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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襲[重生]》第198章
第198章 沖喜

  出言反對者乃戶部尚書吳裕。

  「哦?」承天帝面色不改, 仍微笑著,和藹問:「為何不妥?」

  吳裕頭髮花白,滿臉皺紋密佈,眼窩深陷,老邁的嗓音顫巍巍說:「啟稟陛下:北郊大營的建資初步估計至少超白銀千萬兩,需耗時約三年, 戶部謹遵聖旨, 全力配合北營指揮使慶王殿下的安排,目前已撥銀近五百萬兩!國庫的富餘都緊著撥給北營了,它尚未竣工,所以暫時無法提供喜州防禦兵營的糧餉, 還望陛下明察。」

  「你所說的,朕清楚。」承天帝耐心十足,慢條斯理道:「不過, 喜州只是奏請營建一個小規模的防禦性兵營,頂多養兵三兩萬, 用以杜絕河間匪患之憂,設想是好的。」

  吳裕認真傾聽, 末了,拱手懇切道:「微臣明白。陛下,似乎十年前左右,朝廷本有意在河間營建防禦兵營,彼時國庫充盈,完全可以扶持, 但河間巡撫卻表示當地無力負擔營建的費用,遂擱置。今日再度提起,卻是『此一時彼一時』了,地方防禦固然重要,但京都戍衛更重要,竊以為,讓喜州等一等吧,等北營竣工了再商議。」

  「你坐。」承天帝並未表態,手掌朝下隨意壓了壓。

  「謝陛下。」吳裕深躬身,慢吞吞落座,老態龍鍾。

  「父皇,兒臣認為,吳尚書言之有理。」大皇子隨後起身,神態肅穆,拱手凝重道:「事分輕重緩急,今年國庫添了幾處新去向,開銷巨大,收入卻是基本有定數的,應當考慮大局穩健。況且,河間那地方,朝廷去年幾次派兵剿匪,蕩平了九峰山匪窩,僅過了年餘,為何喜州知府又以『剿匪』的名義奏請朝廷扶持營建兵營?」

  承天帝穩坐如鐘,凝神沉思,心不在焉地喝茶。

  慶王反而不焦急開口了,他端著茶杯,借喝茶的動作,垂首時給兵部尚書高鑫遞了個眼神。

  高鑫會意,想了想,起身恭謹道:「陛下,容知府上任僅半年,期間朝廷並未收到喜州請求賑濟的奏折,說明其為官是用心的。此次他奏請營建兵營,已先取得巡撫戚紹竹大人的同意,戚大人一貫謹慎沉穩,茲事體大,巡撫必經深思熟慮過,否則不會聯名上奏,微臣以為應當給予准許,大刀闊斧整治一番,盡快令河間省百姓恢復太平喜樂的日子!」

  「父皇,」慶王這時才起身,極為誠摯,正色分析道:「依律,地方官府若奏請營建小規模防禦兵營,需承擔所有營建花銷以及將士的一半糧餉,朝廷只需提供另一半糧餉即可。建成後,令河間官府飽受困擾的山匪、水寇、流竄逃犯等等,均能逐漸肅清,一舉數得!兒臣也認為,朝廷應當准許其奏請。」

  「倘若建成,朝廷常備的軍餉將有所增添。」承天帝緩緩道。

  戶部尚書復又起身,拱手,愁苦稟道:「陛下,六月了,大成各地的次年軍餉正在緊密籌措中,因為去年屢次賑災,如今尚缺糧二百四十萬石,只能等夏收,您看看——」

  「行了,朕知道,你坐。」承天帝擺手打斷,微蹙眉,他一向優待忠誠勤懇的老臣,禮節能免則免。

  「謝陛下。」吳裕重新落座。他的臉頰遍佈褐色斑點,皺巴巴,坐定後,他抬手扶了扶官帽,低眉順目,佯作未察覺多道暗示眼神。

  慶王也皺眉,飛快思索。

  「父皇,河間奏請的初衷雖好,可也得考慮朝廷的實際情況啊。」大皇子眼裡飽含憂國憂民之情,歎道:「目前國庫緊張,這一兩年間,各省超額支出的奏請基本被駁回,並非只有河間,讓他們耐心等一等吧,好歹讓朝廷緩一緩。」

