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誰的局
「奶娘。」景知煦正要開口,雲初卻已經對著門外吩咐。
景知煦面色微微動然,不知是緊張還是什麼情緒,卻聽門外響起奶娘快速跑來的應答聲,然後,雲初道,「打盆清水來。」
景知煦聽到雲初對著門外的吩咐,這一瞬,心頭不禁顫動一下,似乎全身血液都流動得快了幾分。
門口,奶娘聽著雲初的吩咐,有些疑惑,卻還是打了盆清水,只不過,當奶娘端著清水推開房門,一瞬看到屋內桌旁坐著的人時,莫說面色,整個人都是微僵的。
安王,怎麼跑到小姐的屋子裡來了。
而這時候,青樹已經很自覺的上前接過盆子,將水放至景知煦一旁。
「奶娘你先下去吧。」雲初這才對著奶娘吩咐,只不過,語氣到底是要溫和些。
奶娘迎著雲初的眼神,似乎想說什麼,好半響,還是退了下去。
青樹有了水,當即給自家主子清理傷口,只不過,還是悄悄看了眼雲初。
「別看我,趕緊弄好趕緊滾。」雲初的語氣不見得好。
青樹這下也不駁嘴了,其實,主子這般喜歡雲初小姐,雲初小姐如果真的對主子好,就……
「麻煩你了。」而這時,屋內,一直沒再開口景知煦突然道。
他一開口,青樹動作一僵,神色間滿是不可思議,只因為,這般多年,主子看似溫和好處,可是,因著那身份,對誰說過這種客氣的這種竟似乎還透著微微低求的話,當日大難,就算身處火海,後來被人所救,也沒見主子這般語氣過,如今,這傷是為了雲初小姐而傷,就算好語氣的讓人弄盤水來了,說起來,也是應該的,可是主子……
而此時,一旁雲初的神色同樣輕微一僵,景知煦這般語氣,真是……輕蹙了蹙眉心,雲初還是沒說什麼,只是,屋內的氣氛似乎不再如方才那般壓抑沉重。
然後,不再有話,一個傷口包紮了差不多用了一柱香時間,景知煦這才和青樹離開。
看著半開的窗戶,直到屋內血腥氣都風吹散而消沒了,雲初這才抬手一揮,窗戶關嚴,然後,轉身,朝內室而去。
「小姐……」而這時,似是聽到窗戶關上的聲音,門外,傳來奶娘的聲音。
雲初當即看向門口,「我沒睡,奶娘若有事,進來說吧。」
奶娘這才推開門,走了進來,一見方才的桌子旁沒了人,面色似乎這才好看了些,然後又轉身將門小心翼翼的關上,這才上前一步,看著雲初,「小姐,我有話和你說。」滿是褶子卻一貫溫和慈愛的面上,從未有過的認真。
雲初看著奶娘,面色微動,卻是道,「我和安王……」
「不是。」奶娘搖頭,然後,看著雲初,「小姐行事自有分寸,不是我能妄自揣摩的,我只是覺得,有些事情,是時候告訴小姐。」
雲初眸光一凝。
奶娘卻已經伸手入懷拿出一個用絲織錦帕包得極好的物什小心翼翼的遞給雲初。
雲初沒動,看著奶娘那複雜而期切的眼神這才抬手接過,打開……
然後,雲初面色一滯。
這用錦帕包得極好的東西竟然……
雲初當即拂開自己手腕上的衣袖,之前太子所贈那看似不尋常,如今更加翠綠通透的鐲子掛在纖細白嫩的胳膊上,鮮豔欲滴得似綠晶。
而她手中絲帕上的,赫然正是與手腕上一模一樣鐲子,只不過,沒有她手上鐲子這般晶瑩剔透罷了,就像是最之前太子賞賜給她時一模一樣。
這鐲子,靈胭鐲。
「此鐲據說是兩千年前自烈國公主傳下,頗有靈性,達到頂峰,能鐲隨心動,更能借它千里傳音,預知時局。」
雲初看著腦中突然就響起當日官瑤所說的話。她其實後來也對這鐲子用了千百種方法,卻還是發現除了能防百毒之外,無他用,遂也沒再管。
可是,之前聽官瑤那意思,這個鐲子應當是獨一無二,為何現在……
雲初當即看向奶娘,等著她解惑。
「這是王妃留下的。」奶娘也不再隱瞞。
「這鐲子有什麼問題?」雲初疑惑更深。
