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十一集《千闕》， 用沒有祁景言， 沒有徐嘉琪的整整一集和漂亮的收視率讓所有懷疑莫一笑的人都啞口無言。

　當然，這一集的後續影響還不僅限於此。

　因為《千闕》播出而漲到8000w、近乎飽和的“笑粉”數目，在這一集播出後又有了一個小小的攀升，不算多， 也就一百多萬，但要知道這部劇已經播出了這麼多天了，按理說因為劇粉上莫一笑的早都關注了， 可是偏偏又增長了。

　而劇組的評論區那裡， 也充滿了對於皇帝盛澤的談論。很多人盛讚莫一笑在這一集裡演技好到爆，完全撐住了整整一集的內容。包括一些因為別的藝人來看《千闕》的觀眾也表示——“雖然沒有我家男神，但是意外地一直沒有走神，感覺皇帝每一個眼神都在戳我……”；“本來從開始就想著我影后有沒有可能會在這集露個面啦， 結果雖然從頭到尾一直沒有，但看得非常開心”……

　這樣的反響即便是劇組都很有些意外，而方正傳媒更是再也沒話可說。那些想要指手畫腳， 特別是某個不滿意鄭舫的大股東， 只能悻悻地放棄了這一次“逼宮”的打算， 準備日後再說。

　“總算是消停下來了。”

　“這幾天累壞你了。”祁景言伸手揉了揉莫一笑柔軟的頭毛。因為修改第十一集， 他們耽誤了不少功夫， 而方正那邊終於不再折騰之後， 關導就像是給自己——以及整個劇組——安裝了加速器一樣，玩命地往後拍。

　他們用了比預計時間少四分之一的功夫，拍了十多集， 也給播放和部分演員的其他活動爭取出了更多時間。這會兒，正是關導在拍完第二十五集後大慈大悲地給劇組放了個短假。

　當然了，對此徐嘉琪只能哀嚎——“什麼短假啊，分明是我和Voldemort約定的廣告拍攝時間到了，不得不請假去拍攝……下一集裡我的戲份可不少，關導只是沒辦法才放你們一碼好嗎？”

　不過不管是因為什麼，莫一笑和祁景言總算是有了喘口氣的空閒。

　“對了，笑笑。季青陽的戲份早就徹底完了。”

　莫一笑驀地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

　“還沒播完。我們現在動手，會不會影響收視？”

　“放心，我會把事情封得死死的，不會有走漏半點風聲。”祁景言俊逸的眉目此時竟顯得有一絲陰鷙，“就算他自己破罐子破摔想炒作，也不要指望。”

　“……拜託，他不可能自己說出去的……”莫一笑翻了個白眼。按照祁景言的打算，那位心狠手辣、設計過不知道多少個演員的“完美先生”，恐怕要淪落到巴蒂·維爾德手裡了。

　想想傳聞中維爾德的某些“趣味”，莫一笑簡直要憐憫季青陽了——當然，也就是意思意思，畢竟，假如他不夠機警，那麼被維爾德傷害的，可就是他了。

　“我已經聯繫了我堂叔。”祁景言看著莫一笑咬了一大口巧克力，挑了挑眉毛——這可是多少卡路里啊？——“他們那邊最近有一個晚宴，而找個合理的管道交給季青陽一封邀請函不是什麼難事。就說……有個官.員是他的影迷好了。”

　“他會去？”莫一笑不是太相信。畢竟誰都知道季青陽是圈裡出名的潔身自好，這種類似於“陪宴”的行為，季青陽那麼高格調的人怎麼會參與？

　但祁景言只是微微勾了勾嘴角，眼底有一絲冷意：“此一時彼一時。”

　季青陽知道祁景言不會放過他，他在圈裡的再無前途可言。那麼，恐怕他不得不找別的出路了。像是這樣高端人士的宴請，無論是單純發展人脈還是放棄尊嚴找一個金主，都是很好的選擇。

