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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降熱搜》第93章
第93章

 冉霖怎麼也止不住的眼淚被戀人一腳油門生生憋了回去。

 吸吸鼻子, 沒好氣地抓下陸以堯的手,冉霖再一次打量這幢房子。視野被水汽染得有些發霧, 看什麼都像隔了一層, 美得有些不真實。

 陸以堯鬆開胳膊, 改為牽住他的手:「帶你參觀參觀。」

 冉霖任由他牽著,探險似的, 一點點熟悉房子的每個角落。先是一樓,再是二樓, 客廳, 廚房,洗手間, 臥室, 客房,書房……最後還有一間影音室。

 冉霖驚訝地看著超大屏幕, 明顯做過隔音的牆壁, 環繞立體音響系統,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在屋裡轉了好幾圈,才對著陸以堯哭笑不得:「你這是搬了個小影院回家啊……」

 陸以堯倚在門框:「我的公寓裡也有這麼一個房間,每次我想和高手們學習表演技巧, 就拿他們的片子在裡面循環放, 很有效果的。」說到這裡他停頓兩秒,然後沖冉霖一笑,「以後就換你在這裡學習了。」

 冉霖被說得心癢,頗有立刻放一部電影體驗一下的衝動。無意中瞥見牆角的留聲機, 冉霖愣了下,逕自走過去仔細看,好像不是擺設,真的能用,遂疑惑看向陸以堯:「看電影的時候還能聽黑膠唱片?」

 「看完之後會想要消化吸收,」陸以堯道,「就放放音樂,有助於思考。」

 冉霖看看留聲機,再看看戀人,再腦補一下戀人看完電影,打開留聲機,躺沙發裡望著天花板冥想的模樣……

 揣摩演技嘛,洗手間裡對著鏡子都行,用不用搞這麼小資!

 「喜歡哪個房間?」陸以堯忽然問。

 冉霖把目光從留聲機上收回來,疑惑望向門口的戀人:「嗯?」

 「剛剛看過的臥室,」陸以堯說,「喜歡哪間?」

 冉霖歪頭回憶一下,其實都很漂亮,不過因為每個房間的主色調都不一樣,床榻和台櫃的風格也有相應區別,所以有的臥室清爽,有的臥室溫馨,有的臥室復古濃郁,有的臥室簡約淡然。

 「藍色那間,」冉霖對色彩還是有私心和偏愛的,「地中海風格那個。」

 「行,」陸以堯站直身體,肩膀離開門框,「你先去房間裡等,放好了洗澡水我叫你。」

 冉霖懵了下,才領會精神:「你這個流程走得會不會太自然了……」

 已經走出去半步的陸以堯,又回過頭來,語重心長:「從那次在酒店睡著以後,我就把流程刻在靈魂深處了。」

 冉霖總覺得男朋友堅定不移的聲音底下,藏著濃濃心酸。

 ……

 盼了兩年,臨到關頭了,冉霖以為會是一場搖滾,結果迎來的卻是一場爵士。

 但爵式風也很棒。

 放鬆,慵懶,冉霖看著滿室海洋般靜謐的藍色,想,一如他和陸以堯的感情,無需轟轟烈烈,在淡淡的令人愉悅的律動和節奏裡,細水長流就好。

 很快,敞開的門外傳來陸以堯在樓下的呼喚——洗澡水放好了。

 冉霖起身下樓,卻在到了一樓的時候發現戀人不見了,帶著疑惑走進浴室。

 換氣扇沒開,蒸騰的水汽讓浴室一片氤氳,隔著紗般朦朧。

 紗後面,陸以堯坐在浸滿水的浴缸裡,看著他,眉眼帶笑。

 鴛鴦浴這種事,冉霖也不是沒想過,畢竟狹小浴缸,身體交疊什麼的,還挺帶感。

 但陸以堯家這圓形浴缸實在大到……很像泡澡堂啊!

 「你就準備這麼看著我?」陸以堯輕聲開口,帶著點哀怨,彷彿在說,我都這樣了,你忍心原地站著不動?

