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劇情/無肉

「很高興能跟陸先生共進晚餐。」田家大哥說道，「家父工作原因沒能回國一起坐在這裡見面，也請陸先生多包涵。」

「沒關係，有機會肯定是要去國外拜訪他老人家的。」

「那就到這裡吧，不打擾陸先生休息了。」田姐說道，「日後我這個不成器的弟弟，哪天又肆意妄為給人添堵，你儘管跟我們說。」

灰雀拿筷子敲著桌面，冷哼：「呵。」

「畢竟我這個弟弟特別任性會給人添麻煩，陸先生以後多擔待。」

「不會的，田蕭寶很懂事的。」陸星連忙打圓場。

灰雀把筷子扔在桌上，田姐坐在他對面狂翻白眼。

田家大哥不悅地看著爭鋒相對的兩個人。

陸星趕緊在桌下摸摸灰雀的腿，小聲安撫：「不要吵了，乖。」

吃完飯散伙回家。

眼見時間還早，陸星提議去商場逛一逛，溜躂一圈消消食順便給灰雀買套正兒八經的睡衣——他也是怕了在家天天不是裸體就是把情趣睡衣當居家服穿的灰雀。

開車去商場的路上灰雀一臉不開心。

「還生氣呢。」陸星掐了把他軟嫩的小臉蛋，「我不都說我不在意了嗎？」

灰雀撇著嘴：「正常人聽到自己被Det.跟蹤肯定都會生氣的。」

「我又不是正常人，我是喜歡上田小寶的大傻子啊。」

聽到陸星這麼哄自己，灰雀心裡有點開心，但是還是很氣這件事情在今天家庭聚餐上被姐姐拿出來說給了陸星聽。

「我覺得真沒什麼。你後來不也說麼，是因為那時候偷偷喜歡我不敢說。」說著說著陸星笑了出來，「你又是做這一行的，想到用這個辦法我也能理解啦。」

「你真的……一點都不生氣嗎？不會覺得我很變態嗎？」

紅燈前停下車，陸星解開安全帶，側過身親了一下灰雀的臉頰：「不要這麼偏激，何況你當時在已經瞭解我的生活的情況下也沒有來打擾我，一看就是有賊心沒賊膽的小傻子。」

灰雀揪著心瞬間就落地，他上前親了親陸星臉頰，心想當外賣小哥企圖引起陸星注意這件蠢事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為好。

