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0章 溫馴的白馬
很快,兩個女孩子就有了主意,無論如何也要把杜崢約出來當面說清楚。
約人這件事不算有難度,畢竟厲家和杜家是世交。但為了不讓杜崢起疑,夏瓔珞還是沒有自己去約他,而是拜託了大哥厲紹輝,請他幫忙把杜崢約去南山跑馬俱樂部。誰讓厲紹輝和杜崢的關係最好呢?而且兩人都喜歡騎馬,時不時就會去溜幾圈,約在那邊天衣無縫。
到了日子,夏日蟬鳴聲聲,初荷綻放。
夏瓔珞與金鈴兒一起,笑吟吟地看著厲紹輝、杜崢走過來,她乖巧地叫了聲:「杜崢哥哥。」
今天的杜崢穿一身得體騎裝,襯得他原本就挺拔的身材更顯英挺,然而他的面色依然嚴肅,視線不動聲色地掃過金鈴兒和夏瓔珞,又看了一眼身邊的厲紹輝:「這就是你說的幾個朋友?」
厲紹輝笑得人畜無害:「啊,本來還有其他朋友的,我妹嫌吵,都推掉了。」
杜崢:「……」
他不傻,不至於看不出厲紹輝是在睜眼說瞎話,眼前的情形擺明就是他遭算計了,這對兄妹是早有預謀,一定要把他和金鈴兒湊在一起。他低頭看幾步開外的女孩子,那個有著一頭飛揚鏽金色短髮的女孩此時看上去有些局促不安,目光閃爍不敢與他對視,忐忑的樣子讓他的心中泛起一絲隱痛。
她低著頭站在夏瓔珞旁邊,手指不安地絞著衣角。
倒是夏瓔珞笑瞇瞇地推了她一把:「鈴兒,你不是一直說想學騎馬麼?我給你找了個高手!杜崢哥哥呀從小馬術就好,讓他教你一定沒錯的。」說著,又轉頭看杜崢,「是吧杜崢哥哥,你可別辜負我的一片吹噓,我可是在鈴兒面前把你誇得天花亂墜的。」
杜崢冷冷地看她一眼,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今天這事是這小丫頭的主意。
夏瓔珞才不怕他,無知無覺地挽起自家大哥的手,笑著說:「那我們去挑馬吧。」
蹦蹦跳跳地走在了前頭。
望著他們兩人遠去的身影,金鈴兒更尷尬了,雖然之前在家的時候信誓旦旦地說要追求杜崢,可真的到了面前,反而手足無措。她不說話,杜崢也不說話,只站在一旁定定地看著她。
金鈴兒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走、走吧,我們也去挑馬。」
杜崢開口:「金小姐……」
「快走吧!瓔珞他們都要跑不見了!」金鈴兒生怕他說出什麼不好的話來,連忙打斷,率先朝夏瓔珞和厲紹輝的地方追趕而去。
杜崢望著她的背影,眼眸微暗,終究什麼也沒說,默默地跟了上去。
挑馬的地方在半山腰。
這裡有兩排馬廄,養著一些品種還不錯的馬,供會員短期使用。
金鈴兒與杜崢趕到的時候,夏瓔珞已經挑好了一匹通體雪白的母馬,那匹母馬的眼神溫順,站在夏瓔珞身邊相得益彰,宛若一幅動人風景。
金鈴兒眼前一亮:「哇,它好漂亮。」
夏瓔珞就得意地笑:「漂亮吧?我挑的馬當然好看。不過,既然我已經選中啦,你只能另外再選一匹啦。杜崢哥哥,給鈴兒挑馬的任務就交給你啦,她第一次來,什麼都不懂,你可要好好給她挑一匹。」她一臉的陽光燦爛。
杜崢又冷冷看她一眼:「你就不能替你朋友挑?」
這句話一出,金鈴兒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受傷之色。
夏瓔珞才不上他的當,笑得沒臉沒皮:「走了大老遠的路,還費了好大工夫才挑到中意的馬,我累死了,要去那邊和酸梅汁,」她伸手指了指幾步開外的一個小涼亭,「你們挑完來找我啊。」
笑瞇瞇地牽著自家哥哥去了。
杜崢的神色更冷,這對兄妹!都一個德行!
夏日的陽光下,金鈴兒咬了咬唇,說:「不用麻煩杜總了,我自己去挑馬。」她也是人,也有自尊,人家這樣的不情願她如果還看不出來,那未免就太不識趣。
這樣一想,眼圈有有些紅,一隻手不禁伸進衣兜裡,握住他托夏瓔珞轉交的那只髮夾。
那次在片場,她被一個女明星陷害,不小心撞到他身上。她的髮絲勾住了他的襯衫扣子,解了半天都沒解開,最後弄壞了一個髮夾。上次的事,再加上這次的事,他會不會把她看成一個心機深沉、一心想要算計他嫁入豪門的女人?
金鈴兒忽然後悔,也許不該這麼莽撞就把他約出來。
她低著頭匆匆地往馬廄裡走,不願被他看出失落的情緒,隨手指了一匹看上去並不是很高大的馬,對一旁的工作人員說:「我就要這匹。」
工作人員應了一聲,伸手去幫她開馬廄。
「慢著。」卻被杜崢攔住。
金鈴兒回頭看著他。
杜崢的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這匹馬性子烈,換一匹。」他挑馬的眼光比金鈴兒不知道強多少倍,一眼就看出那匹馬的本性,以金鈴兒初學者的水平根本駕馭不了。
金鈴兒神色複雜地看他一眼,不說話了。
他帶著她在馬廄裡走了一圈,越走,神色越不好看,最後問隨侍在側的工作人員:「你們這裡沒有性情溫順的馬?」
工作人員見他滿臉的陰雲密布,心裡直打鼓,小心翼翼地回答:「怎麼能沒有呢,像我們這樣的俱樂部,肯定是會準備適合各種水平騎手的馬匹的。不過今天真不巧,一大批馬被拉去做體檢……要說性情溫順,也就剛剛那位夏小姐挑的『雪中玉』是最溫順不過的了。」
他也不知道怎麼了,今天一大早,就有人來把所有的溫馴馬匹全拉走了,只剩下那匹大白馬,說是夏瓔珞小姐指定要的。還叮囑他如果有人問性情溫馴的馬,就這樣回答。
杜崢輕輕冷哼一聲。
金鈴兒忐忑不安地看著他:「我、我能騎其他馬的,小心一點就……」
「想找死也不是這麼個死法。」望著她小心翼翼的眼神她,他心中的煩躁感更甚,「你一點都沒有受過訓練,能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