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爭寵誰最猛
「父皇,我為什麼不能抱我娘親?」景元桀微微深層的語氣,招來的,是景等雲軟糯又迷惑的大眼眨了眨。
對啊,為什麼不能抱著她。
雲初也回頭,看向景元桀,眼神裡詢問的意思,分外明確。
母子二人此時這表情,竟這般的如出一轍,如出一轍的讓景元桀的眉心有什麼東西抽動了下。
是啊,為什麼不能抱他娘。
「父皇不是和你說過男女授受不親。」沉默半響,景元桀從容的說出這句話。
雲初唇瓣一抽。
景等雲小小的腦袋轉了轉,墨黑而明亮的眼神也跟著滴溜溜的轉了轉,「可是,三皇叔說,男女授受不親要看時候。」說這話時,雲初清晰的看到了景等雲掩藏在明亮眸子裡的一絲絲狡黠。
好吧,這小子……
雲初忍住笑,因為,她已經看到了那高山如雪的大和皇上,景元桀此時微微有些尷尬的面色,只不過,他的情緒掩藏得太好,只有她能看到。
可是,三皇叔?
景元浩,他就是這樣教她兒子的。
她是知道的,自從景元桀登基為帝,景元浩自然不是三皇子,而是封王劃府人稱,睿王。而且,這般些年,景元浩還未成親,王府內,連個側妃侍妾都沒有,身正隱正得讓雲初幾欲覺得,幾年時間不見,他是不是在玩斷袖。
「你三皇叔你的?」景元桀眉心擰起。
景等雲很認真的點頭,「三皇叔還說,父皇最怕娘親。」
景元桀眉心更緊了,然後……
「嗯,這個,倒是沒錯的。」
呃……
雲初撫額,景元桀你都不知道謙虛點的嗎。
「好兒子,小乖乖,那三皇叔還教了你什麼,他有沒有和你說,哪一種時候,哪一種場合,方才能男女授受而親?」雲初覺得,眼下還是兒子最重要。
景等雲也特別乖巧,黑亮的眼珠子閃了閃,「嗯,三皇叔說,除了親人,就是看到美人不穿衣裳的時候。」
雲初……
景元桀……
好半響,雲初咬了咬牙,回神,很是溫柔的撫著景等雲的頭,「小子,乖乖,再細細和娘說說。」
景等雲被娘親這溫柔的眼神給軟化了,萌萌的,「三皇叔還說,娘親很粗魯,如果有一天,娘親對除了爹以外的人很是溫柔的說話,那那個人一定就會到大黴了,娘親,我會倒大黴嗎?」
童言無忌啊,童言無忌。
雲初深吸一口氣,摸摸景等雲的頭,「等雲不會倒大黴,不過,有人會倒大大黴的。」
景等雲再聰明,也畢竟只是個四歲的孩子,如何能和雲初這狐狸比,信以為真的點點頭,「娘親,你真好。」然後,完全無視於一旁,景元桀越來越黑的面色,再次撲進雲初的懷裡,擠了擠,抱了抱。
「嗯,那等雲,你跟我來。」雲初抱著等雲笑,下一瞬,直接二話不說扛了景等雲回了大殿內。
「轟。」殿門在景元桀面前緊緊關上。
「雲初,我才是你夫君。」景元桀再好的裡子面子也快被氣炸了,一腳踢在門上。
殿內的雲初看不到。
可是,此時,庭殿裡,方才阻止等雲前來的一直插不上口的太監,還有暗處的護衛,全部,睜大了眼。
呃……
向來無情無緒,天塌面不變色的皇上,這是,在生氣?
