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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出沒之嫡妃就寢》第218章
第三十章 發現端倪

 此處顯然是這條山脈的最高點,身後是懸崖,身前是茂密的叢林,伴有足可撐天的大樹林立,而此時青綠的草地上,一片肢離破碎的血腥,天空還是一樣的明亮,柔和的陽光自天際處灑落下來,明明該是溫暖宜人,卻顯得極為陰鬱,而陰鬱血腥的環境中,雲初和景元桀卻好似另一個天地。

 景元桀看著雲初此時氣怒至極的模樣,看著她因為氣怒而輕顫的睫毛,卻是輕嘆了口氣,然後抬手,撫著雲初的秀髮,「速戰速決。」

 「你這是在拿你的生命開玩笑。」雲初不妥協,眸光噴火。

 景元桀一向斂氣收息,就算是她與他如此親近,都不一定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可是此時,她很清楚的感知到,景元桀的呼吸,很重,面色,也越來越白,白得讓她心痛,而白的同時眼底深處,卻是火光一現,透著陰森的又近乎妖冶的紅光。

 「再不走,我們都走不了。」而這時,景元桀卻已經不容雲初反對的直拉摟緊了她的腰,作勢就要騰空而起。

 「景元桀,你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麼?」

 雲初突然明白過了什麼,開口道,說話間,故意不去看景元桀驁時那難看的面色。

 景元桀沒說話,風聲呼呼中,以最快的速度帶著雲初穿樹過林。

 「上次在大晉邊境遇到了鬼人……」到底是敵不過雲初的眼神,景元桀道。

 不過一語,就足夠讓雲初明白,既而,面色一緊,「那不是墨閻閻的羅妖所養,而羅妖不是早就被你驅離大晉了?」

 「羅妖和班茵只是這一代墨閻閣的閣主而已,還有其他……」景元桀的聲息越來越重,每說一句話,似乎,眼底都更血紅一分。

 「羅妖和班茵好像和我娘……也有些揪扯不清的關係……」雲初話至此又是一嘆,「算了,如果能平安直離開這裡,一定要問問。」

 「一定能平安離開這裡。」景元桀肯定。

 肯定個鬼啊,也不看看自己現在什麼糟糕樣。

 雲初心裡翻了無數個白眼。

 「雲王妃……」景元桀的眸光深了深。

 「我娘怎麼了?」雲初以當即問道。

 景元桀搖搖頭,「記憶裡只見過一面,不能妄自揣言。」

 「那你還說個毛線啊。」雲初有些氣惱。

 景元桀卻突然輕輕一笑,笑聲在風中很低,卻格外悅耳,似冬日裡雪放初晴的聲音,然後,他摟著雲初的手緊了緊,聲音在她耳廓邊響起,「雖不能妄自揣言,但是,雲王妃,不複雜。」

 「什麼意思?」雲初挑眉,面色都難看成這樣了,得虧他還笑得出來。

 不過,這下,景元桀沒回答,只是,眼底的猩紅這色似乎已經蓋了大半瞳孔。

 雲初也不再問了,也並不是當真好奇,此時此刻,還有什麼比景元桀對她來說重要呢,她只是,只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罷了。

 他的武功,她從來沒窺透過底,方才,他那般致命一擊,瞬間滅殺數十號人,內力是強大,同樣的,也是極深的損耗,沒了內力支撐,他此時體內的毒,以什麼來抑制……

 「鬼人由人飼養,也就是說,今日這伏擊的幕後黑後定然也在暗處。」半響,雲初的聲音輕輕響起,開口間,手已經順勢扶著景元桀。

 感覺到胳膊被小小的柔柔的和小手緊緊抱住,景元桀身心一舒,看了看遠方,聲音幽而深,「應該不弱。」

 「是啊,能在大晉境內設下埋伏,算準我們出現的地方,還可說是在我們倆最弱的時候趁虛而入,這幕後之人……」

 景元點點頭,「大晉境內每一處都有暗哨,鬼人是極其陰損的東西,氣息極重,一旦真的出現,必會被人發現。」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不必擔心,趕緊找個地方解決你的毒?」雲初偏頭,青絲在風中浮動。

