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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出沒之嫡妃就寢》第298章
第一百一十章 暗箭來襲

 「還有別的嗎?」雲初一震之餘忙問。

 「現場除了幾絲血跡之外,只有這個。」季舒軒看著雲初手中的手帕如春風柳絮般的聲音也略微沉了沉。

 雲初不言,只是手指摩挲著手帕上那繡得歪歪斜斜的「蕭翼山」三個字,面色沉黯,不用懷疑,這絕對是孟良辰的手帕,的確,以孟良辰那豪氣果敢如脫韁野馬不識針紅的性子是斷然不會用手帕這種只屬於大家閨秀的東西,不過,雲初記得,孟良辰曾經向她討教過如何搞定北皇蕭翼山,她當時正困著,隨意道讓她反其道而行,要不學著做一個大家閨秀看看,做做素日裡沒做過的事,沒曾想孟良辰還真當真了,竟學著刺繡,而那手藝,她看過,就如眼前手帕這般,只此一家,別無出品。

 這還是送給蕭翼山的,以孟良辰對蕭翼山的在意,如何會這般珍貴的東西遺落,還染了血,若不是不到萬不得或者力不能及,孟良辰如何會……

 但是,孟良辰怎麼會在南齊境內,她不是已經在自己的暗示下,回到了北搨本國找蕭石頭。

 之前,如她猜測,蕭石頭並不會是被人擄走,極為有可能是與外人聯合,假意被帶走的,而其目的……

 良王府行刺北皇,以下犯上,或論大了說,是要誅九族的罪,可是,自從事情發生以來,北皇卻一直將其關在天牢,不行處理不說,還讓孟良辰逃離在外,並沒有被抓,而又極有可能是蕭石頭知道一些什麼內情,所以以自己為餌,想讓孟良辰為找他而離開北拓。

 但是,為什麼要離開北拓,自然是在北拓她會有危險,因著此般懷疑,雲初也才示意她此番回北拓暗中查探。

 可是,這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就這般突然得到她的消息,還是如此,生死不明的消息。

 雲初輕抿著唇,思緒不過一瞬,握著手帕的手又微微一緊,以季舒軒的細心縝密,必定是在發現這塊手帕的地方百般查探了的,如果有蛛絲螞跡,瞞不過他,所以,只能說明,對方,處理得極其乾淨,連季舒軒也無法得知孟主辰眼下是生是死,下落何方。

 雲初的手指又緊了緊,此時亥時已過,四下一片清寂,漸深的夜風輕微拂過,捲起雲初的發絲掠過她的目光,冷碎清寒。

 「但是……」季舒軒看著雲初透露出的絲末情緒,思忖一瞬方又道,「我行醫多年,對於氣味極其敏感,雖然沒有發現任何蛛線螞跡,但是,孟良辰……應當並不止她一人獨行。」季舒軒話到最後,語氣也變得頗為極為深然。

 雲初卻豁然看著季舒軒,目光陡然一緊。

 蕭石頭……

 雲初將手中手帕放進袖中,轉身,朝著身後的馬車看去。

 「派去北拓的人自從我們入了南齊便沒再傳來任何消息,」似乎知道雲初想問什麼,景元桀當先道,平緩從容的語氣,雲初心頭卻是一驚,連景元接派去的人都……

 「的確,我季家在北拓行商走行的人也好像一夜之間斷了所有消息。」季舒軒也緊跟著道。

 雲初抬眸,肅然看著季舒軒,然後,又看向景元桀,「所以,你們的意思是,北拓已經儼然,和外界失了聯繫。」

 季舒軒點頭,「可以這麼說。」

 雲初渾身氣息都是一沉,只不過,目光卻是有些詢切的看向景元桀。

 景元桀看著雲初雖然溫柔卻仍然沉色的點點頭,語氣幾許複雜,「一個時辰前,北拓邊境的守衛突然戒嚴,與此同時,南延那邊也沒了任何消息。」

 雲初呼吸都是一滯,北皇蕭翼山和景元桀的交情……

 「難道南齊太子的手早已經伸進了南延和北拓?浸透控制,才這般恰如時候。」季舒軒這時上前一步,面色微微動然。

 雲初看著清寂冷傲的天空,面上閃過一抹冷毅,語氣乾脆,「現在只有兩種,一,孟良辰和蕭石頭被人算計帶走,或殺,但是,你沒有發現屍體,又因著他們二人身份,想來,還活著。二……」雲初說到這,清麗的語聲一頓,隨即眉峰一沉,道,「也可能……是孟良辰和蕭石頭與北皇蕭翼山產生了分歧而逼使他們不得不離開……呢。」雲初話落,四周靜謐如斯。

