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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降熱搜》第26章
第26章

 找個藉口回了自己房間, 冉霖撲進床裡各種翻滾。

 天然撩這種氣場實在太魔性了, 明明每句話都正直坦蕩得像月光下的井水, 但他就是被撩了一臉, 然後砸吧砸吧, 這水還挺甜。

 以前怎麼沒發現陸以堯有這種特質呢?

 還是說他只對朋友這樣?

 如果只有自己感覺到了,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在陸以堯這裡是特殊……呃, 等一下。

 冉霖騰地從床上坐起來,發現自己好像進入了一個誤區。

 他覺得陸以堯撩,不代表陸以堯就一定撩,也可能是他的被撩接收器……太GAY了?!

 這真是一個悲傷的答案。

 不過有了答案, 冉霖的心跳倒慢慢規律下來了。

 幸虧陸以堯是直男,冉霖有些後怕地想, 否則怎麼看自己都容易把持不住, 分分鐘就要淪陷的節奏。所以說,陸大明星能紅不是沒有道理的……

 慢著。

 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的冉霖神情嚴肅,眉頭緊鎖,良久, 嚥了一下口水, 彷彿被自己的設想嚇到了。

 陸以堯……確定是直男吧?

 同志之間通常是比較敏感的, 大部分情況下, 兩個同道中人對視一眼,基本就能判斷個□□不離十。但畢竟這事是不能鐵口直斷的,萬一呢,說不定呢, 保不齊呢,也許……

 冉霖覺得自己患上了「拚命也要把陸以堯歸類成彎的症候群」。

 這麼瞎想不是辦法,冉霖決定發動大招——召喚狗仔。

 酒店的wifi速度堪比F1,冉霖用手機打開網頁百度,剛在框裡輸入陸以堯,下拉菜單裡就給出【陸以堯女友】這種關鍵字,也不知道多少每天有多少迷妹們搜。

 冉霖心情複雜,因為這也是他想搜的……

 很快,頁面根據關鍵字刷新,但是看來看去,要麼是劇方或者女演員炒緋聞的通稿,要麼是網站博眼球的標題黨,套路大同小異,滿眼全是「陸以堯夜會XXX」、「陸以堯XXX因戲生情」、「陸以堯歷任緋聞女友大PK」,卻沒一個有實錘。

 冉霖覺得自己可能瘋了,因為他居然返回百度首頁,又輸入了【陸以堯男友】這麼喪心病狂的關鍵詞。

 結果頁面一刷新,除了一篇通稿,剩下都是不相關的信息。

 這篇通稿名字是——《陸以堯冉霖機場甜蜜虐狗》。

 殘酷現實猶如一盆冷水,嘩地澆醒冉霖的胡思亂想。

 丟開手機,翻過身來呈大字仰躺,在無數雙空氣小手啪啪呼他臉的幻覺中,冉霖徹底斷了旖旎。

 「人家是真拿你當朋友,你就別在這裡給你倆的關係加戲了。」冉霖仰望著酒店房間裡漂亮的天花板,彷彿那是一面鏡子,還有另外一個自己在裡面虛心接受批評。

 凡事就怕亂想,尤其沒著沒落的時候,抓心撓肝的,可一旦想明白了,也就踏實了。況且,冷靜下來的冉霖仔細想想,自己對陸以堯也遠沒到什麼求而不得就會死掉的地步,有好感他承認,但有好感也可以做朋友。

 就像他意識到陸以堯恐高,不戳破只安靜陪著,陸以堯看見他喜歡,不出聲只在要贈品的時候留了心,這樣的朋友之情已經足夠讓人暖心和滿足了。

 何況還有那些截圖。

 陸以堯這人對朋友真是沒的說,冉霖怎麼想,都覺得自己是佔便宜的那個。

 雲開霧散,冉霖一身輕鬆,索性坐起來摸過香水,開始興致勃勃地拆包裝。

 沒幾下,外封塑料便被剝落,冉霖打開盒子,取出香水。瓶身小巧精緻,樣子同大毫升的同款產品沒有任何不同,只是按照容量對瓶身進行了等比例縮小,於是少了一些男士香水的沉穩奢華,倒多了幾分秀氣,清透微涼的玻璃觸感從手心傳遞過來,很舒服。