　就算他一時沒轉過彎來，不肯去……

　“我有的是辦法讓他識時務。”

　祁景言的聲音裡全是冰涼，但莫一笑卻沒有覺得有什麼可怖之處，反而從心裡湧上來一陣暖意。其實對祁景言來說，爬床什麼的，雖然噁心，但損害不到他半分，而且也是過去多年的事情了。他如此費心地“處理”季青陽，說到底還是為了莫一笑出氣。

　莫一笑心裡一暖，忍不住側過臉去直接在祁景言唇上親了一口。

　“辛苦了。謝謝。”

　祁景言看著少年的笑容，眸色不自覺地加深了一點：“就這麼謝我？笑笑不覺得有點敷衍？”

　“言言，雖然我很想‘身體力行’地感謝你一下，但誰叫我還沒成年呢？”莫一笑故作遺憾地攤攤手，誇張地歎了口氣。

　“身體力行？”祁景言一點失望地表情都沒有，反而愉悅地笑了，“笑笑你是不是忘了，滿二十歲就可以結婚了，雖然仍是限制行為能力人，但婚姻權已經屬於你了——連結婚都可以，你想怎麼感謝我，都沒關係啊。”

　莫一笑嘴角抽搐了一下。

　原諒他，雖然已經來到這個時空這麼久，但有些時候還是會轉不過來彎，比如二十歲雖然沒成年但已經可以結婚什麼的……

　意識到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少年很警惕地將身體往旁邊挪了三寸：“我就是禮貌性地客套一下，你最好不要當真。”

　結果某個從霸道影帝無縫銜接到少女心的傢伙一臉可憐兮兮地看著他：“……笑笑，你餓了我好幾天了……”

　莫一笑翻了個白眼：“拜託，敢問您之前三十多年是怎麼過來的啊？”

　結果祁景言相當振振有詞：“可是我之前都沒有開過葷啊，現在嘗到了就根本不可能再回去吃素。”

　“總之想都不要想！”

　“會很舒服的，笑笑，笑笑~~”某個不要臉的男人居然湊過來把頭枕在了少年的肩膀上，撒嬌一樣地蹭了蹭，深邃美麗的黑眼睛這會兒濕漉漉地望著他，看起來可憐又可愛。

　莫一笑吞了口口水，被他的眼神晃得一陣恍惚，然後才哭笑不得地伸出一根指頭頂著祁景言的腦門，把他懟得遠了一點：“祁景言同學，我叫你‘祁少女’好不好？你、居、然、會、撒、嬌？”簡直嚇死他了好嗎？

　祁景言乖乖地坐直，眼神還是可憐兮兮的：“笑笑你欺負我……”

　“呵呵，那是你活該。”莫一笑一巴掌bia在他後背上，“不許鬧，說好了出去玩的，再折騰我們今天都別想出門了——我們得快點化妝。”

　祁景言看他一臉認真，也就不再鬧，稍微委屈地扁了扁嘴巴，但轉瞬間又是一副可靠的好男人樣子：“好吧。——那就——小X！”

　機器人瞬間跑了過來：“是的，主人，請問有什麼需要？”

　“化妝，化得我們親媽都認不出來。”

　.

　於是，在一個小時之後，身材高大、寬肩窄臀、氣質不凡、但偏偏臉色蠟黃塌鼻子小眼睛的路人甲，和纖細高挑，奈何一臉痘疤的路人乙愉快地乘著飛行器到了商業街上。

　“……這邊有家非常不錯的咖啡廳，很適合情侶。對面就是藝術博物館，聽說最近展出三百年前的雕塑大師魏行之的作品，笑笑你有興趣嗎？可以去參觀一下……對了，那邊是這顆星球最大的實體唱片、碟片店——你知道大部分人都喜歡直接網上購物送到家裡，但總有些人更在意呃不是方便，而是氣氛……”