 而身後那輛馬車裡,玉無洛和青月從頭到尾沒有發出一聲音,就連一旁的路十此時也是面色沉嚴,唇瓣緊抿。

 「你如果還要去北拓,我可以安排。」良久,季舍軒看著了眼馬車裡的景元桀,這才對著雲初又道,意思是,他會幫忙照顧景元桀。

 馬車內,景元桀眉目一蹙,正想說什麼,雲初卻已經擺手,同時轉身,近乎冰冷發沉的目光直直的看向南齊京城方向,眸光一瞬沉靄,「不用再去北拓了,也不用去襄派了,更不用去疆域了。」雲初道。

 季舒軒聞聽雲初的話,面上微微怔疑,隨即閃過一絲笑意,「你可不像這般輕易認輸的人。」

 「公子,家主傳信來,說讓你盡快回去。」季舒軒話剛落,暗處一人現身,在季舒軒面前低著頭稟報。

 季舒軒看著來人,眉目輕微一斂,語氣溫和,「可有說什麼事?」

 來人搖頭,「沒有。」

 「想必有要事,我這邊也早有準備,斷然不會束手就擒,你先回吧。」這時,雲初道,說話間,上下一掃季舒軒身上幾絲難得的風塵僕僕之氣,終於難得有良心的笑道,「嗯,父你的銀子,你以後來大晉找我結算。」

 「我來還。」身後,景元桀總是能無時無刻輕言兩語的提醒自己的存在感。

 而自然,無人忽視得了。

 雲初朝身後馬車內看一眼,飛了一個白眼,能不能大方點,能不能。

 不能。

 景元桀乾脆的回絕。

 一旁季舒軒一笑,到底還是溫潤君子雅如風,「你們放心,我自當前來索取,欠我的,可一分不能少。」玩笑的言語,與溫和好聽到讓人耳朵能懷孕的聲音,天穹之下,彷彿也為他鍍上一層水銀霜。

 雲初沒再說什麼,看著季舒軒和他的人轉眼消失在月色下,這才嘆口氣的轉身,朝著馬車而去。

 「季舒軒不會有事。」景元桀的聲音從馬車裡飄出來。

 雲初腳步一頓,卻抬頭看著景元桀,「撇開季舒軒季家人的身份,他又是世間難求的絕頂是醫者,於幾國都有情義,不會有人為難他,也不會有人阻攔他,而且,我也並不是擔心他,我是擔心……」你。

 雲初這一刻,唇瓣抿得死緊,抬眸看著無穹無邊的天際處層層黑幕吞噬的月輝殘影,眼底光芒閃動,眼中久居難分的東西好像沉澱之後,終於剖開了面紗。

 「你猜到了對吧?」須臾,雲初在馬車旁站定,看著裡面的景元桀,語氣有些鬱鬱而沉悶。

 「現在肯定了。」景元桀輕微頷首,看向雲初的目光溫柔纏戀,可是面上似乎想到了什麼,眉梢眼角終是染上一抹深雪般的冷寒。

 「走吧,雖然意外,可是,卻早有動向,只是,我真不知道,如蕭翼山那樣的人,一國國之君,兒子俊傑,還有何所求,能讓他……」雲初沒說無,直接跳上了馬車。

 一旁,路十顯然也明白了什麼,當下肅著面色,在自家太子的吩咐下,一揮馬鞭,這下,馬車一改方才的悠緩,縱馳揚蹄,帶起空曠的道路上淡淡薄塵飛揚。

 身後,玉無洛不發一言,同樣讓馬車跟上。

 雲初上了馬車,便直接大拉拉毫無形象的躺了下去,「早該猜到的。」

 「不過,孟良辰和蕭石頭這事,應該並不如他所料,而是生了別的什麼變故,他如何,都不會虧於這兩人。」一旁景元桀卻道。

 雲初當即一個白眼給景元桀拋過去,「我說,太子大人,你心真大。」

 「不大,如何能容下你。」

 「我沒那麼胖。」雲初突然有些煩躁,當下坐起來,「那時皇上壽宴,南延皇上和北拓皇上前來參加卻因山石坍塌受阻城外,他們在鳳縣待了幾日,而南齊太子作了一局,將所有人都引入了陣中,若不是我闖入發現……」雲初說到這裡,又停住。