 冉霖忽然特別想學電影裡看來的那樣,把香水往空氣中瀟灑一噴,立刻向前一步,鑽入香水霧中,靜待那些細微香氣顆粒的墜落和浸染。

 但盯著那個30ml的容量看了半天,最後還是沒捨得,只往手腕和脖頸上點了一點。

 剛點完,沒等冉霖細細品味,門鈴就響了。

 做賊心虛地把香水塞進枕頭底下,冉霖才神情自然地去開門,結果來的是張北辰。

 一開門,冉霖就愣住了,直到張北辰調侃:「不讓我進去?」

 張北辰給冉霖的感覺一直是健康陽光,溫柔惇厚,即便有時候鬧起來,也是那種暖洋洋的開朗,就像青春電影裡總喜歡帶著女一號騎單車的男二號,不爭不搶,默默守護。如果說陸以堯的正,來自於他骨子裡的原則,那張北辰的正,則更多來自性格里的溫和。

 可是現在,這個帶著淺笑微微調侃著的張北辰,讓人有些陌生。

 壓下異樣感,冉霖連忙閃開,做了個請進的姿態:「只有你才會這麼客氣地等我請,要是夏新然,直接就闖進來了。」

 張北辰從容進屋,順手幫冉霖關了門,然後才道:「我和他不一樣。」

 冉霖站在那裡本來是等著關門,現在讓人代勞了,於是就只剩下兩個大男人站在門口大眼瞪小眼。

 冉霖有些不自在,忙轉身往屋裡去,邊走邊玩笑道:「當然不一樣啦。一個夏新然已經夠讓人頭疼的了,再多來幾個,導演估計會哭。」

 「我來找你,你卻總在說別人,也太讓人傷心了。」

 冉霖剛把椅子拉過來,正想請張北辰坐,就聽見了這麼一句。

 抬頭去看,對方笑盈盈的,特自然,好像說的只是天氣很好一樣。

 冉霖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還是別的什麼:「找我有事?」

 張北辰輕輕挑眉,反問:「沒事不能找你聊天?」

 「當然能啊,」冉霖總覺得站著的張北辰讓壓力頗大,索性指了指另一張椅子,直接邀請,「坐。」

 張北辰沒坐,只站在那裡看了一會兒冉霖坐的椅子和那把留給自己的椅子,好笑道:「怎麼搞得跟座談會一樣。」

 冉霖總覺得這位夥伴今天就沒一句話能讓人順順當當接的,也不客氣了,直接用玩笑的語氣堵了回去:「屋就這麼大,你不坐椅子就只能坐地毯了。」

 張北辰笑得淺淡,眼神卻意味深長:「不是還有床嗎。」

 他的語氣很輕,輕到近乎曖昧了。

 冉霖仰頭看著他逆光的臉,有一瞬間的大腦空白。

 張北辰卻又坐下了,動作自然得就像剛剛挑逗的不是他。

 呃,其實冉霖也不能確定是不是挑逗,畢竟不久之前他剛腦補了一堆有的沒的,保不齊這會兒還處於過度解讀的怪圈裡。

 正胡思亂想著,手裡忽然被塞進一樣東西,方方正正的盒子,棱角紮了他的手心。

 冉霖低頭去看,差點以為時光倒流。

 那盒子與不久前自己拆開的盒子一模一樣,除了整體大了兩圈。

 莫名其妙地抬起頭,張北辰笑得溫柔。

 「送你的。」他說。

 冉霖忽然特想穿越回去看看自己當時聞香水紙的表情到底有多痴漢,否則怎麼一個兩個都看不下去,排著隊送他香水。

 不,陸以堯那個是贈品,如果當時商家沒有那個活動,冉霖不覺得對方會特意買一瓶送自己。

 但張北辰這一瓶是實實在在的正價貨。

 「那個,其實我對香水真的很一般,我當時就是好奇,才多聞了兩下……」

 沒有理由,冉霖條件反射就往拒絕那條路上走。這和收陸以堯的東西不一樣,那人送得隨意,他收得也輕鬆,至於後面的腦補,純屬自己YY,關起門來,也傷不著誰,但對著張北辰,他總覺得哪裡不對,莫名壓力感倍增。

 「你可別說要還給我,」張北辰露出受傷的表情,分寸拿捏得剛好,不過度誇張,反而有淡淡親暱,「我買了兩瓶,你要是不收,我只能供起來了。」

 冉霖騎虎難下。

 東西其實沒多貴,再推下去總覺得容易尷尬,但收了他又真的渾身不自在,相比之下陸以堯那份贈品真是樸實得可愛!

