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6章 好不容易才放的血
夏瓔珞冷靜下來,止住了腳步。
她知道他會沒事,上次在衛氏基地她乘坐戰艦離開時,他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都沒事,更別提這次是還沒有真的摔下山崖。她仰起頭,望著工作人員把他救起,扶到劇組這邊的安全地帶來。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精神卻還好,看著她,還有閒心笑了一下:「我沒事,你別擔心。」
「我沒有擔心你。」她冷冷地說,卻不由自主地問,「好端端地怎麼會打滑?」
他眼眸中笑意更深:「不小心失手了而已。」
附近,隨組的醫生和幾個助手圍了上來,忙著替他檢查身體。
夏瓔珞被隔在人群之外,望著眾人簇擁中他面具般的笑臉,心裡隱隱有不安擴散。不對,事情怎麼可能那麼簡單?衛陵南的戰鬥力有多高她最清楚不過了,打滑這種低級錯誤怎麼也不像會發生在他身上。他到底隱瞞了她什麼?
一旁的導演走上前來,問她:「夏小姐,您看要不要讓衛先生休息一下,我們先拍別的戲份?」
夏瓔珞想也沒想就點頭:「好。」
那邊,衛陵南已經做好了醫療處理,也走過來說:「我沒事的,剛剛醫生檢查了下,根本就沒有受傷。這個布景搭起來不容易,讓我直接拍完,別耽擱進度。」
她無視了他,吩咐導演:「去拍下一個。」
導演看了她一眼,又看看衛陵南,最終還是能分清誰才是主子,對她應了聲好,去準備了。
空地上只留下他們兩人。
衛陵南臉上的淡笑收起,恢復了一貫的情緒莫測:「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她聲音還是很冷。
「這部電影關係到你獲得能量,早一天拍攝出來,你就輕鬆一點。為什麼要為了我耽擱進度?」
「我可不想你墜崖死了,到時候我重新找男主角,更耽擱進度。」她面無表情,轉身就走。
衛陵南獨自一人站在風中,望著她遠去的背影,許久。
夜裡回到基地。
深紫色的人造星球懸浮在地下基地的黑暗中,神秘的光芒如呼吸明滅。他走進去,輕車熟路地進了浴室,簡單地沖洗了一下身體,就這樣一絲不掛地走出來。望著落地鏡中的自己,頎長的身材是完美的黃金比例,未及擦乾的水珠順著勻稱健美的胸膛滑落,滑過平沉有力的腰腹,一路向下蜿蜒。
再往下,卻是一雙不那麼賞心悅目的腿。
雖然其中一條完美得如同雕塑,另一條卻泛著病態的灰白色,上面隱隱有腐爛的瘢痕蔓延。
他靜靜地對著鏡子,瞥見後方悄無聲息地走進來一個老人。那個老人恭恭敬敬地看著他,朝他彎下腰去:「先生,您回來了。您的腿……似乎又惡化了?」
老人擔憂的目光落在他那條近乎壞死的腿上,就在幾天前,這些灰白色和壞死的瘢痕還只是停留在小腿的位置,如今才過了沒多少時間,就已經快速蔓延到大腿根部!
「先生,把療傷池打開吧。」老人懇求。
衛陵南卻說:「別多管閒事。」療傷池會消耗大量的能源,那些能源是要轉化成能量用在夏瓔珞身上的,他不想浪費。至於他的這條腿?斯卡塔納星人那麼強悍,就算這條腿廢掉了大部分的肌肉和細胞,像個正常人類那樣走路也不會有太大問題,這就足夠了。
他向前走了兩步,忽然身子一歪,險些摔倒。
「先生!」老人擔憂地大喊。
衛陵南穩住自己的身形,為了克制傷腿處那陣突如其來的鑽心的痛,深深吸了口氣。這是傷勢發作時的跡象,今天白天在山崖上吊威亞時,他就是被這陣鑽心的痛干擾,腳下忽然乏力,這才踩空摔了下去。阿珞似乎有點懷疑,他要隱藏得更好才行。
然而事與願違,也許是前一天的意外,第二天,他的腿傷更嚴重,幾乎下不了床。
老人再次懇求:「先生,您就在家裡休息一天吧。」
他卻說:「給我拿一針止痛劑來。」
在他冰冷得有些猙獰的目光下,老人實在拗不過,轉身去拿了一瓶止痛劑給他。衛陵南注射進自己的傷腿處,把空了的針管拋在地上,起身,朝外走去。
今天的片場依舊忙碌。
夏瓔珞與衛陵南拍了幾場對手戲,見他臉色不對,就趁休息時獨自走進了化妝室。
不多時,端了一杯酸梅湯出來,遞給衛陵南:「喝點水。」
衛陵南接過,才喝了一口,忽然察覺到了什麼,放下杯子一把拉過她的手:「阿珞?!」
「你幹什麼?!」她沒想到他會這樣,惱怒,往後掙了一下卻沒掙開。手被他抓著,長而寬大的衣袖如花朵般散落開來,露出一截精緻潔白的手腕。手腕上,一道猙獰的血痕觸目驚心,還未乾涸。
衛陵南望著那道血痕,又抬頭看她:「你這是幹什麼,放血把能量給我?」
她側過頭去:「別自作多情,隨便一個族人虛弱到你這種程度,我都會救的。」
他冷笑一聲:「是麼。」站起身,把那杯摻了血的酸梅汁塞回她手中,「我不要。」
她急了,抬起頭來瞪他:「你不要命了?!看看你現在虛弱成什麼樣了,就算你要為我搜集能量也不能這樣壓榨自己,如果你死了,誰給我做牛做馬?!」
衛陵南:「……阿珞,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她還是瞪他:「好聽你個鬼!喝下去!」
他冷俊如冰湖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微笑來,舉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酸梅汁,趁她不備把她拉進懷裡,撬開她的唇,一點點哺進她的口中。酸酸甜甜的液體在兩人唇齒間流淌,沁著一絲絲涼意,還有骨血纏綿的味道。她想側過頭去,不願喝下那些珍貴的能量,他卻霸道地把那些酸梅汁全哺進她的口中,確認她喝下了胃裡,這才鬆手。
「你神經病啊!」一被鬆開,她就破口大罵,「我好不容易才放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