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回到H市的胡睿和陳歌乖乖的一早起床一起走去上學，外公還往他們的書包裡各放了兩個水煮蛋，讓他們課間吃。

　今天是期中考公佈成績的時刻，除了胡睿和陳歌，其他人都挺緊張的，因為這也關係到高二分班，說說是分班，只是學生分文理課，而任課老師是不會換的，所以現在成績穩定能給老師一個好印象，或者能吃個小灶也不一定。

　胡睿和陳歌是因為胸有成竹，所以並不忐忑，果然，早自習鈴聲一響，班主任就進來了，拿著一疊考卷，神情激昂的走上講台，「同學們，上個星期我們考了期中考，在老師們加班加點的批改下，成績已經出來了，大家高不高興？」

　大家都在下面腹誹，誰要你們加班加點了，越晚知道成績越好啊，老師啊老師，你們總看不得學生能高興會，可是再怎麼掩耳盜鈴也不能阻止班主任把考捲髮下來。

　班主任教的是數學，他讓課代表把考捲髮下去，這樣可以最大程度的保密大家的成績。現在的學生已經有自尊心了，所以不能按照發在前排，然後傳下去的方法發，這樣的話成績全都保密不了。當然，自己願意給別人看成績的除外。

　發到胡睿和陳歌的時候，課代表哀怨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狠狠的回過頭繼續發考卷，胡睿被課代表眼神嚇得不輕，嘴裡嘟囔著幹嗎裝小倩啊，幸好現在是白天，要不然可不就嚇S人了，陳歌看了一眼兩人的成績，雙雙一百，他有點明白課代表的哀怨了，不由的笑了出來，胡睿還在嘟囔姥姥怎麼沒人裝，看他突然笑起來，很生氣的瞥他一眼，說：「你幹嗎笑啊，你沒看到課代表剛才在裝小倩，你說回頭我裝姥姥會不會把她嚇回去？」

　「她是女孩子，你別欺負人家了，她哀怨也只是羨慕你的成績而已，又沒幹什麼，你回頭裝個姥姥，把她嚇病了怎麼辦？」

　胡睿也看到了自己和陳歌的成績，「好好好，你要當好人，我就不嚇她了。」

　大家都拿到了考卷，一片愁雲烏雨，這次的數學題真挺難的，很多都是書上的例題轉了好幾個彎的面目出現，所以平均分很低，只有70多分，上90分的鳳毛麟角。

　班主任也就沒怎麼談成績，直接開始講考卷，他已經和語文老師說過了，借她一次早自習，這樣可以和他的數學課連在一起，時間比較充裕，班主任把這次考卷講的很仔細，因為高考的題型也就是這樣的，轉好幾個彎其實就是在考例題，但是如果你看不出，這題就根本無從下手。

　有好幾題，大家都一個字也沒寫，寫不上，在考場上拿到考卷時就兩眼一抹黑，想半天都想不出用啥公式，只能空著，只有胡睿和陳歌做出來了，幸好他們倆是兩個考場，要不然100％被別人誤會作弊。

　數學課上完後是語文課，照例也是講卷子，這次陳歌的分數比胡睿高了2分，胡睿把陳歌的卷子搶過去翻過來復過去的看了又看，才看出有一個填空陳歌填對了，他卻沒填，所以被扣2分，這可把他氣壞了，他嘟著嘴把卷子還給陳歌，說：「你真仔細，那麼小的空格都能看到！」

　陳歌無語，這空格不算小吧，是你眼神不好，怎麼怪起我來了，不過他個性就是沉默寡言，也不會反抗胡睿，胡睿說什麼就是什麼，只要他高興就好，不過他倒是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胡睿這段時間以來好像越變越小了。

　自從他媽媽走了，外公外婆恢復心情之後，胡睿好像越來越會撒嬌，越來越活回去了，就像剛才，還要裝姥姥嚇同學，這可是進了高中的胡睿以前絕不會做的。

　他腦子轉了千百回，都不明白胡睿為何會變成這樣，終於到了下午實在憋不住了，直接問胡睿：「睿睿，你這幾天怎麼了？」

　「啊？什麼怎麼了？我很好，沒有生病啊。」胡睿一頭霧水的說。

　「唉，我是說你這段時間對外公外婆以及其他人，好像……」

　「很會撒嬌？很會整人？好像變小了？」胡睿一看陳歌的臉，就知道他想問什麼了。

　他笑晏晏的說：「我發現我以前太過少年老成了，所以我現在要變回來，該什麼樣就什麼樣，我還是個青蔥小少年呢，為什麼要把自己變成一個小老頭子？所以做一個該什麼年齡就該做什麼事的人是很重要的。」說完，胡睿還握緊拳頭揮了揮，以示決心。

