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古代帝王(19)
再次看到韓致遠眼中的寵溺, 小皇帝心裡雀躍不已,暗喜韓致遠愛他之深的同時心裡也暗暗決心, 必定要掃清攝政王的黨羽,徹底斬斷他的羽翼,讓他永無翻身之日, 這樣韓致遠就可以永遠留在他身邊。
心思電轉,面上卻是一副依賴乖巧模樣, 小皇帝艱難的扭了扭身子想要更加貼近韓致遠, 卻不想全身像是被碾過一般,酸疼得使不出一絲力氣來, 尤其是那難以啟齒的地方,更是讓他一瞬間又是難堪又是羞恥的, 於是小皇帝只好委屈的仰頭眼巴巴的看著韓致遠。
韓致遠垂眼瞅著這小傢伙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簡直哭笑不得,明明是頭自私自利的大灰狼, 偏偏扮成可愛的小綿羊也毫無違和感。
韓致遠無奈的一聲嘆息,而後再次緊了緊懷裡的人,徹底將他勾到自己的臂彎裡, 還特意讓他側著身子, 以免某些地方受到禍害。
另一隻手則穿過他的腋窩一路繞到腰後, 輕輕給他按揉著,讓他稍微能好受些,畢竟昨晚的自己確實有些沒有衝動沒控制住了。
“嗯~”小皇帝渾身一顫,雙手不自覺的巴拉在韓致遠胸膛上, 然後再一次睜著大眼睛盯著韓致遠。
韓致遠無語的瞪了他一眼,“等你好了再說。”都這樣了還想來,真是……
小皇帝臉皮厚得不行,不過還是有些赧然的狡辯道,“我又不是那個意思~”
韓致遠:……呵呵。
面對韓致遠有些戲謔的眼神,小皇帝也經不住臉一紅,不自覺的在韓致遠懷裡拱了拱,雙手更是繞過韓致遠精壯的腰身緊緊摟住,可就在這時,韓致遠突然“嘶”的一聲倒吸一口涼氣。
小皇帝一驚,一抬頭就見韓致遠一臉痛苦的皺著眉頭。
“皇叔?”小皇帝臉上有些疑惑,還有些擔憂。
韓致遠摟著小皇帝的手緊了緊,以示安撫,另一隻手臂則伸到眼前,果然,臂彎外側的那塊淤青色的印記,又大了一圈,而剛才正好被小皇帝的手碰到。
韓致遠一副疼痛難忍的模樣,事實上,不僅沒有疼痛反而毫無知覺,麻木一般,尤其是淤青的那一塊,就好像是壞死了一般。韓致遠頓時生起一股詭異的想法,這身體,已經開始一點一點變成屍體,他正在走向死亡。
韓致遠裝作一副疼痛難忍模樣,小皇帝果然很快便注意到韓致遠手臂外側那個杏子大小的紫青色淤青。
“皇叔那是怎麼回事?”小皇帝眼裡有些擔心。
韓致遠卻對他一笑,“沒事,估計是昨晚碰到了哪裡,”韓致遠說著意有所指的戳了戳小皇帝某個位置,“這都怪彥之太誘人。”
小皇帝身體一顫,注意力也被引了過來,不過韓致遠眼底的複雜神色他沒有錯過,只是一時也沒有多想,便就這麼在韓致遠三言兩語的逗弄中忽略了此事。
韓致遠既然和顏悅色的跟他說話,甚至如以往那般寵溺愛戀的對他,小皇帝自然識趣的不再多問這個話題,但心裡清楚,他贏了,顯然,韓致遠這是妥協了。
韓致遠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心裡的小九九?但笑不語。
