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公子,求放過
清輝如幕,圓月如勾。
夜色似乎也給大晉京城這一處熱鬧之地渡上一層輕薄的銀紗,錦繡笙歌,絲竹靡靡,酒酸醉意濃。
紅袖飄風的花樓裡,二號雅室內,此時飲酒寒暄,棋局依舊。
與別處不同,別間屋子或多或少美人站著倚著,真真酒色生香,這裡卻只有飲酒的男子,就連一旁斟酒的也儘是男子,因此,顯得有些與眾不同。
「咚咚。」而正在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而隨著敲門聲,屋內喝酒的人動作一頓,就連在一旁下著棋的青衫男子和白衣男子此時聞言也停了動作,看向敲門處。
而且,眾人面上的情緒很明顯。
不悅。
不過,所有人中,只有白衣男子只看了門口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又看向棋局,動作雖輕微,可是卻沒逃過青衫男子的眼底,眼底流過輕諷的笑意。
「不是已經吩咐過不讓任何打擾嗎?」青衫男子已經開口,說話間看向一旁圓桌邊喝酒的其中一名男子。
那男子聞言,面色暗了暗,頭低了低,這才走上前,對著屋外喚,「何人?」
「貴人們好,你們這屋裡一直沒喚人吩咐,媽媽特地讓我進來給各位上點酒菜。」屋外響起女子嬌俏又綿柔的應答聲。
上什麼酒菜,一聽這聲音,就知道不是簡單的酒菜,上酒色還差不多。
「滾蛋,這裡不需要。」門外聲音方落,屋內就響起那男子的驅趕聲。
門外聲音靜了靜,須臾,又道,「小女子生自疆域……」說到此處,似乎極盡悵惘,聲音一頓,而屋內,圓桌旁喝酒的人眉心皆輕微一蹙,然後盡皆看向正對弈的兩人,卻見兩人無半絲情緒波動。
門外聲音繼續道,「小女子自幼顛被流離,然後落腳大晉,父死又母死,只能一手琴藝讓人心情愉悅,今日見著客人們有著疆域口音,所以才向著媽媽舉薦自己……」聲音到最後近似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堂堂大晉第一花樓,還是頂級雅室,竟還有人自薦枕席。」這時,那青衫男子說話了,開口間,又落下一子,似笑非笑。
對面那白衣男子卻沒答話,全神灌注,似乎所有心神都傾注於面前的棋局上。
而屋內,一旁那男子看一眼青衫男子,見其沒有吩咐,當下又對著門外擺手,「想活命就快點滾蛋。」
「小女子……」門外,聲音再嘆了嘆,聲音終是輕了輕,「那小女子這就告退。」聲音綿柔似軟雲,然後,便聽到腳步走動,似要離去。
「等等,先進來。」門外身影剛動,屋內,那青衫男子突然抬了抬衣袖,對著門外喚道。
門外,腳步聲頓住。
而,得到到青衣男子的首肯,那方才驅吼的男子這才上前幾步,拉開門,然後,看著面前美麗的女子,眼底有什麼光色動了動,喉結也輕微的湧了湧,卻是掩飾得極好,側開身,聲音不變,「進來。」
「多謝。」女子五官精緻,膚白勝雪,長眉鳳眼,細腰婀娜,淡著妝粉,卻是楚楚可人,讓人一見便似看到無辜的小鹿,毛茸茸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生生就能激起這世間最暴怒男子的保護欲,此時,身著一襲淡粉色衣衫,不似花樓其他女子酥胸半露,盡顯風情,反而更似大家閨秀般的小家碧玉,盈盈移步間氣息清雅,普一走進來,便似清風送爽,聞者怡心,讓人莫名的酒氣上湧又清醒。
「好一個清新脫俗的美人啊。」青衫男子的目光落在走進來的女子身上,然後落在她手中的古色大琴上,「會彈琴?」
「會一點。」女子輕輕點點頭,手還很是緊張的緊了緊手中懷抱的琴。
青衫男子上下再掃眼女子,然後笑笑,卻又不開口了,與此同時,圓桌旁那些男子的目光也同時落在女子身上,滿是審視。
而那個白衣男子,由始至終都未看向女子一眼,似乎,除了面前這局棋,其他,一切都與他無關。
最是這種無聲的沉抑讓人心慌,見屋內人半響不開口,女子腳步這才退了退,微微倉皇的,「要不,小女子先給各位斟酒。」聲音都帶著顫音。
圓桌旁的幾名男子沒開口,而是看向青衫男子,顯然的,在等他吩咐。
