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陳華已經考取了s市的f大，他選擇的是工商管理，原本他想選金融，但是自從和胡睿這幾次合作看來，他還嫩得很，需要從理論到實踐全方位武裝自己，所以把志願從金融改成了工商管理，他下決心一定要學出個子午卯酉出來，再這麼樣也不能在比自己小那麼多的孩子面前再輸了。

　他去了f大之後，陳媽媽只要管陳歌一個人就行了，事實上，陳歌也不需要她管，什麼都自己弄得好好的，搞得陳媽媽怪沒成就感的，所以她只能寄情於廚藝了，打算把自己的廚藝弄上一個新台階，這樣可以讓兒子在初三這個重要階段多補補，可是找誰當老師呢？現在又不興什麼烹飪班的，思來想去，胡睿的外婆正合適，做的菜又好吃又好看。於是她找了個週末和陳歌一起到了胡睿家，陳歌是來複習，她則來拜師，拎了好幾個大大的西瓜送給胡睿外婆，把胡睿外婆給弄了個大紅臉，說：「陳媽媽，你這是干嗎呢？來就來了，幹嗎花這冤枉錢呢？」經過那麼多年的相處，他們已經像母女一樣融洽了。

　陳媽媽說：「外婆，我今天呢是想來拜你為師的！」

　「拜我為師？為什麼？」外婆給陳媽媽弄得一頭霧水。

　「唉，陳歌老是來家裡說您做的菜好吃，都不喜歡我做的菜，我也愛吃您燒的菜，這不，我有點時間，想來和您學學藝，打打下手，爭取能做出好吃的菜啊。」

　「就這事？暈，還買那麼多西瓜幹嗎啊，你想來就來，我高興都來不及。」

　於是就拍板以後的晚餐陳媽媽和陳歌都在胡睿家搭伙了，這樣可以看著外婆怎麼燒菜，然後學著做。

　陳媽媽對學燒菜這事很認真，因為大夥兒給她的評價是她的菜熟了，原本她還樂滋滋的認為大家都誇她，問老公，老公說不錯，比食堂好，問兒子，兒子嗯嗯兩聲沒下文。後來跑到胡睿家吃過一頓飯後才知道自己煮的都叫豬食，不過也是，她小時候在農村，也沒人教她燒菜，唯一會做的就是燒熟，她媽媽就是這麼做的，她也就學會了這些。這次有這麼一個機會能讓媽好好學學，豈不要用十二萬分的精神對付啊。

　一來二去的，陳媽媽和外婆更熟了，晚餐都是她倆準備的，外公都被趕出了廚房，以免影響她們八卦。她們從電視劇說到現在大街上流行什麼，從以前怎麼樣到現在的風氣等等，無所不談。

　有一天，外婆談到了女兒明明，陳媽媽原來就知道胡睿只有外公外婆，爸爸媽媽從來沒有出現過，但是也沒感覺到胡睿有長歪的趨勢，也不好問別人家的私事啊。這次外婆提起她的女兒，陳媽媽也不好怎麼接話，只能聽著，聽著聽著不禁為胡睿掬一把熱淚啊。

　胡睿的媽媽叫何明，年輕的時候長得非常漂亮，當然了，書香門第出生，爸爸是中醫世家，媽媽是豪門世家出生，雖然早已中落，但是根子還是在的，所以養出的女兒氣質很好，上學就被很多人追，但是當時運動來了，外公外婆都受到波及，無暇顧及女兒，女兒由於家庭成份緣故不能再讀書，也沒工作可做，於是就在社會上遊蕩，遇到了小混混胡睿的爸，胡睿的爸爸叫胡凱，出生赤貧，從小不愛讀書，愛打架，所以早早離開了學校，當時他們遇見的時候一見鍾情，很快如膠似漆，何明不顧外公外婆的反對，執意與胡凱結婚，一結婚馬上有了胡睿，結果胡睿還沒生，胡凱就開始不著家了，外面的兄弟都叫他出去有事，這樣何明肯定不樂意了，你說你孩子都快生了，你還不著家，那還要不要這家了？於是就每天爭吵，火起來還打架，何明哭哭啼啼的回娘家好幾次，每次胡凱都會追來道歉，說自己不是人，下次必不會再犯，每次合好過不了幾天又吵了。胡凱有點江湖義氣，兄弟一來叫他幫忙就去了，當然這幫忙主要是打群架，何明是孕婦，最需要老公胡凱陪伴的時刻，老公卻不在家，心情當然惡劣，等老公一回來就惡言相向，如此幾次，夫妻之間的感情自然淡了。胡睿生了之後，兩人漸行漸遠，胡凱迷上了賭博，讓原本經濟就不寬裕的家庭雪上加霜，何明在對老公失望之後，也不想在那個家庭生活下去，把胡睿托給外公外婆後離開了H市，第二年回來和胡凱辦了離婚手續，胡凱不願要胡睿這一拖油瓶，何明也沒有接胡睿到她定居的城市的意思，所以胡睿只能跟著外公外婆一起生活，外公外婆心痛胡睿，也就絕口不提胡睿父母了，對外就說是胡睿爸媽去外地工作，也沒提他們離婚的事，因為當時離婚是一件非常傷風敗德的事，說出去要讓胡睿抬不起頭來。