今晚週五，在灰雀安排下，終於見到了灰雀的家人。

四個人一起吃了頓飯，稍微聊了一下陸星和灰雀的事情，田家大哥也代表家長對兩個小輩在一起的事情很有誠意表達了祝福，講實話陸星有點受寵若驚。

陸星回想剛剛田家兩個強勢佔據家庭主導地位的兄妹，再看冷漠內向的灰雀。

如果是自己呢，陸星皺著眉心想，如果自己是個雙性人，上面有個優秀能幹的哥哥，姐姐也聰明漂亮不遜色同齡人，陸星腦海裡隱約冒出了一個念頭，隨即又被他迅速打消。

陸星特意開車到城西一家新開的高端商場，晚上人不是很多，兩個人光明正大地手牽手走在商場裡。

陸星挑了兩三套棉質男士睡衣讓灰雀選。

灰雀看了一眼：「土。是爸爸穿的。」

「你再不穿土一點我真要精盡人亡了。」

灰雀質疑：「明明昨天晚上你還誇那件真絲睡褲摸起來很舒服。」

也虧這櫃檯沒有人，陸星說得臉不紅心不跳：「那是我誤判，還是你摸起來更舒服。」

「那買這個幹嗎？」

陸星睜眼說瞎話：「專家說了在家穿情侶居家服會增加感情親密度哦。」

灰雀果斷：「我要黑色的。你穿白色的！」

陸星拿了兩套居家服去找導購員開票，灰雀被另一家專做籐制家居品櫃檯前的蛋型籐椅吸引了目光。

陸星拿了打包好的居家服的時候灰雀已經坐在蛋殼裡聽導購在旁邊balabala介紹個不停。

看陸星走過來，灰雀揚起頭：「這個挺有意思的。」

完全瞭解灰雀潛台詞的陸星挑起眉梢：「這玩意只能坐一個人。」

灰雀失望的表情溢於言表。

導購趕緊拿來宣傳畫冊遞給灰雀：「我們公司可以定制多人做的籐椅，造型顏色也有多種款式。」

陸星趕忙說：「給張名片吧，以後新房裝修的時候再說。」

兩人離開時陸星見灰雀很是慎重地將宣傳冊和明片放在家居服紙袋中，內心為將來的腰子默默祈禱。

經過前一家店舖介紹，灰雀開始對一些稀奇古怪的家居日用品感到好奇，路過每一個櫃檯都要停下來問陸星這些都是做什麼的。

陸星覺得只要和灰雀在一起做什麼都行，耐足了性子陪他瞎逛。

「這個是按摩椅對頸椎和腰椎按摩很有效果，現在上班族天天對著電腦一坐就是一天，回到家或者在辦公室用這個就可以有效緩解肩背不適。」導購熱情地向灰雀推銷看起來像個太空艙的按摩椅。

