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命懸一線
盧明的故事很快講完了,我也明白了十月二十九號這一天為何會有這麼多殘疾人上車。
這根本就是雙面佛提前安排好的,所謂的佛會只是一場有預謀的屠殺。
通過談話我也能猜出,那個天生兩面的佛子就是祿興,雙面佛這麼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很可能是為了圖謀靈魂列車,他想要把祿興安全的送到車上去,這一點僅憑篡命師令牌應該還不夠。
「殘疾人命中有缺,利用這些殘魂勻出一個活人的位置?強行將祿興送到列車上?」我這麼猜測也是有原因的,祿興和我雖然都有篡命師令牌,能夠上車,但是我和他之間還有一個最根本的區別。
祿興的名字在乘務員的本子出現,而我卻沒有。
在雙佛區那一站,我一腳將祿興踹下車,他給我的感覺絕對是活人無疑,也就是說他並未死亡,但是名字卻出現在死亡列車的乘客名單上,這種類似於篡改天命的手法,除了雙面佛,我想不出還有誰能做到。
逆天而行,必定會付出極大的代價,這些慘死的無辜殘疾人應該就是犧牲品。
可憐他們以為找到了能夠庇護自己的信仰,熟不知真正想要殺死他們的正是那心中的信仰。
我看著漸漸安靜下來的盧明,不知該怎麼去安慰他,對面座位上常菲菲想要過來,但是盧明卻不斷躲閃,模樣看起來讓人心疼。
「如果事情真和我猜測的一樣,那雙面佛這麼做的目的何在?他千方百計、煞費苦心想讓祿興上車是為了什麼?」我握著列車扶手,目光在一個個乘客身上掃過:「這些乘客身上並沒有什麼值得圖謀的,列車本身只是交通工具,上面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
想到這裡,我腦中靈光一閃:「交通工具?對了,這輛列車的真正目的地我不知道,但是這不代表雙面佛也不知道,如果這輛列車真的能夠到達陰間,那它將是我所見過的唯一一種能夠貫通陰陽的交通工具!」
順著這一點繼續思考:「雙面佛讓祿興上車,不惜搭上這麼多殘疾人的生命,一定是為了某種極為重要的東西,而那東西陽間沒有,只有去陰間才能找到!」
以上只是我的猜測,但是我越想越覺得存在這個可能。
「還真是大手筆啊!這麼瘋狂的事情也只有篡命師能做的出來。」我在感嘆雙面佛的同時,對陰間秀場也十分忌憚,雙面佛如此隱秘的計劃都被陰間秀場得知,陰間秀場的水實在是太深了。
「雙面佛想要派祿興去獲得某個關鍵的東西,陰間秀場出手破壞了他的計劃,這麼說來我作為秀場手中的棋子,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只需要安全下車就可以了。」坦白說我並不關心雙面佛的計劃,他愛取什麼東西就去取,我想要的只是在各方勢力碰撞交手之時保住自己的小命。
「雙面佛此次佈置被陰間秀場打亂,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等到這次直播結束,我一定要分外小心來自新滬的報復,茅山冷青玄幾次向我釋放出善意的信號,或許可以利用一下他們。」走一步,算十步,謀後而動,這也是我能活到現在的原因之一。
「大致情況我已經弄清楚,接下來就是今夜最關鍵的一環——逃離列車了。」我瞥了一眼文老太太,她閉目養神,似乎對外界發生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前後兩排座位,盧明還沉陷在恐懼當中,常菲菲心中擔憂,不時比劃手語,可是在場沒有一個人搭理她。
除了我之外,只有坐在最裡面的那個女人表現的最為平靜。
這個女人我一開始就留意過幾次,她跟祿興實在是太像了,半邊臉結疤,半邊臉俏美,眼光靈動,跟周圍的乘客形成鮮明反差。
「此女也是在十月二十九號從雙佛區上車,她有沒有可能是雙面佛佈置下的另一顆棋子?」我對她保持著一定的戒備,但是並沒有點透。經歷十次直播,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一竅不通的三流偵探了,佛鬼道均有涉獵,身上符籙眾多,就算是跟全盛時期的祿興比起來也不遑多讓,所以就算她另有圖謀,我也不怕。
而且再退一步來說,此女是雙面佛的備用手段,她完成雙面佛的計劃對我來說也沒有直接的壞處,該頭疼的是陰間秀場才對。
要知道在我看來陰間秀場和雙面佛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兩者躲藏在城市的陰影之中,進行著不可告人的謀劃,如果他們能夠相互制衡,也是我樂意看到的。
「你們算計你們的,我只想活過這次直播。」和考核直播比起來,正式直播的難度明顯增大,範圍也不再局限於江城,最讓我憂心的是,直播危險程度變大,可是直播中間間隔的時間卻沒有變化,我只有三天的休整時間。
在我沉思的時候,列車上又發生了變化,遠處一陣寒意飄來,我打了個冷顫抬頭看去。
兩節車廂的交界處,乘務員攙扶著盧文昌走了回來。
說是攙扶,實際上盧文昌的大半身體都依靠在乘務員身上,他就好像一個不懂得思考的木偶,只是機械性的邁著腿。
我慢慢瞇起眼睛,收斂眼中的光芒,盧文昌此時的表現和王師所說的完全一致,他很可能已經被抽離了自我意識。
常菲菲看到自己老公變成這般模樣,嘴裡嗚嗚咽咽也不知說些什麼,兩手不斷揮動。
「坐回原位,我們這裡可不是收容所,你們上車都要交車票的。」乘務員將盧文昌扔在座椅上,她沒有馬上離開,側身站在我座位旁邊,也不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站著。
繞是我心理素質過人,此時也覺得壓力極大,心裡直犯嘀咕。
「祿興,你很活躍啊?」乘務員陰冷的聲音好像要把我全身血液凍結:「起來吧,跟我去其他車廂轉轉。」
她的後一句話對我來說近乎於死亡宣判,如果我跟著她離開說不定下場就會和盧文昌一樣,沒有了自我意識,活著跟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我呆在這裡就好,不用麻煩了。」擠出一絲笑容,我清楚乘務員應該是從盧文昌嘴裡知道了什麼,右手深入口袋,指尖碰到了早已準備好的符籙。
「我看把你安排在這裡才是最大的麻煩,給我起來!」乘務員伸手抓住我的肩膀,上次在十月二十八號車廂她抓我的肩膀,我還沒有感覺出來,這一次我有心反抗,但是我修煉妙真心法強化過的身體在她面前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真是個怪物。」乘務員個子還沒我高,但是她纖細的身軀裡卻隱藏巨大的力量,實在讓人驚訝。
我被乘務員拽出座位,周圍的乘客視若無睹,一個個低垂著頭,面無表情。
「這節車廂不適合你,跟我走吧。」她的聲音陰森恐怖,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
我被乘務員抓著肩膀,也是第一次距離她這麼近,目光上下掃動。她藍色制服下的身體有些畸形不協調,更可怕的是她的臉,五官就好像各自擁有生命一般,會自動移位,在漆黑的車廂裡,面對這樣一張詭異蒼白的臉著實有些難受。
「總感覺這乘務員不是一個人,好像是把許多人粗暴的揉在了一起。」
現在的情況對我來說極不樂觀,我握緊了口袋裡的符籙,最終還是沒有下定決心跟乘務員徹底撕破臉皮:「好,我跟你走,這次我們要去哪節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