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番外三

　　南郡王府，主院之中。

　　齊楚楚靠在楠木交椅之上，垂首翻看著府裡這個月的帳簿冊子，烏黑柔亮的秀髮挽成髻，髮髻上斜插一枚白玉海棠簪子，襯得她肌膚白淨瑩潤，明眸皓齒，沉著專注的目光之中，比往昔更添了柔美風韻和當家主母的穩重氣度。

　　如今她們到了南邊，不比在京城的那個時候了，那時候威遠侯府中的事都有老夫人和世子夫人俞氏操持，她雖然是將軍夫人，倒也不用太過操心府中俗事。

　　可如今成了南郡王妃，也就不得不挑起這當家主母的擔子了。好在南郡王府人不多，當時她們一家人到達封地之後，只採買了些必要的丫鬟奴僕，負責衣食住行類的基本需求就好，總共加起來，也不過二十來個人，府中諸事管起來倒也不算複雜。

　　約莫大半柱香的時間之後，齊楚楚合上手中的帳簿冊子，沖站在下首的管事娘子點了點頭，將冊子遞了回去。順便提了一句，現在將近年關，從賬上撥些錢銀，準備些新衣裳和年貨給府中人分發下去。

　　聽得這個吩咐，管事娘子自然高興的很，歡歡喜喜地領命下去準備了。

　　院子外，蹬蹬蹬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齊楚楚放下手中茶盞，朝著聲音的來源處看去，唇邊露出笑意來。

　　一個緋色衣衫的小團子，正費勁地提溜著小短腿跨過門檻，顛顛地撲進她懷中，奶聲奶氣地喚了聲娘。

　　齊楚楚將她抱起來，放在腿上。

　　南郡封地這邊，即使到冬日裡也還是暖和的很，不像北邊嚴寒，女兒是個閒不住，經常滿府亂跑，跑的一頭熱汗。

　　“剛剛又跑去哪兒了？”齊楚楚用帕子替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溫聲問道。

　　“去外祖母那邊看小弟弟了，娘，小弟弟什麼時候出來跟我玩呀？”嚴曉貝仰著小腦袋看她，烏溜溜的眼睛裡滿是期待。

　　齊楚楚失笑，點了點她的額頭，“都說了，不能叫小弟弟，就算要叫也得叫小舅舅或小姨。”

　　程氏前些天剛診出來有了兩個月的身孕，程氏頗有些不好意思，都是當外祖母的人了，誰承想還會懷上孕。不過這個消息一出來，可把齊遠給樂壞了。齊遠來南邊之後，閑著沒事就接了個教書先生的活，正好年末書院按照慣例是要放春假的，現在得了這個好消息，齊遠哪裡還有心情教書，早早地就休了假回府，整日不離地陪著程氏。

　　除開齊遠，這府裡最高興的人，莫過於嚴曉貝了，一天往程氏院子裡跑兩三趟，嘰嘰呱呱地念叨著小弟弟快點出來陪她玩。府裡認識的幾個小玩伴都是家裡有兄弟姐妹的，就她是家中的獨女，現在好不容易能有個弟弟妹妹了，自然是開心的不得了。

　　齊楚楚之前糾正了她好幾次稱呼問題，也不知道是小孩子記不住事，還是這小丫頭故意的，還是成天成天地叫著小弟弟。

　　現在聽到娘親再次提到稱呼問題，嚴曉貝撅著小嘴巴，在齊楚楚懷中扭了扭，有點不開心，小弟弟明明年紀比她小那麼多，都還沒生出來呢，怎麼就是她的長輩了呢，她居然還要叫一聲小舅舅。

　　“那我想要個小弟弟嘛！”

　　嚴曉貝哼哼了兩聲，烏黑的眼珠子轉了轉，不知道想到什麼，一下子又提了興趣起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齊楚楚。

　　“娘，外祖母生的是小舅舅，娘生出來的就是小弟弟了吧，娘你給我生個小弟弟玩好不好？”

　　嚴曉貝一邊說著，一邊還懇求似的抓著她的胳膊晃了晃。

　　齊楚楚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伸手擰了擰她的小鼻子，這小丫頭，慫恿她生個小弟弟，就是為了玩不成？

　　再說了，某人都不在家，她就算想生，一個人要怎麼生？

　　孩子難道要從石頭縫裡蹦出來？

　　嚴曉貝見她不回話，還以為自家娘親是不肯答應呢，在她懷中蹭來蹭去，哼哼唧唧地抱著她撒嬌。

　　齊楚楚正琢磨著該怎麼回話呢，就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外面大步走了進來，身上的戎裝還未換下，下巴上冒出了不少胡茬，黑漆漆的眸子看著她這邊，蘊著幾分清淺笑意。

