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教練

　　長雲俱樂部。

　　陳誠風風火火地沖進房間，一嗓子把遲惟嚇得差點沒把手裏頭的啞鈴砸腳上。

　　遲惟一臉嫌棄地說：“你就不能別這麼一驚一乍的， 又怎麼了？”

　　“我剛才聽甘妹妹說， 高旭陽轉會走了。”

　　“走了？”遲惟沒多大意外， “去哪兒了？”

　　“去凜冬了，”陳誠小聲說， “協議轉會，說他自己也同意了的，他是不是傻啊， 怎麼會同意去凜冬， 凜冬這兩年的發展不是不太好嗎？能有咱們俱樂部好嗎？”

　　“估計是被賣走了， ”遲惟不傻，也就陳實誠覺著這是高旭陽的真實想法， “俱樂部也要營業賺錢， 高旭陽沒能打出成績， 肯定要被賣掉。咱們俱樂部做得還挺有情有義， 沒隨便把他賣出去，給他找了個不錯的下家。凜冬一直沒能有什麼輸出核心， 全靠隊長武營死撐， 高旭陽過去， 沒准能打出點名氣， 但說實話， 他的實力也就那樣了，當不了頂尖的選手。”

　　“感覺他和楊哥有什麼矛盾，你看那天他說話的語氣， 還有楊哥一來，經理就把他調走了。”

　　“我也不清楚這個。”遲惟做完最後一組訓練，把啞鈴收好，對陳誠說，“我去訓練室打幾盤訓練賽，叫上楊哥一起，你來不來？”

　　“來！”陳誠一擼袖子，“第二賽季我要打回去！橫煙那個喬淩飛簡直欺人太甚！”

　　兩人收拾了一下出門，一出門就看見迎上正好要出門的楊逸遠。

　　陳誠笑著說：“楊哥，我們想找你訓練去。”

　　“我也正好想去訓練，那走吧。”

　　隔壁房門打開，拖著行李箱的高旭陽走出房門，四人撞了個對臉，高旭陽神情尷尬，傲氣撐著他沒低頭，打了個招呼：“幾位好啊。”

　　楊逸遠點點頭，遲惟和陳誠也都和高旭陽打了個招呼，兩人對這個取代遲惟的“插班生”都沒什麼好感，態度稍顯冷淡。

　　高旭陽看著楊逸遠，說：“借你幾分鐘，有幾句話想和你說。”

　　楊逸遠猶豫了下，應聲：“好。”

　　兩人到小陽臺去，高旭陽遞過去一根煙，楊逸遠擺擺手：“戒了。”

　　高旭陽一愣：“成吧。”把煙收了。

　　兩人站著都沒說話，過了一會兒，高旭陽才悶聲說：“一開始教練說你會比我有出息，其實我挺不服氣的，我想我打得比你好，怎麼就比不上你，到現在我才明白他的意思，你比我能忍多了。當初我踩著你上去的時候你就沒說什麼，默默打比賽。後來我們各奔東西，我去長雲，出盡風頭，你去天啟，繼續給人默默無聞地打輔助，也不怎麼出聲。到現在，我被長雲一腳踢開，而你卻升入長雲一線，很得教練組的重視。”

　　高旭陽在高出來一塊的臺階上來回磨蹭著鞋底，苦笑道：“有句話確實說得對，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楊逸遠說：“現在也輪不到我笑。”

　　高旭陽盯著楊逸遠，問：“你是不是白長這一身肌肉了？怎麼性子這麼軟？”

　　楊逸遠輕笑：“我鍛煉身體又不是為了和人吵架打架。”

　　高旭陽神情古怪地說：“還是跟以前一樣。”

　　高旭陽看著楊逸遠的表情，看不出來他對自己有什麼怨懟。以前在俱樂部的時候，兩人表面關係看著好，其實都是表面兄弟，內裏千瘡百孔。高旭陽做過一些零零碎碎不太對得起楊逸遠的事情，想到這些，高旭陽心裏說不難受是假的，但是想著想著，又會想到以前一起在俱樂部的時候遇到的開心的事情，兩人一起並肩奮鬥，打出成績，打出名氣。