 四周靜寂,然後,雲初似乎又輕嘆了一口氣這又道,「我記得,我破了陣法之後,那時蕭翼山對南容凌說,他輸了。」雲初話落,又猛的一拍車壁,頗有些憤憤,「當時不覺得,如今想來……」

 「他輸了,所以有一日,當南容凌向他伸出手,他便緊城戒嚴,又或者聽他之命。」景元桀卻輕輕接下雲初的話,相較於雲初的憤憤,面色平靜得無一絲波瀾,好像之前眼底那冰雪碎沉之意也不再。

 雲初看著景元桀,看著他這般淡定的模樣,卻有些來氣,「景元桀,你這是被背叛了天啊喂,你就不能給點反應。」

 「你會背叛我嗎?」景元桀卻話鋒一轉,幽深如譚的鳳眸突然定定的鎖住雲初的臉。

 「不會。」雲初很直接,隨即又一揚唇,「我如果背叛,那一定是把你也拐走了。」

 「那就好。」

 「……」什麼鬼?

 雲初瞅著景元桀,這廝……

 「景元桀我們現在還沒出南齊境內,要回大晉,必定路過北拓……」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好吧,果然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呸,她是女人。

 「雖然真特麼不想承認,可是北拓與南齊已經達成同盟。」雲初無語望天,哦,不,望馬廂車頂。

 「對了,山老那臭老頭呢,方才最早還感覺到他的氣息呢,讓他進來給你把把脈。」雲初猛然又想到什麼,當下道。

 景元桀卻有些無奈的撫了撫眉心,這才看著雲初,看著她此微緊張的模樣,「有你在,我已經好了大半,而且,我就是醫者,無需他把脈。」

 雲初聞言,撇撇嘴,點頭,「也對,指不定,他醫術還沒你好呢。」

 「他因為擔心雲楚的腿才一路跟來南齊,聽到你這話,會傷心。」景元桀再度撫著眉心。

 雲初卻不予以苟同,眉梢一揚,「雖然這是事實,可是,我打賭,臭老頭現在一定跑哪裡喝酒去了。」

 ……

 「沒想到,北皇竟然和南齊太子達成了同盟。」後一輛馬車裡,玉無洛對面,青月此時滿是不可置信中,又不甚唏噓。

 玉無洛沒有言語,如水般清透的目光深了深。

 「北皇和太子自小交手的交情,幾可謂同生共死的,為何……」

 「你覺得你家太子就是省油的燈?」青月話沒完,這下玉無洛終於鬼才著胸口開口了。

 青月卻不滿,天大地大,主子最大,豈可壞言,玉無洛也不行,當下微帶不滿,「玉公子你還是多休息,少說話。」

 玉無洛卻一笑,「你沒覺得從我們出城,到現在,都太安靜了嗎,不說現在,就說方才在城門口,我們走得,也太容易了些。」

 嗯?

 「確實運籌帷幄,他是算到了明家主會幫忙,也算到了南容凌不會在城門口動手以損自己利益,但是,既然能早料到此時前路荊棘,他會坐以待斃?」

 青月豁然明白過來,面上露出崇敬的笑意,「當然,太子之心不是誰都可以度量的,以牙還牙,南齊太子估計現在也不太平。」

 玉無洛輕輕頷首,不再說話。

 前方馬車裡,雲初又躺了下去,此時雙耳一動,自然將方才玉無洛和青月的對話收進耳中,然後偏眸看向景元桀,「你說,為什麼我們不反其道而行之,既然南容凌遲早是要與大晉為敵的,遲早要兵戎相見,與其讓我們這一路成為待煮的人,不如什麼小痛小癢的不要了,我們直接擒賊先擒王,把南容凌拿下,就算你此時受傷,可是,我相信,憑著羽林衛,再憑著我自己的功夫,想要制住南容凌,那是分分鐘的事。」雲初說得認真,迎著景元桀一直看向她的眼神,隨即又訕訕一笑,「分分鐘那是誇張了點,好歹,大長老還在皇宮定然會相幫,不靠譜,不靠譜,不過,我還有京家主啊。」雲初說著,瞧著景元桀的眼神,卻見其就是看著她,也不說話。

 可是,那目光,卻讓她有陡然有些發麻。

 她說得不對?