奶娘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只是王妃臨死前,曾將我喚到床榻邊,就給了我這個,並且還說,如果你這一生平淡無爭,便不要給你,待你成親之日讓我將它丟掉,但若是……」奶娘看著雲初,慈和的眉目滿是思慮再三的認真,「所以,我再三想著,還是拿出來交給了小姐你。」
「這鐲子……」雲初看著手中鐲子越發費解,又看著奶娘,為何一生平淡無爭就毀掉,若是……
奶娘在雲初依然疑惑的目光下輕嘆一口氣,又若有所思道,「其實這般多年,我一直想著,王妃當年之死,是不是就是因為此物。」
「你說,當年我娘中毒而死,也可能是因為這個鐲子?」雲初開口,聲音發沉。
奶娘極為正色的點頭,「具體我不清楚,只是當年,王妃死後,我本來去給王妃收拾東西,卻見到一個黑衣人在王妃的屋內四處翻找,王妃性子溫和,從不得罪人,對誰都溫柔客氣,所以,後來我思慮很久,想來,也只有此物了。」
「這物,我娘如何得來?」雲初眸光凝得極深。
奶娘卻搖搖頭,「這個,我也不知,我是記得,王妃出嫁前,王妃的父親,就是你的外祖有送東西給王妃,但是,那般多東西,我也不知有沒有這個,後來,王妃又走得那般急,突發急症時我又不得靠近,極難近身,所以……」
「好的,我知道了。」雲初看著手中的靈胭鐲,眉目蹙得極深。
奶娘看一眼雲初,唇瓣動了動,然後,卻是道,「但是,小姐,我雖然不太清楚,但是,我卻覺得這鐲子和你手腕上的那隻,應該是一對,而且你那隻又是太子賞賜……」剩下的奶娘沒有說,看著雲初擰眉思索的表情,退了下去。
雲初看著手中的鐲子卻是發愣許久,最後,運足內力,似乎想催化這鐲子,只是,然而,那鐲子紋絲不動,沒有半點變化。
可是,竟然能讓她娘在臨死前還記掛著的東西,想必也不是假東西吧。
她娘是流芳郡人士,外祖家也是百年名府,聲名在外,如果說這鐲子是他外祖交給她娘的,可是,她娘死後,她外祖家也沒怎麼來看過,這東西照她娘這般寶貝的模樣,連奶娘都是在她臨時前才得見,想來是很重要的,可是她外祖家也沒有誰來關注過。
等等,雲初眼底光芒突然一頓,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腦中一閃,她記得,當時香姨娘中毒時,翁老曾說過,當年,他本來是想去雲王府拿點東西才偶然得知她娘中毒這事,翁老當年想拿的東西……
雲初眸光落在手中鐲子上,然後,對著暗處一招手,「蘭姑姑,你在嗎?」
雖說如今她和太子解除了婚約,但是顯然的,蘭姑姑並沒有接到太子召回她的消息,所以還守在這裡。
「別問我,我在來雲王府之前,常年遍走四方,對這些個東西全然不知。」暗處,蘭姑姑沒現身,卻傳來聲音。
「那,翁老現在在哪裡?」
「那老東西之前說是尋什麼草藥,這兩日也未來雲王府。」暗處,蘭姑姑的聲音不輕不重的傳來,明顯有些不悅。
不悅什麼,雲初當然知道,方才,若不是她暗中傳音入秘,想必蘭姑姑早就現身要長劍直指景知煦了。
太子……
雲初撫了撫額,不再說什麼,而轉身朝內室走去,這一天一夜的,鐵打的人也熬不住,更何況是她。
「你好生休息一會吧。」暗處,蘭姑姑的聲音在這時又再度傳來,只是,冰沉的語氣裡,似乎又含著一絲彆扭。
雲初聞言,偏頭朝到內某處看了一眼,卻是笑,「也不知道能休息多久。」
確實如雲初所說,不過兩個時辰後,她便被知香的敲門聲給弄醒了吵醒了。
「小姐,出事了,你快去看看。」知香的聲音隨著敲門聲傳來。
「出什麼事?」雲初帶著睡意問道。
「我方才打探到,秀側妃說是查到琴芳做假帳,然後去她房裡搜查銀子,誰知銀子沒搜到,卻在琴芳的屋子裡找到了布偶,現在所有人都擠在琴芳的院子裡看著秀側妃審問呢。」
「布偶?」雲初擰眉,卻聽知香的聲音再度傳來,「就是上次和雲王爺院子裡一樣的紮著小人的布偶,而且,這次,上面還寫了秀側妃和三小姐的名字。」