  承天帝沉著臉,若有所思,一言不發。

  「父皇,假如他們供養兩萬兵,則朝廷僅需擔負一萬兵的糧餉,再添一小筆開支,國庫應該是可以承擔——」慶王據理力爭。

  「三弟,兵營一旦建成,糧餉供應就必須源源不斷,可不是三年五載能了的。」大皇子笑著打斷,狀似關切地教導。

  「皇兄所言甚是。」慶王禮節性地頷首,話音一轉,仍全力說服眾人:「但只要防禦兵營能發揮作用,那麼朝廷供養它就是值得的!事實上,河間各級衙門為了隨時抗擊匪寇,均常備數量不等的民兵,可未經操練的民兵豈是凶殘匪寇的對手?日夜提防著流竄逃犯和匪寇,老百姓怎能安居樂業?兒臣以為,建一個防禦兵營是必須並且迫切的。」

  承天帝吁了口氣,放下茶杯,抬手按了按:「你們都坐下說話。」

  「是。」

  「謝陛下。」

  「議政無需避諱,應實話實說。」承天帝歎了口氣,背微佝僂,慨歎道:「其實朕十分頭疼,河間一向不太平,頻頻出亂子,要麼天災要麼污吏,常年請求朝廷賑濟!朕念及數十萬百姓,每每吩咐盡力扶持,可也不能一直依靠朝廷關照,它們應該學學其餘省份,暫不提奮力充盈國庫,好歹自立點兒,至少讓老百姓溫飽度日。」

  「父皇仁慈愛民,實乃大成之幸。」慶王板著臉,嚴肅分析道:「朝廷去年狠抓嚴懲大批貪污亂黨,把河間各級官員換了小半,一派新氣象,倘若再能根治安防問題,假以時日,河間顧此失彼的劣勢應能扭轉。」

  「唔。」承天帝頗為贊同,他掃視眾臣子,問:「魯子興,你怎麼看?」

  御書房大學士魯子興起身,鎮定從容,拱手道:「陛下,河間這次的奏請用意極好,利國利民,但國庫緊張也是事實,老臣認為,此事應慎重商議,不宜草率決定。」

  嘖,和得一手好稀泥!

  全程沉默的平南侯暗暗冷笑。自從皇后薨逝、外孫封王之國、護城司指揮大權逐漸旁落後,他大受打擊,衰老速度驚人,短短兩月從鶴髮童顏變成雞皮鶴髮,眼神渾濁,眼皮耷拉著,經常一副呆愣的模樣。

  御書房內氣氛肅穆。

  承天帝餘光一掃,又發現老平南侯走神,不由得心生不悅,語調平平問:「楊侯,你認為呢?」

  「楊大人?」承天帝略揚聲。

  平南侯眼珠子定住,毫無反應。

  最後還是緊挨著的戶部尚書湊近了、耳語提醒:「侯爺?侯爺?陛下問您話呢。」

  「啊?啊!哦。」平南侯如夢初醒,有些慌亂地起身,拱手道:「老臣在。」

  念及髮妻家族昔日的從龍之功,承天帝一忍再忍,臉色沉沉,問:「方纔所議之事,你怎麼看?」

  平南侯張著嘴,半晌,沙啞無力地說:「陛下聖明,您的意思即是最為妥當的。」

  哼!

  簡直不知所謂!

