對。她要是當了繼后，你張婉兒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這都不懂？」

　　簡直就是豬腦袋，還敢來諷刺她，真是笑話！

　　張婉兒何時受過這樣的辱罵，氣得差點掀桌。

　　「父皇在看著呢，最好不要輕舉妄動。」裴瓔珞威脅。

　　竹絲奏響，觥籌交錯，歌姬在大殿正中央翩翩起舞，蓋過了她們的聲音。

　　張婉兒臉都綠了，可一對上昭貴妃凌厲警告的目光，就隱忍了下來。

　　上官無痕雖然和晉王，上官無憂相談正歡，可目光不時的瞟過來，注視著青璃一舉一動，見她頻頻灌酒，不由得皺眉。

　　「你去跟王妃說一聲，讓她別喝太多。」

　　在身後伺候的宮女應聲去了，洛青璃朝他看了過來，挑釁的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上官無憂點頭稱讚，「二嫂好酒量，好氣魄。」

　　「閉嘴。」上官無痕冷冷掃了他一眼。

　　「皇上，臣妾一直聽聞睿王妃舞技了得，去年還在百花會上憑藉一曲調子拔得頭籌，在這良辰美景之時，不如讓睿王妃舞一曲來盡興？」

　　淑妃在一旁搭話，「皇上，青璃的腳受傷了，還沒好全。」

　　昭貴妃掩嘴笑了，「是嗎？還真是不湊巧，那，唱個曲子總可以吧？臣妾聽說她的那首曲子在京城可是風靡一時，連臣妾都極為喜歡，想來皇上也會喜歡的。」

　　一向沉默寡言的賢妃，得了昭貴妃的暗示，也說道，「是啊，臣妾聽人唱過這首曲子，婉轉哀戚，只不過還是少了一點韻味。」

　　說著她靦腆的笑了，「今兒個是家宴，都是自家人，青璃應該也不會介意才怪，只有自己作的曲子，唱出來才會有那種味道。」

　　這倆人卯足了勁兒說服文宣帝，淑妃想阻止也說不過她們。

　　文宣帝近幾日的確心情不佳，被千雲瑛影響的壞了心情，「既然愛妃極薦，朕允了就是。」

　　「臣妾真有福氣，能聽到睿王妃婉轉的歌聲。」

　　文宣帝揮揮手讓歌姬退下，昭貴妃當眾道，「皇上突然想聽睿王妃的那首《水調歌頭》，睿王妃是個極其孝順的人，應該不會拒絕吧？」

　　突如其來的安靜讓洛青璃心裡一個咯噔，緊接著聽到昭貴妃說的話，臉上就露出了異樣。

　　上官無痕剛走到她身後，想要阻止她的瘋狂行徑，此時也忍不住冷下了臉。

　　「昭貴妃這是何意？」裴瓔珞小聲嘀咕。

　　「故伎重演。跟當年千孤柔的招數一模一樣。」

　　昭貴妃說她是個極其孝順的人，如果不答應，不就是顯得她矯情？

　　何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能拒絕嗎？那可是抗旨不尊。

　　「父皇有如此雅興，兒臣自當盡力。」

　　上官無痕微微皺眉，雙手摁在她的肩膀上，「要是不願意就別去了，一切有我。」

　　青璃搖搖頭，「無妨，不過是一首曲子的事，還能把我的身價降低了不成？何況如今父皇態度不明，昭貴妃想蹦躂，那就讓她蹦躂好了，總有一天會摔得很慘。」

　　上官無痕低聲安撫，「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