因為,被皇后給忽——視了嗎。
哦,他們什麼也沒看到。
「老奴……告退。」那太監也是個聰明人,聲音低得跟蚊子似的,悄悄的後退,瞬間,消融於夜色下。
……
夜很深很深,天邊闌珊月光已經被雲層遮住大半輪廓。
帝寢宮內鏤刻盤龍的床榻上,卻是一番僵持與尷尬的局面。
景元桀一襲白色寬袍,衣襟半敞,居於雲初左旁。
粉雕玉琢,錦衣華袍,嘟著粉唇的景等雲抱著雲初的胳膊很是乖巧坐在雲初右邊。
雲初表示很開心。
她方才扒了景等雲的褲子,好好的,白白嫩嫩的小屁股,正中還一枚紅心胎計,不要太完美。
心頭的大石是終於落了地。
她生了兒子,總歸是有屁眼的。
而景元桀進來時就正好看到這一幕,看到雲初正將景等雲按在床榻上,一雙眼睛對著景等雲地嫩嫩的小屁屁放光亮。
雖然,一下子猜到雲初在做什麼,可是景元桀心底的醋罈子是徹底給打翻了。
不過,可不管父皇的情緒,景等雲可是一點不覺得,且面上還笑得跟朵花似的,對娘親扒了他褲子看屁股這個事一點不放在心上,反而,小小年紀的認為,娘親為了他可以忽視父親,他以後,是真的找到大大大靠山了,心裡樂得美美的。
「嗯,那個,夜太深了,就寢吧。」好久,雲初打了個哈欠,提醒一左一右的兩個人。
她是真累啊,之前被景元桀翻來覆去的折騰了不知多少次。
可是,另兩隻明顯不累。
大眼對小眼。
「父皇,等雲要和娘親一起睡。」等雲鼓著一張可愛的包子臉,笑嘻嘻的,好討好。
「你是男孩子,不可以和娘親一起睡。」景元桀直接拒絕。
「可是父皇也是男子為何就可以和娘親一起睡?」景等雲半昂著小小的腦袋,一臉萌呆。
好吧……
雲初也看向景元桀,她也好期待景元桀會如何向這麼一個小小孩解釋。
「因為,我是你娘親此生裡唯一可以和她同床同榻的男人。」景元桀尤其在男人二字上音重了重。
景等雲眨了眨眼睛,胖乎乎的小手撫著腦袋,似在所悟,「所以,我要長成父皇這樣的男子才可以和娘親睡。」
「嗯。」景元桀輕輕頷首,極其的和藹。
「可是,父皇,那待等雲長成你這般高時,就不會踩糞便了嗎。」
雲初,「……」
景元桀,「……」
好多黑線在額上虛虛的飄過。
「景等雲,你三日內不許出門。」景元桀幾乎是咬著牙下命令。
景等雲卻已經飛一般的提著袍子跑了出去,聲音軟軟輕輕的傳來,「父皇,舅舅後日要大婚,兒臣要去觀禮呢,不能禁足的。」
聲音隨著輕巧的腳步聲遠去。
然後,景元桀一揮手,半開的大殿門關上。
「噗嗤……」雲初一個後仰倒向床榻,終於忍不住笑出聲,「景元桀……哈哈,沒想到你也有這一天,竟然被自己的兒子給算計了。」雲初越說越樂不可支,她在想,她生個兒子真是好,把她以前被他欺負的怨啊哀啊的全給報復回來了。
「好笑嗎?」頭頂上,景元桀不知何時將頭偏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躺著的雲初,言語輕柔,衣襟好像又往下垮了垮,肌理分明的鎖骨跟明珠生光似的……
雲初這才停下笑,撫了撫笑得有些痛肚子,又吞了吞口水,眸光粲然,「嗯,還,挺好笑的。」
「現在……」景元桀上下繼續掃一圈雲初,「不累了?」
「不,我累。」雲初拚命閉上睛睛,同時拉過一旁的被子,將自己給蓋了個滿滿實實,聲音從被子裡悶聲悶氣的傳來,「睡吧,縱慾傷身。」
「嗯,好,睡吧。」身旁,氣息一近,雲初卻是一愣,依著景元桀的脾性,被他兒子這般算計了,又被這樣笑話了,不該這樣安心睡下才對。
