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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襲[重生]》第250章
第250章 登基

  太子近乎從天而降, 御書房內局勢陡然反轉,挾持皇子的禁軍們大驚失色,下意識畏懼後退,無措望向大皇子和韓太傅。

  「三哥!」瑞王和五皇子眼睛一亮,不約而同驚喜呼喊。

  趙澤雍憤怒審視長兄,並安撫弟弟:「四弟、五弟, 你們受大委屈了, 別慌。」頓了頓,他瞥見躺在角落呻吟的李德英,便順勢吩咐:「去,把李公公扶起來。」

  「是!」北營將士七手八腳, 飛快把李德英抬回己方陣營。

  「老三?」

  「你、你不是在西北嗎?」大皇子震驚茫然,倉惶質問外祖父:「你怎麼辦事兒的?不是說太子活不到京城嗎?!」

  韓太傅一語不發一動不動,眼神渾濁, 臉色灰敗站在御案一角,僵硬杵著, 宛若木頭人。

  趙澤雍橫眉立目,一字一句答:「父皇在天有靈, 冥冥中庇護我平安回京,讓大哥失望了。」

  「閉嘴!」持刀的大皇子忽然抬手,把刀刃抵在身前瑞王脖子上,劇烈顫抖。

  瑞王屏住呼吸,不敢輕舉妄動,本能地後仰。

  「大哥!事到如今, 快停手吧,別執迷不悟了,謀殺毆打手足,二皇兄的遺體還停在彌泰殿,你於心何忍?」九皇子趙澤安急躁勸阻,委實難以忍受手足相殘的場面。

  「你懂什麼?」大皇子嗤之以鼻,冷笑道:「哦,一母同胞,你自然擁護太子了。」

  手足相殘,你還有什麼道理?

  趙澤雍從牙縫裡吐出字,擲地有聲提醒:「我和九弟確是一母同胞,但這一輩九個皇子,都是父皇的兒子,乃至親兄弟,你為了謀奪皇位,全然不顧親人性命!放眼歷朝歷代、古今朝野,但凡手足相殘者,必遺臭萬年,你犯下纍纍惡行,卻毫不悔改,亦不以為恥,可謂人面獸心!」

  「哈~」

  大皇子慘笑,牙齒咯咯響,挾持瑞王不住後退,極度不甘地說:「我是皇長子,自十五歲開始上朝苦學理政,風霜雨雪無阻,侍奉父皇勤懇恭謹,兄弟中傾注心血最多,若非你趁父皇年老糊塗、長期巧言令色,太子怎麼可能是你?明明應該是我!」

  「大哥,別叫屈了,你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連血洗皇宮的造孽事兒都幹得出,幸好父皇睿智清醒,假如立你為儲君,兄弟們將來哪有活路?肯定被你一個個弄死。」趙澤武氣不忿,挺身而出,卻立即被胞兄拉扯回去。

  趙澤雍並未威逼向前,生怕激怒末路狂徒、傷及無辜弟弟,他進門前已安排妥當,若干武藝高強的親衛全神貫注,不錯眼地盯緊瑞王和五皇子,隨時準備救人。

  僵持中,郭達等人名正言順,且人手充足,已迅速控制局勢,將助紂為虐的禁軍捆了帶走,盡量把御書房留給皇族處理家務事,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聽著!」

  趙澤雍目光如炬,銳利掃視騎虎難下的謀逆禁軍,厲聲斥責:「你們原應該『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如今卻參與謀反篡位,若依律論罪,當凌遲處死。」

  七八名禁軍小頭目戰戰兢兢,臉無血色,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他們有的妄想一步高昇、有的受人威脅,總之,自絕了後路。

  趙澤雍繼續說:「瑞王和五皇子是本王的親弟弟,他們少一根毫毛,全算在你們頭上!但,倘若你們束手就擒,本王承諾:可以將凌遲改為斬首。」

  ——是千刀萬剮?還是腦袋掉了碗大個疤?