　　嚴曉貝聽到了些聲音，從齊楚楚懷中轉過頭來，看到來人，圓溜溜的眼睛眨巴了兩下，一臉好奇地打量著面前這個風塵僕僕之人，紅潤潤的小嘴微微張開。

　　嚴青見她這般模樣，便知道這沒記性的小傢伙恐怕又認不出自己了，頗有些無奈，兩步走上前，從齊楚楚懷中將她抱了過來，大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

　　“貝貝，我是你爹，怎麼又認不出來了？”

　　嚴曉貝在他懷中掙扎了幾下，腦袋轉向齊楚楚那邊，一臉迷惑地盯著自家娘親。這個奇奇怪怪的人真是她爹嗎？她怎麼都不記得呢？

　　不過這個人力氣真大，單手輕輕鬆松就將她抱起來了，好像她跟小貓一樣輕。

　　齊楚楚終於回過神來，眼中喜色未退，嘴上卻是哼道。

　　“誰讓你一走就是半年，女兒自然不記得你了。”

　　自打他們來了南邊，本以為能過上平靜一些的生活，誰知道沒多久之後，夷族作亂，滋擾得南郡封地的百姓不得安寧。嚴青身為封地主人，自然不能容忍，和南郡巡撫商議一番，決定出兵收復夷族平定南郡。

　　這南邊的夷族雖不比北邊那般猖獗，沒什麼大的戰亂，小的動亂卻是頻頻發生，讓人頭疼的是數量頗有些多，大大小小的，兩個手都數不過來。夷族國小勢弱，兵力不比天啟，一一收復起來，對於嚴青這種征戰多年的人而言，其實沒什麼難處，只是頗耗費時間。

　　因此來了封地一年多，嚴青倒有多半時間都是在外面。

　　小孩子忘性本來就大，又長得快，這一年到頭見不到幾次，女兒上一次見他，還是夏天的時候，那時候才一歲多點，哪有什麼印象，現在對丫鬟婆子都比對著他這個爹熟悉些。

　　嚴青聽出她話中的不滿，唇邊卻是勾起一抹笑意來，一手抱著女兒，一手攬住她的肩，輕聲哄道。

　　“夫人息怒，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都不走了。”

　　“真的？”齊楚楚挑眉看他一眼，清亮水眸中帶了幾分訝異，殷紅的唇卻是忍不住微微翹起。

　　“千真萬確。”嚴青笑道，擁著人往內室走。

　　事情已經一一平定下來，接下來，也就是與南郡巡撫商量，如何安置夷族部落和繳納歲貢的事情了，這些事就在府中便可以商定了，自然不需再帶兵出發。

　　進了內室，齊楚楚將女兒從他懷中抱下來，放到玫瑰椅上坐好，替嚴青將身上的鎧甲卸下，換了一件輕便些的袍子，又出去吩咐人準備熱水和巾帕，還有吩咐廚房準備吃的，待會兒讓他好好梳洗一番，再用飯。

　　————

　　齊楚楚出去的間隙，圓乎乎的小傢伙坐在椅子上，捧著小下巴，雪白的粉嫩臉蛋上，一雙烏黑的眼珠子一刻不錯的盯著這個冒出來的“新爹”瞧。

　　嚴青看著有趣，手指勾了勾她的小胖手，輕聲問她，“貝貝剛剛跟娘在說什麼呢？”

　　他進主院的時候，正好看到女兒窩在楚楚懷裡，似乎正在撒嬌要什麼東西的樣子。不過看她那噘著嘴的小模樣，大約是楚楚沒有答應。

　　小傢伙經過他這麼一提醒，倒是想起來之前的事情，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樣，皺著小鼻子，哼哼道。

　　“我去看外祖母肚子裡的小弟弟了，娘不讓我叫小弟弟，非要叫小舅舅。”

　　嚴青聽到她的話，倒是有些驚訝，他這段時間都在外面，和楚楚之間的書信也是半個月一趟，還沒來得及收到這個喜訊。

　　“娘說的對，不能叫弟弟。”嚴青笑著附和自家夫人，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

　　對啊，所以她又想了個法子，讓娘親給她生個弟弟嘛，可娘還是不答應啊，嚴曉貝念念有詞地嘟囔道。

　　“要不……讓娘去外頭給我撿個弟弟或者妹妹吧？”小姑娘突發奇想。

　　聽到女兒傻乎乎的話，嚴青頓時笑了起來。

　　“為什麼這麼想要弟弟妹妹？”

