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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襲[重生]》第114章
第114章 公堂

  真正的官差們帶刀趕到,呵斥推搡小販,巷內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姐夫?姐夫!救命,救救我,這些無恥刁民,偷襲毆打官差,他們想殺人啊!」齊志陽腳踩的混子大喜過望,扯著喉嚨呼喊求救,拚命掙扎。

  「閉嘴!」齊志陽一聲斷喝,臉色鐵青,腳踩混子的腮幫子往石板縫隙裡摁。他是參將,若軍中有如此惡劣士兵,早就叫拉下去軍棍伺候了。

  「啊別……救、救命,姐夫,姐夫!」混子毫無還手之力,鬼哭狼嚎。

  禁衛們也制服了幾個混子,他們鄙夷到懶得動手,抬腳將混子們踹成一堆,勒令其抱頭貼牆蹲好。

  轉眼間,揚威耀武搶奪財物的五六個混子鼻青臉腫、鼻血長流,不可一世的腦袋低垂,哀嚎痛呼聲連成一片。

  好!

  打得好!

  眾小販看得極度解恨,大快人心,只歎不能為勇猛仗義的俠士們拍手喝彩。

  「誰是你姐夫?」容佑棠喝問,冷冷道:「你們自稱是官府聘請的?為朝廷辦事?說!究竟誰給了你們公然搶劫百姓財物的權力?」

  「我姐夫是衙門的人,你們居然敢打我?唉喲,姐夫快來救命啊。」為首的混子始終被齊志陽踩在腳底,顏面盡失,疼得嚎啕大哭。

  販桃老人暢快解恨之餘,非常為恩人擔憂,他焦急地左顧右盼,小聲苦勸容佑棠:「少爺,你們冷靜些吧,待會兒多說軟話,出門在外,別惹事。」

  「我們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從不無事生非,眼下是他們有錯在先!大不了鬧上衙門公堂,我倒要看看,知府究竟會如何斷案。」容佑棠朗聲道。

  話音剛落,官差們終於從巷口揮開擁擠小販、艱難擠了進來,為首者名為甘小綱,一眼就看見自家小舅子正被人踩在腳底呼嚎!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當下「唰啦」一聲拔刀,遙指身穿半舊武袍的齊志陽,怒聲喝令:「你是何人?居然跑到關州地界鬧事?還不趕緊放了他!」

  齊志陽氣極反笑:「你敢拿刀指著我?」

  「姐夫!姐夫!救救我。」混子瞬間迸發強烈希冀與恨意,看齊志陽的眼神像滲了毒。

  容佑棠面部表情道:「哦,原來這個惡徒的後台就是你?」

  「呼」一聲,甘小綱將雪亮長刀轉而指向容佑棠,厲聲呵斥:「哪兒來的酸書生?多管閒事,你活得不耐煩了?」

  「朝廷加征過稅的新政以明旨昭告天下,目前的明文規定是收一成。」容佑棠憤怒質問:「誰給你們的權力橫徵暴斂、魚肉百姓?光天化日之下,無賴地痞肆意搶奪百姓財物,罪該嚴懲!」

  王家村的眾小販同仇敵愾,自發站到欽差一行身後,目光如炬,怨憤至極地盯著官府走狗。

  甘小綱舉著刀,臉上十分掛不住,雖有不少同伴,卻因上月收稅剛出過事,沒敢像以往那樣隨心所欲。他咬牙喝道:「嚴懲不嚴懲的,輪得到你指手畫腳?立刻放人,隨我到衙門走一趟!」到時關進監獄裡,我再同你們好好算賬。