　　高旭陽忽然笑了出來，楊逸遠也心有靈犀地同時笑出了聲。

　　高旭陽抹了把眼角的淚，拍著楊逸遠的肩膀說：“行吧，好好打，給咱老教練長臉。”

　　“我會的。”楊逸遠點頭。

　　高旭陽又拍了拍楊逸遠的肩膀：“那我走了。”

　　“一路順風。”

　　“一路順風。”

　　一別經年，各自蹉跎。

　　***

　　肖寶貝訓練完，敲了會議室的門，等顧書白應聲之後推門而入，說道：“我來幫你整理一下資料，還有多少份簡歷沒看？”

　　“七份，”顧書白說，“坐吧。”

　　肖寶貝在顧書白旁邊坐下，打開電腦，從倒數第一份簡歷點開，大體掃了一眼就驚住了。

　　“方均？”肖寶貝連忙招呼顧書白過來看，“這個不是遠古大神嗎？”

　　“同名嗎？”顧書白拉過肖寶貝的電腦，往下看下去，在看到簡歷上寫著“曾在橫煙戰隊擔任職業選手”一行時，才確信這不是同名。

　　他將簡歷完完整整地看完，一旁的肖寶貝已經激動難耐了，顧書白在盡力按耐住激動的心情，深吸一口氣，才拿出電話聯繫那邊。

　　“喂，你好？”

　　電話很快接通，顧書白緩了一下才謹慎地說：“你好，請問是方均方大神嗎？這裏是天啟戰隊，我們收到你投放來任職教練的簡歷，請問是你本人投放的嗎？”

　　“我是方均，但不是什麼大神，你是顧弈吧？”

　　顧書白一怔，這聲音很熟悉，他眉尖微微一蹙，回道：“嗯，我是。請問你投放這份簡歷是認真的嗎？”

　　“是啊，”那邊輕聲笑了出來，“你已經聽出我的聲音了吧？”

　　顧書白沉默了片刻，沉聲道：“九哥。”

　　肖寶貝的眼睛瞬間瞪了個圓溜。

　　方均是和長雲戰隊的白雨一個時代的大神，白雨則是葉向舟之前長雲的戰隊核心，確切來說，方均比白雨出名還要稍早幾年，當年被稱為“鬼才”，所有遠端法系職業都能在他手裏玩出花。

　　橫煙戰隊引入方均之後，成績突飛猛進，劍指聯盟冠軍寶座，由方均率領的橫煙順利拿下了兩屆《幻世英雄》的世界冠軍。

　　可惜後來，方均身體不好，在人生巔峰的時候就選擇了退役，時至今日，人們提起他的時候仍是滿腹唏噓。

　　如果方均一直打下去的話，長雲不會有現在的名氣，葉向舟也未必會發展得如此順風順水，橫煙也絕對會比現在更有實力。

　　顧書白怎麼也沒想到方九思居然是那個方均，直到兩人見面的時候，方均掏出自己的身份證放在顧書白麵前，顧書白還是有些神情恍惚。

　　方均年過三十，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年齡，身材頎長，體型偏瘦，皮膚透著一股病態的白，戴著一副銀邊眼鏡，給人一種很有氣度涵養的感覺。

　　顧書白仔細將方均的簡歷看過。

　　方均退役之後去國外修養了一年才回國，之後就在各大遊戲之中組建開荒團，《幻世英雄》中有第一野團之稱的晨星團隊的創始人之一就是方均，可惜晨星名氣大漲之後，方均身體又出了問題，不得已再次出國修養。幾年後回來，投入到萬古，和沙場聽風他們組建了如今的破曉。

　　提起破曉，方均滿是遺憾和愧疚：“當初和聽風他們一拍即合，怎麼也沒想到我身體又不爭氣，團隊剛建沒多久就舊病復發，只能暫時放棄團隊，還好那時候遇見了你。好了，舊事不重提。我的簡歷你看過，我再簡單說一下，我在國外的時候培訓過一些年輕人，成績還湊合，得過的獎項在簡歷上都寫了，我就不贅述了。”

　　顧書白點頭，方均大神實在是那個時代的神話，也是顧書白最崇拜的選手之一。他平復了下心情，爭取不讓偶像效應影響自己的判斷，把該問的問題全都詢問了一遍，方均的答案讓他很滿意。

　　顧書白問道：“關於薪水待遇方面您有什麼想法？”