 景元桀眸光深了深,黑色錦袍在風中鼓動,語氣,很深,極深,似冬雪落在石階上,一層又一層,「埋伏在大晉的暗哨一生,只能動用一次。」

 雲初一驚,一瞬間,又明了他的意思,所謂的暗哨,應該是景元桀這般多年培養而埋伏在暗處的高手,可能平日就是個普通人,一旦動用,自然就會暴露身份,所以……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從來就不是這般簡單的。

 雲初沒說話了,有些事情,心照不宣。

 景元桀看著雲初,感於她的理解。

 風聲在兩人耳旁呼呼而過,遠處的血腥氣似乎漸行漸弱,雲初扶著景元桀,拽著他,並沒有朝之前的方向返回,而是朝另一個方急行著。

 很明顯,此時暗處殺機不知何時現,秋蘭他們那裡在他們雖還沒有情況傳來,但必定是大戰一場,而以他們的武功和人數,應付數十黑衣人足矣,但,如果此時再因為她和景元桀現身將暗處人引去,人多很明顯不說,那,就真是險而又險,與其如此,不如博上一博,她要看看,她雲初是不是當真就要死在這裡。

 當然,景元桀此時這個樣子,也不能再返回之前的地方了,得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將毒壓下再說。

 「咻咻咻。」空氣中不知何處來的暗箭被雲初和景元桀身子在空中一偏,靈巧避過。

 「讓我知道背後是何人搞鬼,老子一定弄死他,弄得他哭爹喊娘都沒用。」雲初此時滿目森寒的看著那插在一旁,幾乎已經入沒了大樹根部的利箭也生了怒,尤其是看著身旁,明明已經痛到極致,卻還是死死緊著她腰,一忍再忍的景元桀,心下的怒火更是騰騰往上躥,根本壓不下來。

 還是這片樹林,荊棘滿佈,野草雜生,雲初凝眉看了眼四周,想躲是吧,老子毀得你毛都不剩,當下雲初手一起,一縷似煙非霧的東西自掌心……

 「不要。」掌心處那一縷氣還沒凝實,雲初的手便被景元桀拉過。

 然後,掌心上面那正欲以騰起的煙霧在沒被人得見中退下,白白淨淨,什麼也沒有。

 雲初看著景元桀,「為什麼,難道就等著別人把我們倆甕中捉鱉……對。」幾乎在話聲落之時,雲初猛然想到什麼,也不理會景元桀為什麼讓她不要暴露霧法,一拉景元桀就往回走。

 暗處的人不是玩得很愉快嗎,好啊,老子今天就陪著你玩了。

 景元桀偏頭看一眼雲初那晶亮而怒然的眉眼,似乎知道她想做什麼,沒有開口,換而言之,眼下,他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體內那根深締固的蠱毒如萬千隻蟲子在啃咬,撕扯,五臟六腑幾乎都移了位,如果不是他極力忍住,如果不是身旁的雲初看似在拉著他,實際上在給他以霧法相制,他現在……

 此時此刻,荒郊野林,羽林衛到現在都沒趕過來,想必是被纏住了,此次埋伏之人不簡單,並不如之前猜測那般,小心駛得萬般船,所以……

 雲初眸光一冷,他們不能停,此時只能以不定的行蹤,掩人耳目,尋求突破。

 當然了,比狠是吧,那就看看,誰更狠。

 所以,一柱香時間之後,雲初和景元桀又到了方才那個光禿禿的懸崖邊,之前被景元桀一掌而盡數摧毀得四分五裂的屍體還躺在那裡,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瀰漫著,讓人作嘔。