灰雀躺在上面，睜著大眼睛看著站在旁邊不說話的陸星：「這個自己能動哎。」

「這個按摩椅採用都是全天然玉石紅外線滾珠，您按這裡的控制面板，還可以根據個人需求調整。」

「哎？還可以平躺下來嗎？」

「當然可以啦，這個椅子是可以放下來當躺椅的！」

陸星面無表情：「躺也是一個人躺的，最大也就承重200斤。」

「哦，這樣。」灰雀淡淡地站起身。

「？」導購員面帶微笑，不解：「200斤還滿足不了您的需求嗎？」

灰雀很是遺憾地搖搖頭：「起碼400斤吧。」

導購：一臉懵逼.jpg

灰雀轉移目標，指著地上一個抖動不停的甩脂機：「這是做什麼的？」

「這是懶人甩脂機，每天站在上面半小時就能快速減肥。」導購看了一眼陸星，連忙誠懇地說，「這個承重520斤！絕對能滿足您的要求！」

陸星一臉絕望：不我不是我沒有！

灰雀站上去抖了一下，走下來，看都沒看路星一眼，對導購說：「我喜歡這個，開票吧。」

站在商場的手扶電梯上，灰雀輕鬆地抱著甩脂機說：「我沒想到原來商場裡有這麼多有意思的東西。」

你對商場賣的產品是不是有錯誤的理解。

「怪不得姐姐就喜歡逛商場。」

雖然我不知道你姐姐平時買什麼，她肯定不會買甩脂機。陸星歎口氣：「甩脂機給我吧，你來拿衣服。」

「不要。」灰雀側過身避開陸星伸來的手，「我可以的。」

「還有什麼想要看看的？想看衣服嗎？」

灰雀咂咂嘴：「沒有了，我們快回家吧。」

陸星複雜地看著灰雀手中抱著的甩脂機，為今晚的腰子點蠟，說：「那你在這邊等我，我去服務台換停車券。你累了就去休息椅坐一下。」

灰雀用手比了個OK。

陸星匆匆換完停車券回來看灰雀晃到了隔壁珠寶櫃檯區，他一個人抱著甩脂機的大箱子格外惹眼。

陸星走過去的時候聽到他正在認真聽櫃姐介紹產品。

陸星看櫃檯裡都是對戒，問灰雀：「唔，你工作的時候可以戴嗎？」

灰雀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也對，走吧。」

離開櫃檯後，陸星在低著頭不說話的灰雀耳邊小聲說：「剛剛在櫃檯我有點不好意思說，那個……戒指可以讓我來買嗎？」

灰雀抬起頭一臉差異。

陸星有點臉紅：「具體的我現在可以賣個關子嗎？但是我想給你一個最有意義的。」

「車庫在哪裡？」

「？」

「我想要親親你了。」灰雀小聲說。

被萌到的陸星四周張望了一下，趕緊低頭親了口可愛到自己心坎裡去的灰雀。

隨後又在車上親了個爽的灰雀一到家就迫不及待把陸星扒了，兩個人在客廳滾成一團，灰雀被陸星按在沙發上操得又哭又叫的射了出來。

結束後陸爸爸抱著灰雀去浴室洗澡。

「今天好開心啊。」沖完頭上的泡沫，灰雀轉過身看著陸星，「終於跟你一起逛街了……如果你答應跟我在車上做一次今天就完美了。」

陸星笑得直抽氣：「你為什麼就是不放過我那輛小破車。」

「是有點破。」灰雀直白的可怕，「你沒有考慮過換一個大的嗎？」

「首先我買完房子之後還有剩餘的錢的話我才會考慮。」陸星拿著沐浴球給已經習慣被他伺候的灰雀搓澡，「其次國內不像國外，半天路上都見不到人，國內晚上人還是很多的很容易……額。」

「這樣？」灰雀愣住。

「難道你回國沒有逛過街嗎？」

「沒有。我現在才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逛街，挺好玩的。」被沖乾淨的灰雀拿過洗浴球開始給陸星洗澡。

陸星茫然：「你平時沒有出去玩過嗎？我們倆第一次見面那個酒吧……難道是你第一次去？」

「對啊，酒吧是姐姐朋友的店。我聽姐姐說挺好玩的才去的，結果發現裡面很無聊。」灰雀說到這裡，抱了一下陸星，「還好那天我好奇去了，不然就錯過認識你的機會了！那我會很傷心了。」

陸星愣住，雙商重新上線：「你回國後，半年都在做什麼？」

「白天去公司幫忙，晚上回家睡覺。」

「沒了？沒跟朋友們出去玩嗎？」

「我沒有朋友啊。」

「你不是說你小時候在國內嗎？」

「小學沒讀完就去國外跟爸爸生活了。」灰雀聳肩，「因為大哥和姐姐發現我身體的情況不適合國內教育環境。」

「那你為什麼會選擇當保鏢還去國外讀這類學校……你說身體情況又比較複雜。」

「爸爸就是做這一行的，並且大哥姐姐都讀了啊。」灰雀理所當然地說，「反正不跟人接觸的話他們也不知道我是雙性人。」

抓取到灰雀言辭裡的細節，陸星覺得胸口像是被巨物壓住，又悶又想急於擺脫：「這麼多年就你一個人嗎？

「嗯。」灰雀撐著陸星大腿上湊上去給陸星一個甜膩的親吻，「沒有你的話我還不知道我之前的人生那麼無聊，這半年還好有你，我很開心。」

我這半年做什麼讓你開心了嗎？只是約個炮上個床，就算互相喜歡但是都沒有表達過啊。你為什麼這麼開心呢？你又為什麼會喜歡上我？

他突然想到剛剛灰雀說的『今天很開心因為逛了街』還有更早之前的『那你會一直聯繫我嗎？』『我只是在想以後回家要怎麼樣才不無聊』『我喜歡你說好聽的情話』。

一時之間陸星腦海裡湧現出太多的細枝末節，特殊的身體，強勢優秀的兄姊，父親的溺愛，沒有朋友。

自己只是一個每兩周才見一次面的炮友……

大概也許這個炮友態度很溫柔或者做愛後偶爾的體貼？

灰雀他是孤獨的。他也是……陸星不太想用那個詞去描述灰雀，自己那麼喜歡的人，請私家偵探跟蹤只是看報告，來X市只是為了看自己一眼。

如果說陸星是因為畏懼灰雀裝出來的冷淡而不敢表白，那灰雀就是因為自己不同於常人的身體而……

感覺陸星表情有點奇怪，灰雀連忙問：「你怎麼了？」

陸星張了張嘴，很想在這時候說點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胸口壓抑地要喘不過氣，他緊緊抱著灰雀，然後輕輕地吻住他的嘴唇。

還好沒有錯過你，還好我們還有大把時間共度。

睡前小劇場。

灰雀躺在床上的時候說：「我覺得我好像忘了什麼？」

陸星拍拍他的後背：「明天再想。」

乖巧的灰雀枕在陸星身邊閉上眼睛，一分鐘後睜開明亮的雙眼：「甩脂機！」

「……」陸星閉眼選擇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