　莫一笑感歎於都這個年代了還是有發燒友會選擇光碟、唱片這樣的“老古董”來收藏，一面有些興致勃勃地四下張望著。

　“怎麼樣，去哪裡？”

　“碟片店吧。有些感興趣。”

　兩人走到那幢仿古地球巴羅克風格的建築面前，然後視線就被貼在門扉上的海報吸引了。

　“這可真夠復古的——而且也夠貴。”祁景言挑了挑眉毛。紙質海報？除了這樣的地方，絕大多數店都會選擇可感式光屏好嗎？而且因為對於環境和植物的高標準保護，紙類也是十分正式的東西。

　但莫一笑卻並沒有關注這個，他只是定定看了那張海報一會兒，小聲對祁景言笑了：“我們很受歡迎不是嗎？”

　“當然——幾年裡或許都不會有這麼成功的古裝連續劇了。”祁景言伸手搭在莫一笑的肩上。

　——那張海報，正是《千闕》的宣傳海報，上面，一身龍袍的莫一笑神情淩厲佔據了海報的正中央，而右邊玄色親王補服的祁景言卻帶著一絲笑意——然而那可絕非善意，而是流露著幾分戲耍般的愉悅。在莫一笑左邊，水藍色宮裝的馨妃——齊彤——依偎著莫一笑，身段姣好淺笑盈盈，然而眼波卻投向了攝政王的方向。再之後，皇后、鎮安將軍等等比較重要的演員依次排下去。

　莫一笑心裡自戀地讚歎了一下海報拍得真好看，然後和祁景言一起走了進去。

　果然不愧是這顆星球上最大最繁華的碟片店，雖然經營的是碟片這種老古董業務，但裡面卻是熱鬧非凡，人流攢動。

　祁景言和莫一笑有些艱難地擠在人群裡面，好在頂著兩張磕磣的臉，沒有誰樂意挨著他們，也就順順利利地把自己塞進了人潮裡。

　這家店的分區非常簡潔明瞭，左邊是唱片區域，右邊是影視作品碟片，兩邊根據不同時期最熱的作品或者藝人，還會打出不同的主題。這會兒，唱片那邊是冰冷的銀白色調，穹頂上懸垂下來一個有些妖異又有些酷的裝飾，還閃爍著花體的字。似乎是個朋克風小天王近期大熱的演唱會的名字。

　而右邊，也是祁景言他們擠過來的地方，卻是雕樑畫棟、琉璃瓦朱紅柱的佈置，幾個人形立牌擺在碟片架旁邊，赫然正是《千闕》裡的角色形象。

　這會兒，這裡正人頭攢動——

　“請問一下有沒有《千闕》花絮典藏版【上】？”

　“《千闕》的演員作品牆在哪裡？！”

　“《千闕》片頭片尾白金版是在唱片區還是這邊啊？”

　“……”

　莫一笑看著機器人忙得團團轉、幾乎要讓人疑心它是不是下一刻會短路的樣子，吞了口口水：“《千闕》？可是還沒播完啊！”

　所以這賣的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劇組內花絮、周邊視頻，或者主演的其他經典劇碼之類的。”祁景言對這個早就見怪不怪，“商家和出品方都是這樣，趁著熱度趕緊賣一波，等到播完了再賣碟當然也有很多可以賺，可那不是拖得太久，而且很多觀眾看完之後就不會再關注相關內容了。”

　“……但，就那些花絮什麼的……”莫一笑一臉懵逼，真的無法理解這群熱情高漲的人。——劇組裡頭確實和他們說過要發一些周邊，所以拍拍別的。可他真的不明白，他們化妝或者坐那兒吃盒飯的鏡頭，到底有什麼值得搶購的？！

　莫一笑這麼問祁景言，後者其實對此也無法解釋。

　見狀，莫一笑索性拽住一個一臉歡天喜地買了什麼《千闕》花絮典藏版的妹子：“那個，不好意思，請問一下你買的這個是什麼？”

