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外公，這是怎麼了？」胡睿看出外公臉色非常不好，於是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問她去！」外公氣憤的指著何明說道。

　「媽，你這是怎麼惹外公外婆生那麼大氣？為了債券的事？告訴過你了，外公外婆不需要那點利息，少點利息不會死人，多點可能就會死人！」胡睿火冒三丈，這個女人，到底還要搞什麼，想把這個好好家弄得烏煙瘴氣嗎？要是這樣，就別管他不客氣，現在這個家都歸他管！

　「我，我，我，，，，，」何明不敢直視兒子的眼睛，低著頭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半句話來。

　一邊的外婆早已氣得臉都白了，對胡睿說：「這個人已經不是我的女兒，她連家裡的錢都想偷！」

　偷？胡睿覺得真是低估了這個女人，這個女兒，早已是面目全非，再也不是外公外婆捧在手心裡的小公主，也不是他胡睿溫柔可愛的母親，現在的她，早已骯髒腐朽，身上長蛆。

　「說吧，你幹了什麼？」胡睿沒有語調的對著何明說。

　何明拚命搖頭，這個胡睿讓她覺得陌生，但是她感覺到自己的父母已經不信任她，再爭取不到自己的兒子，她將被這個家拋棄，所以還是想爭取兒子站在她這邊。

　「你不說，我也會知道，你自己說，還可以有餘地，不說，就沒有其他餘地了。」胡睿繼續冷冷的說。

　何明依舊不說話，只低著頭哭，一直哭，一直哭。

　「外公外婆，你們先去餐廳吃飯吧，把這事交給我。「

　「睿睿，這不關你的事，你去餐廳吃飯，大人的事，你別插手了。」外婆說。

　「不，我已經長大了，應該承擔家裡的責任了，你們現在應該享清福，而不是為了某些糟心事而亂了自己的心情。」

　「唉，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生了那麼一個女兒，十多年不回家，好不容易回家了，竟然不是因為想這個家，而是想偷錢！明明，我自認為我和你爸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我知道你怨恨我和你爸的成份問題導致你不能上學，但是這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啊，而且也不是我們讓你去嫁給胡睿的爸爸的，你嫁錯了，卻又怪在我們頭上，這還是一個人能做的事嗎？自己什麼責任沒有，卻把責任全推給別人，這就是我們教出來的好女兒？如果我和你爸今天晚回來一會，家裡的存摺和房產證全被你卷跑了，你還是個人嗎？你拿了錢跑了，有沒有想過我和你爸還有胡睿該怎麼活，有沒有地方可以住？現在住的地方是別人的，又不是我們自己家，如果有一天別人要用了，還是要還他們的。你就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們以後流落街頭，去討飯嗎？自己沒能讀上書，還要害得自己兒子讀不上書？」外婆一口氣說了那麼多，氣都不順了，胡睿連忙過去幫外婆撫撫心口順順氣。

　「還是睿睿乖！」外婆緊緊握住胡睿的手，喃喃的說，眼中是一片空洞，她被打擊到了。女兒這一個月來的伏低做小，不是因為愧疚，而是因為想著家裡的錢，她對女兒已經全部失望了。

　「外公，你陪外婆去吃飯吧，這件事我來解決！」胡睿把外婆扶到外公身邊，讓外公扶著她去餐廳。

　看著他們往餐廳走去，確定他們聽不到他和何明說話之後，胡睿用像刀一樣的眼神看著何明，「親愛的媽媽，你真是我親愛的媽媽嗎？」他刻意壓低了聲音，但聽在何明耳朵裡，像個響雷一樣，差點把她給震聾了。

　「你說你是因為思念我們，才回來了，我們相信了，也真心對你，可你呢？是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來的，為了外公外婆的房子，為了外公外婆的養老錢！你還是個人嗎？要錢不會自己去掙，想著老人的棺材本算什麼呢？算好漢？」

　「不是，我不是，，，，，」何明蒼白的辯別話語在胡睿的眼神下漸漸消音。

　「我告訴你，你想拿外公外婆的錢和房子，不可能，別再妄想了，因為他們不欠你的，他們把你養大了，已經盡了責任，他們還幫你養了你的兒子，雖然你不承認我是你的兒子！」

　何明張了張嘴，想說話，但是始終沒有說出口。

　「別辯解了，我看見你的那封信了，所以你的辯解除了讓我感覺到噁心之外，其他什麼也感覺不到！」

　「什麼信？」何明猛的抬起頭，問道。

　「什麼信？哦，你是沒有往家裡寫過信，但是你和你的朋友寫過信，所以那封信我和外公都看過了，而且那封信還在家裡，要不要我拿給你看？你想要自由，想要好好的活，沒有一個人怪你，包括外公外婆，但是你不能享福的時候不想到他們，想要錢的時候就想到他們了？這是什麼邏輯？強盜邏輯！」

