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機械思維》劇組在6月27日殺青， 第二天，莫一笑和祁景言就回到了華國華辰星。

　莫一笑這邊殺青了，但是祁景言的玄幻大片《龍堡2》其實還沒有最終結束， 不過因為佈景和拍攝計畫的複雜性， 拍攝並不是完全連續的，要等到七月上旬再繼續開拍。也因此，兩人算是有了難得的共同的假期。

　——有一件事情也就提上了日程……

　是的， 說好的祁景言和莫家的見面。

　雖然說是莫一笑和祁景言一起回到華辰星， 但兩個人並沒有住在一塊，而是各回各家了。

　莫家人都很忙，莫一笑又是一直在外面拍戲，可以說聚少離多。他們非常希望莫一笑回家住， 而莫一笑當然不會拒絕。

　“一笑。”

　在莫家和莫一笑相處最少的大概就是眼前的姑娘。她很美，有著一張精緻的小臉，人中到下頜可以看出和莫一笑如出一轍的分佈比例。

　莫一遙盤著腿坐在沙發上， 雙手抱著奶茶在喝。

　“我當時是想過， 如果你被家裡變向‘流放’過後也還是堅持你的想法， 我會把我新的偶像連續劇的男主角留給你。”

　原來的莫一笑最初進入娛樂圈的時候莫家是用了資源支持的。但是小夥子很有主意，又不太懂圈裡的各種明的暗的的規則，哪怕有顏有錢， 口碑卻不好。

　莫家是準備撤了所以説明讓他認識一下世態炎涼， 儘快成長起來的。當然，也安排了張晉偷偷照顧他。然而還是間接造成了悲劇。

　莫一笑沒接話。他其實很心疼原主，那個孩子有種近乎天真的固執。不一定適合這個圈子， 卻是個好孩子。

　莫一遙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表情中有一絲悲傷。青年知道她想到了誰，或者說，他每次回到莫家，也無可避免會想到那個離開這個世界的倔強少年。

　“對不起。”

　莫一遙很快回過神來，有些歉意地對著眼前的“另一個弟弟”道。而後者只是搖搖頭，臉上的笑容說著他並不介意。

　年輕的女編劇也·只是歎息了一聲，然後把心裡對另一個人的內疚思念壓了下去，對眼前的青年攤攤手：“誰知道，才一年多的功夫，假如再請你來主演我的連續劇，那就是在用你捧我的劇，不是我捧你了。”

　“既然是姐你的新劇，我時間允許的話，我很願意參與其中。”

　莫一笑卻笑了起來。

　說起來，他接下來要拍的新片還沒有定。

　這對於很有規劃的莫一笑來說簡直難得。

　——一方面是因為他還在期待亞伯特先生的電影，另一方面也是，接下來他有一個並非電影或者連續劇的大動作，也是很消耗時間的。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最近也沒有看到什麼讓他眼前一亮的電影或者連續劇。在這方面，莫一笑口味還是很挑的。

　如果是商業片，他希望它足夠商業並且節奏刺激，而如果不是……emm，那他就會期待一個能讓他突破自己的角色。這並不是太容易。

　在這樣的前提下，參演姐姐的新片，幫著打打人氣，莫一笑一點都不介意。

　——但莫一遙卻介意。

　某種角度來說，其實這對姐弟才是這個家裡最像的人——弟弟指的是原主。莫一遙也有著她的固執和驕傲。

　“片方當然會給你發邀請，但是走正式流程就好。看得上它你就來，如果不……我也不希望耽誤我弟弟在成為全獎影帝的道路上的進度。”

　要知道，有時候選擇了爛片，會讓不少資深的評委對這個演員的眼光和格調產生質疑。莫一遙認為自己的作品很好，但她更多青睞商業市場，而不太瞭解評委們對於獲獎片的審美。

　這方面，初登大螢幕就屢屢獲得各個獎項肯定的莫一笑似乎更有優勢。

　“全獎影帝？”她的期待卻讓莫一笑有些哭笑不得，“我的天，整個電影史上就只有兩位，你們到底是哪兒來的信心認為我可以？”

　好像他的粉絲都很期待他達成這個榮譽。

　但莫一笑只能說這種事情非常隨緣。很多時候，一些出色的演員不是沒有實力，但要麼倒楣地碰上更出色的作品在本應是高光年的時候被幹掉，要麼雖然有實力卻沒有導演緣觀眾緣，找不到適合自己的好片子。

　而祁景言的橫空出世結束了幾百年沒有全獎影帝的歷史。

　但不知道他是不是太年輕了，做得也太舉重若輕了，搞得好像很容易一樣，很多人都在認真地期待當代“第二個全獎影帝”。最被期待的就是莫一笑了，他可是上一位全獎影帝“欽點”的呢。