雲初當即穿衣起身,這厭勝之術是用上癮了是吧。
「走吧。」知香原本倚著門再想說些什麼,可是門已經打開了,雲初已經站了門口對著她吩咐間已經朝前走去,知香自然緊跟而上。
「小姐,你說這事……琴芳一向最得王爺這心,怎麼會……」路上,知香左想右想都不對。
雲初面色微沉,清音清寒,「只怕是有人等不及了,一時太興奮,計畫提前了。」
「小姐你的意思是……」知香當即開口。
「我問你,這事發生多久了?」
知香不明白雲初什麼意思,卻是立馬回道,「差不多半個時辰了。」
「是啊,都發生半個時辰了,這消息還是你打聽到的,那出事之後,可有人來知會過我?」雲初又道。
知香搖頭,「沒有,也是小姐你讓我時刻關注著王府所有大小事情的動向,所以一出事,我自然就注意到,可是,這我都向你稟報這般久了,還真沒有人來向小姐通稟消息。」說到最後,知香猛然明白過來,小臉上神色一滯,「出了這事,秀側妃卻沒讓人知會小姐……」
雲初唇角劃過一絲冷意,沒再說什麼,和知香直接穿過長廊碧池,朝著琴芳的院了而去。
「琴芳啊,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我到底是哪裡對不起你,就連你今日犯了錯,我也是想著到底你是王爺身邊的人,等著王爺回來再說,可是沒想到,我今夜無意中對帳,竟發然你做假帳虧空銀子不說,這還……你是有多恨我,我又哪裡對不起你……」遠遠的還沒走到院門口,便聽到裡面傳來秀側妃極其痛心的厲責聲。
「秀側妃,我沒有做假帳,還有這布偶,我也不知從何得來,琴芳口中句句實言,斷無欺瞞。」琴芳也不愧是跟在王爺身邊的,即使此時眾目爍爍,人贓並獲,依然努力辯自己的清白。
可是,顯然的,秀側妃並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雲初走進院子,眼光初初一暼,便見著地上扔著的扎滿針的兩個布偶,以及一旁堆著的幾本帳本。
秀側妃站在一邊,琴芳跪在一旁,其身旁,兩名嬤嬤站著,渾身都是準備著整人的勢態。
此時,院子裡所有丫鬟婆子見到雲初的到來,當即,有人對著她行禮,「大小姐好。」
聞言,秀側妃這才轉過身來,看著雲初,眉目滿是擔心之態,「雲初,你怎麼來了。」
「發生這般大的事,我如何能睡得著。」雲初上前一步,面色上不見作何異常情緒,只是看著眼前一幕眉宇緊蹙。
「哎。」聞言,秀側妃當即嘆聲,一張平日裡溫和的面上滿是痛心疾首,「這琴芳所做之事,我也是萬萬沒想到,方才本來想著讓人喚你,可是想著之前見你極其疲累,便沒打擾。」
「如今父親不在,我就算是再疲勞,也是要扛著來看看的。」雲初道,說話間,上前幾步,看看琴芳,又看看地上的布偶,然後看著秀側妃,「這……」
「都是從琴芳屋子裡搜出來的,本來是查到帳有問題,我就想著來看看,這府中人若是私藏銀子,那可是大事,沒曾想……」秀側妃說到這裡又是一嘆,「卻搜到這個,難怪花月逢此大難,沒曾想,竟是這琴芳……平日裡倒是真沒看出她心思這般陰暗著……」
「此中會不會是有誤會呢?」雲初擰眉。
「誤會,怎麼會是誤會?」秀側妃看著雲初,聲音突然高了幾分,「雲初,你難道忘了,之前,王爺院子裡的布偶一事……」
「那有何聯繫?」雲初很是不解的模樣。
秀側妃卻道,「府內頻頻發生此事,定然是有問題,而如今又在琴芳這裡搜到這些東西,如何能小覷了去,她想害我和花月都沒關係,我就怕,她背後是誰派來的,想要暗害王爺。」
雲初卻搖頭,不贊同,「琴芳在府裡這般多年,如果是真想害父親早害了,如何會等到今日,更何況,父親是何人,又如何會讓一個時刻想害她的人待在身邊這般多年。」
