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眸中閃動著不甘和害怕，卻不得不艱難的給病床上的君北夜擦拭著身體。

君北夜輕輕一動，渾身是沒有任何的力氣，但是大腦卻異常的清晰。

他看著眼前這老嫗，看到她的老手給自己擦洗，再看到她的臉，他忍不住有些噁心。

「陛下，我也不想的，可是沒辦法，這是我們做的孽。」

老嫗開口了，看到皇帝眼中的嫌棄，內心也是嫌棄無比，她現在的樣子，她自己看了都噁心，更甭說是皇帝了。

雖然皇帝已經癱瘓在床，可是再怎麼也是男人，更是閱女無數的皇帝，讓自己這樣的來伺候，也的確是委屈了。

君北夜大腦清醒，可是話也不能說，看著這老嫗，依依呀呀的哼著，卻什麼也說不清。

老嫗卻是仔細的去聽了，彷彿聽懂了似的，嘴角閃過一絲的諷刺。

「如今的陛下，已經是人家砧板上的魚肉，還能作何？不如陛下就如了他的意，把皇印交出來，正式退位讓給他，還能安穩做個太上皇。」

老嫗開了口，又是一聲冷笑。

「他現在只聽那個人的，若不然我也不會變成這樣，我可是他的親娘啊，果然不是自己養的，就不會跟自己親。」

「不對，是你養的，你把他養成如今這狼心狗肺的樣子，他跟你一樣，甚至比你還狠還毒，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哈哈。。。。。。」

老嫗說著說著竟是笑了起來，笑著笑著流出了眼淚。

「唔唔唔。。。。。。。」

床上的君北夜瞪大了眸子，嘴巴大張著，卻只是嗚嗚的聲音，什麼都說不出來，急的一身冷汗，臉都憋紅了。

他好氣，好恨，他如今怕是只有眼珠子能動彈了。

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成了這樣的模樣，早知道這樣，當初還不如直接讓位給君北冥好了。

那就是個畜生，畜生啊。

若不是自己起了心眼，偷偷把印章藏了起來，怕是自己早已經死了。

現在活著又怎樣，不過就是一個廢人，就算沒有成為廢人，此刻自己的身體怕是也撐不住了。

君北夜心中萬千苦惱，卻只能自己咽。

他還不能過於激動，否則怕是真的一睡不醒。

「你也別生氣，我說的也是真的，與其這樣活著，不如成全了他，再怎麼也是你的親生兒子，總比給那君北冥好。」

老嫗擦幹了眼淚，竟是勸慰了起來。

「給了他，就算死了也算是解脫了，總比如今痛苦著強。」

老嫗眸中再次泛起了淚花，說是這麼說，她可不想死呢，雖然如今她也是生不如死，但是苟活於世，總是還有機會東山再起，若是死了，真的就什麼都沒了。

這世上，誰不怕死呢。

皇帝藏起皇印，說到底也是怕死。

「唔唔唔。。。。。。」

皇帝君北夜又是一通亂叫，差點背氣過去。

「父皇，這老嬤嬤說的是，我可是您親生兒子呢。」

君墨沉陰著臉走了過來，卻是沒看那老嫗。

老嫗眼睛卻是亮了一下，看著君墨沉的臉，滿臉期待，卻又失望的低下頭，一臉恭敬的退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