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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白蓮奮鬥日常》第140章
☆、第140章

  鋪著青石磚的庭院之中,周凝霜懨懨地坐在石凳上,胳膊肘抵在石桌上,手掌半撐著下巴,瞧著旁邊幾盆凋零的花枝發呆。

  她穿了件白底纏枝花紋對襟褙子,平日裡略顯豐潤的身材,倒是一下子清瘦了許多,看上去有了點嫋嫋娜娜的風姿。

  如今深秋快過,瑟瑟涼風從院中吹過,卷起一股寒意,院中的枯枝落葉颯颯作響。

  身量微胖的圓臉丫鬟從屋子裡急匆匆出來,胳膊彎裡掛了件銀白色翠紋披風,忙忙地走上前給她披上。

  “姑娘,這外頭風大,您別呆太久了,小心著涼。”

  周凝霜淡淡嗯了一聲,只是依舊維持著發呆的姿勢,沒有任何要起身回屋的意思。

  那圓臉丫鬟見勸說無用,無奈地歎了口氣,站在她身邊小心地伺候著。

  主僕兩個一坐一站,在院子裡呆了好一會兒,聽的守在院子外的綠衣小丫鬟進來傳話。

  那綠衣小丫鬟彎著腰,神情頗有些緊張,窺了一眼周凝霜,小心翼翼地稟告道。

  “姑娘,周府的人前來拜訪老夫人,老夫人請您和少爺過去一趟。”

  這院子裡的人誰不知道,在這位小主子面前,周府那邊絕對是大大的避諱,平日裡連半個字都不能提及的。

  想當年這小主子不過幾歲的年紀,有多嘴多舌的婆子私下說了些周府和這邊的閒話,周姑娘當時發了好一通脾氣,摔了一通東西,恨恨地將那人一家逐出威遠侯府了。

  偏偏今兒個這苦差事卻是讓她給撞上了,還真是倒楣透了。

  那周府這麼些年也沒一個人上門過,早就對這邊的兒女是不聞不問的了,怎麼今兒個破天荒地想起來拜訪了,真真是害人不淺!

  ——

  雖然那綠衣小丫鬟只說了個周府,京城的周府自然遠不止一家。

  但是這會兒猜都不用猜,在場的人都能明白,這周府……還能有哪個周府會讓老夫人請周凝霜和周紹言同時過去。

  自然是他們的親生父親所在的那個周府。

  那個萬萬不能在周凝霜面前提到半個字的周府。

  站在周凝霜身後的圓臉丫鬟面色一緊,連脊背都繃直了些,萬分忐忑地看著自家姑娘。

  果不其然,方才還在發呆不知道想些什麼的人,聽到這話,眼中的迷茫之色盡數褪去,直接被熊熊的怒火所代替。

  臉上那種格外分明的恨意,嚇得她身邊的圓臉丫鬟悄悄往後退了一步。

  周凝霜氣地一拍桌子,直接撐著桌面站起身來。

  只是,她一時氣憤之下,卻忘了拍的是石桌,柔軟的掌心撞上堅硬的石頭桌面,傳來一陣強烈的劇痛。

  不過這會兒大敵當前,她哪裡還顧得上手上的傷,早已是氣紅了眼,吐出的話也是帶著一股咬牙切齒的恨意。

  “他們周家怎麼有臉上門!”

  當年母親在威遠侯府生下她們兄妹二人的時候,那周府可是問都沒問過一句的,她那個所謂的父親,當時只怕正沉浸在和狐狸精的新婚之喜中,哪裡還記得她們這裡。

  她哥哥先天不足,小時候有一次病重到快斷了氣,也沒見那周府的人關心過半點。

  這十幾年來,周府也從來沒有跟威遠侯府打過交道。

  怎麼今兒個突然想起來要上門拜訪了,這黃鼠狼給雞拜年,還不知道存的什麼壞心眼。

  “姑娘消消氣,不值得為那些人生氣。”

  圓臉丫鬟湊上來,伸手替她順了順背,緩聲寬慰道。哎,這周家可是自家主子的一塊心病。

  “他們來幹什麼?”

  周凝霜平復了一下氣息,直接問那個傳話的綠衣小丫鬟。

  那小丫鬟卻是搖了搖頭,她不過是傳個話,哪裡知道這些。

  沒聽到想要的答案,周凝霜反倒越挫越勇,面上的憤然之色漸漸收斂,冷笑了一聲。

  “我倒要看看,他們究竟想做什麼!”

  不管他們想要什麼,她絕對不會讓這些無恥的人得逞!