「雲初你是什麼意思?」聞言,秀側妃柳眉一蹙,似乎不悅於雲初這般說,更甚至,面上還升起一絲氣憤之意,「雲初,難道說,你對王爺都這般不關心?」
雲帝面色不變,看著秀側妃,眸光輕晃,「秀側妃是什麼意思,我不過是在就事論事,如何就說我對父親不關心?」
秀側妃面上的神色微凜,語氣這一瞬正嚴,「雲初,你是雲王府大小姐,我不能多說什麼,但是,琴芳今日竟然做出這些事情,就算王爺回來也是不能放過她的,我如今既然掌家,更是不能輕易放過,該有的懲治還是必須要有,所以,此事,絕對不能估息。」
「琴芳都沒有承認,秀側妃如何就這般篤定這事一定是琴芳做的。」雲初以袖輕掩了掩唇,聲音也微微冷了冷。
「這種事情,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更何況,人證物證俱在,不說為了王府,就是為了王爺,我也不能放過她……」秀側妃說到此處,又看著雲初,面上多底是多了些什麼,「雲初,你如今自已身上事情已經夠多又被太子解除了婚約,眼下為你的的聲名著想,還是回房休息比較好。」最後這一句話開口,已經明明白白有了威脅之意。
什麼威脅。
就是雲初如今自己都自顧不暇,還是不要再插手別人事了,否則,引火燒身,得不償失。
雲初自然聽懂了這話,而雲初身後,知香也聽懂了,面色極不好看,這小姐才把掌家之權交出去多久,這前兩個時辰前,這個秀側妃對小姐還算是客氣呢,如今,這什麼態度。
「秀側妃可真是知道變通,知道權衡。」雲初看著秀側妃好半響,才極力斂發氣息,說出一句話。
秀側妃面色不變,眼底反而光束盛盛,「我只是為了王府著想,一切也都為了王爺,也為了你,此中事,還是請大小姐你不要過多操心了,就讓我來處理吧。」
處理?是想直接殺了琴芳吧……
「靜側妃就不怕父親回來怪責於你?」雲初說這話時還輕咳了一聲,似乎身體不舒服,秀側妃見此,眼底閃過什麼,隨即卻是微微一笑,然後在一旁丫鬟婆子不得見的角度這才輕聲開口,「你覺得,王爺是會為了一個已經全然無用的死人產話,還是在意眼前能幫他將府裡打理得井井有條又知情解心的活人說話,是會在意一個累及他被堵城外而今名聲大跌的大女兒說話,還是會更在意如今被冤枉入獄,卻不哭不鬧的三女兒。」聲重語諷。
聞言,雲初當即眉心一蹙,隨即,唇角劃過冷意,「秀側妃可真是好樣的。」
「不好,到底,如今,我女兒還在牢房裡關押著呢……」秀側妃退後一步,面上帶著假意的傷色,「女兒不在身邊,受了連累,我又如何能好呢,而且,還要操著心思,主持王府內外……」秀側妃搖搖頭,一嘆,聲音不高不低,正好讓能讓所有人聽到,同時的,餘光卻看著雲初,眼底,都是與其面色不符的笑意。
雲初看著秀側妃的模樣,瞳孔猛然一縮,「秀側妃果然不一般,如此算計,以往,倒真是讓雲初小看了。」
「其實,我也還是要感激雲初你呢,你幫我和花月除掉了靜側妃,除掉了大公子,除掉了雲花衣,搬走一切阻擋的石頭,而今,我們只需要除掉一些微小的障礙就行了,至於你……」秀側妃笑笑,「被太子拋棄,聲名大跌,又累及王爺……」秀側妃搖搖頭,似乎對雲初如今的下場表示十二萬分的同情,與鄙視。
雲初身子微微一顫,然後,突然冷冷一笑,「你太看得起我了。」笑聲在院子格外滲人,一旁那些丫鬟婆子因為是站在一旁,而秀側妃與雲初又站得極近,聲音極輕,她們也不知道二人確切的在交談些什麼,所以,看著雲初這般一笑,身體都莫名抖了抖。
秀側妃看著雲初的反應,又看著那些丫鬟婆子對雲初那不解的目光,卻是極輕柔一笑,「所以,大小姐還是早些下去休息吧,你這若是累壞了,我更不好向王爺交待呢。」一句話,不輕不重,卻讓院了裡所有人將秀側妃對雲初的關心聽得個明明白白。