 「試試看,」張北辰見他有鬆動,又低緩輕柔地補了一句,「我也喜歡這個味道。」

 房間裡的空氣,隨著張北辰的呢喃,慢慢變得曖昧。

 冉霖抿緊嘴唇,不再猶豫,直愣愣把香水塞回贈與者手裡,聲音溫和,但語氣已經是明顯的堅定:「我其實不喜歡這個味道。」

 張北辰不快地皺了一下眉,又迅速恢復自然,半晌,對著手中被退回的禮物幽幽嘆息:「有些話說出來就沒意思了,心照不宣多好。」

 冉霖心臟驟然一窒,定定看著張北辰,雖然竭力維持臉色的平靜,但眼裡還是不由得透出慌亂。

 張北辰放下香水,似是意識到了冉霖的抗拒,笑容又恢復了往日的溫和明朗,但話,卻越說越透了——

 「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就知道,你是。」

 冉霖一句話也答不出來。

 否認?不用張北辰,他自己都覺得打臉。

 承認?對著這樣一個渾身散發著危險的張北辰,他豁不出去。

 冉霖唯一能確定的是自己的雷達真的該修了,對著純直男的陸以堯亂拉警報,對著同道中人的張北辰毫無波瀾,還能不能更坑一點!

 微妙的安靜裡,張北辰忽然身體前傾,以極近的距離與冉霖對視,眼帶笑意,聲音刻意壓低:「錄到第五期,我才找著跟你單獨相處的機會,真的很辛苦。」

 似有若無的熱氣拂過臉頰,冉霖渾身僵硬,一動不敢動。他想說,他也很辛苦,他錄了五期,都沒有現在辛苦。

 張北辰似乎誤會了他的僵硬,以為沒有躲,便是無言的邀請,嘴角輕輕勾起,唇便貼了上來。

 張北辰的嘴唇薄厚適中,唇色略淺,看起來柔軟乾淨。

 但這是從純欣賞的角度客觀評價。

 如果它不老實,那就是美成傾國傾城,冉霖也避之不及……

 咣當!