　　“包吃包住就行了，”方均笑著說，“我沒什麼太大的追求。”

　　顧書白說：“那就按照正常的薪酬來給您，您什麼時候可以上任？”

　　“隨時，”方均頓了下，略顯不好意思地又問，“我這樣是不是太積極主動了？有點掉價？你是不是怎麼也沒想到曾經的方均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一個三十來歲的瘦弱中年男人。”

　　“沒有，”顧書白忙搖頭，小心翼翼地看著方均，說道，“您還是那麼光芒萬丈。”

　　方均哈哈一笑，扶了下眼鏡，說：“別一口一個您，再這樣我要忍不住給你簽名了。”

　　顧書白認真說：“榮幸之至。”

　　方均歎息一聲：“沒想到離開比賽場這麼久，還會有人記得我。”

　　“我是看著您的比賽長大的。”

　　“還是叫我九哥吧，習慣了。”

　　“好，九哥，以後，我們天啟就交給您了。”

　　方均第二天就搬來了俱樂部。

　　除了顧書白和肖寶貝，其他人都不太清楚新教練的底細。肖寶貝故意搞得很神秘，所以方均到的時候，一眾人都對他充滿了好奇，早早就到了訓練室。

　　方均和顧書白一起進屋，天啟眾人同時看過去，第一眼看見顧書白，隨後看向他身後的方均，結果這漫不經心的一眼看過去猶如一顆石子投入了平靜了數千年的池水之中，驟然皸裂出了一圈圈的巨大漣漪。

　　眾人沉默了片刻，同時驚叫起來：

　　“方均？”

　　“方均大神？”

　　“我操？”

　　“方均？！”

　　韓星手沒穩住，端著的咖啡杯摔地上了。

　　“啪”的一聲，摔裂聲音讓幾人如夢初醒。

　　方均被他們的表情逗笑了，去看顧書白：“我還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啊？早知道當初不退役了，不上場就能在圈裏騙幾年薪水，搞搞代言什麼的。”

　　“您說笑了。”顧書白麵對方均還是有些拘謹。

　　方均攬著顧書白的肩膀走過去，掃了一眼眾人的精神面貌，笑著說：“大家好，你們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從今天開始，我擔任天啟的主教練，以後多多指教。”

　　“等等——”韓星一地的玻璃碎碴都顧不及收拾，拿著咖啡勺子神經病一樣跑到方均面前，“我多嘴問一句，你是那個我們知道的方均？”

　　“重名的好像是挺多，”方均一臉認真思考的樣子，“不過我應該是你說的那個方均。”

　　“我的天……”於威呆呆地看著方均，“方均大神當我教練，這個牛逼我可以拿出去吹上好幾年的……”

　　方均忍俊不禁。

　　肖寶貝在於威身邊雙手環胸，一臉深沉地說：“還有一個牛逼你可以吹更久。”

　　於威側頭去看他，肖寶貝：“他在遊戲裏的ID是方九思。”

　　於威：“九哥？？？”

　　於威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瘋魔了。

　　現實，生活，實在是太特麼戲劇性了！

　　他的人生到底是怎麼樣的啊！

　　一上午大家都在緩和自己的情緒，面對遠古大神方均，就連顧書白都有些放不開，其他人基本上都是正襟危坐。方均笑著說句玩笑話，其他人都覺著方均是在講課，絲毫不敢懈怠，方均也不介意，依然該說什麼就說什麼。

　　昨晚他就把天啟的訓練專案給各自安排好了，今天一來直接進入狀態，向各人佈置好任務，針對弱點進行集訓。

　　他先單獨叫來謝爻。

　　謝爻渴望地望著方均，鑒於前前前後輩的關係，他對方均保持著十足尊重，但那雙眼睛裏面仍毫不掩飾地寫滿了“想和您PKPKPKPK”。

　　方均當然看懂了謝爻眼睛裏的意思：“謝爻，我問你個問題。”

　　“好。”

　　“如果你在賽場上碰見一個怎麼都打不過的對手，他一直壓制著你，你會怎麼辦？”

　　謝爻沉思著，說：“一直挑戰，提高自己，直到打贏他。”

　　方均沒說話，謝爻又想了想，說：“看看他有沒有耍什麼花招，技巧上我贏不了的話就提升技巧，戰術上贏不了的話去鑽研他的打法，破解戰術。”