 「要不是我心理強大,此刻應該嚇暈過去的。」雲初看看前方懸崖,漫不經心道,一邊說話,一邊左右走走,東踩踩,西碰碰,似乎心情很焦躁。

 景元桀此時已經坐向一旁盤膝調理,感覺到雲初的焦躁,睜開眼睛看一眼雲初,「這是他們的選擇。」

 「弱肉強食,各為其主,本就是如此。」雲初一臉冷漠,表示,她並不是在可憐,轉動的動作不停。

 其實,此時此刻,四周血氣濃郁,斷肢斷臂的,一地狼藉,尤其在那將明將暗灑落下來的光線下,更是無限詭異,不說普通人,就是高手,縱然血練沙場的將士只怕也會心有不適,但是,雲初沒有。

 景元桀也沒有。

 沒有人天生就不怕這些摧人肺腑,血肉模糊,傷人眼珠的可謂到了極致血腥的場面,除非……

 雲初偏頭看一眼景元桀,眸光微微緊了緊,偏開了頭。

 而雲初一偏開頭,景元桀的眉峰幾不可幾微的輕動。

 除非,習以,為常。

 他是太子,自小經歷非常,那些黑暗腐暗的日子,每每都是夢魘,可是,她呢,雲初……

 空無曾經說,他看不到雲初的生辰八字,他從皇家留存的記載裡也找不到雲初的一星半點,她……

 「撲。」景元桀眼底紅光現,一口血噴出。

 「景元桀。」雲初大叫,當即上前,扶著景元桀,「你別死啊,你別死,我們還沒成親呢,你死了,這荒郊野林的,留我孤身一人可怎麼辦啊。」雲初話到最後,眼淚都哭出來了。

 暗處,似有氣息拂動,近了,更近。

 「咳咳……」景元桀輕咳一聲,似乎抬手想要說什麼,然而,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濺落在地面上,觸目的心憂。

 雲初面色大變,「你怎麼了,你是不是撐不住了。」然而,話一落,聲音又低了低,「景元桀演戲而已你別這麼當真血不要錢啊我好不容易才用霧法將你休內的蠱毒暫時時壓制住你給我悠著點兒。」極其快速不帶停頓的話說完,雲初又抱著景元桀,哭得那叫一個悲心情長,「你別丟下我一個人啊,別啊……」