「你先給這位公子倒上一杯吧。」青衫男子也確實開口了,開口間,便看了眼對面的的白衣男子,對著女子手一招。
女子聞言,這才微微抬起頭,又正好對上青衫男子那溫和的笑容,這才拿起一旁的酒壺向著白衣男子走去。
只是,卻沒有有注意到,青衫男子在看清女子面容時,瞬閃而逝的驚豔。
此處,竟還有這等人間尤物,實在是……
「小女子,給公子斟酒。」這時,女子已經將酒倒在一旁的酒杯上,蔥嫩的手指緊捏碧綠的酒杯向白衣男子遞了過去。
白衣男子沒動,依然看著那棋局,好似外界的一切事物都已經不能打動他的心。
女子慌了慌,又抬手道,「公子,請。」
白衣男子依然沒動,而這時,圓桌旁的推杯換盞已經停下,所有人也都望向這邊,其中一人方才可看出是白衣男子朋友的人,看白衣男子半響沒動,這才起身,似乎想走過來。
然而,才剛走一步,便眼前一黑,然後,「咚」的一聲,便無任徵兆的直直的倒了下去,正好倒在女子身後。
女子聽到聲音,回頭間一看,當即嚇得手上酒杯掉落,酒水灑肆。
眼看著酒杯就要碎地,千鉸一發之際,卻見眼前青影一閃,微風生過,一隻好看的手已經輕輕的接住了那酒杯,空氣中輕飄化雨幾下,連酒液都未有一絲淌出。
「如此好酒,灑落,豈不可惜,這位公子不喝,便我喝吧。」與此同時,手的主人,那位青衫男子,已經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看得女子愣在那裡,心跳加快,面色駭變,似乎是想逃離開此處,又生生不敢動的模樣。
隨著青衫男子一飲而盡,屋內,又是「咚」的一聲,雲初錯過面前擋著的青衫男子的旁邊,便見著方才還下棋投入得不知外物的白衣男子已經趴在了棋盤邊上,無知無覺,顯然,和他的朋友一樣,暈了過去。
至於為什麼,自然是著了這青衫男子的道兒。
女子唇瓣蠕動幾下,驚得面色大變,眼底光色更是顫抖得厲害,「小女子,小女子叨擾了各位,這就走,這就走……」說話間,身子便要後退,卻已經被一隻手攔住。
「走什麼,本公子正好缺一個絕色生香配得上此人的美人兒,你便來了,既然來了,又豈能是你說走就能走的。」攔住女子的是那青衫男子,說話的也自然是他,而同時間,方才還在圓桌旁,看似酒意熏染的幾名男子已經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恭敬而謙卑的站在男子身後,那森嚴的目光看得女子發顫。
「小女子……小女子……」女子已經滿是哭腔,「公子,求放過。」
那男子聞言,面色幾不可微的怔了怔,卻是目光一冷,伸手,掌風流動。
「啪嚓。」方才女子手中還抱得完好的古琴,轉瞬間化成碎沫,紛飛碎灑間,映照面前男子涼薄而殘忍的眼眸。
那女子頓時嚇得腿都軟了,妥妥的本來是指著這些貴人,來彈個琴,斟個酒拿點讓人眼睛發亮的賞銀,結果,卻看到這嚇人一幕,然後,明顯顯的,自己是狼入虎口,一般被嚇著該是尖叫,可是現在這情形,是已經嚇得連尖叫都被壓在嗓子眼上,渾身抽動得厲害,生生發不出聲音。
「動手吧。」而這時那青衫男子,已經對著身後吩咐,當下便有人上走上前來。
「對了,你方才說,你是疆域人?」眼看女子就要成為待宰的羔羊,嚇得眼珠子都不動了,青衫男子突然又問道。
女子已經快傻了,點點頭,又忙搖搖頭,「不……不是,是之前聽媽媽說,你們好像來自疆域……」女子聲音吭吭哧哧的又頓住,一雙如小鹿般純澈可憐的眼看著男子,「……小女了……想著想著攀上貴人們……所以……就……就……」
「很好。」青衫男子點頭,並無半絲憐香惜玉,唇瓣勾起一絲冷笑,然後,逕自走向一旁。
然後,劈頭一道掌風,女子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公子,真的將這女子和這位……」那打暈女子的男子看看倒地上的女子,這才對著青衫男子彎腰請示。
青衫男子看著趴在那裡的白衣男子,然後輕聲笑笑,語聲嘲諷,「四處遊歷,廣交好友,如此出塵的氣質,這世間,只怕是沒有幾個。」
「那公子的意思是……」
「好不容易將他引進我的黑玉棋局,自然要好好利用,他好像不喜人靠近,那就……」青衫男子眸光若有似無的朝地上已經暈過去的女子看一眼,言下之意已經十分清楚。