  「正中下懷!我們剛要去衙門一趟,看看你們是怎麼審案判案的。」齊志陽大義凜然道。

  「你——」甘小綱語塞,反而不敢輕舉妄動。他飽受老百姓眼神譴責,臉色青紅交加,怒火中燒。

  容佑棠趁機安撫百姓:「諸位,商稅新政今年四月初頒布推行,至今四月餘,關於過稅,陛下有旨:全天下各地區一視同仁,目前徵收一成。膽敢私自加征者,罪不可赦!」

  「閉嘴!關州的事輪不到你管,老子想收幾成就幾成!」甘小綱惱羞成怒,搶步上前,橫起刀鞘就朝容佑棠臉頰拍去——

  「大膽!」禁衛黃立爆喝,一個箭步衝上去,北地武人均擅腿功、熱衷於苦練腿法,黃立抬腿一蹬、將捕快連人帶刀踹得重重撞牆。

  甘小綱整個人橫著倒地,刀和刀鞘跌落,捂著胃部痛苦蜷縮,無力罵人,只能抬頭怒目而視。

  黃立一聲冷哼,剛想過去補兩腳,卻被容佑棠拉住:「阿立!咱先留著他,要審問的。」

  「不過是個官差,就狂成這樣?太欠教訓。」黃立忿忿不平。他和容佑棠年齡相仿,頗為投緣,私交不錯。

  「多行不義必自斃,且看著吧。」容佑棠寬慰道。

  此時,其餘捕快見頭兒被打,他們趕忙求援的求援、攙扶的攙扶,如臨大敵,緊握長刀戒備,生怕又發生類似上月的官商血鬥。

  狹長的小巷亂糟糟鬧哄哄,許多人聞訊而來,裡外圍了好幾層,爭先恐後目睹俠士風采、官差吃癟,興奮快意。

  「齊兄,看來上月的械鬥多半因橫徵暴斂而起。」容佑棠歎息。

  齊志陽點頭,掃視四周,擔憂道:「人證雖多,卻不一定願意出面作證。」

  「只要我們確保證人的安全,至少青牛村死者的親友會願意。」容佑棠指出。

  旋即,捕快派去求援的人火速從附近叫來大批帶刀官差,飛奔靠近事發現場,拔刀驅趕圍觀的好事百姓。

  其中,知府衙門的捕頭帶人奮力往裡擠,急切高呼:

  「住手!統統住手!有話好說,別傷及無辜。」

  「鬧了半日,終於來了個會說人話的?」齊志陽驚奇地挑眉。

  禁衛們抖著肩膀忍笑。

  容佑棠忍俊不禁,定睛眺望,疑惑道:「聽聲音……挺耳熟啊。」

  下一瞬,捕頭姚勝心急火燎出現,他滿頭大汗,剛想開口勸解,卻一眼看見容佑棠,嚇得瞠目結舌,結結巴巴道:「您、您是……?」

  「姚捕頭,別來無恙?」容佑棠笑著打招呼,他很快認出了對方。

  「您——」姚勝蹙眉,心思轉得飛快。

  「姚捕頭不記得我了?」容佑棠好整以暇問。

  姚勝慌忙擺手,他還沒來得及答話,靠坐牆壁的甘小綱就氣急敗壞嚷道:「姚勝,你還跟他們囉嗦什麼?沒看我們被打傷了?趕緊抓人啊!莫非因為是你朋友,就可以隨便打殺官差?你身為捕頭,卻處事不公,平時還有臉諷刺我?」

  「快閉嘴吧你!」姚勝憎惡反感,二人明爭暗鬥多年,此時終於逮住機會爆發,他疾言厲色痛斥:「甘小綱,你縱容包庇親戚欺壓百姓,私自亂加稅,連果子菜葉雞蛋都搶,吃了也不怕爛腸子?缺了大德了!」

  語畢,姚勝畢恭畢敬跪在容佑棠等人跟前,口稱:「小的關州府衙捕頭姚勝,叩見諸位大人。」

  霍——

  諸位大人?!

  眾小販大吃一驚,面面相覷。

  「起來吧。」容齊二人抬手虛扶。

  「謝大人。」姚勝起身,垂首侍立。他雖然只是捕頭,卻風聞兩位欽差的名字,此時故意不挑明,只盼甘小綱多胡咧咧兩句,最好激怒欽差被一劍賜死!

  此時,因事出有變而與欽差錯身而過、在渡口苦等多時的知府等人終於打探到消息,從對方下榻的客棧一路找來。

  八月的午後十分炎熱,知府季平一身繁複官服,汗濕重衫,氣喘吁吁,被眾下屬簇擁趕到。

  「你們……」季平遲疑地打量容佑棠和齊志陽,他並不認識欽差一行,累得汗流滿面,滿腹怨氣。

  「參見大人。」姚勝和眾官差紛紛跪迎一州長官。

  「都起來吧。」季平心不在焉地一揮手,他謹慎問:「不知諸位從何而來?」

  「你是關州知府季平?」齊志陽問。

  季平點頭,強壓不悅。

  「敢問季大人,關州過稅是按什麼標準徵收的?」容佑棠嚴肅問。恰好王家村民在場,他想趁機為新政正名。

  季平皺眉不語,掃視現場一圈,立即大概知曉來龍去脈,餘光怒視知州甘宏信!