　　“人家家裡都有弟弟妹妹呀。”

　　小傢伙一臉羡慕地道，府裡跟她差不多年紀大的小孩子，家裡都是有兄弟姐妹的，就她是孤零零的一個，眼饞的不行。

　　“那這樣，爹幫你去勸娘親，給你生個小弟弟小妹妹好不好？”

　　嚴曉貝眨巴眨巴了眼睛，烏溜溜的眼睛裡滿是驚喜之色。

　　“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不過你得先叫一聲爹，爹才幫你去勸。”

　　嚴青將她抱到腿上，輕輕捏了捏她雪白的胖臉蛋，這小傢伙，從他回來之後，連聲爹都還沒喚呐。

　　嚴曉貝本來就不是個認生的性子，機靈活潑的很，之前是陡然見到嚴青反應不過來，既然娘親都說這人是爹了，只要叫聲爹，就能得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馬上就笑眯眯地彎著眼睛，甜甜地喚了聲，“謝謝爹，爹最好啦。”

　　小傢伙軟軟糯糯的奶娃音，叫的人心都跟著甜了起來。

　　“你們兩個，神神秘秘的再說什麼呢？”

　　齊楚楚吩咐完回來，就見方才還有些陌生的父女兩個，才一會兒的時間，就親熱了起來，這天生的血緣關係，果然是刻在骨子裡的，很快就熟悉起來了。

　　“嘿嘿，跟爹在說小弟弟。”嚴曉貝開心地回答道。

　　齊楚楚也沒多想，還以為她又叫錯了稱呼，以為小弟弟指的是程氏肚子裡的孩子，便順便將程氏懷孕的事兒給嚴青提了一下。

　　到了晚上，一家人一起用餐給嚴青接風洗塵。

　　程氏如今還未顯懷，也暫時還沒什麼害喜的症狀，就是胃口比以前變好了不少，大約是在孕中的緣故，肌膚也更顯白皙瑩潤了，精神氣也挺好。齊遠得了要當爹的喜訊，這些天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扶著程氏走到桌邊坐下，轉頭問自家女婿。

　　“這次回來，過段時間可還要出去？”

　　上一回，就因為女婿的那個假噩耗，女兒險些一屍兩命，原以為歷經了一大段波折之後，總算是能徹底安定下來了。

　　偏偏來到了這南邊，也不是什麼安穩的地方，夷族三番兩次作亂，嚴青身為封地主人，自然有義務出兵平定。來了南邊一年多，大半時間都在外頭奔波，雖然沒什麼性命之憂，但跟女兒團聚的時間著實太少了點。

　　就連貝貝這外孫女兒，聽說剛剛嚴青回來的時候，都沒認出這個親爹來。再這麼聚少離多下去，貝貝長大了，估計都要跟這個爹不親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岳父大人放心，事情已經解決完了，以後都不必再出兵，也能在家好好陪陪楚楚和貝貝。”

　　嚴青何嘗不想陪在楚楚母女兩身邊，只是責任在身，總要讓南郡百姓安居樂業，不再受夷族侵擾。好在，如今一切總算是結束了，他也能回家安心的“相妻教女”。

　　“那就好，那就好。”齊遠聽他這般說，樂呵呵地點點頭，甚是欣慰。

　　眾人和和美美的用了一頓飯。

　　到了晚間歇息的時候，齊楚楚正坐在梳粧檯前，對著銅鏡拆掉髮髻，青絲剛披散下來一半，腰間湊上來一雙結實的胳膊，男人溫暖熟悉的氣息從背後貼上來，熱絡的吻細細密密落在她頸側。

　　齊楚楚拍了一下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嬌嗔地瞪了他一眼，卻掩飾不住眸中的繾綣柔情。

　　“做什麼呢？我還沒弄好。”

　　嚴青移開唇，摟著她的腰，將下巴擱在她右肩，親昵地挨著她，看向銅鏡映出的那一對璧人，恍惚間，覺得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

　　“楚楚，你看現在這樣，像不像咱們新婚那一晚。”