　胡睿嘆了一口氣，從書包裡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何明說：「你現在就走，帶著你的新老公，帶著你生的另一個兒子，這是2000塊，是我打工掙的錢，現在全給你，你不能拿外公外婆的錢，這2000塊，就算是你生下我的代價，反正生下來後你也沒養過我，所以這2000元，兩清了。」

　何明怯怯的說：「我也是沒辦法了，那個，，，那個他也是為了我們想要生活的好點，所以想開個店，2000塊根本不夠……」

　胡睿怒視著她，想不到她的臉皮那麼厚，竟然說出這種話來。

　「你看要不要，如果不要，現在就可以走了，別想著其他的了，要不然我就報警，讓你去坐牢。」

　「坐牢！「何明拔高了聲音叫道，「你還是不是人，是不是人啊，讓自己的媽媽去坐牢？」

　「自己的媽媽？好笑了，你什麼時候養過我了？什麼時候把我當你兒子了？你捫心自問吧，對，你不走，我就報警，你是小偷證據確鑿，現在嚴打，判個十年八年沒問題。而且我還要告你遺棄罪，讓你把這些年來的撫養費都付出來給外公外婆，怎麼樣？你選擇一個吧。」

　「我不選！這是我的家，為什麼要趕我出去！」

　「你不選我只有報警了，哦，這裡派出所的民警我們都認識，當初你走了那麼久，都是他們照顧我們的。」

　何明癱在地上軟成爛泥，嚶嚶的哭了一會兒，見胡睿沒有讓步的意思，只好說：「那我拿2000塊走，你別讓警察抓我了。」

　「還有，你踏出這個門，就不要再回來了，家裡沒有人歡迎你。你自己好自為之。放心吧，你那個養在身邊的寶貝兒子以後會養你的。」胡睿最後說了一句話。

　何明邁出的步子有一下停滯，然後馬上又邁了出去，頭也不回，行李也沒拿。大門被她重重的打開，又重重的關上，這聲音彷彿敲在了胡睿的心裡，讓他那顆渴望父母的心全部破碎！

　胡睿捂著臉滑到在地上，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但是這步他不得不走，媽媽是個毒瘤，姑息養奸，只能把這個家全爛光。她早已不是那個純純的少女了，她現在是個滿心算計自己父母養老錢的卑鄙女人。

　所以他必須趕這個女人走，這事，外公不能做，外婆也做不出來，只有他來做。再這麼讓她演戲下去，外婆越後面發現，就會越傷心。長痛不如短痛，趁這次外婆發現她的真面目，就一把解決了，以絕後患。

　胡睿想他媽應該不會再來找他和外公外婆了，畢竟誰也不想去坐牢的。

　他用手在臉上用力的搓了兩下，讓自己精神點，從地上爬起來往餐廳走去，一推開餐廳門，果然，外公外婆都坐著，外婆的面前攤著那封信，外公在安慰著外婆，聽到開門聲，他們都轉過頭來，看到胡睿，異口同聲的說：「睿睿，你還好吧？」

　胡睿聽到這話，心裡的空洞彷彿被填平了，說：「挺好的，媽媽她……她走了。」

　「走了？走到哪去了。」外公問。

　「不知道，我給了她2000塊，她就走了。」胡睿不想再提起這件事，那2000塊，是他在外婆生病那天他拿不出現金來，覺得應該在家裡放點現金備著，所以第一時間去取出來放著以備萬一的，結果，備的是這個萬一，唉，提起這事就感覺到傷心。

　「唉，睿睿，你說，我怎麼生出了這麼一個女兒啊，回來竟然不是想我們，是想錢，如果她剛回來時就說這話，我直接就把她趕出去了。」外婆氣得直想哭。

　「別傷心了，外婆，我知道她會在哪裡，我會關注她的，不會讓她陷入困境的，放心吧，她那麼多年其實生活得都挺好的，只是現在才差了，她還嫁了個老公，生了一個兒子呢。以後她的兒子會養她的，你和外公都放心吧。」胡睿把前世知道的告訴了外公外婆，讓他們安心，自己的女兒不會流落街頭，而是有一個美滿的家。雖然那個家裡沒有他們三人。

　外公在旁邊想著又讓自己的孫子受委屈了，唉，幸好女兒走了，要不然乖外孫要受委屈到什麼時候呢。

　何明走後一段時間，外婆還是很傷感，但是漸漸的，在陳媽媽的關心、陳歌的刻意示好（他的示好就是大口吃光外婆做的菜）之下傷感漸漸全部消散，他們的家又恢復了往日的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