  承天帝深吸了口氣,想發作又不便發作,他雖然一直暗中收攏權力,卻不願落下過河拆橋的名聲,遂再三隱忍,心氣相當不順,乾巴巴道:「今日議事到此為止,此奏折擱置待議!」語畢,他起身,倒背著雙手,邁著方步,昂首離開御書房。

  「微臣恭送陛下。」

  「兒臣恭送父皇。」

  眾人隨之起立,躬身拱手。

  方纔的結果皆在慶王意料之中,是以他並不沮喪氣惱,默默琢磨對策。

  下一瞬,承天帝行至門口,忽然頭也不回地說:「皇兒們來,朕有話吩咐。」

  「是。」大皇子應聲,率先抬腳追隨父親。

  既然是「皇兒們」,在場的五皇子、六皇子便同時謙讓道:「三哥,請。」

  「走,去乾明宮。」慶王並不托大,和兩個弟弟並肩前行。

  兩刻鐘後

  返回寢宮換了明黃常服的承天帝靠著躺椅,面無表情,微怒問:「老七還是病著?」

  「據御醫稟報,七弟自年初落水後——」說到此處,大皇子意味深長地瞥一眼慶王,收回眼神,憂心忡忡道:「……便著涼生病了,反覆發熱囈語,疲憊無力精神不濟,至今尚未康復,總說頭疼。」

  「吩咐御醫好生診治,務必令其康復!」承天帝喝令。

  「是。」大皇子畢恭畢敬。

  皇后薨逝,皇室兒孫需守孝三年,有人歡喜有人愁。

  比如慶王和七皇子,他們都由衷鬆了口氣。

  ——趙澤武的「病情」,略熟悉的親友都清楚:根本不是落水引發的發熱頭疼,而是相思積鬱成疾。

  「奉天監原本擇定了黃道吉日,禮部和女方家裡俱已準備妥當,可因為守孝,老七的親事只能延遲。」承天帝垂眸歎息。

  「那——」大皇子欲言又止,摸不準父親的心思,索性閉嘴。

  五皇子謹言慎行,無意識把玩心愛的折扇,時不時吃一塊冰鎮鮮果。

  「唉,老七『久病不愈』,朕十分擔憂。守孝要緊,可皇室子嗣的安危也重要,朕思來想去,唯有破例辦喜事了,給老七沖一衝,望能化凶為吉。」承天帝一字一句,不容忤逆。

  霍?

  沖喜?

  眾皇子齊齊抬頭,目瞪口呆。

  六皇子最先反應,贊同道:「您放心,兒臣一定全力協助操辦小武的親事!」

  「好。」承天帝滿意頷首,又望著慶王、五皇子叮囑:「老七生性跳脫,你們身為兄長,於情於理應當督促照顧他。」

  「是。」五皇子恭謹垂首。

  慶王欲言又止,微微皺眉,剛想開口委婉談幾句,卻聽見父親提及:「雍兒,你也老大不小了……」

  「兒臣——」慶王立即語塞,如臨大敵,驀然緊繃,字斟句酌說:「父皇,七弟孝期成親是為了沖喜,但兒臣並未生病,沒有違反孝道的理由。」

  「哼。」

  承天帝冷哼一聲,慢悠悠道:「那是自然,朕不過提醒一句罷了。」

  七月中,經過幾番唇槍舌劍後,容佑棠同時收到了朝廷批復和慶王來信。

  「不是吧?」

  衛傑歎為聽止,皺巴著臉,嚷道:「陛下恩准,但朝廷一分糧餉也不給?地方全包了?」

  「倒也沒明說不給,陛下讓咱們先建營房,設法暫時自行供應糧餉。」容佑棠摸摸鼻子,難免狐疑,十分不確定,遲疑地說:「興許……等國庫充盈了,戶部就會撥出喜州的這一份兒糧餉。」

  卓愷抱著手臂,小聲說了句實話:「誰知道得等到何時?猴年馬月?」

  「拭目以待吧。」容佑棠啞然失笑,抖了抖慶王的信,看著卓愷,唏噓告知:

  「殿下在信中提到,七殿下已經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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