至此,韓致遠在小皇帝給他準備的這個金色牢籠裡住了下來,每日睡覺下棋練劍看書什麼的,然後便是陪著小皇帝。陪著他批閱奏摺,處理朝政,吃飯,聊天……還有最重要的,滾床單。
總之,絕口不提離開的事,也不再提昔日攝政王及小皇帝所做的任何事,從頭至尾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全心全意的寵溺著小皇帝。
小皇帝見韓致遠如此心裡自是喜悅的,但,也越發瘋狂的收拾韓致遠的黨羽。
一夜之間,一手遮天的攝政王成了階下囚,但此時,所有人除了錯愕更多的卻是同情,甚至隱隱有些不忿。人性如此,總是情不自禁的同情弱勢,不自覺的便站在弱勢的角度思考問題。
攝政王一手遮天的時候,他們只覺得攝政王大逆不道,以權謀私擅用職權欺壓小皇帝,甚至篤定攝政王有謀反之心,而且他肆無忌憚行那背倫之事,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可如今小皇帝不費一兵一卒讓攝政王成了階下囚,他們又覺得小皇帝未免過於心狠手辣了些。攝政王一家忠於大爻忠於司馬氏,就是攝政王也是大爻戰神,他輔政的這些年大爻也是一片穩定,況且,小皇帝的皇位本就是攝政王保住的,這會兒小皇帝長大成人了,卻趁著攝政王為大爻拼死之際斬斷他的羽翼,現在更是冷血到直接將攝政王貶為庶民打入大牢。
於是,矛頭在不知不覺中轉向了小皇帝,而小皇帝也被扣上冷血無情,心狠手辣,心機深沉,不擇手段等等大帽子。
小皇帝心裡自然清楚,但就算再不滿,此時也無可奈何。
另一方面,小皇帝掌權時日尚短,而攝政王又被他下了獄,眾多攝政王黨羽受到牽連,一時之間朝堂人才需稀缺。而很多方面,小皇帝經驗不足,處理事情也不夠全面合理,甚至有些毫無頭緒,加之一些看不見的攝政王餘孽作祟,於是不知不覺間,不僅民間,就是朝堂,也升起了一股懷念攝政王之風。
大家不約而同想,要是攝政王在就好了。
而且,自從攝政王下獄到現在,已過去大半個月,此事只怕早已傳至邊關,這才是大爻如今最大的憂患,讓人時時刻刻提心吊膽。
於是,眾人不禁再一次思念起攝政王來。
說起來,小皇帝十八歲生辰在即,但終究還有些時日,算下來他根本沒到親政的年齡,而當年先帝遺言,讓攝政王輔佐小皇帝直到他十八歲成年,這樣說來小皇帝此舉其實是有違先帝遺旨的,也就是說,在他十八歲生辰之前,他根本不能把韓致遠怎麼樣。
於是乎,朝堂之上開始冒出來一股聲音,要求對攝政王從輕發落,畢竟目前來看,攝政王尚無謀反之心,而之前的那些所謂的罪狀,其實完全可以將功抵過。
司馬錦霖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越來越陰郁。他乃一國之君,他卻被自己的臣子暗地嫌棄;他尊為天子,卻不如一個大逆不道的亂臣賊子在他們心中的位置……這叫他情何以堪?