  甘宏信忐忑垂首,叫苦不迭,暗中破口大罵貪得無厭闖禍的堂弟。

  「季大人?」容佑棠略揚聲。

  「商稅新政,現規定收一成的過稅,季大人清楚嗎?」齊志陽高聲問。

  「自然是清楚的。」季平咬牙回答。他被當眾質問,尷尬得臉紅耳赤,有心想問對方是否欽差,卻沒敢貿然開口——其實,他萬分期望眼前並非欽差!

  容佑棠指著爭搶中撒落一地的果子、蔬菜和碎雞蛋等物,問:「朝廷何時頒發了拿貨物抵過稅的規定?而且是暴力搶奪?」

  「你們竟然聘請地痞土匪負責收稅?」齊志陽一字一句,從牙縫裡吐出字。

  糟糕,他們很有可能是欽差……

  「不不不!」季平斷然否決,焦頭爛額道:「本官毫不知情,正要著手調查,請二位慎言。」

  捕頭姚勝低頭,掩去嘴角幸災樂禍的笑意。

  容佑棠奇道:「此處距府衙不過數里,季大人居然毫不知情?」

  「這、這……本官定會徹查,請公子稍安勿躁。」季平努力維持州官儀態,昂首挺胸,順帶挺起肥圓的酒肉肚。

  此時,關州同知孫騏驅散巷外的圍觀百姓後,匆匆趕到現場。他帶隊押糧支援剿匪軍時,曾和容佑棠並肩堅守順縣縣衙,故還沒站定就喜笑顏開,忙告訴季平:「大人,眼前打頭的兩位就是欽差!」隨後他春風滿面道:「一別大半年,容公子、哦不,容大人久違啦!這位想必就是齊將軍吧?下官關州同知孫騏,拜見二位大人。」

  齊志陽頷首,客氣道:「孫大人客氣了。」

  「孫大人請起。自年初別過,今日才見面,確實久違了。」容佑棠微笑跟舊相識寒暄。

  季平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焉頭焉腦,大呼倒霉透頂。

  齊志陽見狀,乾脆利落將裹著尚方劍的藍布一揭,露出明黃雕五爪金龍的劍身,劍穗綴的明珠在在午後陽光下熠熠生輝,震住了在場所有人!

  尚方劍,斬讒臣,代表至高無上的帝王。

  季平腿一軟,老老實實跪下了,不情不願地說:「下官關州知府季平,叩見二位欽差大人。」

  啊呀!原來他們就是欽差?

  王家村小販們震驚失神,久久說不出話。直到季平跪下,他們才紛紛跟隨,撲通跪地磕頭,發自內心地敬畏皇帝,五花八門,呼喊什麼的都有:「草民叩見欽差大人。」

  「小的拜見欽差。」

  「給欽差大人請安。」

  ……

  片刻後,眾人跪拜後起身,鴉雀無聲,屏息等候欽差發話。

  有心公開身份的齊志陽重新包裹尚方劍,謹慎收好。

  容佑棠正色道:「我等奉旨調查上月關州官民械鬥一案,想必季大人已知情。」

  「此地距京城數千里迢迢,下官等人剛收到消息,率同僚在渡口恭候,豈料諸位早已入城了!唉喲,慚愧慚愧,實在抱歉。」季平連連拱手,強擠出滿臉笑,說:「下官有眼不識泰山,望二位恕罪。」

  齊志陽刻板道:「你我素未謀面,不知者,何罪之有?」

  容佑棠微笑說:「季大人客氣了,我等身負緊急公務,查案時少不得勞煩諸位協助,先謝過了。」

  「謝什麼?應該的應該的,咱們都是為了給陛下分憂嘛。」季平笑得臉頰酸痛,一腦門油汪汪熱汗。

  「如此甚好。」容佑棠抬手一指巷內亂象,凝重道:「季大人有所不知,我們安頓後本打算去府衙的,誰知半途撞見了這些,不知大人準備如何處理?」

  「請放心,當然會處理的,他們實在太不像話了!」季平含糊承諾,繼而賠笑邀請:「諸位遠道而來,舟車勞頓,下官已備下一席薄酒,請您幾位移步府衙小坐。」

  接風酒,又是接風酒!

