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這是怎麼回事？！”

　在海蓮星的某個拍攝地點的休息室， 有著金粟花一般發色的美麗女星雙手插.在濃密的頭髮裡， 尖銳地叫了出來。

　“為什麼會是這樣？！你們的輿論控制是怎麼做的？！”

　她清澈的嗓音扭曲得不像樣，而站在她對面的男人表情難看：“抱歉，這件事情完全脫離了我們的預計。沒有人想到祁景言母親的小號會被頂成熱評，更沒有人想到你的粉絲會自發去人.肉她。”

　“哈，沒想到？”塔西婭幾乎氣笑出來， “你是幹什麼的？嗯？你是水軍！你是幹輿論監控的！你沒想到？你怪我的粉絲？粉絲們都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他們是最不可控的一幫人， 也是最愚蠢的一幫人。引導他們！引導！而現在，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你跟我說沒想到？”

　那男人沉默地沒有回答。

　這件事情已經辦砸了， 他只能希望塔西婭罵兩句可以解氣， 不要在錢的問題上跟他做太多糾纏——最多，退一半的款也是可以的。更多就不太好辦了。為了引導輿論， 避免祁景言數目龐大的粉絲對兩人的“戀情”不滿， 他和他的人付出了不少的心血。

　誰知道， 一切都好像是一部奇幻電影那樣，走向完全不按套路。

　“解決它。”塔西婭停止了質問， 用疲憊而沙啞的聲音說，“解決現在的麻煩！我不接受負面的效果。碰瓷、炒作、被打臉……這些關鍵字不應該出現在我身上。”

　她猛地抬起頭， 焦糖色的漂亮眼睛這會兒陰鷙得像是一隻猛禽，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人。

　“解決它！”

　那男人動了動嘴唇， 艱難地從喉嚨裡吞咽了一下。

　“現在的狀況很不利於我們。祁景言母親身份曝.光和她對你的態度，再加上你的粉絲對她的不敬……她的身份就讓她利於不敗之地。那是祁景言的母親，而且還是華章學府的教授。人們總是對於教授有著更多的尊敬， 也更願意相信他們的權威——哪怕對於這個圈子來說她是個在明顯不不過的外人。而且·……”

　男人頓了頓，神色間流露出苦澀。

　“而且，她是祁景言的母親。你在和祁景言炒作緋聞。”

　塔西婭瞪著他：“所以呢？你的意思是建議我認命？任由我變成無謂的笑柄？”

　她解下手腕上的光腦狠狠摔在桌子上，完全不顧會不會被摔壞——

　“看看！你看看他們都在說些什麼！說我不要臉，說我倒貼，說我炒作，說我是個笑話，就因為我得罪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老女人！”她的臉上流露出怨恨的神色。

　在她看來，她的計畫是完美的，如果不是祁景言的媽媽沒事兒找事兒跑出來，她根本不會落到現在的地步。

　對面的男人沒有說話。他很想提醒她，那些網友其實有一部分說的沒錯，她就是在炒作。而炒作這種事，本來就是高收益高風險的，如果失敗，當然要承擔被戳穿的窘境。他們幹這一行的比誰都清楚，也提醒了這位雇主。其實在實施方案之前，他覺得這是個安全係數很高的活兒，因為就算沒炒成功也不會有什麼大不了，可誰知道……

　有時候，千算萬算，不如老天眨眨眼。

　他想到塔西婭的粉絲不知道為什麼就懟上了“祁景言最堅定的守護者”，心裡無限感慨。

　塔西婭千算萬算，天時地利人和想得好好的，誰知道祁媽媽橫空出世？而另外一些人啥也不做——就好比那個平白蹭了個熱搜的莫一笑——就眼睜睜看著粉絲數往上漲。

　男人覺得，這下他算是信了運氣這東西了。

　“摩根小姐，現在我們的計畫已經完全被打亂了。”他不得不歎了口氣，暫時先穩住這位暴跳如雷的女性，“現在，比起達成最初的目的，我們更需要做的是止損。假如您願意稍稍改變一下您的委託目的的話，那麼我們還是可以做些什麼的。”

　“改變委託目的？你是說改成解決這些亂子？——這些亂子本來就是你們工作失誤造成的！”塔西婭尖銳地說。但她畢竟是經歷過很多事情的女星，憤怒之餘也不會不懂得現在的狀況。她深吸了口氣，勉強穩定住自己的情緒：“……好吧。如你所願。我現在要你幫我馬上解決掉負面影響。這總可以了吧？”

　“當然，摩根小姐。”男人裝作沒有看到她眼裡的不忿和怒意，“那麼現在，我想您應該再發一條動態，隨便什麼……”

　.