 厚實地毯的摩擦力接近於正無窮,冉霖本想頂著椅子往後蹭,結果椅子腿紋絲不動,椅子上身連同他一起,後仰倒地。

 幸虧高高的椅子背將冉霖與地面之間隔出一些距離,椅子背裡柔軟厚實的填充物又最大程度上緩解了衝擊,冉霖除了被嚇著,倒無大礙。

 同樣被嚇著的還有張北辰。

 直到冉霖掙紮著往起爬,他才反應過來,立刻起身幫忙。

 冉霖沒也逞強,而且始作俑者本來就該負全責,也就藉著張北辰的力氣站了起來。

 不過起來之後,就迅速鬆開對方,轉身去扶椅子:「我不清楚你究竟是怎麼看我的,你也不用和我說那些,你只要知道我拿你當朋友就行了。」

 張北辰好笑地看著冉霖強作鎮定的可愛模樣,話說得倒是堅決,但一個椅子扶了半天,看也不看自己這邊,越瞧越讓人想逗一逗。

 「我也拿你當朋友啊,」張北辰忍俊不禁地說,「你這麼激烈的反應弄得像我要跟你求婚似的。」

 冉霖以為對方終於想通了,恨不能謝天謝地,立刻轉過身來想把友誼進行到底,結果剛轉過來,就發現張北辰不知什麼時候已來到他背後,這一轉身,兩個人險些要貼上了。

 冉霖下意識後退,張北辰很自然貼近,結果退沒半步,腿後面就撞到了剛扶起擺好的椅子,慣性使然,冉霖一下子坐了進去。

 張北辰順勢扶住椅子兩端,居高臨下地將冉霖困在了椅子裡。

 暗香浮動的曖昧,終是張揚起來。

 張北辰靜靜凝視著他,一呼一吸間,眼裡慢慢浮出情丨欲:「朋友也可以一起做很多事情。異域國度,海濱酒店,多難得的好氣氛。你快樂,我也快樂,其實沒那麼複雜。」

 冉霖一眨不眨地看著張北辰,終於懂了。

 這人是來約丨炮的……

 這個答案讓他倍感解脫,又有些哭笑不得。解脫的是不談感情的性騷擾都好解決,哭笑不得的是他竟然以為對方是打算認真表白。這真是把自己的魅力高估到天邊了。

 再不客氣,冉霖直接上手把人推開,自己也跟著站起來。

 雖然比張北辰矮了一點,清瘦一些,但總歸也是個頎長挺拔的身材,冉霖並不會真的在面對面的情況下顯得弱勢,尤其他現在理清狀況,氣場全開。

 「不約。」都這時候也不用委婉了,冉霖直截了當。

 張北辰清晰感覺到了氣氛的急轉直下,但一時找不到原因,只能順著問:「為什麼?」

 冉霖昂首挺胸,鏗鏘有力,拒絕就拒得徹底:「我是直男。」

 張北辰愣了兩秒,完全不給面子的哈哈大笑。

 冉霖隨他笑,反正死守這個定性就對了。既然自己的雷達可以壞,張北辰的雷達怎麼就不能罷工,這種事又沒有實錘,還不是隨便當事人怎麼咬定。

 張北辰漸漸收斂笑意,語氣裡是毫不掩飾的失落:「我就那麼沒有魅力?」

 冉霖暗暗舒口氣,知道對方這是偃旗息鼓了。

 他對張北辰不來電,但非常欣賞對方的「不執著」。約到就兩相歡喜,不約就回歸正常距離,不是誰都能這麼爽快的。

 但也從側面說明,張北辰是個老手。

 娛樂圈裡從來都不缺同道中人,冉霖忽然特別八卦地想知道張北辰都跟誰約過……

 「看起來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啊。」張北辰忽然無力嘆息。

 冉霖眨下眼,頃刻回神,連忙在記憶長河裡把那個問題撈起來,給出遲到的答案:「誰說你沒有魅力,你很帥,很迷人,笑起來特別陽光……但我是個直男。」

 張北辰又好氣又好笑地看了他半天,最終放棄。

 欲拒還迎的人可以步步緊逼,瞪眼說瞎話的人確實沒轍。

 「直就直吧,但東西你得拿著,本來就是給你買的。」張北辰說的自然是仍放在桌上的香水,「就當感謝你在錄音棚裡的點撥。」

 「都多久的事情了,」冉霖好笑道,「再說你當時就已經道謝了,如果我沒記錯,你還請了豐盛的工作餐。」

 張北辰笑笑,垂下眼睛,半晌,忽然說:「一直沒在微博上幫你出過頭,你會怪我嗎?」

 冉霖不知道對方怎麼就忽然提了這個,但張北辰的坦白又讓他心頭一暖,遂坦然道:「說那些干嘛。我們才是真正在一起相處這麼久的,你知道我是什麼人,你拿我當朋友,就夠了,不一定非要秀出來。」

 張北辰一言不發地看了他良久,道:「有沒有人說過你特別溫柔。」

 冉霖莞爾:「有人說過我特別慫。」

 張北辰搖頭:「你不是慫,你是柔中帶剛。」

 冉霖囧,總覺得這個詞聽起來怪怪的……

 「對了,」張北辰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說,「我那天無意中看見你出道的照片,就白襯衫那張,特別漂亮。」

 冉霖今天晚上接受的讚美有點超負荷,忙調侃道:「這個詞應該給夏新然。」

 「不給,」張北辰拒絕得倒痛快,「給了也沒人領情。」

 冉霖想了想,還是決定坦白問:「你到底把他怎麼了?」

 張北辰一臉無語:「問題就在這裡。我根本沒有把他怎麼過,我倆一起出道,一個公司,定位不同,路線上沒有競爭,甚至都沒有交集,如果你非要問我什麼原因,我只能說八字不合,而且是他單方面的跟我不合。」

 冉霖有點懵逼,沒料到這居然是一樁懸案,正想繼續幫著分析,張北辰忽然聞了兩下空氣,疑惑道:「你聞沒聞到香水的味道。」

 冉霖緊張起來,生怕被張北辰發現,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隱瞞陸以堯送他香水這件事,但嘴巴先於腦袋,就撒了謊:「哦,我在櫃檯試了一下,味道可能留身上了。」