　何明離開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胡凱也沒有再過來看過胡睿，他們兩人就像人間蒸發一樣不見了。胡睿小時候還老是問爸爸媽媽在哪裡，為什麼不回來，外公外婆總是告訴他爸爸媽媽去外地工作了，很久才能回來，自從9歲後胡睿就不問了，直到現在。

　外公外婆其實也找過女兒何明，但是寄出的信石沉大海，去以前寄來信的地址找，也沒找到，久而久之，也就熄了這個心思，告訴自己沒有壞消息就是好消息，專心撫養起胡睿來。

　陳媽媽這才知道胡睿父母是這樣的，氣憤之餘也更心痛起胡睿來，安慰外婆說：「外婆，你也別擔心你女兒了，看樣子她應該生活的不錯，至於她為什麼不回來，也不向家裡寄信什麼的，可能是怕胡凱找上門來。」

　「唉，我也只能這麼想了，幸好胡睿懂事又聰明，而且還很孝順！」外婆說。

　「當然了，你們以後肯定能享胡睿的福！現在啊，就好好過日子就行了，糟心事就別想了，忘了了吧。」

　「老頭子也這麼勸我來著，讓我多想想胡睿。」外婆感概的說。

　「嗯，您瞧胡睿多好啊，學習好，長得又俊，以後給您帶來個漂亮的外孫媳婦就圓滿了。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不提它了。」

　「不提了，再也不提了，有睿睿就行了。」外婆抹了一下眼角說。

　晚上飯桌上的氣氛明顯和平時不太一樣，大人們都爭先恐後給胡睿夾菜，陳媽媽尤其夾得多，把胡睿的飯碗都裝滿了還繼續夾，使得胡睿不得不制止，「陳媽媽，你看我的碗都快裝不下了，等我吃掉點再夾給我吧。」

　「噢，是我沒看清啊，胡睿你快吃，今天好多菜是我做的，外婆在一旁指點，你試試看好不好吃。」

　「陳媽媽做的，肯定好吃。」胡睿恭維道。認真的吃起碗裡的菜了，邊吃邊說真好吃，把陳媽媽和外婆都哄得開心不已。

　見此情形，陳歌也就沒有多想下去，一開始他也認為今天大人們的行為有點怪，但現在看來，可能是他神經過敏了。

　吃完了其樂融融的晚飯，陳媽媽幫忙洗碗去了，胡睿和陳歌一起去房間複習，等複習好了，一個小時已經過去。陳歌收拾好書包和陳媽媽一起回家了。

　在回家的路上，陳媽媽對陳歌說：「小歌子，胡睿比你小，你要好好愛護胡睿，要把他當成你的弟弟，胡睿他真不容易。」

　陳歌很詫異，轉頭看陳媽媽，奇怪的問：「啊？胡睿不容易在哪裡啊，我覺得他很容易呢。」

　這會兒輪到陳媽媽奇怪了，問陳歌道：「你說胡睿很容易是什麼意思？」

　「胡睿是個很聰明的人，學什麼都很容易，你就放心吧，沒有他覺得不容易的事！」陳歌堅定的說，他臉上的表情也顯示他確信這一點。

　「啊？暈，不和你說了，我當然知道胡睿是個聰明孩子，比你都聰明，我說的不容易不是指這個，唉，和你說也說不清楚，你只要記住一點，要把胡睿當成你弟弟來疼！明白不？」

　「那當然，我原來就把他當弟弟！你放心好了。」陳歌笑著說。

　陳媽媽又看了兒子一眼，覺得兒子應該也是這麼做的，就放下心來，胡睿這孩子，太苦了，幸好有外公外婆，要不然不知道現在在哪裡呢。想想自己兒子，比胡睿幸福太多了，雖然老公經常不在家，但也會老打電話回家問問兒子情況，有假的時候也巴巴的回來和兒子們相聚。反觀胡睿，從小就沒了父母的疼愛，卻還能這麼正常的成長，不得不說是外公外婆教得好啊。陳媽媽更決心要幫襯一下胡睿家，能幫著做得就做了，不讓外公外婆辛苦。人與人交往，真是將心比心的。開頭外公外婆對陳歌好，現在是陳媽媽要對胡睿好。

　以後兩家儼然成了一家，連陳爸爸回來也不在家開伙了，直接到胡睿家吃，外公外婆也很高興，家裡已經很久沒有那麼熱鬧了，老年人嘛，最喜歡熱鬧了，以前他們還因為胡睿父母的事，不太願意串門，所以朋友也沒多少。現在來了陳歌一家，天天往他們家跑，高興都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