於是乎,小皇帝對韓致遠的積怨也與日俱增,對韓致遠的態度也開始慢慢疏離起來。
韓致遠對此心如明鏡,甚至對外面的一切清清楚楚,但面上卻一副與世隔絕不問世事的高風模樣。整日除了散游閒逛就是找兩個小宮女小太監什麼的下下棋玩玩遊戲啥的,生活倒是高雅又愜意,似乎已然習慣了這裡的生活。
但是有一點沒有變,就是從頭至尾韓致遠都一如既往的寵溺著小皇帝,即便是小皇帝漸漸不如以往那般熱情,那般喜歡粘著他向他撒嬌之類,也一如既往,而這一點卻是讓小皇帝越發煩躁的原因之一。
這期間,韓致遠手臂上那個紫青色的印記越變越大,如今已有雞蛋大小,可同時,身體其他部位也出現了幾塊同樣的紫青色印記,而且,越往後其增長速度越快,越到後面,身體也越是僵硬,到如今,一條手臂甚至有些失控了。
起先發現過兩次的小皇帝,被韓致遠以練劍不小心擦傷為由搪塞過去,而後來嚴重的時候,卻是因為小皇帝對韓致遠的情緒變化而有所忽略。
於是,這半月以來,韓致遠就是過著這般……嗯,小白臉般的生活,直到某一日,韓致遠估摸著,那個臨界點即將到來,不論是小皇帝的情緒,還是朝堂文武百官的變化,甚至韓致遠自己的安排,都將達到那個臨界點,那麼,是時候……吵一架了。
這一日,小皇帝正因為一堆政務忙得焦頭爛額,幾位輔政又字裡行間透著試探攝政王情況的意思,搞得小皇帝一陣煩躁,可是一回來卻見韓致遠正毫無尊卑不顧形象的跟幾個小太監小宮女在花園裡嗑瓜子兒,一邊嗑還一邊有說有笑的,似乎是韓致遠說了什麼笑話,幾個小太監小宮女立時笑作一團,韓致遠滿臉笑意,就連他這個天子降臨都沒有發現。
小皇帝的火,噌的就上來了,眨眼蔓延全身,而後是整個花園,然後小皇帝一扭頭就進了屋,們被他關得震天響。
突如其來的寒氣嚇得幾人不自覺的一顫,而後“■”的一聲震得韓致遠耳膜生疼,有些無語的掏了掏耳朵,倒是幾個小宮女小太監們嚇得■裡啪啦跪一地。
韓致遠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這才起身走進去。一進屋就是小皇帝冷颼颼的眼神,韓致遠也不在意,只是如往常那般寵溺的走過去,而後將椅子上的人抱起了放到自己腿上,這才摟著他問,“怎麼了這是?誰惹你不高興了?”
“你為何總是跟那些奴才攪在一起?”小皇帝扭頭怒瞪韓致遠。
韓致遠卻寵溺的一嘆,眉宇間似乎有些無奈,又有些悲涼,“我整日呆在這裡,而你要處理政務,我不與他們說話與誰說話?”
“那也不能亂了禮數。”小皇帝不贊同道。
“我曾經是個粗人,整日混跡一群糙漢之間,你要我講什麼禮數?”韓致遠挑眉,韓致遠故意張口閉口都是他昔日的豐功偉績,果然只見小皇帝眉宇之間的怒氣似乎忍到了極限。
韓致遠卻接著道,“再者說,我又不是女子,”說道這裡,韓致遠臉上無奈之色更甚,有些自嘲道,“我從小跟隨父兄征戰沙場,大爻的土地不知道多少地方留下的我的足跡,如今卻被束縛在這彈丸之地,當真是做夢也沒有想到。”
韓致遠臉上雖有自嘲之色,但是語氣卻是平靜的,但這話聽在積怨已久又正好在氣頭上的小皇帝耳朵裡,就顯得異常的刺耳了。
韓致遠只見小皇帝噌的掙脫開自己的懷抱站起來,而後扭頭冷視韓致遠,“束縛?你一直覺得這是我對你的束縛?”見韓致遠一副閉口默認的模樣,小皇帝更怒了,“你又怎知這不是朕對你的恩寵?”
恩寵……韓致遠暗自咋舌,這會兒“朕”又出來了,這小皇帝翻臉比翻書還快。韓致遠面上突然一陣悲涼,而後自嘲一笑,“恩寵?”而後一嘆,“你還是不懂。”
“你終究還是不懂。”不懂什麼是愛。
而小皇帝卻是終於受夠了,尤其每次韓致遠都說他不懂,一副悲痛又無奈的模樣,而後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著他這個身為帝王的人,仿佛他有多不成熟多麼不可信賴,仿佛他的愛自己根本配不上,正如那些個小心翼翼想要打聽攝政王情況甚至企圖讓攝政王官復原職的人一樣,一樣的不相信他,質疑他……
小皇帝不可抑制的怒火直冒,“夠了!朕不想再聽這些!朕是天子,束縛也好,恩寵也罷,既是朕給予的你便都給朕受著!所有人都一樣!”