 景元桀眉心一抽,難得的表情有些滑稽,只不過,只一瞬,心底又是一痛。

 雲初的哀悲之聲依然抽抽泣泣的響起。

 然後,這個時候,風似乎一動,然後又有數十黑衣人現身,堵住了一切能逃的路——因為身後就是懸崖。

 然後,雲初察覺到了身後一異樣,轉身,眉目間皆是隱傷。

 「你們主子是造人的嗎,這大白天,人可真是一個不少。」雲初看著那些早就埋伏在遠處,此時才敢靠近眉目冷然的黑衣人,語聲嘲諷。

 那些人沒動,顯然是經過嚴格訓練,覺氣息,似乎比方才那些黑衣人還要厲害。

 「既然太子已經這般,不如,我等送上一層。」而這時,黑衣人中有人開口了,標準的男子低中音,但是,雲初有些失望,顯然,不是主兒。

 氣勢不夠。

 難為她和景元桀在這裡辛苦演戲半天,還浪費了他家景元桀兩口血,真他媽破費。

 於是,雲初突然站起身,面上隱傷沒了,而是一臉冰冷質問,「誰派你們來的?」

 「有時候,人死了,什麼都不知道會比較快活。」黑衣人中那中低音又響起,帶著陰嗜的讓人不舒服的調調。

 雲初冷哼,「人都死了,還能體會個什麼快活,莫不是,你想試試?」說話間,雲初上前一步,「你當真覺得,你們今日有本事能殺了我和太子。」

 「不管雲初小姐是不是演戲,但是,你和太子如今都武功大失,顧己不暇。」

 雲初眸光一怔,這個人,倒還是挺聰明的。

 而這時,前方,數十黑衣人突然分散兩邊,然後,一體形微胖的黑衣人走了過來。

 沒帶面巾,黝黑的皮膚。

 陌生的臉,陌生的氣息。

 雲初沒見過,偏頭看向一旁。

 景元桀輕輕搖頭,表示,他也沒見過。

 這時,景元桀已經站了起來,本就姿容玉樹,清姿卓絕的人,陽光斑駁落在他此時幾近雪白的臉上,近乎迷離而透明的吸人神往,這樣一個人,無論坐或站,無論是何等模樣,那與生俱來的高貴與氣勢便叫人能失了色去。

 因為,景元桀只是這般緩緩的站起來,一拂袖,輕揚頭,那些黑衣人竟然就不自覺的後退半步。

 明顯的,對太子懼怕。

 「你又怎麼知,你們所認為的我們己顧不暇不是裝的呢。」雲初將目光收回,看著那黑衣人,似笑非笑。

 那黑衣人也不慌,「我等是怕太子,也相信這普天這下,見識過太子手段的人都會怕,但是,以雲初小姐和太子合起來之智,如果當真全盛狀態,又何必繞這一雙圈了,交我們引回來,更何談還要演戲?」

 雲初突然冷笑,「你這人心思倒是敏感,我突然都有些捨不得你死了。」

 「大言不懺的話,還是不要說了。」那黑衣人話落對著身後一揮手,「殺……」

 「那你殺殺看。」黑衣人一個字剛要出口,便見雲初環著胸口極其慢條斯理道。

 那黑衣人聞言,看看站在那裡鎮定得如萬年冰山,又看看面上更甚至是還帶著笑容的雲初,眸光一晃,動作,微頓。

 雲初是個美人,尤其是笑起來時,更尤其是這般自信而淡然的笑意,別說男人,是個女子也該為她勾了心魂。

 可是,此時此刻這笑容,出現在這滿目血腥這處,竟讓人莫名的心驚。

 「上面說過,雲初小姐生性狡詐,最擅長以那三寸不爛之舌亂人心智。」須臾,那黑衣人道,話落抬起的手終於用力一揮,「上。」

 頓時,共身後黑衣人如黑風般直逼向雲初和景元桀。

 然而,景元桀和雲初都沒動,雲初更是輕聲淡語,「是你們自己想死,不關我事。」

 那說話的黑衣人見此,心知有異,當下要揮手,可是,已晚了。

 「轟。」空氣中一道不算大不小的破響起,然後,煙霧瀰漫,不消一個瞬息的功夫,然後,方才還強勢進攻的黑衣人連面色都來不及變,便就這樣一個一個如脫線的木偶似的砸落下去,一個又一個,堆成山,斷了氣。

 那黑衣人反應快,當即抬手摀住鼻子,可是待煙霧散去之時,冰冷的利刃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們竟然設了埋伏。」那黑衣人看著拿著利刃的雲初,不可置信,「不可能,我一直在暗處看著。」

 雲初勾唇,冷笑,「你當老子方才沒事瞎蹦跶呢。」

 黑衣人面以黯然,看著前方不過一瞬就堆成山的屍體,卻依然不折腰,「雲初小姐以為抓了我就要問出什麼,任務失敗,我絕不……呃。」黑衣人的話沒說遠,便瞪大了眼前,只覺脖勁一痛,再然後……

 雲初收回袖劍,在其衣裳上毫不客氣的擦了擦,聲音很冷,「你方才都說了,上面,顯然你自己都沒見過明主,姐還浪費個什麼時間。」

 「得虧出門時,找翁老要了這些好東西。」雲初這時轉身,向景元桀走去,「走吧,這裡真髒。」

 「可能我們還是走不了。」景元桀看著雲初,眸光很深。

 雲初納悶,「人都被解決了,背後的人雖然沒現身,但是,顯然不在這裡……」雲初眸光眨眨,「為什麼走不……」然後,雲初的話聲頓住,因為,身後,冷然氣息靠近,再然後,不下百名黑衣人頓時包圍過來。