  挾持皇子的禁軍們六神無主,面面相覷,手心冒冷汗,幾乎握不住刀。

  「別傻了!」

  「他誆你們的!」大皇子不停發抖,臉龐扭曲,獰笑憎惡道:「慶王久居軍中,征戰十數年,陰險毒辣殺人如麻,如今更是奪得太子之位,陛下又已被巫醫害死,以他的城府,絕無可能寬恕亂黨!」

  趙澤雍失望透頂,義正辭嚴反駁:「別以你的為人揣度我的做法,倘若我陰險毒辣,西北和北營數十萬將士怎麼可能願意效命?這世上,終究行正道才能走得長遠!」

  「大哥,趕緊鬆手啊,四哥身體不好,他與你無冤無仇——」趙澤武話音未落,大皇子勃然大怒,理智全無,怒目圓睜揮刀遙指:「無冤無仇?既是親兄弟,你們為什麼都偏向老三?我哪裡不好?你說,我究竟哪一點比他差?連中宮嫡子都不是我的對手,區區淑妃所出,一介粗蠻武夫,算什麼——啊!」

  「叮噹」一聲,長刀墜地。

  在手下趁機打落長兄兵器後,趙澤雍眼疾手快,與郭達等人一同飛撲,瞬間救下瑞王和五皇子!

  幾十人擠在一角,縱然御書房再大也難以施展拳腳,加之對方禁軍們持刀,人為了自保,面對誅殺時拚命反抗是本能。

  因此,文弱的瑞王和五皇子愛莫能助,被及時推出打鬥圈!瑞王暈頭轉向,險些踉蹌摔倒,幸而被趙澤文、趙澤武同時攙扶一把,驚魂甫定。

  瑞王劇烈喘息,他無意識餘光一掃,駭然看見原本畏縮在書桌後的韓太傅舉起匕首、悄無聲息朝太子撲去!

  而彼時趙澤雍背對書桌,正當胸一腳踹得謀逆禁軍凌空後摔,同時拽住熱血沸騰的胞弟:「小九!你回來。」

  瑞王大喊:「三哥小心!」

  「你背、背後——」趙澤武瞠目結舌,下意識鬆開瑞王,搶步向前。

  五皇子倉惶大叫:「姓韓的瘋了!」

  電光石火間,早有防備的趙澤雍反應奇快,側身閃避,護著胞弟毫髮無損地全身而退。

  與此同時,其餘人亦及時發覺,高呼「保護太子」並救駕,他們唯恐太子被刺傷,故下手果敢——手握匕首的韓太傅被數人擊退,重重摔倒、後腦砸向玉質插屏底座,當場翻了白眼,微微抽搐,血流如注。

  混戰僅持續短短片刻,轉眼後,謀逆亂黨已被徹底壓制。

  趙澤雍深吸一口氣,用力閉了閉眼睛,打起精神收拾殘局,凝重吩咐:「立即清掃此處,救治英勇抗擊亂黨的傷員,徹查捉拿謀逆亂黨!此外,曹統領陣亡,傳本王的命令,暫且讓副統領代為指揮禁軍。」

  「是!」

  趙澤武嚥了口唾沫,遠遠探頭打量韓太傅,小心翼翼問:「死、死啦?」

  「死了。」郭達確認後答。

  大皇子面如死灰,被人反扣臂膀,直勾勾盯著外祖父,心知自己徹底敗了,驀然爆發一聲狂吼「啊——」他嗓音劈裂,神態癲狂扭曲,帶著哭腔暴吼:

  「為什麼?」

  「憑什麼?」

  「父皇,三弟究竟有什麼好的?你那般偏袒?若是早有決定,你為何不明說?為何眼睜睜看著我和祥弟爭鬥幾十年?父皇,你真殘忍,好狠的心吶!哈,哈哈哈,冷血無情的老東西,也配稱作『聖明仁慈』?荒謬,簡直可笑——」