 而雲初向來是個行動派,這般想著,立馬就要行動起來,陡然就想要起身,沒起成,因為,她的肩膀突然被景元桀看似溫柔,實際卻有力大手按住,那張輪廓分明精緻如玉的臉就這樣在自己頭頂上晃著。

 「雲初,這種事,該男人來。」景元桀說。

 雲初眸光閃閃。

 「我和南容凌間所欠的,是永遠一個公平的對決,今夜他確實是顧及那二十萬大軍,可是就算是真的走到那一步,他也不動手,他有他的驕傲,想著堂然來一場對決。」

 「屁,他若真這般光明正大,那他還使陰手將你受傷的消息透露。」雲初不以為然,突然覺得,一向生人勿近,手段凌利果斷景元桀好矯情了。

 景元桀將雲初的情緒收在眼底,卻一笑,頓時如打了質感的玉影晃在雲初面前,讓雲初的心頭一晃激動,然後,景元桀的聲音又響起,「沒有任何一個強者,能輕易的放掉一切打倒對手的機會。」

 沒有任何一個強者能輕易的放掉一切打倒對手的機會?

 雲初目光一緊,心思何等敏慧,當即便想到,之前皇上壽宴,南容凌身在大晉,而景元桀是不是也為了她,放過很多機會,他是景元桀,是冷情倨傲,運籌帷幄的大晉太子,南容凌縱然隱藏得再深,可是蛛絲螞跡他也不可能沒有查到,可是,他到底是讓南容凌順利的離開了大晉。

 而當他想起了曾經,確定自己的曾經時,帶著自己來到南齊,又是何種心情,如果,她並沒有選擇她,而是就跟著南容凌走了呢。

 「景元桀,如果在聽到南容凌的故事時,我就跟著他走了,決心留在南齊了,你會如何?」女人都喜歡問假設性的問題,雲初前世時干練凌厲的特工,閱歷豐富,向來信奉自我,曾經對於一切假設是嗤之以鼻,可是,現在,她卻執作的要矯情一回。

 微揚的小臉上泛著粉潤之色的柔軟,長而捲翹的睫羽,如玉珠兒一片雪白的鼻翼,恰似桃花一抹櫻紅的唇瓣,目光,清澈而黑白分明。

 氣氛好像安靜了幾個秋。

 景元桀沉淨如雪的目光迎著雲初的目光,微微怔愣片刻之後,唇角笑意緩緩綻開,語氣傲然,「那便搶。」

 「搶?」雲初擰眉,心頭,卻有幾分鼓蕩。

 景元桀卻從容不迫的點頭,似靜庭雪花高高落下,「搶,你已經應允做我的太子妃,那此生,便不能再是別人的妻子。」

 雲初目步我閃閃,驀然好笑,「那你還帶著我來南齊幹嘛。」

 「趁此做一些事情。」景元桀如實道。

 雲初忍住笑意。

 矯情,明明就是不想讓自己以後若真想起來,怪他嘛,還編這破理由。

 雲初這般想著,微笑著,一幅不打算拆穿景元桀的模樣。

 「忽。」一道幾乎刺破空氣的冷嘯聲陡然傳來,雲初笑意一僵,同時,馬車外,馬聲嘶鳴尖起,似要撕破這夜。

 冷嘯聲不過瞬間便已經響在耳邊,快如閃電,避無可避,退無所退,雲初瞳孔放大間,只覺面前淡淡雪香拂過,然後,鋒利的箭矢在距離眉心毫釐時驟然停下,而鮮血,滴下。

 雲初瞳仁一怔,看著景元桀握著利箭而流血的手,面色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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