　　那時候，她嫌棄他一身酒氣，他洗了澡出來，就見她撐著頭在梳妝臺上等的快要睡著了，他也是這樣從背後過來，勾住她的腰，將她打橫抱到了床上，然後……

　　齊楚楚卻是掩住紅唇，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瞬間打斷了他的回憶。

　　“怎麼，不像嗎？”嚴青不知道她為何發笑，當然娘子笑起來的樣子，十分的賞心悅目。

　　齊楚楚挑眉看他，水潤的眸中帶了幾分調笑之意。

　　他還好意思提新婚那晚。

　　“你還說呢，那時候我還以為你那方面……都做好了一輩子沒孩子的準備了……”

　　聽到這話，嚴青瞬間就想起了新婚那晚，頭一次入巷結果中途失敗，還被她當做不行反過來安慰的慘痛經歷。

　　嚴青臉上劃過罕見的窘迫之色。

　　那種糗事，就不要再提了，簡直是一生的心理陰影。

　　難得見到他這幅模樣，齊楚楚哪能放過這個機會，想到當初她誤會之後，還主動出言安慰他，也不知道那時候給他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傷害，笑的越發停不下來。

　　眼見女人在他懷中笑的樂不可支的樣子，嚴青挑起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含住了她香軟的唇。

　　親昵廝磨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將面色酡紅水眸輕漾的女人放開了。

　　“娘子，我剛剛聽貝貝說，還想要個弟弟妹妹……你不肯答應？”嚴青將人抱在腿上，撫著她的後背，給她順氣。

　　齊楚楚早被吻得沒了力氣，靠在他懷中，緋紅的眼簾微抬，飛了他一個白眼，纖長的手指隔著中衣在他胸膛上若有若無地輕輕滑動，“我就是想生，有人不在家，我去找誰生？”

　　“那這麼說，都怪為夫之前沒有努力，今晚定讓娘子滿意才好。”被她這麼故意的挑逗著，呼吸早就有些不穩了，嚴青直接將人打橫抱起來，朝著床邊走去。

　　“好呀，夫君可不要像新婚之夜那晚，中途退出呀。”齊楚楚故意逗他，說著說著一時又忍不住笑了出來，環住他的脖子，把臉貼在他胸前，悶悶地發笑。

　　這個檻，怎麼就過不去了呢？

　　嚴青將人放在鬆軟的床鋪上，決定直接用實際行動來證明。

　　呵，中途退出？

　　到時候，她別嬌嬌地求著他早些退出來才對！

　　————

　　“娘親怎麼還沒起來呀？”

　　一大早，嚴曉貝就蹬蹬蹬地跑到了齊楚楚和嚴青住的屋子外面，啪啪啪地拍門。

　　之前爹沒有回來的時候，她都是跟娘親一起睡的。

　　但是為了能讓爹勸娘親給她生小弟弟小妹妹，昨天就她就只好忍痛把娘親讓給爹一晚上了。

　　小孩子睡得早起的也早，貝貝一晚上沒見到娘，還有些不習慣，因此一起來就迫不及待地跑過來了。

　　本來以為這個時候娘親早該起床了，結果門居然還是關著的。

　　嚴曉貝在外面鬧著要進來，兩個守在門外的小丫鬟勸也勸不動。

　　還好過了沒多會，嚴青就出來開門了，將雪白的小團子抱起來，帶著她進了內室。

　　貝貝趴在床邊，軟軟的手指戳了戳娘親。

　　感覺到臉上的東西，齊楚楚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見女兒正捧著白嫩嫩的小臉蛋，趴在床邊看她呢。

　　“貝貝，怎麼了？”齊楚楚打了個哈欠，困倦地問道。

　　“娘親羞羞，太陽都出來啦，還睡懶覺。”貝貝嘻嘻笑道，見她醒了，伸手就要拖她起床，“娘親快起來啦，陪我玩。”

　　“咦，娘親你脖子上被蟲子咬了好多紅點點啊……”

　　貝貝睜大了烏溜溜的眼睛，仔細瞧著那一片白皙肌膚上的點點紅痕，跟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兒似的，還要往前湊近了仔細看。

　　聽到她大驚小怪的聲音，齊楚楚臉上有些發熱，將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脖子上的曖昧痕跡。

