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劇情/無肉

原以為遭遇被迫出櫃這件事會影響情緒，沒想到抱著灰雀安安穩穩睡了一晚，連個噩夢都沒做的陸星早上醒來不停感慨原來沉迷熱戀智商為負這句話是真的。

「要做嗎？」睡眼惺忪的灰雀下意識摸上陸星晨勃的陽具。

陸星趕緊抓住他的手：「說好今天帶你去玩遊樂場的。你不想下床了？」

「我是想去啦。」灰雀打了個哈欠：「但是萬一又遇到你同事怎麼辦。」

「哪裡會那麼巧。」陸星心想我們這種公司不管男女都是死宅，週六週日能出來逛逛商超就是極限了，談戀愛也不會去遊樂場玩又不是小年輕。

——話不能隨便說，FLAG不能亂立。

在過山車船前排隊等上車遇到上個項目同部門的兩個女同事的時候陸星如實想。

早在被人注意的時候灰雀就在第一時間鬆開陸星的手，也幸好排隊人多，視線受阻，兩個妹子上前打招呼的時候絲毫沒注意到兩人之間的曖昧。

灰雀對外向來是冷漠難以接觸的態度，兩個妹子知道陸星性格好，原本還想開開玩笑多說一會，但是看到站在旁邊的灰雀全程嚴肅不說話，沒說兩句就走了。

沒多久陸星就收到其中一個妹子的微信：星老闆，那位冰山帥哥是你朋友麼？那張臉太漂亮了吧！等下可以求星老闆賞臉約頓飯嗎……你懂的！

陸星知道自己應該回復的直男一點『是我朋友怎麼？看上了？』之類的，但是內心醋海電閃雷鳴，拍上岸的海浪能酸死一片海鮮。

「我想吃火鍋了。」灰雀突然說：「玩完這個我們回家燒火鍋吃好不好。」

陸星試圖解釋：「你別擔心……」

灰雀又說：「我還想吃你上次做的烤豬腦，教我做好不好。」

灰雀說話時微微低著頭，陸星看到那些密長的灰色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好。」陸星歎了一口氣。

好好的週六遊樂園返老還童計劃徹底被打亂。

雖然中午在家吃了火鍋還教會了灰雀如何用烤箱烤豬腦，灰雀也吃得開開心心學的快快樂樂，但是陸星理智和感性在腦海裡各執一詞爭鬥不休。

自己寶貝戀人想吃豬腦都可以，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地在遊樂園玩一玩呢？

陸爸爸陷入了我沒有給自家寶寶最好的我有錯的複雜情緒之中。

掙扎了許久，在洗完所有碗筷的陸星拿毛巾擦著手走出廚房，對著躺在沙發上挖西瓜吃的灰雀說：「八月我們一起出去玩一趟怎麼樣？找個涼快點的地方。」

灰雀挖了一大勺西瓜心，全部塞進陸星嘴裡：「好啊。」

「國內七八月旅遊旺季人估計多，我去想想國外哪裡好玩，你有什麼想去的嗎？」嘴裡塞著西瓜說話含糊的陸星已經恨不得去訂機票了。

灰雀把西瓜放茶几上，摟過陸星，親上他念叨不休的嘴巴，把他嘴裡的西瓜汁吮吸乾淨，意猶未盡地咂咂嘴：「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一小時後。灰雀公司大門口。

中英雙文標寫的門頭，從外面看就是一家正經的商貿公司。

陸星站在大太陽下面，直到現在他對灰雀從業保鏢行業還有些接受不能。都賴電視電影，保鏢大多都是一臉凶相身材魁梧膀大腰粗的大漢，跟灰雀這種長相美艷身材勁瘦的差太多了。

「進來啊。」灰雀輕車熟路地走進自己公司大門。

陸星走進去被裡面的冷氣凍了一下。

灰雀跟前台說了什麼後拿了鑰匙拉著陸星就往裡面走。

上次來的時候直接被灰雀姐姐帶去的會客室，這次灰雀帶他走另一個門，陸星這才知道這個外面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安保公司竟然佔地面積這麼大。

