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第三病棟
我話裡有話,張恆在我出口的一瞬間就彷佛明白了什麼。
「作家消失的時候,也正是怪物出現的時候,你懷疑他和怪物之間有某種聯繫?」
「沒錯,我跟作家接觸時間不長,但是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很不好,他自私奸詐,探路這樣的事按照他的性格肯定做不出來,當時他主動進入未知的病室查探,這本身就說明了問題。」我將人偶肚子裡的四支針劑包好放入口袋,其中兩支針筒裡的液體為白色懸浮物,另外兩支裡則裝著一種無色透明藥液。
我拆開其中一支,滴出幾滴藥液聞了聞味道,這種味跟我在怪物身上聞到的味道並不相同:「奇怪,難道我猜錯了?」
「注射藥劑是多種藥物調配成的,這裡裝著的或許是未完成品。」陳默開口,很專業的分析起來:「有些藥物相互之間會產生反應不方便儲藏,所以就會分開存放。」
「一般來說注射性藥物都存放在醫院的哪些地方?」
「這我也說不清楚,江滬癌研醫院都廢棄那麼長時間了,依我看這裡根本不具備藥物儲存的基本條件。」陳默還是沒有習慣疼痛,說話斷斷續續。
針劑收好,我搖了搖頭:「那可不一定,走吧,這地方已經轉遍了,該去尋找那份放在太平間的出生證明了。」
「等一等,這棟大樓我們不需要搜查一下嗎?」張恆拿著DV一直在拍攝,從他的動作我聯想到了自己,估計自己直播時的動作跟他也差不多。
「時間不夠了,怪物已經出現,如果它真的和作家有關,那我們的處境會越來越危險。」說完之後我又掃了兩人一眼:「咱們三個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希望你們兩個不要對我撒謊,或者有所保留。我再問一遍,關於那張紙條你們有沒有遺漏什麼東西?」
這話主要是對張恆說的,他得到紙條的過程經不起推敲,所以我斷定,他一定隱藏有某些秘密。
兩人都沒有回話,我也不再強求:「走吧,去第三病棟去,我也想要見識一下,什麼樣的出生證明需要到太平間裡去取。」
被剖開胸膛的人偶就扔在病室中間,我拿著手電走在前面開路。
「真不上去看看嗎?假如作家和怪物之間存在某種聯繫,他的活動範圍應該不會局限於這一個房間,說不定我們能在其他房間找到什麼意料之外的線索。」張恆端著DV,對準漆黑的樓道拍攝。
「如果推測成立,那這棟樓裡一定可以找到更多線索,但是我們沒有那個時間,要不咱們兵分兩路,你留在這裡查看,我和陳默去第三病棟?」我抬了抬眼,漫不經心的說道。
「那還是算了吧,人多力量大,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不是。」他嘿嘿笑了兩聲,不再言語。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那怪物為什麼不離開診療大樓?是不願意離開,還是沒有做好離開的準備?」我聲音漸漸變得沉重起來。
「你是說,那怪物有可能會從診療大樓裡出來?在整個醫院裡獵殺我們?」
「廢話,這還用想嗎?」我苦笑一聲:「不過我們沒必要對怪物抱有太深的畏懼之心,它之所以恐怖是因為我們對它的了解太少,因為未知所以害怕。從之前它沒有追出診療大樓就可以看出,那東西並非無敵,它也是有所缺陷的,它在醫院當中也是有所顧忌的。」
「被你這麼一說,好像不那麼害怕了。」張恆晃動DV,故意惡狠狠的說道:「早知道當初咱們三個在一起,就該跟它幹!咱們三打一,不一定吃虧。」
「你特麼跑的比誰都快?現在裝什麼大尾巴狼?」我一腳踹了出去,這傢伙不管是不是秀場主播,他這種說話的語氣實在欠揍。
手持DV,張恆仍舊十分靈活,輕鬆躲過我的攻擊:「正事要緊。」
從住院樓走出來後,我們三個不約而同看向診療大樓,這份默契也是被那怪物給逼出來的。
運用判眼,我隔著十幾米掃了一下,立刻關掉手電筒,神經繃緊:「不要發出太大的動靜,把燈全關了,靠近我!」
「怎麼了?」陳默很不方便,費了老大勁才從樓梯上下來,看著我如臨大敵的模樣,抱緊樹枝,擠到我身後。
「你突然間抽什麼瘋啊?」張恆也搞不清楚狀況,瞪著一雙小眼,用手遮住DV上的指示燈。