　　然後扭頭瞪了站在旁邊的嚴青一眼，示意他將女兒帶出去。都怪這個始作俑者，她都說了不要了，結果這人還非要一直折騰到那麼晚。

　　“貝貝乖，娘親身體不舒服，要好好休息，爹陪你去玩好不好？”收到娘子的暗示，嚴青上前捏住女兒的小胖手，不讓她去扯齊楚楚，將小團子重新抱了起來。

　　“那好吧，娘親要乖乖休息哦，我跟爹先出去啦。”貝貝一副小大人的語氣，配著那奶娃的聲音和粉嘟嘟的小臉蛋，直讓人想要發笑。

　　“嗯，娘親聽貝貝的，乖乖休息。”齊楚楚笑眯眯地應承道。

　　趁著這個機會，讓女兒跟著嚴青培養培養父女感情也不錯。

　　反正府中最近要安排交代的事都弄的差不多了，她懶散一回也沒事，正所謂偷得浮生半日閑嘛。

　　————

　　齊楚楚沒想到，不過一天的功夫，女兒就半句話都離不開她爹了。

　　爹力氣真大，一隻胳膊就把她抱起來啦，走很遠一點都不累呢。

　　爹還讓她騎大馬，坐在爹肩膀上可以看到好遠好遠的地方呐，可高可高了，她感覺自己都快要飛起來了。

　　剛剛出去逛街，在街上碰到一個大壞蛋，爹一下子就把那個大壞蛋打到啦，簡直太厲害了。

　　爹還會給她買兔子糖人兒，好好吃……

　　……

　　她決定了，從今天起，爹就是她最崇拜的人物了！

　　齊楚楚好笑地看著女兒呱唧呱唧地說個不停，滿臉的興奮之色，心中不由得有些慶倖，還好嚴青只花了一年多的時間就平定了事情，不然要是花費五年十年，貝貝的童年，怕是要在父愛上有所欠缺，長大後再怎麼彌補也終究會留有遺憾。

　　看得出來，嚴青對小傢伙挺用心的，貝貝可是頭一回在她面前這樣翻來覆去地這麼誇一個人，聽得她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直磨得困了，才乖乖回去睡覺。

　　貝貝離開房間之後，齊楚楚看了眼嚴青，有些吃醋道，“女兒以後第一喜歡的人怕是要變成你了。”

　　這小傢伙，才一天的時間呐，現在滿口都是她爹了，怕是過不了多久，她都要往後退一位了。

　　嚴青替她理了理耳邊的碎發，抱著她道，“娘子，我心裡第一的位置，永遠給你留著。”

　　這人，越來越會哄人開心了，齊楚楚嗔他一眼，兩人眼神交匯，又是一番情意纏綿，親昵地抱在一處，就往床上倒去。

　　正吻的不可開交之際。

　　砰砰砰地敲門聲響起。

　　兩人趕緊下床整理了一下衣衫，打開門。

　　貝貝抱著布老虎的玩偶，站在門外可憐巴巴地抹眼淚，哭的一抽一抽的。

　　見到女兒這個樣子，齊楚楚和嚴青的心一下子就揪起來了，齊楚楚心疼地將女兒抱進懷裡，輕輕順著她的後背。

　　“貝貝乖，告訴娘，為什麼哭呀？”

　　“夫人，貝貝小姐剛剛好像是做惡夢了，醒過來之後，就一直鬧著要來跟您一起睡，奴婢也不知該怎麼辦……只好帶她來找您……”

　　照顧貝貝的乳娘站在旁邊，有些手足無措地解釋道。

　　“嗚嗚……要跟娘一起睡。”貝貝兩隻小胳膊緊緊箍住她的脖子不放，濕漉漉的臉蛋貼在她胸前，還在一抽一抽地緩著氣。

　　“好好好，跟娘睡。”

　　見到女兒這樣可憐的小模樣，她哪有不答應的。

　　第一次一家三口睡同一張床，嚴青還覺得挺新鮮的，看著小傢伙睡著的胖嘟嘟的樣子，挺可愛的。

　　直到第二天……

　　第三天……

　　第四天……

　　一直持續了半個月之後。

　　在齊楚楚對女兒的百般縱容之下，嚴青終於提出了抗議，哄著讓貝貝回自己屋裡睡覺。

　　“貝貝，你現在長大了，要開始學會一個人睡覺知道嗎？”

　　“不，貝貝還是小孩子，在變成大人之前，都要跟娘一起睡……”貝貝不吃這一套，哼哼道。

　　嚴青：“……那你要到什麼時候才變成大人？”

　　“當然是很多年很多年之後啦。”貝貝機智地回答道。

　　齊楚楚笑的在旁邊捂住了肚子。

　　嚴青一臉生無可戀，無語看天。

　　這小傢伙，還想不想要弟弟妹妹了！

　　直到又過了一個多月，用盡了各種方法，僥倖哄騙女兒成功，嚴青才終於長舒一口氣，過上了久違的“幸福”生活。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