「三樓VIP室和大哥辦公室，二樓外聯評估組，一樓都是展覽廳和接待室。」灰雀邊走邊介紹，「負一樓是員工的休息室。」

「你要帶我去哪裡？」

「帶你放鬆一下。」灰雀賣關子。

終於在七繞八繞後找到負一樓的入口，入眼是一個僅供三人並排走的通道。

正巧通道盡頭門被打開，一個脖子上掛著汗巾的壯漢迎面走過來。

「HI！今天你怎麼來了？」

他看到灰雀也十分驚訝，主動抬起手打招呼，然而看到灰雀身後的陸星壯漢表情秒變，和灰雀擊掌的瞬間反擒拿上灰雀胳膊和肩膀。

灰雀另一隻手快准狠抓過壯漢脖子上的汗巾繞其脖一圈，右腿同一時間絆住壯漢左腿，上下發力，將壯漢過肩摔在地。

交手過程不過剎那。

臥槽太帥了！圍觀全程的陸先生表示動作太快什麼都沒看清可以再放一邊嗎？！

通道門裡又出來三兩個人，他們都站在門口稀稀拉拉地鼓著掌。

「哇哇哇哦！」

「滿分擒拿過肩摔。」

鬆開壯漢，灰雀拉著陸星走進去說：「我要用裡面的房間。你們都出去。」

「？什麼時候公司值班人員要吃狗糧了？」

「你用了我們怎麼辦？」

「等等裡面那間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只是過來鍛煉的！」

進門是一個大型的健身場所，場地頂裡面還有個小門，傳來的聲響讓陸星大約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了。

灰雀直接打開房門，對著裡面練習射靶的人說：「借我兩小時。」

對方不知道是被灰雀氣場鎮住還是單純好說話，點點頭就走出去。

「你太好說話了吧！」

「大兄弟，這崽子帶人來還要把我們都趕走你曉得不？」

「健身都不給！好過分的。」

「你最近說話怎麼GAY理GAY氣的。離我遠點。」

「你們太吵了。」灰雀把陸星拉進房間，關上門前說，「我老公會害羞的。」

全程狀況外的陸星此時臉紅的能滴血。

眼睜睜看著灰雀把門反鎖，眾人表情：還有這種操作？.jpg

「太過分了……開個房錢都省。」最開始的壯漢歎氣，「令人窒息的操作。」

鎖上門，灰雀按著陸星肩膀讓他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而他站在另一張椅子上把攝像頭鏡頭掰過去，然後跳下來拍拍手：「好啦，我來教你玩槍！」

語氣態度堪比今天陸星教他烤豬腦。

「真『槍？』」陸星問出口的時候不由得反省自己，到底什麼時候自己也變得這麼污。

「我在不順心的時候喜歡來這裡，效果挺好。」灰雀這回倒是一本正經，「你的話先從氣槍開始，適應一下。」

陸星本人也有些躍躍欲試：「來吧。怎麼打？」

灰雀翻找到一把手槍遞給陸星，手把手教起來：「雙手像我這樣握槍，左手掌包住托握把下方，手臂和肩膀呈三角形，兩腳分開，重心放低一點。試一下。」

第一槍就是9環。

灰雀捏捏陸星的胳膊：「可以啊。繼續。」

「謝謝老師教的好。」陸星笑著說。

灰雀也笑，整張臉明媚的讓人臉紅心跳。

陸星舔舔嘴唇：「我是你第幾個學生？」

「第一個！」灰雀秒答。在陸星熟練地打了八發連續十環，灰雀給他換了一把。陸星就算不懂上手也察覺到新槍重了很多，他嘗試開了一槍，後坐力差點沒把他帶跌倒，虎口發麻槍都握不住。

灰雀站在他身側指導：「持槍一定要用力，胳膊肌肉要繃緊的，膝蓋彎曲一點，腳尖可以向內合一點，肩膀不要蹦這麼高，塌下來，身體重心放低，屁股不要太往後，身體微微前傾。」