 張北辰歪頭看他,忽然湊過來在他的頸窩聞了聞,選址準得就像警犬緝毒。

 冉霖剛想二度上巴掌推,張北辰卻先一步退開了,公佈鑑定結果:「果然是一個味道。」

 冉霖無奈地白他一眼:「我幹嘛要騙你。」

 張北辰點點頭,狀似無意道:「陸以堯的贈品好像拿的也是這一款。」

 冉霖心臟漏跳一拍,但嘴上還是很自然接茬:「哦,好像是。」

 「難怪你不收,這款果然還是太大眾了。」張北辰說著把香水拿回自己手裡,看架勢是不準備送了。

 冉霖對這個結果是喜聞樂見的,但還是忍不住分辯道:「買的人多也未必就是不好,說明它的味道確實比較受歡迎。」

 「但是買的人多就不特別了,」張北辰把香水放回口袋,燦爛一笑,「下次換個不一樣的送你。」

 冉霖囧,剛想讓張北辰打消這個念頭,門鈴聲卻再度響起。

 冉霖懷疑自己這個房間門外掛著「好客」的牌子。

 開門,外面站著的是陸以堯,一見門開便直接道:「夏新然說要去吃夜宵外加夜遊迪拜河……」話沒說完,他就愣住了,因為透過冉霖,屋裡還一個人。

 張北辰沖陸以堯笑笑:「聽起來不錯。」

 陸以堯有點摸不清狀況,看看屋裡,再看看門口:「你倆這是……」

 「想到一起去了,」沒等冉霖想出合適說法,張北辰已經很自然回答,「我倆也在研究去哪裡吃宵夜呢。」

 陸以堯豁然開朗:「那還等什麼,一起去吧,聽說夜遊船上的自助餐挺棒的,都是當地特色。」

 冉霖不驚訝於陸以堯的聽什麼信什麼,正常人見到這種情況也不會往歪裡想,真正讓他驚訝的是張北辰的反應速度,幾乎是陸以堯一問,他就答了,如果冉霖不知道真相,也會覺得就是這麼一回事。

 那是一種不需要思考的下意識的保護機制。

 冉霖忽然想到自己對張北辰的雷達探測失敗,或許也源於此。

 不是他的雷達失效,是張北辰藏得太深。

 或許在這個圈子裡,自我保護是首要生存條件吧。這樣一想,冉霖也就釋然了。

 「那我先回去換件衣服,十分鐘之後集合?」張北辰越過冉霖,直接問陸以堯。

 「行,」陸以堯很痛快答應,「我去告訴夏新然和顧傑,等下一樓大堂見。」

 目送張北辰離開,屋裡屋外只剩下冉霖和陸以堯大眼瞪小眼。

 「你也要換衣服嗎?」陸以堯問。

 「哦,我不用,」冉霖說,「拿了手機和錢包就能走。」

 陸以堯很欣慰,這樣才對嘛,吃個夜宵,又不是趕通告,有什麼可收拾的。

 回了房間的張北辰,換了一身更清爽的衣服,又對著鏡子弄了弄頭髮,直到覺得滿意了,才拿起手機要走。

 可走到門口,他又折了回來,從剛換下的衣服裡掏出那瓶沒送出去的香水,靜靜看了兩秒,嘴角勾出一抹自嘲,隨手丟進了垃圾桶。

 垃圾桶裡空空如也,包裝完整的香水砸在裡面,發出咚地一聲。

 ……

 迪拜河向內蜿蜒,將迪拜分成兩半,東面是Deira,西面是Bur Dubai,坐著阿拉伯風情的大木船游在河上,看著兩岸幻影流彩般的燈光,恍若駛進了《一千零一夜》。

 船上的自助餐確實不錯,雖然並不能全然符合被五千年中華美食養刁了的口味,但每一樣都嘗嘗,也是樂趣無窮。

 船很大,但人並不太多,除了他們,就只有一桌西方人和幾個印度人,經過陸以堯的簡單交流,發現他們都是在本地為建築企業工作的,有設計師,也有項目經理,都是剛來到迪拜沒多久,所以也趁著下班,體驗一下遊客的樂趣。

 第一天錄影做任務,冉霖就聽見了陸以堯說英語,純正的英式口音,很嚴謹,也很講究,不過在冉霖聽來,只剩下性感。他第一次發現,同一個人,說不同的語言,會有這麼大的區別。漢語模式下的陸以堯,只讓人覺得正直踏實,英語模式下的陸以堯,就莫名有了一絲禁慾風,性感得不要不要的。