  容大人眼皮一跳,笑意淡得幾乎消失。

  「多謝。可惜我們已在客棧用了茶飯,季大人的盛情好意,我等只能心領了。」齊志陽略垂首。

  「啊?」季平再度傻眼,愁眉苦臉,頻頻用帕子擦汗,打起精神說:「唉,實在是我們的過失,沒能準確接應,委屈欽差下榻客棧,太不應該了!既如此,請移步府衙喝茶,談談案子,爭取盡快結案,好讓諸位及時回京交差。」

  「好!」容佑棠眼神清澈明亮,朗聲道:「我們剛發現了一些線索,不知可否借府衙公堂一用?」

  好難對付的東西!

  季平欲言又止,心急如焚卻束手無策,他抬手,帕子擦完額頭擦臉頰、擦完臉頰擦脖子,來來回回,汗水將藍綢手帕浸得濕透。

  「季大人不同意?」齊志陽面沉如水,肅穆道:「我們懷疑上月的官商械鬥與徵稅方式有關,所以想借公堂審理此案。」

  「呃、呃這個是有些關係的,下官已經嚴厲處罰了相關案犯。」季平語焉不詳地表示。

  容佑棠抬手指著甘小綱及其妻弟,義正詞嚴道:「他們肆意欺壓百姓、魚肉鄉民,無法無天搶奪商販財物,不知季大人認為該當何罪?」

  「下官失察,甚慚愧,請欽差放心,鄙人一定嚴懲惡徒!」季平深諳油滑之道,雖然胸膛拍得山響,卻一句踏實話也沒說。

  期間,甘小綱膽戰心驚,時不時朝知州甘宏信投去求助眼神,被齊志陽逮了個正著!齊志陽看著甘宏信,問:「不知大人如何稱呼?」

  甘宏信深吸口氣,硬著頭皮出列,拱手道:「回齊將軍:下官關州知州,甘宏信。」

  「你認識他?」齊志陽下巴一點甘小綱。

  「認、認識。他叫甘小綱,是下官的遠房堂弟。」甘宏信欲哭無淚。

  「哦~」容佑棠意味深長地點頭,扭頭定定凝視季平。

  齊志陽晃了晃尚方劍,遺憾道:「看來季大人是不肯出借公堂了。」

  「難道要我們把人提回京城刑部大堂?」容佑棠扼腕皺眉。

  僵持間,改為被禁衛長踩在腳底的混子一聽「京城刑部大堂」,登時嚇得魂不附體,他驚慌失色地嚷:「欽差大人饒命!求求你們,別、別殺我,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搶蔬果雞蛋,可稅銀我一文沒動,全上交了,是衙門規定的,每天無論如何要湊足二百兩,我冤枉——」