　陳歌被他的什麼該什麼不該的弄暈了頭，只能沉默，等到想明白了，已經到了放學時間。

　他們又可以一起走著回家了，不像胡睿媽媽在時，陳歌即使和胡睿一起回去都覺得好像少了一件事沒做。現在他們又可以一起回家，一起吃飯，一起搶菜吃，實在是太幸福了。

　但是，他還是有壞心眼的，在回來的路上，他輕描淡寫的和胡睿說：「我爸說了，你好幾個星期沒有練，這個週末要補起來，要補好幾個星期才能補回來，所以週五就要去！」

　胡睿哀號，暈，忘了這事了，那麼多周沒練，不知道這週會什麼強度啊，果然好日子過多了，別人是會看不過眼的！唉唉唉，這是你自己要求去訓練的，又沒人逼你，你說這話可真酸！

　一回到家，外公外婆已經做好了一大桌菜等著喂胡睿和陳歌這兩個孫子，他們兩個吃得滿嘴流油，吃完，把考卷拿給外公看，告訴外公這次考試考得非常好，讓他不必擔心，外公的心頭大石放下了，自然腳步都輕快很多，大手一揮，讓胡睿和陳歌去河邊散散步，消消食。

　他倆走在河邊，河水因為有風而微微有些漣漪，河邊的楊柳青青，迎風搖曳，他們走了一會兒，挑了一個蔭涼的椅子坐下，看著河水流淌，靜靜的流淌，心情變得平靜而安定。

　休憩了一會，胡睿突然對陳歌說：「你說，我要不要把外公外婆移居到s市去？」

　「啊？這樣不太好吧，你怎麼會怎麼想？」

　「你也知道，我是想上s市的中醫大學的，大學要讀四年，那外公外婆孤身在這裡我不太放心，雖然有乾媽在，但是干媽一個人也累的啊，乾脆乾媽也移到s市去，這樣你去當兵了，s市還有華哥和我在，照顧他們三人也可以，當然，他們三個也可以照顧我們。等我畢業了，再回來。」

　「可是，你問過外公外婆，他們願意嗎？他們在這裡那麼多年，老街坊鄰居啊，都很熟悉了，現在讓他們換個地方住？他們能適應嗎？」

　胡睿遲疑的回答：「大概……能吧，他們年輕的時候也在s市住過，外婆還是s市人呢，怎麼就不適應了？」

　「你都說以前了，都過了那麼多年了，上次去找住過的地方都找不到了，還能有認識的老鄉啊。」

　「那就讓他們三個在h市？我不放心！」

　陳歌看向胡睿的眼睛，「這個，我認為，你要徵求外公外婆他們自己的意見，因為他們並不僅僅為了我們而活！他們是家長，但也有自己的空間啊，你要讓他們做隨軍家屬？」

　「我又不當兵！」

　「我的意思是你想你在哪，外公外婆就在哪，陪著你，不管你去哪裡，他們都要陪在你身邊，這個是不對的，我覺得，首先是要愛護外公外婆，如果外公外婆願意去s市，那就皆大歡喜，如果不願意，你就週末都回來，反正也沒幾個小時，首先考慮的應該是外公外婆，而不是你！而且你上了大學，課業也很重，到時是你照顧外公外婆，還是外公外婆照顧你？」

　胡睿沉默了半晌，說：「你說得對，我不該把自己的意願凌駕在外公外婆的頭上，是要以他們的意願為主，可是我還是怕……」

　「你怕什麼？」陳歌覺得很奇怪，胡睿怕什麼呢？

　「我怕我的媽媽又會回來，或者她不出面，讓她的新老公出面來找外公外婆，一次來找不怕，我就怕次次來找，那外公外婆還要不要過日子？只有外公外婆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才安心！」

　「那你為什麼不和外公外婆說？」

　「我不想說，說了外公外婆又要胡思亂想，這一次已經夠他們受了，我的媽媽，是個貪得無厭的女人，或者說，是個貪小便宜的女人，你讓她得逞一回，她就像水蛭一樣巴著你，不把你吸乾決不會收手！」胡睿想起了前世，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去。

　「你當時不是放出狠話了嗎？要讓她做牢！現在的人都挺怕坐牢的，放心，你的媽媽還是比較愛護自己的，絕對不會自己往槍口上撞！再說了，誰家沒幾個糟心親戚，你要老時時掛心裡，那日子也不用過了。我教你一招吧，保證你聽了疑惑全消！」

　胡睿很沒信心的看了陳歌一眼，這個榆木腦袋，還能想出招數？他沒精打采的說：「什麼招數？我可警告你啊，沒用我可找你算帳的。」

　「我的招數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怕什麼就會來什麼，你不怕，自然而然壞事就不來找你了。」

　「水來土掩、水來土掩，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胡睿笑逐顏開，覺得自己真是個笨蛋，那麼淺易的道理都不懂，現在外婆已經知道了媽媽的真面目，自己的顧慮已經沒有了，所以，炮灰們，大膽的來吧，來一個滅一個。

　想通了胡睿心情很好，蹦跳著想去摘柳枝上的葉子，打算吹柳葉給陳歌聽，這是外公小時候教過他的，陳歌可是嚇壞了，那柳枝，一半是在河面上的，胡睿一跳，跳進河裡怎麼辦？幫忙拉回了胡睿，一同往家裡走去。

　走了一會兒，胡睿「啊」的一聲，又把陳歌給嚇壞了，忙問怎麼了？胡睿哭喪著臉說：「我忘了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