　時間已經到了華辰星標準時間的晚上七點。不同的星球時間不一樣，很多地方已經到了人們該入睡的時候。

　然而不少熱衷於看熱鬧的人還是神采奕奕。

　從塔西婭祁景言戀愛緋聞到祁景言媽媽帳號曝光，再到莫一笑熱度突然上升……

　短短一天的功夫，精彩好戲連番上演，簡直有些令人目不暇接。

　唯一讓人感到遺憾的是，網上的粉絲和看客們熱熱鬧鬧，但三個明星當事人，無論是祁景言，塔西婭還是莫一笑，都沒有對這件事情發聲。無數媒體娛記削尖了腦袋想要成為第一個拿到採訪資格的人，但卻無奈地發現這三個人都表現出無聲的拒絕。

　祁景言的助理宏毅禮貌地給所有想採訪的人群發了一封措辭委婉但翻譯一下就兩個字“不行”的消息，塔西婭和她的經紀人都將收信空間設置為暫時的“一概不予接受”；而莫一笑同樣沒有任何回應。

　但就在這個時候，就在很多人一邊吃完飯一邊懶懶地刷星網空間看看有沒有錯過什麼消息的時候，塔西婭的星網空間裡刷出了一條新的動態。

　依舊是美美的自拍，嬌媚的女星笑得漂亮，對著鏡頭眨眼。配的文字是這樣的：

　“結束了一天的健身鍛煉，感覺為明天的戲做好了準備。順便，一登上來就看到爆.表的留言數目和奇怪的熱搜，我錯過什麼了嗎？”

　語氣無辜滿分。

　完美地呈現了一個忙於拍攝鍛煉無心刷星網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的小白花形象。

　看到她更新動態興沖沖跑過來的吃瓜路們：……

　塔西婭粉看到女神的消息立刻松了一口氣——就知道女神是最單純的！根本不是像那些人說的那樣碰瓷炒作。那些都是嫉妒女神的人的污蔑！

　什麼？你問祁景言的媽媽？自古婆媳是天敵，誰知道那位看上去美麗知性的女士私下裡是不是暗搓搓diss一切接近兒子的女人？

　“看到女神元氣滿滿的樣子真是太好了。嗚嗚嗚還好婭婭你沒有看到那群噁心的人鬧起來的樣子。我們會守護你的，婭婭只要好好拍戲就好了！”

　“婭婭傻姑娘，下次不要再那麼不小心了。要藏好手上的光腦系帶啊知不知道？你沒心機，但是別人總是用最大的惡意揣測你，好心疼。”

　“女神，你不要喜歡祁景言了。雖然他是影帝，但他媽媽可不是省油的燈，故意陷害你的，你真的和祁景言在一起會被欺負的。分手！分手！讓那個男人後悔去吧！咱們女神被人為難的時候他在哪兒？懦夫！”

　一不小心看到這條留言的塔西婭：……

　心情好像……有點複雜……？

　她被人為難的時候祁景言在哪兒？呃，大概是在封閉拍戲吧。不然她為啥選擇這個時間搞事情？

　順便說，這位粉絲，要是祁景言出來，那就不是“女神被人為難的時候他在哪兒”的問題了，而是變成他出來難為你女神了。

　塔西婭的粉絲看到他們家婭婭純淨的笑臉，頓時為“忙於拍戲辣麼辛苦努力但是還是有一群人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給她潑髒水”的婭婭心疼得不得了。但吃瓜群眾們可沒這層粉絲濾鏡，看到塔西婭無辜兮兮的動態之後，紛紛233333了。

　“哎呦媽呀，活體白蓮花。姑奶奶活了一百多歲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錯過什麼了嗎？’語氣好評，配圖好評，但洗白水準不咋地啊，摩根你要不要fire了你的公關找個新的？這敷衍的解釋方式，是把人們都當傻子？！”

　“嗯，塔西婭小白蓮，我相信你哦。我相信你一天都忙著拍戲健身準備明天的拍攝對網上的消息一無所知，我相信你真的不是故意碰瓷想和祁影帝炒緋聞的，我拓麻的還相信你的經紀人助理公關都是吃白飯的呢，網上鬧那麼大，你和祁景言的‘戀情’都上熱搜了他們都不知道提醒你一聲。”

　“哈哈哈哈前面的黑的漂亮。婭婭你最無辜了，婭婭你什麼都不知道，婭婭你就是那單純純淨的小天使有點大大咧咧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和影帝的感情，然後一無所知地去健身準備拍戲了。婭白蓮你好棒棒哦。 ”