 不過後來任務實在太毀滅人的意志,等到一天錄影結束,他就只想上床睡覺了,哪怕十個陸以堯圍著他說英語,也美不過周公。

 餐桌在甲板上,但取餐在船艙內,這樣一來遊客可以一邊吃一邊看風景,又不會被食物的混合氣味包圍。

 船在河上悠哉漂著,冉霖也很悠哉地吃完了盤子裡的東西,起身去船艙裡二刷,結果發現夏新然也跟著一起進來了。

 「聽陸以堯說,他去找你的時候張北辰也在?」

 冉霖就知道夏新然想找自己說話,剛才在甲板上,這人的眼神就閃爍得很可疑。果不其然,一進船艙,夏新然就開了口。

 船忽然晃了一下,冉霖飛快扶住擺放餐點的長條桌,這才沒摔。

 夏新然也嚇了一跳,眼睛瞪得溜圓。

 冉霖看著那雙大眼睛,忽然就想起了他曾經在微信裡說過的那句「你不會也是GAY吧」。

 一直困擾冉霖的問題,終於在這一晃裡,有瞭解答——夏新然說的那個「也」,就是張北辰!

 「你倆真搞到一起了?!」夏新然以為冉霖的不語是默認,瞬間表情就成了世界末日。

 冉霖簡直想摀住他嘴,又怕這舉動看起來更加此地無銀,只能壓著聲音飛快道:「並、沒、有!他就是來找我吃宵夜!」

 冉霖不想騙夏新然,但如果說張北辰過來約丨炮,那更解釋不清了。

 夏新然擺明不信什麼鬼宵夜,湊近冉霖,以鼻尖快要蹭上鼻尖的距離直視他的眼睛,難得的深沉和嚴肅:「這個圈子裡沒有永遠的秘密,做了,就是做了,遲早會被人揭出來。」

 冉霖想哭,第一次發現,原來捍衛清白這麼不易。

 同時他又覺得夏新然說話的樣子有點奇怪,像是提醒自己,又像是透過自己,在警告別人。

 「我們什麼都沒做,」冉霖把話說得更明白,「我只拿他當朋友。」

 夏新然眯起眼睛,上下掃瞄。

 冉霖有一種被逼良為娼的憂傷,嘆口氣,盡最大誠懇道:「真的,信我吧。」

 「算了,信你一次。」夏新然鬆口。

 冉霖想放煙花。

 「不過我也和你說真的,」夏新然幽幽道,「你進了這個圈子,想在這個圈子裡混下去,混好,就不能由著性子來。」

 冉霖樂了:「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總覺得哪裡不對。」

 夏新然撇撇嘴,露出一張哀怨臉:「關係到生死存亡的我都忍了,能由著性子來的,還不許我過把癮啊。」

 夏新然抱怨得很有喜感。

 冉霖卻偏偏從中聽出了無奈。

 不過一頭紮進食物,夏美人的憂傷就隨著迪拜河流走了。冉霖左等右等,見對方還沒有收手的意思,索性先端著自己的餐盤迴甲板了。

 餐桌旁只剩下兩個人。

 冉霖坐回自己位置,問旁邊的陸以堯:「張北辰呢?」

 陸以堯嘴唇剛動,對面的顧傑已經幫忙回答:「去船頭吹風了。」

 「哦。」冉霖應了聲,不再多問。

 陸以堯卻還看著他,而且身體有越來越貼近的趨勢。他倆的座位原本就挨著,陸以堯只要稍微靠過來一點,就肩膀碰肩膀了,但現在碰上了不算,陸以堯的腦袋還更加往他身上湊,而且邊湊邊聞,跟大型犬似的。

 冉霖嚇得一動不敢動。

 陸以堯聞得坦然,撤得也果斷,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便重新坐好,一臉認真道:「果然和導購說得一樣,中調比前調好聞,更清爽。」

 冉霖:「……」

 明明可以展開無限聯想的一句話,為什麼從陸以堯最裡一說出來,就是撲面的正氣!

 他倒是希望陸以堯能像張北辰那樣,撩就撩到飛起,撩得真心實意……

 不對。

 冉霖扶額,這種想法很危險啊朋友!

 陸以堯莫名其妙地看著冉霖百轉千回的臉色,完全茫然。

 顧傑莫名其妙地看著桌對面倆人之間匪夷所思的氣場,總覺得自己該跟張北辰一起去吹風。

 ……

 《國民初戀漂流記》第三期,在眾人從迪拜回來那個週末,如約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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