兩人身體幾乎貼合在一起，灰雀一步一個動作的親身傳授，陸星吃味：「當初教你的人是誰？」

「？我爸爸呀。」

陸星突然想到名偵探柯南，笑出聲：「你是不是有一個喜歡在夏威夷度假教你射擊的爸爸？」

「哎？你怎麼知道爸爸在夏威夷有度假屋？」

「……」土豪的世界都一樣呢。

之後打了幾槍找到感覺的陸星越打越順手，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槍靶上。而灰雀在一旁看著陸星持槍眉頭緊皺嚴肅的側臉，心癢難耐。

——認真的陸星星太帥了感謝上帝他是我的。灰雀情不自禁地湊上去吧唧親了一口：「你太帥了，還好沒讓他們進來看到。」

前一秒還在醞釀狀態的陸星一下子破功。

「脫靶也照樣帥！」灰雀又親了一口。

哭笑不得的陸星拿下護目鏡把灰雀抱在懷裡使勁揉搓一番。

門外。

「嘖，我好像聽到不正經的嬉笑聲。」壯漢耳朵貼著門說道。

在單槓上做引體向上的人不屑：「我只聽到單身狗充滿黃色思想的狗叫。」

兩個小時一到，灰雀把槍收走，讓陸星坐在椅子上，他親自幫陸星按摩。

陸星意猶未盡：「我覺得我還可以繼續打一會。」

「不可以，不然明天你燒菜鍋都顛不起來了。」灰雀認認真真地給陸星捏肌肉。「說到這個你明天想吃什麼我們等會回去路上正好去買。」

「只要你燒的都可以。」

陸星挑眉：「絲瓜炒蛋？」

「不要絲瓜！」灰雀一臉拒絕，「也不要茄子。」

陸星笑著捏了捏他臉頰。

灰雀突然問：「你現在心情輕鬆一點了嗎？」

沒在一個思維頻道的陸星反問：「什麼意思？」

灰雀說話時，面無表情，語氣也沒什麼起伏變化：「這段時間你想各種方法帶我出去玩，我很高興，但是我不想讓你覺得這是一個任務。」

「我並不是……」

「你想光明正大地帶我出去，但是發現有時候沒想的那麼簡單，你無力改變客觀因素，導致心懷愧疚，想彌補我。」灰雀在陸星面前蹲下，眼睛望著他，目光平和，「所以你想乾脆出國旅遊好了，這就是你給自己的任務和壓力。」

陸星啞口無言。

「你很溫柔，只要和你在一起我發自內心的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放鬆。」灰雀趴在陸星腿上幽幽的說，「所以你不要想那麼多，我不想日後會因為壓力產生矛盾。」

「你誤會了。」陸星站起身把灰雀拉起來，抱住他，「我想盡辦法對你好，不是任務是責任，我是你的戀人，我有責任讓你每時每刻都開心快樂，盡我可能對你好一點，再好一點，讓你永遠離不開我。」

灰雀臉頰微微泛紅：「你這麼說我心都化了……你太好了，陸星星。」

陸星抱著灰雀，鼻翼間都是對方身上的味道，乾淨而清澈。青年的身體溫熱，他胸口傳來的跳動聲都能傳到陸星耳朵裡。

「我……」

陸星摟緊了他，手掌托在他腦後，想把人鑲嵌在自己的身體裡，陸星急於想說那句話，幾度開口，嘴唇張張合合都沒能發出聲音讓陸星焦躁不已。

倒是灰雀誤會了他這個躊躇狀態，說：「如果你擔心昨晚遇到的同事，我可以幫你解決，這方面公司有經驗。」

「什麼？」

「他們倆個人看起來關係不太正常，應該是婚內出軌？」

「你怎麼看出來的？！」

灰雀一臉這還用說嗎：「一個尷尬，另一個驚慌羞愧不敢跟人直視。你說不是前男友那最有可能就是婚內出軌被發現的反應了。」

「沒事，不用管他們。」陸星不想在這時候把情緒浪費在外人身上，他說，「說好了，就當做是我們交往一個月的紀念日，下個月出去玩一下……哪怕去夏威夷度假屋見見你爸爸，我們兩個人，好不好？」

「說紀念日太作弊了……我怎麼會說不好啊。」灰雀用臉頰蹭了蹭陸星的側臉，「我好喜歡你啊……陸星星。」

陸星輕輕地親了親灰雀：「我也好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