  ——

  正廳之中。

  老夫人坐在上首太師椅的位置,抿了口茶水,掃了眼坐在左手邊的兩個人,眸中半點笑意都沒有。

  坐在左手第一張玫瑰椅的周家老太太倒是笑容滿面,不停地撫摸著手腕上的金鐲子,有些渾濁的眼時不時地往門口瞟去,像是在期待著什麼出現。

  坐在周老太太身邊、身材發福的中年男人,是她的長子,周家現任的家主——周正。

  周正當了十來年的家主,面上自然不動聲色,並不像周老太太表現的那樣明顯,不過心中也是十分期盼的。

  要不是為了那個兒子,他今兒個也不會和母親登門拜訪。

  他前段時間特地打聽過,自己那個長子雖然先天體弱了些,但生的也是一表人才,更難得的是在學識上頗有天賦,將來就是不靠著威遠侯府,憑藉自身的能力參加科考,進入朝堂為官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們周家宗族中的後輩,有出息的越來越少了,想當年偌大的一個家族,早已漸漸沒落了下去,不復以往的興盛。

  早知道這長子是個有出息的,當年就算和那刁蠻的嚴氏和離了,也該將這個兒子搶回來才是,憑藉長子的能力,定然能讓他們周家重新光宗耀祖。

  只是當年,他也不知從哪兒聽說的謠言,說是嚴氏懷胎的時候脈相不穩,再加上懷的又是雙胎,生產的時候分外兇險。那男孩兒一生下來就因為先天不足一直病著,要是不用珍貴的藥材吊著,恐怕活不了兩年。就算這孩子勉強活下來了,也不過就是個藥罐子,還得花費不知道多少錢銀養著。

  周正當時才當上家主的位置不久,因為和嚴氏和離再娶的事兒,和威遠侯府的關係僵了,朝堂中風言風語也不少,一些狗屁官員自詡清高,說什麼不屑於與他為伍,他在朝堂上的日子不好過,家主的身份要操心的東西也多,內憂外患之下,哪裡分得出心思來,承擔這麼個大麻煩,索性將這事兒扔到了腦後。

  反正兒子他可以再生,也不缺這麼個病秧子兒子。等到“嫡長子”周銘健健康康地出生,周正才覺得是頭一次體會到做父親的感覺,那個病怏怏不知道死沒死的兒子,早就被他忘到了九霄雲外。

  誰知道……他疼愛了這麼多年的周銘會突然出事……

  雖然說他前些時候提過將周紹言認祖歸宗,那時候其實也只是一時意動,並沒有下定決心,被想來溫柔賢慧的妻子鬧了一通,也就歇了這個心思。

  可現在唯一的兒子周銘出了事,他如今早已是有心無力傳續香火,要是不將這個兒子認回來,他周家的血脈豈不是要斷在這一代了。

  說起來,都怪那個該死的李弘!要不是他瘋子一樣地用劍要殺銘兒,銘兒怎麼可能因為受到驚嚇和羞辱之下,徹底失去某個地方的功能。

  若非兒子不肯讓他暴露那個不能見人的毛病,他怎麼可能忍得下去,定要狠狠參上一本,才能發洩心中滔天的怒意。

  ——

  周凝霜出現在門口的時候,老夫人一直板著的臉才好看了些,慈愛地朝她招了招手,笑著道。

  “凝霜來,過來這邊坐。”

  “外曾祖母”

  周凝霜朝著老夫人行了一禮,聽話地走上前,坐在了老夫人身邊的小凳子上。從始至終,都沒有往旁邊看過一眼,就像是完全看不到另外的兩個人一樣。

  好不容易擺出一副和藹可親模樣的周老太太,就這樣直接被她明晃晃地忽視了,頗有些尷尬地收回了笑容,低垂的眸光變得陰沉沉的,滿是不屑。

  早就聽說這個野丫頭是個沒規矩的,沒爹的孩子就是缺管教了些,那個妒婦嚴氏也不知道怎麼教她的,都這麼大個人了,居然連半點禮數都不懂,見到長輩也不知道問好。

  哪裡比的上她們家懂事又孝順的曼曼,要不是為了認回周紹言,怎麼可能讓這麼個沒教養的野丫頭進她們周家的門,還要頂替曼曼嫡長女的位置。

  老夫人和周凝霜輕聲說著話,聊了一會兒才突然想起來什麼,朝著周老太太和周正抱歉道。

  “瞧這丫頭,都被我慣壞了,剛才光惦記著和我說話了,也忘了跟人打聲招呼,兩位千萬別介意才是。”