  「夠了!」

  趙澤雍目不轉睛怒斥:「你作惡多端,事到如今仍執迷不悟,道理就不必要說了!來人,把他押下去,暫打入天牢,嚴加看管,待案情大白後再判決。」

  「是!」

  昔日心高氣傲的皇長子,一夜之間淪為階下囚。他面目猙獰,掙扎著大喊大叫,怨天怨地、怨父親、怨兄弟們冷漠旁觀。郭達見狀,朝禁軍使了個眼神,後者心領神會,忙摀住大皇子的嘴,快步撤離御書房。

  趙澤雍心力交瘁,垂首站立,久久不發一語。

  「三哥?」瑞王等人紛紛擔憂靠近,小聲寬慰。

  好半晌

  李德英不知去了何處,步履蹣跚地返回,他懷抱著一朱紅小包袱,雙膝跪在趙澤雍跟前,恭謹地解釋:「太子殿下,此乃玉璽,請您過目收好。今夜事發時,亂黨衝進乾明宮翻找傳位遺詔和玉璽,老奴心驚膽戰,搶先把玉璽藏起來了,方才亂黨逼問時,老奴拒不透露,累及瑞王殿下和五殿下挨打,著實該死,請殿下們嚴懲。」語畢,他端端正正磕下頭去。

  趙澤雍接過包袱,並無開啟查看之意,低聲說:「事出有因,你盡力了,起來吧。」

  忐忑窺視的李德英眼眶一熱,登時老淚縱橫。

  「唉,罷了,你也傷得不輕。」五皇子疲憊擺擺手。

  「幸虧公公反應快,否則他們找到玉璽也不知想做什麼。」瑞王也十分諒解,並順勢告示:「對了,三哥,傳位遺詔在魯老手裡。」

  「當初就是害怕出事兒,我們幾個和郭老大人父子,加上輔政大臣們,一起打開遺詔看了,而後囑托魯老秘密保管。」五皇子歎了口氣,正色道:「其實,即使沒有遺詔,太子繼位也是名正言順的,父皇只是不放心而已。」

  是啊,父親始終不放心,臨終前還擔憂哪個兒子謀反……

  趙氏兄弟相對無言,心情沉重。

  瑞王輕聲提醒:「父皇駕崩已久,國喪不能再拖了,還望太子盡快登基主持大局。」

  「天越來越熱,確實不能拖了!」五皇子忍著傷口疼痛,建議道:「事不宜遲,這會子快馬加鞭通知魯老,請他早朝時宣讀遺詔,新皇繼位後,才能舉辦喪禮。」

  趙澤雍責無旁貸,緩緩頷首,虎目蘊淚道:「子琰,你去辦。我……久別回宮,想去叩見父皇。」話音剛落,九皇子思及父親遺體被長兄損壞,率先忍不住,嗚咽出聲。

  翌日

  春光明媚,燦爛朝陽給皇宮的朱牆黃瓦塗上一層金光,高大殿堂宏偉矗立。經緊急洗涮後,宮變血跡蕩然無存,暗紅血水滲入地下,與黑暗一同長眠。

  太子凱旋,昨夜皇城堪稱兵荒馬亂,幾乎吵醒所有百姓,大人恐慌孩童啼哭,至黎明前,戎裝將士卻悉數出城,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

  金殿上,眾人齊跪,趙澤雍面無表情,背對文武百官,若有所思,走神間聆聽首輔魯子興嚴肅宣讀承天帝遺詔: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慶親王皇三子澤雍,文韜武略……太子必能承大統。著繼朕登基,授皇帝位……欽此!」

  魯子興宣讀畢,雙膝下跪高舉遺詔,恭敬改口:「陛下。」

  身穿太子禮服的趙澤雍猛然回神,雙手接過遺詔,慢慢轉身,面朝文武百官,眼神肅穆,湧現深深的遺憾:本王登基了,如此時刻,他卻不在……

  剎那,皇親國戚與文武百官異口同聲,高呼:

  「微臣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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