  「閉嘴!二柱,你失心瘋了?胡說八道些什麼呢?」甘小綱急忙喝止,恨不得拔刀割了小舅子的舌頭。

  「原來如此。」容佑棠恍然大悟,始終看著季平。

  齊志陽若有所思地點頭。

  眾目睽睽之下,原本就無權阻攔欽差行事的季平無可奈何,面如土色,頹喪洩氣道:「二位欽差要用公堂,當然是可以的,請。」

  打鐵趁熱。

  旋即,大批涉事人員烏泱泱趕赴州府衙門,公開審理,由容齊二人主持,禁衛長和當地文書分別記錄案情經過,吸引無數百姓爭相觀看,消息迅速傳開,街頭巷尾議論紛紛。

  與此同時

  京城•慶王府

  「不錯,有所進益。」趙澤雍讚賞頷首,認真翻看胞弟的功課。

  九皇子趙澤安難掩歡喜,眉眼彎彎,謙道:「夫子說仍有不足呢。」

  「那是自然。」趙澤雍莞爾:「學海無涯,人外有人。不過,以你的年紀,功底還算是紮實的。」

  哼~

  你必定要先給我一無形鞭子,而後才勉為其難地誇一誇……

  趙澤安明智地沒說出口,一本正經端坐,認真聆聽兄長訓誨。

  片刻後

  趙澤雍合上功課簿,溫和道:「最近課業繁重,今日歇半天吧,你可以去划船或者餵馬。」

  「半天?」趙澤安扭頭,遙望窗外的夕陽西下,嘟囔道:「這都快天黑了。」

  趙澤雍一怔,扭頭看看,爽快道:「明日上午還是下午?你自己選。」

  趙澤安眼睛一亮,毫不遲疑,脫口道:「下午!」那樣他就可以連著晚上玩了。

  「行。」趙澤雍起身,催促道:「你別總坐著,快去園子裡散散。」

  趙澤安卻提不起勁兒,趴在桌上,惆悵道:「四哥和大姐姐回宮了、八哥忙著督建他的府第、容哥兒又去了河間查案,沒人陪我逛園子。唉~」

  提起容佑棠,趙澤雍專注地出了會兒神,踏步朝外走,頭也不回道:「走,去逛園子。」

  小孩兒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好!」趙澤安精神百倍,「蹭」一下彈起來,飛快追上兄長。

  兄弟倆一前一後逛花園。

  趙澤安精神百倍,一會兒爬假山、一會兒跳起來摘花、一會兒扒開花木捉鳴蟲,忙得不亦樂乎,哪怕尾隨的胞兄不苟言笑也沒意見——至親能抽空陪伴,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嘿!」趙澤安後退一丈,幾個箭步一個躍起,奮力摘得高處花朵,慷慨塞給兄長:「喏,給你。」

  「多謝。」趙澤雍接過,觀賞幾眼,攏在手心。

  趙澤安觸景生情,遺憾道:「容哥兒彈弓玩得可好了,他想打哪朵花就打哪朵,百發百中!」

  「嗯。」

  「他什麼時候回來啊?」趙澤安想起來就問一遍。

  趙澤雍低聲道:「歸期未定。父皇限期一月,若是查案順利,他們會及時回京。」

  「假如不順利呢?」趙澤安忍不住提出。

  「『假如』尚未發生,且看看吧。」趙澤雍只能這樣回答。

  「聖旨不可違,逾期要論罪的,到時他們怎麼辦呢?」趙澤安很為容佑棠擔憂。

  趙澤雍拍拍胞弟肩膀,篤定道:「他們會如期破案回京的!」

  河間關州衙門直到深夜仍燈火通明,足足審問了四個時辰。

  驚堂木「啪」一聲,齊志陽喝道:「將犯人押下去,收監待審!」

  「是。」衙役們絲毫不敢怠慢,七手八腳,將胡作非為的混子、甘小綱等部分捕快押送監牢。

  季平等州官陪審,涉事者如甘宏信心驚膽寒,沮喪恐懼;其餘人明哲保身,一問搖頭三不知。

  「鑒於案情曲折複雜,明日取證,後天再開堂。」容佑棠大聲宣佈,他掃視州官和衙役,慢條斯理提地醒:「諸位,犯人收監前的身體狀況皆有記錄,他們能安然無恙活到判決吧?」

  「一旦發現有誰動用私刑、蓄意阻礙欽差查案,休怪我等不客氣,尚方劍可以先斬後奏!」齊志陽嗓門洪亮,把話傳給旁聽的百姓們。

  「退堂!」容佑棠乾脆利落一拍驚堂木。

  兩個時辰後

  欽差一行入住府衙,他們住在偏院。

  「齊兄,你看這樣行吧?」容佑棠擱筆問。

  齊志陽認真琢磨半晌,點頭:「很好。」

  「那行,我這就謄寫。」容佑棠小心翼翼抄錄,齊志陽接過紙卷,將密信慎重綁在鴿腿上,在黑夜中放飛了信鴿。

  「情況緊急,希望它飛快些。」齊志陽喃喃道:「我們急需支援。」

  「河間從上到下都爛了。」容佑棠歎道。

  「孫大人不錯,可惜他勢單力薄。」容佑棠心情沉重。

  此時已近子時,府衙卻仍然喧鬧:方家村民深夜無處可去,由欽差做主,借宿前堂偏廳,衙役正在安排諸事。

  忽然,禁衛長敲門後疾步進入,輕聲道:

  「孫騏孫大人求見,他說有十萬火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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