　“23333婭白蓮……”

　“哈哈婭白蓮，我喜歡這個稱呼。說真的演技這麼拙劣真好奇你那些‘努力’、‘飆演技’的人設是怎麼艸出來的。公關公司給你寫通稿的時候不心虛嗎？”

　雖然也有一些人看了塔西婭的動態，真心實意地相信這位女星真的是不小心，“狗仔王”的爆料也真的是非常巧合地和她的動態差不多同時出來，難免覺得網友們十分過分。但大多數人——大多數智商線上的正常人，都表示：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誰玩聊齋呢？

　這不是炒作不是蹭祁景言熱度，大哥大姐大叔大媽們名字倒過來寫！

　不說別個，就說今天上午兩小時塔西婭的名字占了四個熱搜詞條的事兒，說是網友們自動自發自覺自願地送她上熱搜？這速度快得堪比火箭了吧？

　要說是借了祁景言的人氣，那也不對。

　就用祁景言媽媽掉馬甲這事兒對比，同樣和祁景言息息相關，而且還有了之前塔西婭緋聞的事情做鋪墊，祁媽媽都是馬甲被扒三個小時後才爬到熱搜的十七位。塔西婭倒是厲害呢，發了動態一個小時就有了四條前二十的熱搜，甚至有一條直接頂到第一。這是真當網友們是傻子啊。

　要是她這個“緋聞”炮製成功也就罷了，那麼大家的關注點都會在她是怎麼和祁景言勾搭上的呀，兩人進展到哪裡了呀之類的地方，但現在，主流觀點對她和祁景言的“曖昧”持懷疑態度，很多疑點就暴露出來了。

　網友們很快“婭白蓮”、“婭白蓮”地叫開。塔西婭原本的大眾印象一直是努力上進、踏實拼命的姑娘，很多人粉她也就是粉的這一點。這一回，明晃晃地炮製緋聞蹭熱度不說，還偽裝成白蓮花，雖然成功糊弄過去了不少人，但也有很多粉絲感到心裡的偶像形象破滅了，粉轉路甚至粉轉黑。塔西婭折騰一回，原本粉絲數目就沒漲多少，因為後面的一系列事情還有不少取關的，隨著她欲蓋彌彰的“解釋”，這位女星聽到了對她而言不亞於晴天霹靂的光腦提醒聲。

　“叮咚——您的粉絲已累計減少十五萬人，達到預設提醒標準，當前粉絲數目……”

　塔西婭眼前一黑，身體晃了晃。

　“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她有些氣急敗壞地嚷道。

　“不是說可以解決負面影響嗎？”

　“抱歉，摩根小姐，我當時說的是‘儘量減小’，而不是徹底解決。”還是那個男人，欠了欠身說到。

　“反而掉下來了，反而掉下來了……”她的聲音裡透出一種極致的緊繃感，似乎稍微再加一根稻草，就能讓這個女人崩潰，“離一億粉絲越來越遠。我的一線……”

　“請您不要急，我們要做的事情還沒有做完……”

　“要做的事情要做的事情！”塔西婭·摩根終於歇斯底里地叫嚷起來，一把將休息室桌子上零零碎碎的東西全都掀翻了，“我只看得到情況對我越來越不利！你究竟是怎麼辦事的？”

　“我已經叫人去引導輿論了，但是沒有這麼快。這次的事情關注度太高，所以真正的看客非常多，這沖淡了我的人做的佈置。”男人看著塔西婭瘋狂的樣子皺了皺眉，眼睛裡滑過一絲厭惡，“摩根小姐你最好還是保持冷靜。這個時候無意義的爭吵只是浪費時間。”

　原本美麗的女星這個時候一點誘人的樣子都看不出來了。她頭髮亂蓬蓬的，臉上顯得有些猙獰。她胸口劇烈起伏著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光腦“叮咚”的提示音打斷了——

　“叮咚。您關注的‘一線明星自然榜’增加一人。莫、一、笑，剛剛達到一億粉絲量，進入自然榜單……”

　聽到光腦提醒的男人心裡咯噔了一下，扭過頭去果然看到塔西婭的臉已經扭曲的不像樣子了。

　.