　　方均把年頤叫過來，問了同樣的問題。

　　年頤理所當然地說：“跑啊，打不過當然要跑了。”

　　謝爻眉頭蹙著：“逃避永遠解決不了問題。”

　　方均笑著說：“不，打不過就跑，這種想法很對。”

　　方均又叫來顧書白，讓顧書白和謝爻開了一場PK，謝爻欣然應戰，愉快地和顧書白打了一盤，被顧書白打敗之後，謝爻興奮地說：“再來一局。”

　　方均搖了搖頭：“比賽場上只有一局的機會，你已經被淘汰了。”

　　謝爻眉頭一蹙：“可這是訓練。”

　　方均沒理會他，讓年頤上場。

　　年頤心不甘情不願地和顧書白開了一場PK，開打前還在打感情牌：“小顧，對我溫柔一點啊。”

　　顧書白殘忍地拒絕了他。

　　這一局仍是顧書白拿下了比賽，年頤一直和顧書白拉打，充分貫徹了自己“打不過就跑”的信仰。謝爻旁觀看來不是很喜歡年頤這種打法，但打到最後似乎明白了什麼，這一局，雖然他和年頤都以失敗告終，但顧書白打年頤遠比打他來得艱辛。

　　方均說：“打不過就跑沒什麼丟人的，比賽場上看的是勝負，你最大的問題就在於打法太過耿直，說句殘酷的話，這個世界上你打不過的人很多，你永遠都有打不贏的對手。你們這個時代的巔峰，葉向舟是吧，他都沒有全勝的記錄。”

　　他轉而對年頤說：“你和謝爻是兩個很極端的風格，你很怕疼是吧？我看你的手。”

　　年頤一米九的大個子在方均面前乖巧地把手伸了出來，手心裏全是傷痕，他平日裏為了適應疼痛感會用一些小的針板刺激掌心，這些傷痕就是長時間訓練留下來的，他藏得很好，方均觀察得很仔細。

　　“你拿東西的手勢出賣了你，”方均摸了摸年頤手心的小痂，說道：“既然怕疼，就勇敢一點，拼一把，早點結束比賽。要麼就永遠別讓敵人打到你，要麼就儘快幹掉他。”

　　兩人站在方均面前，像是兩個挨訓的小學生。

　　方均鬆開年頤的手，一手拍在年頤的大臂上，一手拍著謝爻的肩膀說：“這一個月的訓練，你們倆結對，每天至少打3場PK賽，我希望看到謝爻主動的場均時間越來越長，而年頤主動的場均時間能越來越短。”

　　兩人對視一眼，都不太樂意和對方PK，但方均說的話對他倆來說就是聖旨，兩人同時點了點頭，領命訓練去了。

　　這邊給年頤和謝爻結了小對，方均又給齊凱和肖寶貝結了小對：齊凱訓練態度認真積極，肖寶貝則相對鬆散一些，肖寶貝能調節齊凱比賽的心態，齊凱能讓肖寶貝更加專注勤勉地訓練；于威和韓星兩人結對，於威打爆發的能力不強，抓機會的能力也稍差，和奶媽在一起訓練是最好的，而韓星和於威在一起訓練不會有太大的差距，能夠儘快提升自己；顧書白則和八月之瑩結成小對。

　　方均對顧書白說：“瑩瑩很有潛力，但女孩子的天性讓她似乎再怎麼有遊戲天分，對打遊戲都不會有男孩子那麼上心，但依照瑩瑩的性格，她會不知不覺地向著高手靠近，和你兩人一起日常訓練，瑩瑩會下意識地跟上你的腳步。同樣的，你也可以在和瑩瑩的PK中不斷進步。”

　　方均考慮得很周全，在結對訓練結束之後，方均又請大家一起出去吃了個晚飯，聯絡下感情。

　　席上一開始都有些拘謹，肖寶貝把氣氛帶活之後就好了很多。吃到後來，謝爻乾脆纏上方均問東問西，一連問了許許多多旁人聽來都煩不勝煩的問題，方均耐心地一一解答。

　　酒足飯飽之後，方均說：“你們肯定很好奇我為什麼會來當你們的主教練，不單單是因為我方九思和你們親近，最重要的是我想帶著你們這一支全新的、充滿朝氣的隊伍，去給予那些傲慢的、長期佔據高位的老骨頭們一擊痛擊。”方均充滿信任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什麼四強、季軍、亞軍都不是我的目標，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冠軍。”

