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一路隨行

　　上官無痕看著她靈動的眼睛，豐富多彩的表情，眸光幽幽一深，「墨染，不必再問了，送她回去。」

　　洛青璃撇撇嘴，早就應該這樣做了。

　　真是奇了怪了，睿王怎麼突然想知道她和皇后是什麼關係？

　　她來京城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以墨染的能力，應該能判斷出她說的是真話還是謊話。

　　青璃眉頭微微挑了挑，看著墨染的目光帶著一絲嘲諷。

　　「王爺，墨大人，我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何會質疑我，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我和白御醫是貨真價實的師徒關係，你們可以不相信我，但卻不能不相信白御醫吧？淑妃娘娘的病，一直都是師父診治的。」

　　淑妃娘娘有宿疾，不是一件隱秘的事情。

　　墨染笑了笑，露出整齊的牙齒，妖媚的容顏在細碎陽光的點綴下，越發的妖豔。

　　青璃忍著翻白眼的衝動，這個傢伙，又想用美男計了。

　　每次只要墨染笑得明媚，她就有種想要將他的笑容給掐斷的衝動，長得比女人還要漂亮，是要逆天嗎？

　　在她看來，小侯爺俊逸非凡已經很難得了，加上騷包愛賣弄的墨染，高冷顏值爆表的睿王，真是夠了。

　　「洛姑娘，恕在下愚鈍，你和白御醫成為師徒關係是在三個月前，之前你到京城來投親，你和白府，到底是什麼關係？」

　　墨染越是想知道，洛青璃越不會讓他知道。

　　她的身份，暫時不能暴露。

　　只是越是如此，墨染就更加查不到她的底細，她就像一個謎，帶著神秘的面紗，讓他想要一窺究竟。

　　「你猜，猜對了有賞。」她露出狡黠的笑，眼珠子動了動，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

　　「洛姑娘，最後一個問題了，回答了我就送你回去。」

　　墨染總是這樣，雲淡風輕，溫文儒雅，看似溫和無害，溫柔似水，可話裡話外，卻可以將人逼入絕境。

　　洛青璃又豈會不知道他的意思？

　　「我只能告訴你，我不可能和皇后是一夥的，至於原因，抱歉，暫時不能告訴你。」

　　墨染惋惜，嘴角卻依舊掛著笑，「也罷，今日辛苦姑娘走這一遭了。」

　　洛青璃琉璃一般的眸子朝睿王瞟了幾眼，他負手而立，臉上依舊是不鹹不淡的表情。

　　回了白府，含笑才清醒過來，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看到主子衣裳弄髒了，便拿了新的讓她穿上。

　　青璃就著八角琉璃宮燈，查看被掉包的雪蟾丸，用普通的藥材淬煉出來的，不過是多添加了一味白朮，還有淡淡的迷香。

　　煉製得如此晶瑩剔透圓潤，不是短時間就能完成的。

　　看來這皇后覬覦淑妃的雪蟾丸已經很久了，否則也不會有這麼一齣。

　　只是她想不明白，想要的話直接去跟淑妃要就是了，何必大費周章？

　　皇后要這雪蟾丸，又有何用途？

　　雖然能駐顏養容，延年益壽，可皇宮裡珍貴的藥材不下數十種，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洛青璃隱隱覺得，皇后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的心思頓時活絡起來，只要揪出皇后這個秘密，說不定對自己就有很大的益處。