　那妹子正在興頭上，笑得牙花子都樂出來了，所以很善良地沒有給這個突然拉住她的“痘痘男”一個白眼，反而耐心地解釋了：“就是劇組裡拍的，演員們不拍戲的時候好玩的鏡頭啊，或者私下的相處狀態什麼的。”

　莫一笑眼尖，瞅見那上面的標價是“38”。還好並不貴，不然他真的無法理解這個東西為什麼會這麼多人擠著要。但就算是38……其實他還是不理解啊。

　“這個好看嗎？我是說，一群人吃個盒飯聊個天什麼的？你為什麼會喜歡買這種周邊呢？”莫一笑做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我也覺得劇很好看，但花絮什麼的沒必要吧？”

　妹子一臉熱忱，恨不得就在臉上寫上“來，入坑吧，和我一起入坑剁手吧”：“我以前也是不買花絮什麼的，但是最近，我成為了一個CP粉！”

　——她說到“CP粉”的時候。倆眼睛“噌”一下就亮了，往外“劈哢劈哢”地放光，聲音也立刻高了八度，似乎分分鐘就能尖叫出來似的。

　莫一笑：……妹子你別這樣我有點怕怕噠。

　“我跟你說啊，影帝，就是祁影帝，他和笑笑——莫一笑，特好看特有才人超棒的一個小鮮肉，絕對有一腿！”

　“有一腿”的莫一笑、祁景言：……

　“……據我們組織考證，他們兩個早在咱們笑笑演《逃奴》的時候就熱戀情.奸了！”

　熱戀情.奸”的莫一笑、祁景言：……等等，什麼玩意兒？

　“據說，當初很多人都懷疑笑笑是怎麼被奧利弗導演選中的——其實現在想想這還用說？！那必然是我們一身王霸之氣的笑笑一個無實物表演就讓奧利輔弗導演心旌搖曳啊！”

　“一身王霸之氣的”莫一笑：……不是等等，姑娘你真的知道“心旌搖曳”是幹嘛的嗎？你語文老師是不是被你氣哭了好幾回？

　“就在咱們笑笑千夫所指的時候，影帝他挺身而出，假裝幫奧利弗導演說話，其實卻是在給笑笑澄清啊！這是多麼感人又含蓄的情感表達和保護！”

　祁景言：……我那時候真的是幫奧利弗說話。

　“……而在《逃奴》劇組，兩個人雖然沒有對手戲，但笑笑精彩的表現卻讓影帝發現他和外面那群妖豔賤貨都不一樣，森森地愛上了笑笑，並且拱手山河討他歡，毅然將自己投資的連續劇《千闕》男主角定為了笑笑……更不用說後來，笑笑被影帝粉絲罵的時候，祁影帝用自己來給笑笑開脫，更是親口說笑笑有朝一日會趕上他。這是怎樣一種真愛啊~~~”

　這妹子越說越興奮，莫一笑數次囧囧有神地試圖打斷，都未果，直到她一詠三歎地表述完“笑言”這對CP的感情經歷。莫一笑揉著被她說得都疼了的額頭：“……所以，這和你買花絮，到底有什麼關係？”簡直遭罪啊，他就不應該拉住她問啊。

　“哦，我忘說了嗎？這當然是為了更好地尋找兩隻相處的甜蜜瞬間啊。”這妹子的眼睛忽然放出綠光，嘴角一陣淫.笑，“如果有什麼互相餵食啊，什麼親密接觸啊，什麼同床共枕啊……都統統給我放馬過來吧！嘿嘿嘿嘿嘿嘿嘿。”

　莫一笑已經心力交瘁：“好的，我懂了，謝謝你啊妹子。不過我覺得你應該是會失望的……”

　“沒關係。”人姑娘並不在意，“就算我說的那些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一個對視我也能自己腦補他們在.床.上翻滾出一萬字小黃.文！”

　.

　.

　【作者有話說】

　嘿嘿，突然發現兩人一直拍戲，總該出來約個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