只不過,青衫男子看著地上的女子,總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眼看著自己的屬下手探向那白衣男子和女子,眉心幾不可微的動了動。
空氣中,清香依舊,女子髮絲隨風飄動。
「等一下。」青衫男子面色突然一沉,話一出口,然而,卻已經遲了,那男子的手剛觸到女子的衣袖,高大的身體便已經軟綿綿的倒了下去,與此同時,青衫男子身後其餘幾名男子也陸續倒了下去。
青衫男子暗道不好,面色一緊,正要起身,卻突然面前天旋地轉,場景倒換,然後,極不甘心的,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屋內一時俱靜。
酒氣依舊,清香依然。
好半響,地上有人動了。
竟然是方才那名被嚇得心肝顫,面色惶的女子,女子睜開,眸底一剎清冷風華,哪裡還有方才那如小鹿般的可憐。
而此時,女子一凌厲的翻身,便站在了那屋內正中央,看了看四周,然後低聲憤憤,「你豬丫丫的,要不是老娘去打探一趟,知道你們吩咐不讓任何人打擾,之前又看出你們沒有叫女子伺候,至於這般費盡心思,與眾不同,別出心裁的混進來嗎。」雲初一邊念叨著,一邊拍拍袖子。
沒錯。
此女,正是雲初。
雲初現在已經走向另一名男子,對著其肚子上就是一腳,「還滾蛋,滾你丫的,叫你對老子凶,凶個毛,雲初說話間,一腳向那男子的胯間踢去。」當然了,那男子是一動不動的。
「老娘不爆發,你們都不知道我演技如何爆棚。」雲初撣撣指尖,發洩夠了,這才抬頭對著暗處道,「看夠了,還不出來。」
聞言,空氣中氣息一動,一道女子身影站在了雲初身旁,看看這一屋的男子,嘖嘖發聲,對著雲初豎起大拇指,「你可真行,我死都不會想到,以自己作餌,在自己身上涂迷藥,香味誘然,不管碰與不碰,都是一個下場。」
「生活不易,全憑演技,跟著姐,以後你學的,還且多。」雲初微笑,方才本來讓孟良辰將蕭石頭帶走後,她便跑去花樓轉悠一圈,打探這屋內的消息,剛裝扮好自己,便看到孟良辰正四躥下跳,面色焦急,心知她是在尋她,怕她壞事,忙一把拉著她,低聲交待了。
不過,這丫的,還知道回來找她,不錯,上道。
「你演技真好。」孟良辰眸光閃亮,是真心佩服。
「過獎,趕緊的,把那幾個人給我綁了弄走。」
「你想查他們,雲初你真是讓我白白佩服了,你覺得他們會把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隨身帶在身上?」
「孟良辰你真是整日裡想著當後媽腦子暈掉了,你不會剝了他們的衣裳,查看他們的舌頭,檢查他們的身上每一處,最好的身體證明,就是本身。」雲初毫不客氣,看到孟良辰恍然大悟的模樣,又一推她,「快著點,這裡到底是花樓,人來人往,有人定時巡邏檢查的。」
孟良辰當即點點頭,上前就去拾掇了,剛綁了一個男子,卻又不動了,極其納悶的看著雲初,「話說,我為什麼要幫你,沒有理由啊。」
「你愛我唄。」雲初輕聲道,說話間,卻是看也沒看孟良辰,而是托著腮,看著面前一躺一趴在一旁的青衫男子和白衣男子,那眼神,極其認真,極其專注。
「雲初,你不會這麼快就見異思遷,看上別的男人不說,還一次看上倆。」孟良辰壓低聲音,很是不齒。
雲初轉身,一個白眼給孟良辰拋過去,「老娘這叫賢內助,你懂個屁。」
「賢內助?」孟良辰雖好爽不拘小節,空浪費玲瓏有致又高挑的身材,盡行一些讓人意外又意外的事情,可是此時卻是整個懵逼狀態,尤其此時,舊傷未好的臉蛋上,又帶著新傷,著實,清心脫俗得讓人望而生畏。
雲初沒生畏,她只是很正經的點頭,「對,賢內助,皇上壽辰將到,如此不明人士,老娘我自然要查個清楚明白。」
「佩服。」孟良辰反應一流,「太子得你,真是夫復何求,死而無憾。」
「呀呀,呸呸呸,你才死而無憾,趕緊的。」說話間,雲初已經對著暗處一揮手,頓時,空氣中有人現身,等著雲初指示。
「幫著良辰郡主,把這些人全部弄走。」雲初命令。
這些暗衛也是個效率者,不過轉瞬間,跟著孟良辰便把人給帶走了,無聲無息,不留絲毫痕跡。
見人都走了,雲初這才蹲下身,看看四周,二話不說,就像那青衫男子身上探去,方才就想做了,可是怕孟良辰那個大嘴巴有一天在太子面前說漏嘴,那……