雲初卻沒動,面上閃過譏諷,聲音也輕了輕,「說起來,我與秀側妃和三妹妹也算是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們如何就這般?」
秀側妃這下沒答,卻是眼底冷光四射,「雲初你也算是個聰明的女子,難道當真以為,我當年會帶著雲花月主這般自願的出了王府去滄山別苑……我只不過是在等,等有一天……我相信,會有這麼一天……」
「所以,靜側妃被送庵裡,你落井下石,所以,如今我聲名大跌,你趁此要挾?」雲初聲音一冷。
秀側妃聞言,似乎也不再掩飾了,美麗而溫賢的面上終還是露出極其圓滿的笑意,「自然。」
「到底如今三妹妹還關在牢裡,你就當真認為,她也能全身而退?」雲初掩唇輕咳一聲,面色似乎也白了幾分。
「她自然能全身而退,她……」秀側妃說到這裡頓了下,卻是道,「不過,花月說得不錯,看來,你真的是中了毒,身體不如往日了。」
雲初聞言,擰眉,「她怎麼知道我中了毒。」
秀側妃卻笑,「雲初不要以為這世間就你最聰明,我這個女兒,可是識控人心,往往讓人出乎意料。」
「所以,她向你獻出此計,讓你在父親不在這段時間,將王府一切應該有的威脅,全部除掉?」雲初的神色微微冷了冷,身子也輕微的晃了晃,其身後,知香忙上前扶著雲初,「小姐,你沒事吧。」
雲初對著知香搖搖頭,示意她無礙。
「你放心吧,我暫時不會對付你,反正,王爺回來之後,只要看到我將所有一切處理得極好就行了。」
「嗯。」雲初有些譏諷的點點頭,「確實沒看出來,看似溫婉賢淑不爭不奪的秀側妃,背底里的心思,如此黑暗。」
「一山還有一山高,是雲初你,太年輕了。」秀側妃看著雲初越來越白的面色,到底是放鬆了警惕,唇間笑意也越來越盛,聲音也漸漸的大了起來。
「是吧。」雲初卻是冷笑,「我想,父親應該不算年輕。」
「自古男兒多薄倖,更何況是王爺,如今,他到底年輕也大了,有個溫柔解意的我在眼前。」
「咳……」雲初不知是被氣到還是沒想到,撫唇輕咳一聲,卻是不死心的看著秀側妃,「你別忘了,這府裡還有香姨娘,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
秀側妃卻是一笑,彷彿一切在握,「那如果,我再將香姨娘肚子裡的孩子當作籌碼,你覺得,哪個男人不會折腰。」
雲初聽到這裡,突然笑了,笑意光亮,「我覺得,你可以當面問問父親,他會不會為你折腰。」
秀側妃看著雲初這突然表情,眼底有異色閃過,「你什麼意思?」
雲初依然輕咳一聲,有些嘆氣的道,「我只是忘了和秀側妃說,在兩個時辰前,父親已經回京。」
「你什麼意思?」秀側妃面色在這一瞬終於變了變。
「嗯,我好像聞到了父親的氣息。」雲初又道,唇角彎過一抹賽過日月的笑意,然後,這時,院子裡一道聲音響起,「本王倒是真不知,秀側妃還有如此本事。」
「你方才雖然想在丫鬟婆子面前立下好面子,好名聲,可是王爺可是會武功的,只要稍用內力,所有想聽的話自然便能聽到,所以,我也幫不了你了。」這個時候,雲初的聲音在秀側妃腦裡飛快轉過。
秀側妃還沒來得及給雲初一個憎厭的眼神,便見院子外,雲王爺已經帶著雲兢正大踏步的走了進來。
而一直跪在一旁,從雲初到來到始至終未說一語的琴芳,這才起身,對著雲王爺一禮,「見過王爺。」
「這……」秀側妃面色驟然一白。
「見過父親。」一旁雲初也對著雲王爺一禮。
「你先下去休息吧,此中事,由我來處理。」雲王爺看一眼雲初,極為溫和的吩咐。
雲初當即點頭,帶著知香一步未停的離開,只是,在走出院子時,還是回頭看了眼秀側妃,那眼裡的意思,極為明確。
這,分明,就是王爺設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