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這也可以繼承?!
作為一個小人物,夏桑很享受一個人的生活。一個人逛街,想去哪裡去哪裡。一個人吃飯,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一個人睡,咳咳,芳齡二十二的她還沒男人,當然得一個人睡。總之,她覺得一個人的生活是十分愜意的。
直到三天前的清晨,她的通訊器裡響起了一個陌生的聲音,那聲音用十分悲痛的語調告訴她這世上最后那個和她有血緣關系的老太太突然病故了。她一個星期前還去養老院看過她,還是以前那麼精神,竟然就這樣再也見不到了。當時看著擺在一旁的照片,她突然覺得寂寞了。
她只用了一天就處理好了奶奶的後事,卻用了兩天的時間看著她留下的東西發呆。那是一臺遊戲倉,還是最新型號。她這些年孝敬給老太太的錢,她老人家都花在這玩意兒上面。據看顧人員說,老太太就是因為看到這東西終於送到才高興過了頭。
在此之前,老太太用的是室友淘汰下來的一臺半舊的遊戲倉。就是因為那臺遊戲倉,她一頭栽進了網遊鏡花緣,從此難以自拔。明明很恐懼待在很狹小的空間裡,卻十分喜歡躺在這種只容一人平躺的大盒子裡,一度讓她十分不解。
想起老太太說起自己在幻夢裡經歷時眉飛色舞的樣子,夏桑歪頭,「真的有那麼好嗎?」
歪頭時掃到旁邊已經可以交付的畫稿,這些畫稿代表接下來她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必再接單子。而且她現在不必負擔養老院的費用,戶頭裡的存稿也足夠她好吃懶做很長一段日子。慢條斯理的眨了下眼,「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作為遊戲玩家,她不算是個新手。之前玩過幾個大型網遊,雖然把本該和其他人一起瘋一起鬧的遊戲玩成了單機版,但該懂的操作和該懂的流程都很了解。所以半個小時後,夏桑就穿著被大家戲稱為孝服的打底長袍站在了一個依山傍水的小村子裡。
在遊戲裡,夏桑的名字還是叫夏桑,容貌也沒做任何調整。不是她對自己的容貌太自信,就只是覺得不會有人因為她的名字和容貌認出她,改不改都無所謂。既然無所謂,她就沒必要在上面耗費精神。
夏桑的容貌雖不是站出來就會讓人眼前一亮,也是貨真價值的美人一個。就是在人前,她特喜歡架著一副特礙眼的大黑邊眼鏡,外加一頭鳥窩似的亂發,讓除了她家老太太以外的人都忽略掉了她隱藏起來的美好。
不過在遊戲裡,除非是特別造型,頭發不可能亂成鳥窩。鏡花緣是一個仙俠背景的大型網遊,也不可能出現特礙眼的大黑邊眼鏡。因此,此時的她正少有的將她真實的容顏展現在人前。
可惜這遊戲已經運行了大半年,雖然還陸續有人投進它的懷抱,卻不會再出現初運行時的人滿為患。雖然老玩家可以回新手村,但因為新手村實在太多,而且也沒什麼讓人難以忘懷的地方,很多新玩家到走出新手村才會看到別的玩家。她所在的新手村剛好就只有她一個玩家,所以沒人欣賞那份美麗。
有沒有人欣賞她,夏桑完全不在意。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她就打開系統光屏,熟門熟路熟悉鏡花緣這個游戲。不止是操作界面,還大致了解了下裡面比較有名的幫會和名人。
讓她有些意外,這遊戲的名字很女性向,裡面卻是男人的天下。大名鼎鼎的十大高手就只有一個女的,還只排在倒老二。四大幫會瓊華、御靈、飛鷹、墜星的幫主沒一個是女的,不過有個叫鏡花水月的純女性幫會似乎只是比這四大幫會弱一點。
了解這些可不意味她會選擇一個幫會加入,和以往一樣只打算進來看看的她對那些不敢興趣。家族和幫會對她來說都等於束縛,遠沒有一個人自由自在舒服。如果不是想離麻煩遠一點,她都根本不會去關心這些東西。
「夏桑,是吧?」
夏桑正在系統光屏上點的不亦樂乎,身邊突然響起一個讓她不得不想起她家老太太的聲音。抬頭並轉頭,看清楚身邊站著的人,她差點沒一屁股坐地上。那人一頭花白的頭發,穿著時下最流行的老年時裝,正是她記憶中的奶奶。雖然很希望再見她老人家一面,但真的看到人站到自己面前,心裡就只剩下驚悚,有木有?
畢竟曾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夏桑很快就把驚悚壓下去。不過接下來還是將眼睛瞪的溜圓,嘴巴分分合合半天,才擠出一點聲音,「奶奶?」
‘老太太’向後退了一小步,「我不是你奶奶,我是系統主神鏡花水月。我不能以任何鏡花緣裡的形象和你見面,就借用了你奶奶的形象,順便也測試一下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聲音還是之前的聲音,夏桑卻再不能把眼前的她當成記憶中的人。心中驚悸不在,只剩下濃濃的落寞。
鏡花水月輕咳一聲,「是這樣的。你奶奶在鏡花緣裡是唯一的控符師。雖然她已經去世,但她在鏡花緣裡扮演的角色依然存在,因此不可能再有人觸發這個職業的轉職任務。」
夏桑眨了下眼,「要讓我繼承她的角色?這也可以繼承?!」
鏡花水月馬上搖頭,「只是繼承她的職業。設計組不願意看到這個職業就此在鏡花緣裡消失,便和公司提議有你奶奶在玩這個游戲的親屬繼承這個職業。如果她的親屬不願放棄現有的等級,就由他們指定一個人選。你剛剛才建角色進來,後面那個方案就不用考慮了。」
「慢著,你先給我說說控符師是種什麼樣的職業。」夏桑眉頭微挑,「不然我拒絕接受你們這個安排。」
「簡單的說就是通過畫符控符進行戰鬥的職業。玩好了會很強大,就是對玩家的繪畫天賦有些要求。」鏡花水月打量了一下夏桑,「那對你是問題嗎?」
夏桑搖頭,「這點我深得奶奶的遺傳。」
「那就沒什麼問題了。」說著鏡花水月也不問夏桑就把一道白光打進了她的身體,然後把一支筆尖是赤紅色的大毛筆和一顆蛋塞進了她懷裡,「好了,我要做的事都做完了,後會有期。」
夏桑還想問點事情,可是把目光從懷裡多出來的東西抬起來的時候旁邊已經沒人了。唯一性的職業代表什麼,她這個半生不熟的玩家知道。不過看著這個大餡餅,她一點都興奮不起來,心裡只有想哭的沖動。想著想著,她就真的抱著那只大毛筆和那顆蛋哭了起來,哭的撕心裂肺。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她一定會在老太太要她陪她一起玩的時候說聲好。即使還是會失去,至少還有一段兩人共有的時光可以回憶。人啊,總是在真正失去的時候才知道後悔,悲哀的是那時已經說什麼做什麼都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