　　席上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但都同時心有靈犀地笑了出來。

　　“巧了，我們也是。”

　　教練的事情一解決，顧書白心頭的擔子減輕了不少，但奶媽的問題還是沒有著落。

　　他今天一天又在競技場試了幾個奶媽，都不太滿意，顧書白想著時間緊迫，稍微放低一下要求，靠後期訓練提升能力。

　　這麼想著，顧書白正要進行下一場檢測奶媽，孤星繁的密聊亮了起來，顧書白點開看了。

　　孤星繁：“清川，頭盔怎麼樣？我想了想還是給你重新做一個吧？這幾天我又認真研究了一下，懷疑你頭疼可能是格式化格出了一些潛在問題，這個問題還不明顯，但畢竟是個隱患。萬古的頭盔都是一對一發售的，你要是願意的話，等下把核心晶片取下來給我，上面有專有編號，沒有這個，頭盔是非法運行。”

　　顧書白也是考慮如此，這幾天他在收購頭盔，看中了幾個，但怎麼看都不如韓星做出來得好，就是需要點時間。

　　下一場的奶媽依然不能讓顧書白點頭，顧書白暫時退出遊戲，把頭盔給韓星後，取了備用頭盔，繼續上遊戲檢測奶媽。

　　結果又是一下午毫無收穫。

　　吃過晚飯，顧書白在會議室內繼續揀看奶媽的簡歷，韓星在旁邊鼓搗頭盔。

　　肖寶貝敲門進來，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我們俱樂部門口來了個小奶媽你要不要見見啊？我吃晚飯前出門見他站在那兒，回來後還站在那兒。保安大叔趕也不是，不趕也不是，我就去和他聊了聊，感覺他挺認真的。你猜他遊戲ID是什麼？”

　　“是什麼？”顧書白沒理，韓星順嘴問了一句。

　　肖寶貝順杆子爬了，說：“夢間人。”

　　“夢間人？就是那偷清川東西的小奶媽？”

　　“是啊，”肖寶貝說，“我剛才特意上遊戲看了下他的天梯排位，打進前二十了，排位在莫甘前面，估算了下，這一個月每天至少十盤天梯。你要不要考慮一下？他蹲在門口不肯走呢。”

　　顧書白站起來，走到窗臺邊看了一下樓下，果然看到樓下昏黃路燈旁邊站著個背著包的年輕人。

　　肖寶貝：“給他一個機會嘛，人都到這兒了。”

　　顧書白“嗯”了一聲，走下樓去。

　　肖寶貝跟著顧書白下樓去。

　　俱樂部的門口，個子不高的唐堂背著個學生書包站在那兒，十月底的天氣，晚風很涼，吹得他鼻頭發紅，被昏黃的燈光映得，整個人顯得十分瘦弱孤苦。

　　他見到顧書白他們下來了，快步跑過去，等快跑到他們面前了，卻產生了怯意，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們，有些害怕，有些委屈。

　　顧書白說：“你是夢間人？”

　　“我是，我叫唐堂，”唐堂點頭，“你是顧弈，你是肖寶貝，我認識你們，我看了你們所有的比賽。”

　　顧書白：“既然想來天啟打奶媽，為什麼不把簡歷投過來走正規程式，非要跑到俱樂部樓下，如果我們不見你，你要怎麼辦？灰溜溜地回去嗎？”

　　唐堂咬牙說：“我怕簡歷丟過去會石沉大海。”

　　“你可以在遊戲裏聯繫我。”

　　“我怕你不會給我這個機會，我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這一趟我覺著我必須要來，我要讓你看我的誠意，更重要的是，我的進步，我的實力。”唐堂抬頭看著顧書白，眼圈泛紅。

　　唐堂：“我鼓起勇氣站在這裏，我知道我可能會再次看到你失望的表情，但是我想為了自己拼一把。無論是為我的不甘也好，為我的憧憬也罷，我都想拼一把。清川，請你接受我的挑戰，我想在天啟打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