小皇帝怒火中燒的吼完便一甩袖走了,只覺得韓致遠也好,文武百官也罷,他非得立馬斷了他們的妄想,讓他們知道到底誰才是這天下之主,誰才是他們該效忠該追隨的對象,於是乎,他便錯過了韓致遠意味深長的笑容。
而第二日,攝政王死於天牢的消息便如晴天炸雷一般,徹底終結了一些人的念想,也震驚了所有人。
第55章 古代帝王(20)
當夜, 司馬錦霖回到寢宮一夜未眠,滿腦子迴盪著的都是攝政王。明明攝政王已經退出大家的視線, 明明他的黨羽已經被自己鏟除殆盡,可是攝政王仿佛在人們心中扎根了一般,越是想要拔出扎得越深。
一夜思索, 司馬錦霖就不信他拔不掉這根毒牙。
於是,翌日一則消息震驚朝野, 眨眼震驚整個大爻, 宛若晴天一道霹靂,震煞所有人。
攝政王死了, 曾經權勢滔天戰功赫赫的攝政王,半月前鋃鐺入獄的攝政王, 死了。
皇帝早朝時宣布的消息, 攝政王於昨夜自裁於天牢之中,皇帝感恩於韓家一門忠烈為大爻做出的貢獻, 亦念在攝政王韓忠忻昔日保衛大爻有功,十年前護駕有功,故, 將功抵過, 不再追究他近十年來的罪狀, 且按王侯之禮下葬。
一時之間,一石激起千層浪,朝堂之上便炸開了鍋,而司馬錦霖卻不想多看這些人或震驚或不敢相信的嘴臉, 直接退朝回了御書房。
攝政王一死,直接斷了那些人的念想,哼,企圖讓攝政王回去?絕無可能。同時,也徹底斷了韓忠忻的念想,他想丟下自己離開,休想,就算是牢籠,他也得陪著自己。
而眾臣除了震驚之外,無外乎於恐慌。小皇帝不顧先帝遺旨一意孤行,只怕是有違天道,而如今攝政王已逝,倘若邊關幾十萬大軍兵臨城下,得知攝政王的死訊,只怕會引動一場血雨腥風,關鍵是,攝政王不在,再沒有人能鎮得住那些人。
再者說,攝政王之死,到底是自裁還是其他,其實昭然若見。首先不論攝政王為何在這麼久之後才選擇自裁,就是攝政王本人,從來都是不可一世的霸主,戰場上的殺神怎麼可能選擇自裁這種弱者行為?
於是,不僅那些昔日追隨攝政王的人暗自憤慨,就是那些中間派固執派,都暗暗心驚。伴君如伴虎,此話不假。
司馬錦霖宣布韓致遠的死訊一事,不排除衝動的原因,但他也不是魯莽無腦之人,確實經過昨夜的深思熟慮。原本是打算在他十八歲生辰大典之後,他名正言順的親政掌權,至少不會落得個違抗先帝遺旨的名頭,但長久的積怨終究在昨日被韓致遠幾句話激得失去了耐性。
而且,如今他兵符在手,禁衛軍也在秘密訓練中,他並不是全無準備,至於勝算,其實攝政王才是他手中最大的王牌,從一開始他便算定了這一點,他相信這張王牌比之兵符好用幾十倍。
但,或是日久生情,還是實在喜歡那個人帶給他的寵溺愛護亦或者他帶給他的那種滅頂的歡愉,司馬錦霖清楚自己的內心,若非萬不得已,他絕不會動用這張王牌。
然,此時的司馬錦霖有些煩躁,倒不是擔心其他,而是昨日鬧得那般不愉快的離開,昨夜也沒有回去,加之突然宣布他的死訊,讓他假死以斷眾人念想,相信以他的手腕和聰明,已然猜到了自己的意圖。所以,此時的司馬錦霖,心裡有些忐忑,有些不敢對上韓致遠那雙包含深情的眼。
於是,他坐在御書房一陣煩躁,其實,一夜未見,他有些想皇叔了。可就在這時,只見小德子匆忙來報,說是曹大人劉大人以死覲見。