 「靠,你們主子還真是造人的,訓練你們不容易吧,就今兒個晚上,前前後後死了幾百了吧,不心疼。」雲初看著這就像打不死的小強般又出現的黑衣人,砸舌,同時,心底從未有過的冷。

 自古以來,縱然是最高高手在全盛狀態下也會失敗的原因是什麼,不是計謀,智慧,天時,地利,人和,還有一點,就是——車輪戰。

 這背後的人,今夜縱算犧牲這般多,也要她和景元桀的性命,到底為哪般?

 微微後退一步,雲初當即去探景元桀的脈,「你還能撐得住嗎?」

 景元明不著痕跡的躲過雲初把脈的手,順勢將她的小手拽進掌心,聲音依然清淡卻帶著淡淡的寵溺,「有你方才的霧法,暫時無礙。」

 「那就好。」雲初鬆了一口氣,只是,她沒看到,她鬆氣之時,景元桀另一隻手極快的顫了下。

 而前方,那些黑衣人看著地上的同伴的屍體,眉目都未動一下,直接就衝了上來。

 「靠,你們也不打個商量就攻擊。」雲初和景元桀同時飛身一躲。

 「景元桀,看來,我們今兒個有可能在這裡做殉崖苦鴛鴦了。」景元桀摟著雲初飛身閃躲之時,雲初一臉菜色的道,可是,說著話,手上動作一絲不停,分分鐘幾個黑衣人便被掃向一邊。

 「不會。」景元桀的聲音輕輕的擦過耳際。

 雲初看著景元桀精緻如俊刻的下頜,聽著他淡淡的語氣,心下鎮定不少,不過,她也不怕,只是怕景元桀體內的蠱毒……可是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誰知道就算用盡力氣把這裡的人解決了,還會有多少黑衣人……

 「景元桀,你的心跳為什麼這般快?」雲初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明明二人靠得不算近,這般動靜的打鬥中,她竟然還能清楚的聽到景元桀的那如雷鼓的心跳聲,她不認為是她的內力雙精進了,而耳力變得更好了。

 所以……

 雲初猛的一把抓住景元桀,「你方才吐的血是真的毒發?你不是演戲,我的霧法並沒有……」

 「不會有事。」景元桀一把拉過景元桀躲過一道掌風的同時,聲音很輕,即使面對此時如此圍攻,依然面不改色。

 「景元桀你……」雲初惱恨,當下,一掌朝著一個黑衣人揮去,「人們這些人造王八蛋。」

 「他們是不是人造王八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既然被我遇上了,自然……」正在這時,暗處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一道話還未落,人影未現,就讓雲初小臉上立馬露出笑容的聲音。

 「自然,不能放過。」然後,空氣中,輕風一飄,一人白衣如雪,面容溫和淺至的出現在眾人眼前。

 「季舒軒,你真帥得無與倫比。」雲初此時看著如一團光般,白衣飄展間出現的季舒軒,整個神情都騰的亮了。

 當然,雲初的的神色是亮了,一旁的景元桀的神色卻是暗了。

 「看來,太子又要欠我一個人情。」季舒軒此時一步一步的走過來,還隨後揮掉一個黑衣人。

 「沒關係,沒關係,只你不是要我,太子都能給。」不待景元桀說話,雲初便當先道。

 季舒軒看著雲初,上下掃其一眼,「真是每一次見雲初小姐,都讓人耳目一新。」

 「我人才啊。」雲初訕笑,不用看也知道自己個此時是個什麼邋遢的造型,又是操心,又是埋伏,又是奔波的,還能幹乾淨淨的,就是鬼了。

 不過…

 雲初偏頭看一眼此時帶著她急速後退的,景元桀,呃……

 明明到得這般,景元桀一襲黑袍,竟然依然纖塵未染,就連髮絲都沒亂一分,明明呈毒發之態,氣息不穩,可是,依然身挺如樹,看似被他扶著,可是這風華連一旁的此時一紡白衣,溫暖出眾的季舒軒都壓不下去。