好半響……
「媽蛋,長得這般玉如青樹的,牛氣哄哄的主兒,身上什麼也沒有。」雲初上下摸完一圈那青衫男,憤聲罵著。
然後,雲初眸光一轉,這才看向趴在棋桌上的白衣男子,「你丫也真是背,一個棋局就把你痴迷你這樣。」雲初說著話,眼底光束突然飄了飄,當即輕手輕腳走過去,「他身上沒有,能吸引他,你身上總也會有點什麼吧。」輕聲低語間,雲初已經朝那白衣男子給摸了過去。
只不過,雲初的手突然頓在半空,這白衣男子衣衫太過雪白,五官雖算不處極其出眾俊美,可是氣質如玉,這一瞬,她竟然有種不忍觸碰的感覺,不過……該伸手時就伸手。
「轟。」然而就在雲初的手即將觸到那白衣男子之時,突然,只聽地面轟的一聲,雲初當即一愣,面色一怔。
塌……塌了。
靠。
地面突然裂開,讓人摸手不及。
「快來人啊,救命啊。」而在這時,外面已經傳來了驚喊聲,「轟」聲此起彼伏,顯然不止這一處出現異樣。
眼看人將傾斜倒下,千鉸一發之際,雲初的目光飛快的瞄了一眼白衣男子,權衡不過一瞬,當即唇瓣一咬,用力的拉,同時的另一隻手也已經把青衫男子拉住。
「轟。」原本足尖一點就要帶著二人起身的雲初生生避過屋頂落下的碎瓦,腳步微後一腿,這一退。
「轟。」地面裂開。
一陣下降中,雲初福如心至的,抓過空中灰塵在面上一摸,與此同時,腳尖著地,然後,看著屋內此時原本因為轟聲響,正面色驚惶四處的,上一刻還在醉生夢死,這一瞬衣衫不整的,瞳孔睜大,正欲以奔出屋子的人,一笑,很明亮,「樓上,塌了,借個道。」話一落,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已經帶著青衫男子和白衣男子如風般的掠了出去。
「方才,那是什麼……」而此時屋內,呆愣的的人中有人回過神。
「方才,聽聲音,是名女子。」
「好醜。」有人道。
「咦,沒有晃動了,平靜下來了。」
然後,眾人這才整整衣衫,平平心緒,面上又再復開笑容,最後,無語的看著頭頂上破開的洞。
而雲初並沒有走遠,帶著兩名男子,她也走不快,只是在掠出那屋子,看到身後一切又歸於平靜,除了花樓的最頂層塌陷外,其他安好,當下眸光涼了涼,帶著二人就近便落於某處。
到底什麼鬼。
好好的雅室,會塌?
「哎呀,方才啊,真是嚇死我了。」
「是啊,好好的,還以為爆炸了呢。」
「我方才聽隔壁屋的妹妹說啊,好像只是哪位客人不小心玩了點過火的……」
「呵呵呵呵……現在的客人,真是……」
雲初剛停到一處假山後,便聞前方一陣香風飄來,與此同時,響起幾名女子酥媚的調笑聲。
原來是客人……
靠,玩命啊這是。
雲初凝思幾瞬,看看身旁還閉著眼的青衫男子,突然,眼眸一亮,當下,二話不說,將那青衫男子給丟了出去。
人體落地的聲音,自然吸引了正路過此處的幾名女子。
「呀,是什麼聲音。」幾名女子聞聲,小心的走了過來,便見花叢中,一名五官不算差的青衫男子就那般筆直地躺在這裡。
「這是……」
「呀,這不是今夜那個二號雅室的客人,那個只叫了很多酒,卻沒叫女子伺候的客人。」
「是啊……」
「帶他回屋。」有人給出建議,只是,可以明顯的聽出語氣裡的呷呢與媚軟之意。
假山處,雲初渾身打了個冷噤,又吞了吞口水,這女子腐起來,比男子……咳咳……
這般想著,眼看著青衫男子被那幾名女子輕手輕腳的帶走,雲初看了眼身旁的白衣男子,似乎這才想起,還沒摸過他的身,當下眸光瞟瞟那些人消失的地方,這才收回目光,對著白衣男子就要上下齊手。
「那青衫男子武功很高,並不是簡單的人。」雲初的手剛觸到那男子的衣襟,便見那男子突然睜開眼睛,眼眸清澈平緩,聲音更是干淨得迷死人。
雲初沒有被迷死,而是渾身透心涼,當下退後一步,看著白衣男子,「你竟然……」那可是他從翁老那裡弄來的最厲害的迷藥,不管你武功多麼高強,那都是見藥倒的,正因為如此,她方才才如此放心的帶著二人出來,可是這個白衣男子,方才明明不是……
「你知道那青衫男子身份?」雲初反應也快,明顯沒有感覺到白衣男子對她有殺意,當下按最管家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