  老夫人口口聲聲說著周凝霜被慣壞了,可這一番話,半點也沒有要讓她將禮數補回來的意思,這分明是在故意偏袒。

  周老太太雖然心中很是不悅,但是侯府老夫人顯然是很寵周凝霜的,她自然不敢真的跟老夫人抱怨什麼,忙附和著擺擺手說不介意,哪敢為難周凝霜。反正,只等將來周凝霜回了周家,她這做祖母的,還不是想怎麼立規矩就怎麼立規矩,那時候可沒人護著這野丫頭了。

  想到以後能痛痛快快地出氣,周老太太這會兒也就舒坦了些,硬是擺出笑臉來,看了一眼周凝霜,語氣格外和藹地同老夫人說道。

  “一眨眼,凝霜這丫頭都長這麼大了,真是個伶俐標緻的。”

  周凝霜撇了撇嘴,這話說的,跟小時候見過她似的,今天之前,她和這位周老太太還是素未謀面,就算走在大街上碰見了也肯定認不出來的那種。

  周凝霜默默翻了個白眼,歪著頭思索了片刻,裝出一副萬分疑惑地樣子。

  “咦,您見過我小時候?我倒是有些記不清了呢,也不知是在幾歲的時候見過您?”

  周老太太臉上的笑容險些沒掛住,僵了一下。

  這個壞心眼的臭丫頭,怎麼能這麼給人添堵呢,她還不信了,周凝霜會不知道她們根本就沒見過。這話,分明就是這臭丫頭故意讓她難堪。

  周老太太平復了一下心情,努力克制住胸中的怒意,不急,不急,後面有的是日子教訓教訓這臭丫頭,讓她狠狠地長點記性。

  “呵呵,那倒沒有,只是瞧著你和我們家曼曼差不多大,小時候約莫也是和她一樣可愛的。”周老太太找了個十分勉強的理由,強行解釋道。

  坐在旁邊的周正聽到兩人一來一往的話,暗暗皺眉,這個女兒,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哪有這樣子故意刁難親祖母的!那嚴氏做不好賢妻也就罷了,居然連個女兒都教不好!

  這種不懂禮數的野丫頭,將來嫁出去了也是給他們周家丟臉!倒時候帶回家了,非得要嚴厲管教!

  周老太太方才找了個沒趣,深深覺得丟了臉,這會兒也懶得再放下身段去討好周凝霜,只一心一意地等著她那大孫子。反正今兒個過來,也是為了孫子來的,這麼個野丫頭不過是順便罷了。

  安靜的正廳之中,由遠而近傳來一陣斷斷續續地咳嗽聲。

  坐在上首的老夫人和旁邊的周凝霜一同擔憂地看向門邊,臉色都變得沉重了幾分。

  身穿竹青色菖蒲紋繭綢直裰的青年慢慢地走進正廳,有個十六七歲的小廝在旁邊小心地扶著他,一步都不敢離開。

  坐著的周老太太目光一亮,落在那進來的青年身上。

  這青年身形偏瘦,大約因為常年生病,膚色相比一般人來說蒼白了些,不過五官卻是十分俊秀的,隱約能瞧出一點兒子年輕時候的模樣,應該是她們周家的長孫無誤了。

  周正雖然沒老夫人那麼激動,也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個兒子,見他走路都還要人扶著,眉頭皺的越發緊了。上次明明聽說,這個長子的病這兩年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怎麼看現在這樣卻是不大對呢。

  “紹言……咳咳……給外曾祖母請安……咳……”

  就連請安的聲音也是虛弱得很,還夾雜著幾聲斷斷續續的咳嗽,周正越瞧越覺得不對,一顆心沉了沉。

  不過,看到周紹言禮貌地過來行禮的時候,周正心中的那點兒不安又慢慢消散了。他暗暗點頭,看來那些傳言果然所言非虛,這個兒子是個十分懂禮數的,知道尊重他們做長輩的,比那野丫頭好多了,認回這個長子還是個很明智的決定。

  “見過……咳咳咳……”只可惜,周紹言連腰都沒彎,才說了兩個字,就像是岔氣了似的劇烈咳嗽起來,旁邊的小廝著急地扶著他退到椅子邊坐下,十分熟練地替他順著氣。

  周正和周老太太倒是沒在意他未完成的禮節,只是在心中各自琢磨著,這個長(孫)子,連句話都說不完整,身體好像虛了點……不過見周紹言過了會兒就平靜下來,倒是慢慢鎮定了些。

  好不容易人到齊了,眾人寒暄一陣,周正也就直接向老夫人表明了來意,說是虧欠一對兒女太多,叨擾了外祖家這麼些年,他心中分外愧疚,想借這個機會把兄妹兩接回周府好好照顧,順便把周邵言的名字加入周家族譜之中,好將來讓他繼承周家。

  周凝霜不屑地嗤笑一聲,呵,心中愧疚……他早些年幹什麼去了!虧他說的出口!她和哥哥在威遠侯府都呆了十多年了,怎麼這會兒才想起來要將他們接回府中照顧,還莫名奇妙要讓哥哥繼承周家。

  現在想認回去了,沒門!