司馬錦霖眉頭一皺,並不覺得兩人是為攝政王而來,因為這兩人曾是攝政王忠實黨羽,但後來迷途知返,才被司馬錦霖重用,甚至,在鏟除攝政王其他黨羽的時候,他們二人功不可沒。
但以死覲見?這是為何?雖然,此時的司馬錦霖除了他皇叔誰也不想見,但他總不能真叫他們死在御書房門前。
但,闖入司馬錦霖眼前的兩人,不是以往恭恭敬敬的臣子,反而一臉憤怒悲痛,那模樣,仿佛恨不得撕了他一般。
司馬錦霖只見兩人血紅著雙眼瞪向自己,心頭一跳,就見兩人突然毫無徵兆的衝向自己,手中寒光一閃,司馬錦霖頓時心頭狂跳,身體不自覺的迅速往後退去,好在下一秒,兩人就被突然出現的暗衛制止住。
“狼心狗肺的東西,老夫殺了你!”
“狗皇帝!狗皇帝你不得好死!”
……
兩人面色猙獰的被暗衛按跪在地上,卻不斷掙扎著怒罵小皇帝,司馬錦霖望著地上兩把鋒利的短刀,面色陰沉。
兩人皆為攝政王舊部,可歸順自己之後也算盡心盡力忠心耿耿,但攝政王一死,他們居然敢不顧生死刺殺天子,這是如何驚天動地的膽量?又是如何的忠誠能讓他們做到這一步?
霎時,一股陰霾瞬間彌漫整個御書房,司馬錦霖只覺得,一股背叛帶來的恥辱瞬間充斥他的全身。
但他不明白,到底問題出在哪裡。司馬錦霖陰沉著臉走到兩人面前,居高臨下的問道,“兩位愛卿,朕想知道原因。”
小皇帝的聲音森冷而充滿殺死,兩人卻面不改色,甚至更加憤怒。
“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曹大人憤憤道,“枉王爺對你掏心掏肺,你卻這般對他,你根本就是個沒心沒肺的東西。”
司馬錦霖眉頭一跳,忽然覺得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隱情,“愛卿這話從何說起?”
“不值啊王爺,”那劉大人哭天搶地,“不值啊,王爺你怎會看上這般殘暴冷血之人,不值得啊。”
“到底何意?”司馬錦霖莫名有些煩躁,只覺得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卻又非常重要。
那曹大人一聲充滿嘲諷的冷笑,只覺王爺當真是養了個白眼狼,到頭來還連王爺都載了進去。而後又覺得王爺實在夠傻,瞎了眼才會對這樣的人掏心掏肺,還傻傻的不告訴他。
兩位大人越想越是為王爺不平,於是終於將藏在心底多日的秘密一股腦兒的抖了出來。
你可知王爺他從未有過謀反之心?
你可知王爺他這些年為大爻盡心盡力?
你可知王爺他對你情根深種?
你可知王爺他早知你想除他?
你可知王爺明知你想除他還在暗地幫你?
你可知是王爺讓我等效忠於你?
你可知王爺一直在安撫自己的人不要傷害你?
你又可知每次遇到解決不了的難題都是王爺在後面默默幫你?
……
每一句話都如一把刀插入司馬錦霖的心臟,讓他站立不穩,他們每說一句,司馬錦霖的心就疼一分。而當曹大人最後一句飽含憤怒悲痛的話嘶吼出聲之後,司馬錦霖的心,止不住的狂跳起來。
“你可知,王爺早得了不治之症,將不久於人世?”