 果然,有些天生的氣勢任何時候,任何人,都抹滅不了。

 「那這樣,季舒軒你武功高強,還帶了不少人,這裡就先交給你了,我和太子先治傷治毒。」眼看著景元桀的氣息越來越重,可是看著季舒卻有些低低然的眼神,雲初當即對著季舒軒很熱情的揮揮手,話一落,不容季舒軒說話,拉著景元接足尖一點,騰空而去。

 開玩笑,很明顯,是太子提前通知了季舒軒,人都來了,可不能因為這個太子大神吃個醋把人給嚇走。

 當然,其身後,那些黑衣人眼見雲初和太子要走,正要追,卻已經被季舒軒攔住。

 怎麼每一次遇見,都是為她收拾爛攤子?

 季舒軒苦笑,而後,一招迎上,與此同時,暗處,季家之人現身,戰於一片。

 輕功騰挪,延著還算平緩的山脈穿行,耳旁除了樹林裡的淡雅氣息便只有風在耳旁呼呼的轉。

 「景元桀,我現在找一個地方,用上次一樣的方法,幫你將毒壓下去,方才肯定是分了心,霧法才沒管用。」雲初的聲音響起。

 景元桀沒答,而是作勢將雲初往下一拉。

 「搞毛線啊,還要不要命。」二人本來就在急行,雲初沒料到景元桀就這般不打商量的一拉,當下腳力不穩,直接撲進了他的懷中,聽著他強勁有力的過分快的心跳,與此時此刻,幾乎能灼傷人的體溫,雲初沒有半絲客氣。

 景元桀驁此時已經不說話了,直接帶著雲初往前一指。

 雲初這才抬頭。

 哇塞,這裡是哪裡,不過是被你拽了下,怎麼就好像是換了一個天地。

 一個很安靜很乾淨的山洞,洞口一些小花野草,而抬頭看去,上方綠樹蔥蔥,自斜坡而上,目光再遠,是方才他們經過的地方,所以……

 他們現在是在山脈中的夾縫裡,從這裡看出去,無論從哪裡看過來,都不會被人發現,就是一個天然的死角,還真是一個極好的避難所。

 「以前在這裡呆過,不待雲初開口問,景元桀已經道,伴著一陣輕咳。

 雲初這才看著景元桀,」以前來過?不對,也就是說,你方才就想著來這裡了,可是卻從頭到尾都不提,這樣,就算事過後,季舒軒也找不到我們,這地方也不會暴露。「

 景元桀點頭,下一瞬,整個人便閉上了眼睛,倒向一邊。

 」景元桀。「雲初上前一步,看著暈過去的景元桀,雖然擔心,但是面上又似乎神色一緩,就是等他暈過去呢,不暈過去,她如何像昨夜那般如法炮製的用霧法幫他壓制蠱毒,他是鐵定不同意的,畢竟,因為昨晚,她的內力此是也是虛滯狀態,要不然,方才,她也不用拉著景桀驁快速離開,將人丟給季舒軒了。

 說就干,雲初當即扶起景元桀就進了山洞。

 山洞口看著小,只可容兩人剛好而過,可是甫一走進去,就是另一番天地,連空氣都是極其乾淨的,裡面,竟然還連著一條小道,小道是山石而成,有小草掙扎救生般從石頭縫裡冒出來,山洞也並不是密緊不透氣的,有山孔,所以,有細細的風和花瓣的山林香氣撲鼻入懷。