　“笑笑，恭喜，你從粉絲數量上，已經算得上是真正的星際一線明星了。”千茜笑著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恭喜你！”

　“謝謝。”莫一笑其實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最近他沒有參加什麼活動，也沒什麼曝光，所以粉絲數目一直是緩緩增長的。他記得前兩天他看的時候，大概是在9987w的樣子。今天，怎麼突然就……

　看著莫一笑有些懵懂的模樣，千茜忍不住笑了：“這次還真是托塔西婭瞎折騰的福了。祁影帝的母親掉馬，你因為是她除了祁影帝之外唯一參加粉絲論壇的明星，所以也被帶上了熱搜。”

　祁景言媽媽都會粉的人。

　這毫無疑問是個巨大的噱頭。

　最有魅力的男人的母親都無法抗拒的吸引力，莫一笑該是多優質的明星啊？

　而且，因為愛屋及烏的關係，不少祁景言的粉絲在關注祁景言媽媽之後，也就跟著關注了莫一笑。

　這就造成了今天莫一笑粉絲數目飛漲，然後一舉突破一億的結局。

　意外成為真正的一線，莫一笑當然不能說不開心，但是對於這個不是因為自己做了什麼、而是因為意外得來的結果，他雖然欣喜但總體還是挺淡定的，甚至有點不滿足：“最後居然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成為一線……我還以為會是因為《機械思維》的宣傳活動突破一億粉呢。”

　他一本正經地蹙著眉，似乎真的很遺憾的樣子，看得千茜一陣無語：“你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這樣子多少人都會想掐死你的。”別人她不知道，但是那個塔西婭·摩根如果知道一笑是這個反應，估計能活生生氣暈過去。

　唉，同人不同命啊。

　有些人費盡心機想要衝進一線，結果事與願違。而有些人呢？他啥也沒幹就水到渠成，他看起來還不樂意！

　莫一笑不知道自己的助理在想什麼，短暫的開心之後就隨意揮了揮手：“說到底就是個數字而已，一個億的粉絲跟九千九百萬沒什麼質的差別。說是一線明星，但這個list裡面的五百多個人，實際卻是天差地別。”

　別看有著一億粉絲的明星都算是星際一線，但“一線明星”這個稱號背後，不同人的吸金能力、咖位、口碑、潛力等等卻是天差地別。

　比如有幾個偶像歌手，蹦蹦跳跳長得好看就能吸引大批擁躉為他們尖叫呐喊甚至割.腕自.殘，但這些龐大的少年粉絲很難為偶像們提供多少金錢支援。他們或許可以花一天的時間等在港口只為看偶像一眼，但一場演唱會的門票錢或許卻得花掉他們好幾個月的零花錢。而且，這種類型的偶像就如同流水線上的速成產品，紅得快，更新換代也快。大概要不了十年，這群一度在一線明星行列風風光光的漂亮年輕人們，就會滑出二線三線甚至十八線。

　也有一些不顯山不漏水，幾十年可能才漲那麼幾百萬粉的、存在感似乎不強的一線，他們拍一部電影或許還沒有那幾個偶像歌手一場演唱會賺的多，但卻能細水長流地紅上幾十年上百年。

　而在這個圈子的頂端，還有那麼幾個手握好幾個大獎，只要想就有大把投資人和導演將大製作主演捧給他們的人——頂級一線巨星。

　什麼？你問祁景言？

　他不在這個圈子裡。徐嘉琪也一樣。

　超一線。那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演員一輩子連想都不會想的位置。連奢望都不會有。但那卻是莫一笑的目標。

　就在莫一笑收到光腦通知，並且陸陸續續受到周圍知道這件事的人的恭喜的時候，在遙遠的海蓮星，某個好幾章都處於神隱狀態的男人，終於結束了封閉拍攝、離開大峽谷，和導演等人一起回到了休息區。

　宏毅看到他，頓時三步並作兩步地跑過去，用看救星一樣的眼神看著他，弄得祁景言一陣惡寒，伸出一根指頭按在他肩上把他推遠：“離遠點！好好說話。我是有家室的男人。”

　宏毅：……

　日常被不著調的老闆噎了一下，宏毅卻沒有如往常一樣露出憋氣的表情，而是臉上浮現出一點淡淡的憐憫之色。

　祁景言本能地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在他緊迫的視線裡，助理同學慢慢翹起嘴角：“老大，你最好對我態度好一點，如果我什麼都不提醒你的話……”他拍了拍光腦，笑得意味深長：“你大概就沒有家室了。”

　祁景言：……覺得後背一陣寒意是怎麼回事？

　.

