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的天……”

　“姐姐從來不知道自己是一隻顏控！”

　“美美美！好想撲上去舔舔舔！”

　奧利弗聽著周圍不斷的吸氣聲和低語聲抬起頭，頓時眼前一亮。眼前的少年頂著一頭稍微有些淩亂的黑髮，狹長嫵媚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紺紫的嘴唇微張，蒼白的臉頰上染著兩抹熱症似的緋色。這就是他想像中卓的樣子！

　“卓！”奧利弗興奮地叫錯了名字，然後伸手招呼另一邊，“快快快！亞爾曼準備好沒？準備開拍！”

　莫一笑看著全息投影築造出的古地球時代破舊小旅館的樣子，走過去靠在了旅館房間的門框上。而亞爾曼也躺在了破爛的床上，一床有些發黴的、看不出原本花色的被子歪歪斜斜地遮在他身上。

　“！”

　莫一笑斜倚在門框上，一身粗布衣服穿在他身上顯得有些寬大，更襯得少年單薄纖細，而倚靠的姿態和紮在腰間的麻布腰帶，勾勒出少年纖細的腰和修長的腿。

　“凡森。”

　衣飾簡單卻不掩豔色的少年輕挑眉梢，語氣間有一種朦朧含混的風情。

　“哦，是卓啊。”亞爾曼飾演的凡森見到來人，不顧自己腹部的傷口，有些費力地用胳膊肘撐著身子靠坐起來，另一隻手悄悄扯了扯破爛的被子，遮住自己的大臂。

　莫一笑看著亞爾曼臉上淳樸又有一絲警惕的表情，心道不愧是得過影帝的人，演技不錯。亞爾曼自己是笑起來陽光豪爽，故意逗弄人的時候又帶著濃濃的荷爾蒙，但這時飾演剛剛逃出來、還未成長起來的凡森，就真如一個平凡的貧民一般收斂所有的光彩，眼神也顯出一些躲閃木訥，半點不見平常的耀眼。

　莫一笑是另一個時空最具權威的獎項的影帝獲得者，當然不輸亞爾曼。兩人演技都不錯的結果就是你來我往自然無比，甚至漸漸飆起戲來。一個眼角眉梢都帶上風情與頹靡，另一個一舉一動都盡力詮釋著平凡人被要脅的驚怒，氣場碰撞間幾乎讓人嗅到飛沙走石的氣氛。

　但這場較量中莫一笑還是略勝一籌，這既有演技上的因素，也因為這幕戲裡本身就著意表現卓這個人物，他的風情，他的貪婪，他的善良。凡森初出茅廬，有傷在身，又被抓住把柄，自然被壓制住了。

　奧利弗導演看著面前螢幕上的場景樂哈哈的，不住點頭：“對，對，就是這個效果。”

　“可是……卓是不是太強勢了？”副導演小心翼翼地插了一嘴，“把主角都蓋下去了。”

　“沒事，這幕戲要的就是這個！”奧利弗全不在意，揮揮手繼續看著眼前的場景。

　莫一笑和亞爾曼飆起戲來效果很好，奧利弗也就沒喊停，由著他們繼續。於是卓揭穿了凡森逃奴的身份，要他給錢，沖過去翻凡森的錢袋……

　“！”

　莫一笑正站在亞爾曼躺著的床邊，口中粗魯地罵罵咧咧地翻找著錢袋，突然整個人微微僵住，停頓了半秒，好在他反應快才趕忙一甩手揮亂了被子，人往旁邊撤了兩步，接上下一句臺詞：“滾開，你個窮鬼！”但心裡卻是氣惱以極——

　剛剛，在他靠近亞爾曼躺著的床時，對方居然借著杯子和淩亂的雜物的遮掩，伸手在他的臀部揉了一把！

　莫一笑瞬間對於亞爾曼的觀感直降穀底。熱烈的追求或是直白的勾搭都不算什麼，但輕佻的態度讓人覺得完全不被尊重。他心裡拱火，到底還是有些出戲，奧利弗看著不對，連忙叫“卡”。

　“對不起導演。”莫一笑心裡狠狠記了亞爾曼一筆，但臉上卻分毫不敢表現出來，只認真對導演道歉。他不是上輩子那個眾星拱月的影帝，不得不懂得能屈能伸。

　“沒事沒事。”莫一笑對自己被打斷滿心的不爽，卻不知道在旁人眼裡他簡直厲害到堪稱妖孽！和一國影帝對戲，分毫不落下風不說，甚至還隱隱壓了對方一頭！這固然有劇情設定的原因，但莫一笑的演技和氣場也絕對不俗。

　奧利弗原先也隱隱擔心過，莫一笑面對亞爾曼會不會就無法發揮演技，但現在一看，竟比試鏡時只強不弱，他頓時心花怒放：“一笑好樣的！哈哈，我這天才的眼光啊！”

　“自然，威廉你最會挑演員。”亞爾曼年長於奧利弗，這時候隨意地叫著對方名字，笑嘻嘻地應和著，眼睛卻是看著莫一笑，“莫真是棒極了。”

　別人聽著，只以為是亞爾曼誠心實意在誇獎資質不錯的後輩，莫一笑卻覺得一陣噁心。那雙原本看著如海洋般湛藍的眼睛裡沁著意味深長的暗示和勾.引，讓他只能感到反胃。

　他努力露出一個笑容，注視著亞爾曼的眼睛裡卻染上殺氣：“貝克先生這麼誇獎我我可是受不起。”所以，你最好還是離我遠點。

　亞爾曼笑著靠近莫一笑，和他一起從拍攝場地中走下來，吃定了莫一笑不敢公開避開他表示不合。金髮的男人故作親密地靠近莫一笑的耳朵，臉上全是燦爛的笑意，落進莫一笑耳朵裡的話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寶貝，你的臀型真棒。”