  她們兄妹看起來很像蠢貨嗎,難道這人以為,隨隨便便說句入族譜繼承家產的話,她們兄妹就會對他感恩戴德,將前塵往事一筆勾銷,感激涕零地跟著他回周府不成!

  想得美!!

  ——

  這邊周老太太和周正都等著老夫人的回話,這兩個孩子是他周家的血脈,認祖歸宗是天經地義的事兒,這位侯府老夫人若是非要阻攔,那也是不占理的一方。

  沒想到,老夫人不像他們預料中的固執,只是歎了口氣。

  “哎……這事兒我也做不了主,還是得看看邵言和凝霜本人的意思。”

  聽老夫人這麼說,周凝霜下意識就要開口拒絕,不過有人卻是比她快了一步。

  “兩位長輩說的極是,只是……咳咳……我和妹妹在府裡住了這麼多年,我……這些年全靠侯府用各種珍稀藥材……才能好好地活下來,就算要走,也該先償還完外曾祖母的養育之恩再走。”

  “應該的應該的。”周老太太和周正發現事情竟是意外的順利,高興之餘,哪有不答應的,都連連點頭。

  周凝霜很是不爽地瞪了他一眼,哥哥是不是讀書讀傻了,真想回到那個不要臉的周家嗎!

  正此時,卻見周紹言轉頭看她,悄悄沖她使了個眼色。

  周凝霜立刻心領神會,緊緊閉上了嘴巴。

  周紹言又咳嗽了一聲,有些憂心地繼續道,“這些年我們兄妹在侯府吃穿花費不少,只是我如今囊中羞澀,怕是一時之間償還不起……”

  “傻孩子,你是周家人,這筆錢自然由咱們周府幫你出。”周老太太領會了他的意思,忙不迭地應承道。

  “這……給您添麻煩了。”周紹言歉疚地道。

  “不麻煩不麻煩。”周老太太正笑著擺手,就見周紹言身邊的那個小廝走上前來,遞了個冊子過來。

  “這是我和妹妹這些年在侯府花費的錢銀,都記在了這帳冊之上,還請您過目。”

  周老太太以前也是管過家的,自然看得懂這些帳冊,順手就笑著翻開了最後一頁。

  目光往下一掃,周老太太猛地捂著胸口,一下子往後仰倒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母親,母親?”周正被嚇了一跳,卻見周老太太哆嗦著手將那本帳冊遞了過來。

  周正不明所以地接過來,順著大開的那一頁看去,就見到一個讓人瞠目結舌的東西——共計三十七萬九千三百五十八兩白銀。

  “三十七萬!怎麼會這麼多!”周正順口直接抹去了那九千多的零頭,可這數位還是嚇人的很!

  是不是弄錯了……周正一臉不相信地看著他。

  周紹言搖頭苦笑,“要不是那些個人參靈芝養著,您以為我是怎麼活到今天的。”

  周正將那帳本往前略翻了翻,兩支幾百年的人參,就花了整整五千兩白銀!再往前翻了翻,千年的冰山雪蓮,更是花了整整八千兩!這威遠侯府還真是捨得!居然在他身上花了這麼多錢。

  這麼一樣樣的累計下來,這總共下來三十七萬兩實在不算離譜。

  周正心中疼的直抽氣,這三十七萬兩,他們家哪來那麼多錢!

  只怕得把那些個田莊鋪子抵押過半,才能勉勉強強湊上這筆錢。可周紹言說的也沒錯,他們既然要將人認回去,這邊的錢自然是要還上了。

  周正心裡滴血,正合計著咬咬牙,認下這筆帳,把周紹言認回去要緊,卻聽的一個清亮的聲音道。

  “哥哥,這些個只是帳本上記載的,還有外曾祖母對咱們的一片疼愛之心,你怎麼能不算在內呢,那可是多少錢銀都買不到的,我看不如就湊個五十萬整好了!也當是咱們的一點心意,報答外曾祖母這些年的養育之恩!”