　　過了兩日，蕭寒逸已經大好，青璃剛從侯府回來，就被白谷子叫喚著去了皇宮。

　　「伯父，我們這是……」

　　「淑妃娘娘病情又不好了，急召我入宮，她聽說你醫術不錯，就讓你隨我一同前去。」

　　洛青璃深吸了一口氣，淑妃如何聽說她的？

　　胡思亂想之際，一路隨著白谷子去了淑妃的重華宮，宮殿大氣磅礴，幽靜典雅，不像皇后的坤寧宮，到處都是金燦燦的雕梁畫棟，金盞銀花。

　　學著白谷子行了禮，白谷子卻被請去了主殿外的偏廳，由小太監招呼著。

　　洛青璃微微皺眉，面上卻不動聲色。

　　不是說淑妃娘娘宿疾又犯了嗎？為何要支開伯父？

　　「皇兒，這就是你提起的那位洛姑娘？」

　　溫柔似水的聲音，如黃鶯出谷的清脆，嬌柔卻不急躁，奇跡般的理平了她內心的忐忑。

　　「正是。母妃，她就是替寒逸解毒，治癒了蕭夫人腿疾的洛大夫。」

　　聽著熟悉的聲音，洛青璃的身子微微一僵。牙齒緊緊咬著，誰能來告訴她，睿王為什麼也在？

　　「原來如此。我倒是早就聽聞了她的大名，只是一直不得見。點翠，賜坐。」

　　洛青璃道了謝，抬頭打量淑妃，心神微微一凜，竟然比想像中的還要美。

　　眉目似畫，神情自若，沒有繁複的金簪步搖，綾羅綢緞，只是簡單的衣著，卻彰顯她的高貴與嫻雅的氣質。

　　難怪睿王會擁有一副好皮囊，遺傳真的是很可怕的東西。

　　只是他的性格沒有承襲淑妃的和藹親切，而是高冷淡漠，好像天塌下來也不會皺一下眉。

　　「真是個眉清目秀的姑娘，聰明伶俐，難怪連皇兒都對你稱讚不已。」

　　淑妃這句話是真心的誇獎，並不帶有其他的感情色彩。

　　洛青璃微微訝異的看了一眼睿王，只見他低眉看著茶杯裡的清茶，似乎並沒有聽見淑妃的話。

　　睿王稱讚她？不太可能吧？這個只會對她擺出面癱高冷姿態的男人！

　　「姑娘是哪裡人氏？」淑妃輕柔的詢問，金色的陽光灑了進來，點點細碎的陽光照耀下，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柔光中。

　　「民女揚州人氏。」

　　青璃心裡跟明鏡似的，敢情今天淑妃並不是宿疾又犯了，而是想見她。

　　「父母可還安在？」

　　上官無痕的目光瞟了一眼自己的母妃，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民女的父母，在民女出生那年，就意外過世了。」

　　她說的很平靜，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意外」兩個字，她咬得有多重。

　　淑妃沉默了好一會兒，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巴。

　　上官無痕悄無聲息的多看了洛青璃幾眼，聽到她的身世，不知為何，胸口有點悶悶的。

　　淑妃的貼身宮女點翠給青璃上了茶，她默默的看著粉彩釉纏枝海棠的茶盅，低眉乖巧。

　　心裡卻已然波濤洶湧。

　　淑妃，她曾經想要投靠的靠山，她現在卻慢慢改變了主意。

　　睿王是她的親生兒子，她定然會護著他，如果他們不是這層關係的話，或許事情就會簡單許多。

　　上天為什麼要給她這麼大一個考驗？

　　洛家因為淑妃而被滅門，睿王又屠村害死了她的養父母，到底是恩人還是仇人？

　　淑妃停頓了好一會兒，說道，「今日召你入宮，不過是想看看你。如今無事，你先回去吧。」

　　青璃盈盈一拜，在宮女的指引下，出了重華宮。

　　「母妃的問題似乎還沒問完。」上官無痕聲音淡淡的，臉色卻十分溫和。

　　「我很想知道，卻又不敢開口。這些年我心懷希望，可又怕失望。」她微微嘆了口氣。

　　上官無痕眉頭微蹙，「母妃儘管告知兒臣，兒臣一定會為母妃辦到。」

　　淑妃知道兒子的能耐，當年他孝敬自己的雪蟾丸，不知羨煞了多少人，連正宮那個，都屢屢試探想要求取。

　　「我瞧著她好像一位故友之女，無痕，你能否替我查證，她父母的姓名？」

　　上官無痕點了點頭。

　　其實這件事，直接當面問洛青璃就好，只是淑妃開不了口，洛青璃恐怕也不肯說。

　　沒了白谷子的事，他便回了太醫院當值。

　　上官無痕腳步飛快，在重華宮外不遠，就追上了洛青璃。

　　青璃察覺到身旁多了一個人，白衣飄飄，翩然之間，是清香淡雅的竹香。

　　她垂眸，低頭看著腳底下被打磨得十分光滑圓潤的鵝卵石，沒有主動開口。

　　上官無痕也不說話，靜靜陪著她走著，倆人只隔了兩個拳頭的距離。

　　走了大約有十分鐘的路程，到處都亭台樓閣，風景無限好，黃昏還尚早。

　　弄不懂他的心思，洛青璃悄悄側過臉，去看他堅毅的側臉。

　　「王爺有話但說無妨。」她的聲音脆生生的，好像珠玉落盤。

　　上官無痕頓了頓腳步，側過頭看向她。

　　金色的陽光照耀，她鬢髮上的那支翠玉簪，晶瑩剔透，圓潤透亮。除了此物，再無別的飾品。

　　眉目淺淺，如仙女淡雅之姿，飄然簌簌。

　　彎彎的柳眉下，是一雙琉璃般清亮的眼睛，有時候犀利如鏡，仿佛能洞察人的心理；有時候又無辜茫然，傻愣愣的；更多時候卻帶著狡黠，古靈精怪。

　　從沒發現一個女子身上也有這許多種不同的面貌。

　　她就像籠罩在煙霧中，讓人看不清她的真實面目，神秘又輕靈。

　　他搖搖頭，「本王只是順路出宮。」

　　說的好像是她自作多情了。

　　「王爺的冷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如此拙劣的搭訕方式，呵呵……」

　　她仰起頭看了他一眼，突然加快了腳步。

　　小樣，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明明就是找她有事，卻又佯裝順路。

　　上官無痕被她那兩聲呵呵給噎住了，拙劣的搭訕方式？

　　他，上官無痕，辰月國身份尊貴的二皇子，戰神睿王，還需要對一個女子搭訕？

　　不得不說，洛青璃這句話打擊到了無痕哥哥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