　莫一笑險些直接給他一拳，這時候微微側身避過其他劇組人員的目光，報以冷笑：“貝克先生，我對你沒有這種意思，你最好還是收斂一點。從現在起我會一直開著光腦記錄模式，我想貝克影帝也不會希望你的名譽染上污點吧？”

　亞爾曼怔了下，微微挑眉，似乎意外于莫一笑態度的強硬，眨了下眼睛才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態：“哦好吧好吧，保守的華夏美人，你真是太嚴肅了。說真的，我很不錯的，其實只要嘗試一晚我相信你就會……”

　莫一笑沒做聲，直接抬起手腕，唰唰兩下打開記錄模式，然後抬眼對上了亞爾曼的眼睛。

　——那雙黑色的眼睛裡滿是燃燒的冰峰。

　哦，要命，這讓他看起來更誘人了。

　亞爾曼心裡感歎一聲，臉上卻只能帶出無奈：“ok，ok，我住嘴。”但眼睛卻在莫一笑轉身的時候，在對方被粗布腰帶勒出的細腰上轉了一圈。

　……唔，握著這把小腰衝撞一番，感覺一定美極了。

　他一向追求你情我願，畢竟在圈子裡這樣的事情很多，談談情甚至不談情只追求一晌歡愉都是嘗試。他外表俊朗地位不凡，大多被他示意的都願意答應，少部分不樂意的他也不堅持。

　但是哪怕是混在俊男美女如雲的娛樂圈，他也從未遇到過外表如此美麗勾人、又有實力和個性的小點心，一時竟覺得非嘗一嘗不可。

　亞爾曼眼底的藍色慢慢加深，舌頭輕輕舔了舔唇角：傻孩子，這麼明火執仗地招數未必管用啊。雖然我不會再對你做什麼，但如果……只要是對手戲你就被我壓制得毫無光彩呢？呵呵，這是娛樂圈，我等著看你主動來找我。

　莫一笑不知道亞爾曼腦子裡齷齪的念頭，他走奧利弗身邊看了看拍攝效果重播。奧利弗滿面紅光地直誇他：“一笑，你真是天生吃這碗飯的！走位、表情……簡直完美！”

　奧利弗的話音還沒落，就聽到“砰”的一聲。奧利弗皺眉看過去，就看到旁邊西絲麗雅坐在休息用的沙發上橫鼻子豎眼地罵助理：“怎麼幹的活？！你仔細點能死？小小年紀這麼大脾氣，懂不懂規矩？”而地上摔著一隻水瓶。

　莫一笑看了眼小助理委屈忍淚的樣子，心裡明鏡似的，直想冷笑。這是殺雞儆猴呢？什麼小小年紀，什麼不懂規矩……這是聽導演誇他，在不爽呢。

　奧利弗導演也不是看不出來，臉色當即就沉了下去。

　這時候沒有媒體在，他也就不做和事佬粉飾太平了，眉毛一皺直接對著西絲麗雅說：“巴特萊，你吼什麼吼？我這裡在和別的演員交流，你不能小聲點？你最好記著你說的，演戲的時候也仔細點！”

　西絲麗雅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似乎對於奧利弗竟然吼她難以置信。

　——其實這也是作為青年導演，奧利弗的尷尬之處。雖然他得過幾個獎項，業界認為潛力不俗，但畢竟年紀輕，甚至劇組裡出名些的演員都比他年長，他有時候難免壓不住。

　“導演，您覺得我的表演哪裡有問題就請直說。”果然，西絲麗雅語氣冷冰冰的，叫著“導演”，可一點尊敬的意思也沒有，“我剛剛那幕可是一遍過的，沒被叫卡。不像某些人，所謂的無實物表演玩得那麼溜，真上陣了這麼快就ng，還能被導演表揚。”

　奧利弗氣得臉色漲紅：“你那一幕？你那一幕是開機第一場，最簡單的！而且你在圈裡幾年？居然和一個年齡不到你一半的人較勁，巴特萊你覺得很光榮？”

　一天之內第二次被戳到“年齡”，西絲麗雅當即臉就青了。莫一笑原本被這個女人氣到了，奧利弗來了這麼一句他好懸沒笑出來——這位導演和他還挺有默契，都逮著了這個點。

　眼見西絲麗雅從沙發上站起來，雙手環胸，梗著脖子就要和奧利弗嗆起來，莫一笑開口了：“導演，還有巴特萊小姐，都消消火。”

　少年的聲音混合著男人的磁性和一絲青嫩，在火藥味滿天飛的氣氛下就如同一滴清泉落下來，一時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就看到這個華夏的少年彎著眼睛笑得自若，被化妝師描摹得妖嬈的五官被燈光照得一片明媚：“巴特萊小姐的意思我大概也明白了，你看不慣我沒什麼資歷卻戲份不少，還被導演認可。不如這樣，我看了這兩天我和你的場次安排，我今天是一場戲，你有三場，一場已經演完了；明天我三場戲，你是兩場。也就是說這兩天我們還沒演的戲各有四場。”

　莫一笑停頓了一下，嘴角揚起一個有點狡黠有點傲氣的弧度：“巴特萊小姐既然不認可我的能力，我們就來看看吧，各自四場戲誰的ng次數比較多。假如要是我少那麼一點，還麻煩巴特萊小姐不要張口閉口拿我說事，無論是在媒體面前還是劇組裡面。以及，在星網上發個視頻，為之前在媒體面前質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