　認真負責的助理到底還是給老闆捋清楚了整件事情，也告訴他工作室那幫人一直在關注這件事，但因為對祁景言沒有負面影響所以沒怎麼插手，只是在老闆的母上大人暴露後，順手引導了一下輿論，確保對祁景言麻麻的留言以正面為主。

　祁景言聽了這個有關自己的一波三折的故事，表情空白了一會兒，然後語氣遲疑地和宏毅確認：“……所以你沒有聯繫笑笑？”

　“我快忙瘋了，一直在聯繫媒體公眾號還有工作室那邊。”宏毅聳聳肩，“所以，是的，沒來得及——老闆你大概可以自己聯繫他？”

　“你也沒有聯繫我媽？”

　“阿姨發完那條動態之後似乎就沒再管這件事情了，我到華章學府的官網上去看了一眼，今天她滿課。——哦，對了，兩個小時之前應該下課了，我覺得她現在應該也知道發生什麼了。”

　祁景言……祁景言有種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感覺。

　所以，今天發生的事情就是有一個作死的女人和他傳緋聞，被他家剽悍的太后娘娘一巴掌扇了回去，但他這個真正應該站出來的人及自己背後的工作室……基本上啥都沒幹然後還既沒安撫男盆友也沒有跟麻麻解釋清楚？！

　祁景言頓時覺得眼前一黑，腦海中隱隱浮現出了自己的雙膝跪在鍵盤上的場景。

　“所以，老大你現在是要聯繫莫先生還是您母親？”

　巨集毅將祁景言一直處於遮罩狀態的光腦雙手奉上。

　祁景言看了看光腦——不用打開都可以想見開機後裡面兇殘的未接通訊和狂轟濫炸的光腦自動提醒——然後目光慢慢定在那條系帶上 。

　“不，都不是。”

　沉默片刻，某個男人輕巧地伸手，從光腦上拆下了那條“罪魁禍首”的帶子。

　“現在，幫我聯繫一下這條帶子的……唔，我記得這個我是在我代言的‘敦煌’那裡訂制的？”敦煌是最最頂尖的男裝品牌，只接受私人訂制，每一件賣出去的商品都不會有第二件一樣的，是最高端的奢侈品，目標是給每個使用者極致的享受。這樣的牌子，輕易不會選擇代言人，也不需要代言人，它的服務本身就是逼格。

　祁景言是例外。他成為這個興盛了七百年的品牌第二位代言人——順帶一提，第一位是從演員轉行做設計師、親手創立了“敦煌”的那位品牌創造者。

　“是的。”宏毅認可了他老闆的說法，“這是你一年半前訂制的，因為是代言人，對方免了費用。”

　祁景言輕嗤了一聲：“聯繫‘敦煌’，跟他們說一聲，準備起訴某些人盜用、抄襲品牌設計。”

　“……啥？”宏毅呆滯了一秒，挖了挖耳朵，“老闆你……你剛剛說啥？”

　祁景言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多大年紀你就耳背？……算了，敦煌現在的總設計師兼總經理是個很不好惹的傢伙，你玩不過的。我自己聯繫吧。”

　宏毅呆滯地看著他家老大打開光腦，真的找到了某個光腦號給對方撥過去，整個人都驚呆了：

　——不是，老闆，盜用、抄襲什麼的……這很顯然是塔西婭為了和你“情侶款”才照著你的這條系帶自己找人定做的，誰都知道她顯然不是為了盜用別人的設計，也不是為了盈利，而就真的只是……炒個作而已啊。

　……告她抄襲設計？

　宏毅雖然對塔西婭亂搞事兒整得自己工作量爆棚非常不爽，這一刻也由衷地對某個目前對此一無所知的女星感到了同情：

　這種事兒放在別的明星身上，反正對男星負面影響小甚至還能彰顯自己魅力推熱在拍的作品，基本上是不會管的，可能還會推波助瀾一把。就是真的不爽、覺得被蹭熱度的，撐死也就是在媒體記者面前話裡有話地寒磣塔西婭兩句。但到了祁景言這兒……

　告她抄襲？

　而且想想那個連自家奇葩老闆都能做出“不好惹”

　作者有話要說：　　這種評價的敦煌總設計師、總經理，宏毅簡直想要為塔西婭掬一把辛酸淚了：

　姑娘，好好活著不好嗎？你圖什麼啊這是？

　.

　.

　【作者有話說】

　哈哈哈哈這兩章寫的我好爽啊~~祁麻麻掄巴掌，祁公舉雖然姍姍來遲，但是這一刀捅得爽啊~~

　什麼？笑笑？笑笑只就啥也沒說啥也沒做就莫名其妙變成一線，氣死辣個塔西婭嘿嘿嘿。（不造為啥我都覺得她有點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