 當然,雲初現在也沒空去欣賞,直到走到洞穴的最深處,看了看四周的石牆,這才放下景元桀,抬起他的手。

 」你出去。「然而,雲初的手剛要觸及景元桀的手掌,原本暈迷的景元桀便睜開了眼睛,直接抓著雲初的手很堅持的拒絕。

 雲初眸光晃了晃,」你不想活了。「

 」但不能以你為代價。「景元桀道。

 雲初看著景元桀,這一瞬,因為這一番折騰,她光潔的臉上真是灰僕僕是沒了光澤,可是,一雙眼睛卻異常的明亮,如黑矅石般,意正言深,」你以為,我可以就那樣安然無虞的站在山洞外,想像著你在裡面如何煎熬的受著蠱毒折磨?「

 」事出奇必有異,霧法乃京家獨門所有,而已經百般證實你確實是雲王爺與雲王府的血脈,府世效忠大晉,底細清楚明了,夜府雖然遠離京都,可是世家族譜,同樣,根基明了,所以,過極則衰,萬一你……「

 」你就為了這般一點一點的擔心,就不讓我救你?「雲初怒,這個景元桀是顆傻蛋嗎,這樣捨己為她,真是……他媽的,他有沒有想過,她此時此刻,心裡是何等的操蛋。

 他如果死了,她要這霧法還有屁用。

 當然,景元桀很執作,即使此時沒血色的容顏下血管都看得清楚明了,即使此時,自耳廓開始,已經有漸黑漸糙的東西覆上來,依然,一瞬不瞬的看著雲初,」如果我的擔心能讓你一生安然無憂,我寧願,一生擔憂。「

 」景元桀你……「

 」還要小心狼。「景元桀卻溫柔的囑咐。

 對,還有那些狼,該死。

 等等。

 雲初腦中突然電光火石想到什麼,一個似乎被她遺忘的細節倏然在腦中閃過,當即睜大眼眸看著景元桀,」不對。方才那些狼出現三次並不是不傷害我們,如果當真不傷害,當時在懸崖邊,出現在我身後那些絕對是想咬死我的黑狼如何會出現。「

 景元眉心一蹙。

 」我開始懷疑那些狼是夜府的,也是夜府的人暗處跟著,可是,現在細想來,我外公雖然有事瞞著我,但是,夜府上下,絕對不會害我們,這一日一夜,我跟定你的心意也表達得如此明顯,所以,不會是他們,我想錯了。

 「不會是夜府。」景元桀也道,「那些狼,是真的對我們有殺機。」

 「可是,那些狼最後退了。」雲初的聲音緊了緊,有些疑惑,「最後一次是被人招回,可是前兩次,它們不靠近,是不敢靠近,就連之前在懸崖邊,那隻狼想攻擊我,也距了好一段距離,為什麼它們不敢靠近?」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它們在忌憚什麼。」

 「鐲子。」雲初道。

 景元桀面色一動,雲初已經抬起了胳膊,提起袖子,白嫩纖細的手腕上,碧綠通透的鐲子隱隱發亮。

 「這鐲子的珍貴在於傳至兩千年前,能防百毒,如果有緣,許能意隨心動,靠它就可千里傳音。」景元桀撫了撫胸口道。

 雲初卻死死的盯著鐲子,眸光一瞬不瞬,「對,兩千年前,還是烈國公主所傳,可是,這鐲子列國公主又到底是從何得來的,狼,會懼怕一個鐲子?」雲初搖搖頭,「我不信。」

 景元桀看著雲初的神色,鳳眸也是一暗。

 「景元桀,你知道狼這種陰厲的動物,最怕什麼嗎?」

 「狼怕火,怕光。」景元桀道,只是開口間,神情若有所思。

 「但是,顯然,方才我們所見的狼並不怕這些,可以在大白天那般出沒,他們不怕。」雲初卻道,然後,以手指碰了碰手上的鐲子,看向景元桀,「這個鐲子,跟著你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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