「診療大樓正門打開了!」那棟樓的正門原本是鎖著的,只不過上面的玻璃全都破碎,我們三個活人才能自由進出。
「開就開吧,你激動什麼?別一驚一乍,自己嚇自己。」
張恆拿起DV調整角度,想要看一下遠景,我趕緊把燈光給他遮住:「正門上面的玻璃洞足夠活人進出,對方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把大門打開?你回想一下那個怪物的身高和體型?從這門裡出來的是什麼還用我給你說嗎?」
「那、那玩意出來了?」陳默和張恆同時打了個冷顫,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你剛才不還準備跟它幹仗嗎?現在怎麼吐字都不清楚了?」我斜眼看了一下張恆和陳默,這倆人根本指望不上,現在我倒是有些期望他倆是秀場主播偽裝的了。
知道怪物有可能已經離開了診療大樓,陳默和張恆連跟我頂嘴的心情都沒有了,左顧右盼,全身繃緊,就好像壓縮到極致的彈簧一下,稍有風吹草動就會立刻奪路而逃。
「別太緊張,這也有可能是對方計策,想要把我們嚇跑。」我這話說的也沒什麼底氣,看著陰森荒涼的廢棄醫院,齊腰高的灌木叢裡指不定就會突然鑽出什麼東西。
「快點走吧,我怎麼覺得外面還不如大樓裡安全。」陳默一手抓著樹枝,另一隻手死死拽住張恆衣服。
「走,趕緊離開這鬼地方。」張恨的反應跟陳默差不多,兩人都被那怪物嚇破了膽。
「別慌,這醫院裡不止我們三個,除了作家還有其他人在,一會你們多留意周圍。」我是出於好意,想要提醒他們,可是他倆全部心神都被消失的怪物吸引,根本沒有聽進我說的話。
「走吧,我開路,你倆跟緊。」我也不怕浪費真氣,一直維持著判眼,小心翼翼朝醫院最深處走去。
不管是診療大樓,還是康復中心,兩者的地圖上都沒有任何跟第三病棟有關的信息,隻字未提,這更加重了我的好奇心。
那棟大樓在這醫院裡就好像一種禁忌的存在,所有跟它扯上關係的東西都被撕毀或者破壞掉了。
走了十幾米,我們三個來到第三病棟正門。
「要怎麼進去?門窗全被木板封死了。」二十多年過去了,封住門窗的木板仍大都完好,由此可見當初下令封存病室的人,對這裡是多麼的忌憚。
「內外兩層,徹底封死了。」我運用判眼,看著窗戶後面的木板,眼前的場景跟我在恨山精神病院裡遇到的很像。
說實話,我有些糾結,恨山精神病院那次直播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自己對於這些完全密封的建築有種先天性的畏懼。
「別等了,找個位置先進去再說。」張恆說著話,腦袋卻在不斷轉動,隨時注意著四周。
「說的好聽,進去以後,如果裡面也有一個怪物,甚至有好幾個怪物,到時候我們往哪逃?這建築門窗封死,我們想跳樓都沒有機會!」
在我和張恆交流的時候,陳默一言不發,他仰頭看著大樓,忽然開口:「有問題啊,正常的醫院一般只有兩棟主樓,這新滬癌研醫院為什麼會有三棟樓?」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診療大樓裡的科室很多,基本包含了所有項目,沒有必要再耗費巨資修建第三座樓。」陳默死抓著張恆不放手,他腿上的傷越來越嚴重,褲腳隱隱浸出了鮮血:「這是一棟多餘的大樓,一棟本不該存在的大樓。」
「說那麼多有什麼用?我們還是要進去。」張恆很想甩開陳默,在他眼中,陳默就是個一點用都沒有的累贅。
「別吵,先確定從什麼地方進去。」我繞著第三病棟正門走出幾米遠,判眼掃過,發現一樓有一扇窗戶被人破壞,玻璃碎了一地:「有人來過這裡?」
我跳到窗台之上,拍打每一塊木板,很驚訝的發現,這裡的木板並沒有釘死,沒用多大力氣,我就將其拆卸了下來。
「顧北是不是進入了這棟樓?紙條上寫著的地點也在這棟樓裡,難道真的沒有綁匪,一切都是那個『女嬰』自導自演的?」我朝張恆和陳默招手,一起從這裡進入第三病棟。
「我們距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進入樓內,張恆還不忘記用DV拍攝,我將他趕到一邊:「別大意,越接近真相,就越危險,這第三病棟裡可能藏有我們想像不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