  周正氣的恨不得沖過去煽她一巴掌!

  這臭丫頭好大的口氣,當周家的錢是從天上刮來的嗎!三十七萬他還能勉強湊一湊,五十萬!那得把家底全掏空了!

  剛恢復了一點的周老太太也是一口血湧上心頭,又往後一頭栽了下去。

  “咳咳咳……這是不是太多了點……咳咳……”周紹言用帕子捂住嘴,遮住了唇邊難以克制的笑意。

  妹妹這也太狠了點!他自愧不如,真的自愧不如。

  “哎……哥哥你怎麼了……”周凝霜十分“擔心”地問了句。

  “沒事沒事,就是老毛病犯了。”周紹言咳嗽幾聲,皺著眉頭看了看帕子上的“血跡”,手沒拿穩,直接落到了地上。

  周正本就盯著這邊在看,一下看到地面上染了紅色的帕子,瞳仁縮了縮,那種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

  周紹言似乎也發現了他的目光,氣息微弱地解釋道,“我這咳血的老毛病,一直斷斷續續地也不見好,讓您見笑了。”

  下一刻,周正眼中那點兒猶豫之色徹底褪去。

  花五十萬兩,就撿這麼個病秧子回去……

  他是腦子進水了才會這麼幹!

  就是個金山銀山,也禁不住這病秧子整天的人參靈芝的!

  這麼個燒錢的病秧子,留著給她們威遠侯府算了。就周紹言這幅弱不禁風的體格,想要傳續香火根本沒可能,也根本不值得他花那麼多錢。

  周老太太和周正離開了,說是要回去準備準備,不過這一準備,就再也沒出現在威遠侯府。

  ——

  日子不疾不徐地過著,轉眼已進入了冬天,齊楚楚懷孕有四個多月了。今年的冬天格外冷一些,齊楚楚窩在靠窗的矮塌上,學著給未出生的孩子做點小衣服小襪子。

  雖然家裡有針線房在做這些個,但她還是想親自動手做幾件,也算是她這個做娘的一點兒心意,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剛將細軟的棉布拿出來,放到矮幾上。

  身後忽然有只長長的胳膊摟上來,箍住了她的腰,下一刻,帶著胡茬的唇落在了她臉頰上。聞到那人身上熟悉的氣息,齊楚楚放軟了身子,懶羊羊地靠近他懷中,摸了摸他有些紮人的下巴,笑道,“今兒個怎麼這麼早?”

  這一兩個月都沒見他這麼早回來了,今天還是頭一回,這才剛過中午呢,她都有些不習慣。

  嚴青一手摟著人,一手放在她腹部,輕輕地摸了摸,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頂,聲音低啞,“想你了,小傢伙有沒有不聽話?”

  “哪有,他乖的很。”也太乖了點,之前孕吐消失了之後,齊楚楚就半點不良反應都沒有,要不是她現在肚子鼓起來了,都感覺不到這個孩子的存在。

  “這是要給他做衣服?”嚴青看向那攤在矮幾上的布料,問道。

  “嗯,做著玩玩。”齊楚楚仰頭看他,心疼地撫過他的臉,這才一個多月,都瘦了一圈了。

  “你都沒給我做過什麼,這小傢伙倒是比他親爹享福。”嚴青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有些不滿地道。

  齊楚楚笑彎了眼,他這是連自己孩子的醋也要吃麼。她手藝又不好,做出來的那個他說不定還嫌棄呢。

  “誰說沒有了。”齊楚楚起身在旁邊的小櫃子裡翻了翻,找出一個並蒂花紋樣的荷包遞給他,這東西她早就做好了,不過嚴青總是早出晚歸,她都找不到機會把東西送出去。

  嚴青分外滿意地將那荷包收好,長臂一攬,抱著人坐回榻上,薄唇貼近她白皙小巧的耳垂邊,輕輕地舔了舔,聲音越發低啞。

  “楚楚,我想你了。”

  齊楚楚靠在他懷中,想著這句話剛剛不是說過了嗎,難道是要她也說一句才肯甘休,便回了句我也想你。

  然後就見嚴青喜出望外地看著她,放在她腰間的手也不規矩了起來,這才明白過來,這話原來還有另一層意思。

  “可以嗎?”某人手都伸到衣服裡面,握住一團柔軟了,才突然回想起這個問題,手下的動作慢了下來,萬分痛苦地克制著。

  齊楚楚輕笑一聲,三個月時間早過了,柔軟地胳膊環住了他的脖子,紅唇主動貼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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