轟的一下子,宛若一道驚雷在司馬錦霖的腦中炸開,身體止不住的一陣搖晃,雙腳不受控制的■■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司馬錦霖腦中一片空白。
如果是前面那一條條讓司馬錦霖震驚到無以復加,那最後這一條卻是徹底將他驚得腦中嗡鳴,不治之症?這怎麼可能,他的皇叔明明天天陪著他沒有一絲異常的。
不對,司馬錦霖突然猛的瞪大雙眼,記憶中某些被忽略的畫面突然再次躍入腦海,並且如此的清晰可見。
那些紫青色印記!司馬錦霖猛然升起一陣慌亂,前所未有的慌亂,而後猛然不管不顧的扒開小德子就往外跑。
怎麼可以?怎麼會這樣?皇叔會離開他?他絕不允許。司馬錦霖突然發現,他根本不能忍受沒有韓致遠的日子,在這一瞬間,至少所有的怨恨猜忌都成了無所謂的東西,因為他突然發現,這些東西跟韓致遠一比,根本不值一提。
司馬錦霖發了瘋似的在皇宮走廊裡狂奔著,他不相信這是真的,他要親自問問他的皇叔,就算這是真的他也不允許,他絕對不會讓皇叔離開自己身邊。
然而,令司馬錦霖沒有想到的是,當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韓致遠的影子。
“皇叔!皇叔你在哪裡?”司馬錦霖慌亂的搜尋著韓致遠的身影。
“皇叔!”不知為何,小皇帝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的哭腔,心裡更是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子不好的預感。
“請皇上贖罪嗚嗚嗚~”
司馬錦霖渾身一顫,就見那幾個平日常與韓致遠混在一起的宮女太監滿臉淚痕的會跪倒在他面前。
“朕的皇叔呢?”司馬錦霖的聲音有些顫抖,還夾雜著些對未知事情不好預感的恐懼。
卻不想,幾人一聽更是哭得厲害,小皇帝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王爺他,王爺他走了。”
“你說什麼!”司馬錦霖猛的一把提起小太監的衣領,雙眼充血,“你再給朕說一遍。”
那小太監被嚇得不輕,又哭得厲害,但還是鼓起勇氣道,“王爺說,他會到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生活。”
司馬錦霖心頭一松,方才關心則亂,滿腦子都是不治之症,一時間聽到他走了,竟是嚇掉了他半條魂。
然,還沒等司馬錦霖緩過神來,就聽幾個小太監突然衝上來哭道:
“求皇上救救王爺吧,奴才求皇上了……”
“皇上求求你了,王爺他,他得了非常重的病啊。”
……
司馬錦霖剛剛回暖的心再次涼了下去,這一問才知,原來他們都知道韓致遠生了病,甚至偷偷請了太醫來看過,可唯獨自己不知道。
那一瞬間,小皇帝又慌又怒又急,甚至有些六神無主,可待到親自從太醫口中確認之後,司馬錦霖是徹底的慌了神。
“皇上,臣從未見過如此玄妙的病症,似毒非毒,似病非病,找不到源頭,任何藥物皆無用,可是,王爺的身體卻每況愈下,且惡化速度越來越快,臣無能,救不了王爺啊。”
老太醫自責的匍匐在地,小皇帝卻是連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腦中嗡鳴作響完全失去了思考問題的能力,滿腦子都是韓致遠的模樣。
有他寵他的,他摟著他親他,他抱著他哄他,還有龍床上帶給他無尚歡愉的他……失望的他,悲痛的他……全是他,尤其昨日自己發脾氣時他眼中的悲痛和無奈,揮之不去。
而這時候,韓致遠身上那莫名的紫青色印記,被他多次忽略的印記,更是在他腦中揮之不去,一瞬間,前所未有的自責充斥著司馬錦霖的腦海。
“皇叔~”司馬錦霖不自覺的呢喃出聲,聲音卻是無措又慌亂的。
“找到他,”司馬錦霖怔怔到,“朕一定要找到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