果然……
「我方才在等雲身上下了點東西,在雲楚大婚前,他都不會來打擾我們。」景元桀果然的,如此的,雲淡無清。
「景元桀那是你兒子。」雲初揭開被子一角,瞅著他,有些怨怪。
「他要和我搶夫人。」
「我是他娘。」
「你是我夫人。」
景元桀很淡定,一雙漆黑的眼眸裡,深情無垠,看得雲初陡然間,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
只能道,這廝,太黑心了,太黑心了,連自己兒子都算計。
唔,我可憐的等雲。
不過,話說……
「踩糞便是個什麼鬼?」雲初很好奇。
大手一揮,簾幕落下,景元桀面不改色,直接將她摟進懷裡,「睡吧。」
「呃……」
「要不,繼續?」
「好吧,睡覺睡覺。」可是,踩糞便?景元桀這樣的人物,高山若雪,矜貴俊雅的人物……
「還有,前幾日,景元浩讓等雲抄寫了長長一篇孝經。」帷幕深深中,景元桀輕輕飄來一句話。
雲初一怔,隨即豁然明了,然後,整個心境都空靈了,她這個兒子,人才啊,今兒個,可是不聲不響的就將景元浩推她這個娘來謀算了。
雖然在老子面前失策一籌,可是,到底在景元浩的事上贏一局,不錯,不錯。
……
景等雲一走出帝寢殿,便一路小跑著,小胳膊小腿的那叫一個精神抖擻。
「太子殿下,你可算出來了,老奴等你許久了。」之前那退下的太監立馬現身 。
景等雲睨一眼那太監,卻笑得咯咯樂,「花公公,我今兒可算是把父皇算計了,嘿嘿嘿……」
花公公人近中年卻依舊白淨的面上,極細的眸子裡,光束閃動,似有所思,又恍然大悟,「哦,太子殿下終於說動皇上給你改名了?」
「沒有沒有。」景等雲臉蛋上笑容賊精,「這個要循序漸進,你放心,以後,只要有我娘親在,我……」
「咚。」景等雲話未落,便一頭栽了下去,只不過卻很順利的的栽在了驟然現身的路十懷裡。
「十護衛。」那太監好不懂。
「皇上說,太子殿下會好生休息一日,你等好生照顧著。」
花公公看著路十那微妙的面色,聽著他的話,本不是個笨人,瞬間明白了。
太子殿下啊,你如何與皇上斗啊……
……
路十將景等雲送回寢宮後,剛要轉身,一道嬌嫩的粉影便出現在眼前。
「十哥哥。」
「知香,你怎麼在這裡,這般晚了。」路十當即上前幾步,將知香擁進懷裡。
知香圓潤的臉上,很是痴萌,「你不在,睡不著。」
「沒事,十哥哥現在帶你回……什麼人。」下一瞬,路十掌風一起,對著一旁濃秘的花枝處就是一揮,頓時,一個不算高的人影自那裡滾落出來。
「他娘的,皇宮裡的侍衛都這麼不憐香惜玉嗎。」那人影滾出來時,罵罵咧咧。
路十看著面前不過六七歲的小女孩,清俊的面上,光色微凜,「你是何人?」
小甜糕點此時手裡正拿著一包蜜餞吃得正海,聞言,睜一眼路十,拍拍頭髮,拍拍腿,這才輕咳一聲,極其正經,「我是,嗯,你家皇后娘娘的小侄女兒。」
路十擰眉,神色很明顯,沒聽說過。
「十哥哥,這個妹妹真可愛。」路十不說話,一旁,痴傷四年仍未好轉的知香卻很是喜愛的對著小甜糕伸手,「過來,姐姐抱。」
「哎,果然和雲初形容的症狀一樣。」小甜糕左右看看知香,老成的嘆了口氣。
……
與此同時,雲王府已經到處忙碌起來,張紅貼喜的佈置起來,一片喜色蔓延,天邊日光透過雲層,點亮這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