　不過這些有多沒有邏輯對莫家人並不重要。反正，他們覺得挺有道理的。

　莫一笑和莫一遙說話的功夫，淩嘉白也回到了家。作為導演，她是專門給劇組放了半天假趕回來的——來見自己的“另一個小兒子”，還有莫名其妙拐走小兒子的人。

　“笑笑。”

　梳著有些古典的髮髻、看起來幹練的女人，這會兒臉上的笑容卻有點不自然，交流了一會兒才慢慢好起來。

　“怎麼樣？《機械思維》拍攝都還順利嗎？”

　“很順利。”

　“這次能在家裡呆多久？”

　“我這周都會在家，但是之後有個頒獎典禮。”

　莫一笑和她聊著天。兩人之間的氛圍沒有和莫一遙聊天那麼自然。淩嘉白似乎是刻意彌補自己最初對莫一笑的堅決不接受帶來的傷害，但因為那份刻意和她仍然沒有徹底消失的心結，而顯得有些誇張的殷切。

　但青年很能理解這位女士。她最開始抗拒他的存在，但後來慢慢從痛苦中恢復過來，真的接受了他，但曾經的裂痕不是那麼輕易彌合的。

　假如他真的是“莫一笑”這具軀體裡一個人格也就罷了，或許會為“不公平的待遇”而難受，但他事實上只是一個外來者，所以對於淩嘉白的掙扎和痛苦更多懷抱了一種心疼的情緒。

　這位女士大概是整個世界最愛原本的莫一笑的人了。即便莫家其他人也會永遠記著原本的那個男孩，但淩嘉白有一種固執。

　——就像是她稱呼現在的莫一笑“笑笑”這個笑粉常用的稱呼，而把“一笑”留給她永遠消失的孩子一樣。

　不過這並不影響她和莫一笑的關係逐漸變得融洽。一開始的一點生疏之後，兩個人的交談也漸入佳境，莫一遙時不時插一句話。

　“祁景言過會兒就過來了吧？”淩嘉白對於祁景言這個“兒婿”其實還是滿意的，長得帥有實力，家世也好。但身為女性，她在感情方面關注的東西可能更為細膩，“笑笑，你真的認准了他？”

　莫一笑點頭：“媽，我很喜歡他。”

　“他在圈裡的地位和人脈都比你強了太多，而且，家世也是。”淩嘉白有些憂慮，“我相信你們現在是□□的，不然也不會走到見家長這一步。但你們畢竟還很年輕，尤其是你，笑笑，你還沒有成年。在這種時候這麼快決定自己一輩子的事情，如果以後你們兩個關係不好了，分手了，你想過你會面對什麼嗎？”

　除非莫一笑超神發揮後來居上超過祁景言——這幾乎是不可能的，祁景言早已不是單純的演員，他已經更多的變成了一個娛樂公司的老闆，掌握無數人脈、資源等寶貴的東西——只是他的娛樂公司還叫做“工作室”，隱藏了一絲野心而已——否則一旦兩個人鬧掰，祁景言想要報復莫一笑再簡單不過了。

　莫一笑愣了一下，心裡掠過細微的暖流。

　他能夠感受到這位母親的拳拳之心。雖然，假如他是一個真正的二十歲的、沉浸在愛和中無法自拔的小年輕的話，聽到這種潑冷水的話大概會很難接受，但作為一個實質上三十出頭人，他的感情並不是一時衝動，而是成熟的決定。聽到淩嘉白出於長遠角度考慮的想法，他雖然不認為這種事情會發生，但很感激對方的心意。

　“我相信景言的人品。”莫一笑淡淡地微笑，“僅僅是分手，他不會因為這種原因阻礙我的前程。”

　“他或許不會，其他人呢？”淩嘉白卻沒有這麼看好這段感情，甚至，一方面她很欣賞祁景言，但另一方面，她不希望自己年輕的兒子這麼早和那樣什麼都盡在掌握的人有牽扯，“有的是人想要討好他，甚至那些你看起來為了藝術無欲無求的導演們！投資公司就更不要說了。即便笑笑你是一線，但祁景言卻已經是操盤手了。”

　“我不會一直僅僅是一名演員的，媽。”莫一笑相信自己和祁景言的感情，但一位母親更擔心的確實實際一些的東西。莫一笑也只能從這方面說服她。

　“我也在籌畫工作室，未來也會走工作室規模擴大、招收新藝人、走向投資、製作電影的路子的。”

　淩嘉白卻還依舊沒有鬆開眉頭：“祁景言的成功，一是由於他娛樂圈裡不可撼動的地位，二是他幾乎從不出錯的投資眼光——商人們只要見到利益就會一直和他站在一條戰線上，三是他家的背景，你也知道他爺爺在我們華國舉重若輕的地位。哪怕並非娛樂圈的人脈，這也足夠讓娛樂圈的人敬他七分。……這些缺一不可，才讓他如日中天。而你……”

　一線，但一線不論良莠，好歹全星際有五百多個。

　投資眼光，莫一笑還沒證明自己，雖然他挑片的眼光到目前為止都不錯，但他沒投資過。

　家庭背景。莫家在華國娛樂圈算個二線娛樂公司，但到了整個星際一看並不是什麼能讓人高看一眼的龐然大物。給莫一笑能提供的資源當然不少，但不會像祁家的存在一樣令人敬畏。

　幾乎是可以肯定的，莫一笑發展速度比不上祁景言。而祁景言又已經領先了那麼多……

　淩嘉白從純粹的利益角度衡量，憂慮無法打消。

　她表現出的擔心卻讓莫一笑覺得溫暖。

　——如果是功利心比較重的人，聽說自家兒子和祁景言在一起，幾乎瞬間能夠想到可見的好處。更不要說莫家還是在娛樂圈裡發展了。

　但淩嘉白卻沒有。她更關心的是莫一笑個人。

　這麼年輕，還沒定性，誰知道以後感情會不會出什麼變故。到時候，以祁景言的口碑、支援率和資源，莫一笑要怎麼辦？

　……甚至，淩嘉白還有一些沒能宣之於口的話：

　如果兩人感情變動是因為祁景言對不起莫一笑也就罷了。雖然全星際都會嘲笑莫一笑“被拋棄”什麼的，圈內人也會踩高捧低落井下石，但至少在道德上莫一笑沒有瑕疵，廣大觀眾的意見未必能影響祁景言，但對莫一笑的同情至少能讓他有市場——就算別的公司和導演怕對上祁景言不敢用莫一笑，不是還有莫家嗎？

　但淩嘉白……嗯，她其實擔心莫一笑太小，不定性，現在被祁景言的男神光環和俊朗面容迷住，情真意切，但過個幾年激情衰退，萬一……萬一啊，在跟別人拍戲的時候擦出火花，或者覺得膩味了……那可怎麼辦？

　她當然不是懷疑她兒子品行！

　但是娛樂圈這種事情真的太常見了。聚少離多，又常常要和對戲的演員演一些情感戲親密戲。

　對祁景言的人品淩嘉白還是很信得過的，這麼多年都沒什麼緋聞，最近的兩樁就是她兒子和一個碰瓷的。但是……一笑還是個未成年啊，最近爆紅，還處在性格上的成長期。淩嘉白當然想把兒子往好的方向上引，但作為一個導演，她太清楚這個圈子裡頭的感情是什麼樣的了。

　就像露水一樣短暫易逝。

　一旦莫一笑也受到圈裡的影響，不小心在情感上有了什麼不地道的地方……不說祁景言怎麼報復，以莫一笑和祁景言的身份對比，全星際的吃瓜群眾都會炸的！

　——什麼？你TM走了狗屎運被影帝看上了還不珍惜？你居然還敢給影帝戴綠帽子？！男神不哭，站起來擼，我們幫你neng死那個渣渣！

　那就真的是從裡子到面子都輸個精光了。

　想這種事情有些三觀不正，自認為是個對愛情忠貞非常看重的人的淩嘉白不好意思在兒子面前直接這麼說，但她不得不說這個可能性是有的。即便她耳提面命和兒子說要做一個一心一意的人，莫一笑如果真的浪裡個浪她也攔不住！

　二十歲的未成年，魚龍混雜的娛樂圈，爆紅，話題度……

　她兒子必然會被狂蜂浪蝶圍著往身上撲的啊！但凡有個一星半點的不堅定，那就是玩完的節奏！

　淩嘉白知道想這些不對，但有種東西叫“子為父隱，父為子隱”。感情和道德面前，除非是大是大非，她更傾向于自己家人。要是莫一笑對不起祁景

　作者有話要說：　　言然後被全星際臭駡詛咒抵制，她絕對不會愧疚于兒子不夠專一的，而是會心疼死這孩子的！

　.

　.

　【作者有話說】

　笑笑：……等等，麻麻，你對我好像有什麼奇怪的誤解？

　哈哈哈雖然有些三觀不正，但說真的面對親人的時候，底線真的可能會變得模糊呀。

　最後抱抱山今哥哥和湛小喵，謝謝你萌的地雷O(∩_∩)O~麼麼噠，愛你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