 冉霖當然不忍心。

 所有腦補過的和陸以堯的夜晚,都帶著緊張,倉促,和中途被打斷的危機感。然而當它真正到來時,是那樣踏實,溫暖,浪漫,比所有的腦補都美。

 是陸以堯帶他走進這樣的夜晚的。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戀人已經默默做了許多,籌備了許久。

 「轉過去。」冉霖聽見自己說。

 陸以堯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最終還是不甘願地轉過去。

 水面輕輕波動,發出細微聲響。

 冉霖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剝乾淨,進入水中。

 剛一進去,冉霖就覺得熱流從腳底湧到全身,先是陣陣顫慄,然後便是被溫暖濃濃包圍的舒適和安全。

 聽見水聲,陸以堯就很自覺地轉了過來,及至冉霖全身進入,陸以堯已欺身過來,輕輕將他壓向浴缸壁,吻了上去。

 陸以堯的吻很溫柔。

 冉霖閉上眼,覺得身體和靈魂一併在融化。

 不知過了多久,陸以堯才微微離開他的嘴唇,然後細細碎碎的吻就落在了他的下巴,脖頸,等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被陸以堯抱在了懷裡。

 冉霖渾身都軟下來,只一個地方,硬得厲害。

 陸以堯亦然。

 因為冉霖能明顯感覺到他在頂著自己。

 可親完的陸以堯,就那樣靜靜抱著他,一動不動。

 冉霖靠在對方懷裡,抬頭呢喃:「要不咱們開始吧……」

 「沒事,」陸以堯用下巴蹭他的腦袋,「我已經忍了兩年了,不差這一會兒,等洗完回臥室的。」

 冉霖:「……」

 同樣是男人,意志力差距太大了。

 冉霖投降——

 「但是我忍不了了……」

 語畢,他一個轉身,直接化被動為主動撲過去,浴缸裡的水隨之嘩啦啦地響……

 受場地所限,兩個人並沒有真的負距離接觸,只是用了手,幫彼此慰藉。

 待攀到頂峰,鬧了一通的兩個人總算得到暫時紓解,可以安安穩穩洗個澡了。

 然而冉霖舒服得連手指頭都不想動。

 陸以堯倒依舊精神抖擻,半拖半抱地把人從浴缸裡弄出來,拉到花灑底下衝。

 「閉眼睛。」耳邊傳來陸以堯不太真切的聲音。

 冉霖腦子還懵懵的,聽話閉眼,感覺花灑的水流接連不斷地從頭澆到腳,滿身溫暖。

 忽然,花灑被人關掉了。

 冉霖想睜眼,但又記得戀人不讓,於是只能繼續乖乖站著。

 沒一會兒,就感覺到一雙手在揉自己的頭髮。力道不輕不重,很舒服,還帶著點涼涼的觸感,應該是洗髮水。

 戀人在幫自己洗頭髮。

 閉著眼睛的冉霖,抿著嘴偷偷樂……

 咦?

 冉霖吸了兩下鼻子,這個味道……

 花灑又重新開開,冉霖配合著低頭,讓水流沖掉泡沫。

 待終於可以睜開眼睛,果不其然,看見了熟悉的洗髮水包裝,瞬間驚訝:「這是我代言的那個……」

 「挺好用的。」陸以堯拿過來又在手心裡擠了一些,開始給自己洗。

 冉霖問:「一直用這個?」

 「嗯。」揉搓自己腦袋的陸以堯發出含糊應答。

 冉霖皺眉:「我記得我代言它的時候,咱倆還沒在一起吧……」

 嘩啦啦。

 男朋友非常湊巧地把花灑打開了。

 ……果然很可疑!

 可惜陸以堯再沒給冉霖尋找真相的機會,飛快洗完澡之後,就扛著戀人回了房。

 之後冉霖就徹底陷入藍色汪洋,隨著海浪顛簸,再沒想起來這茬。

 陸以堯做足了萬全準備,耐心地等到冉霖完全放鬆,才攻城掠地。

 冉霖起初很慶幸,因為沒有多少疼痛,只有充實的滿足。

 但是當陸以堯來第三次的時候,冉霖才終於明白,什麼叫長痛不如短痛……

 ……

 冉霖這陣子就沒睡過這麼踏實的一覺。沒有任何不速之客侵擾他的夢境,只一片他最喜歡的淡藍色,帶著撩人的芬芳,溫暖,安逸。

 睫毛微微抖了兩下,終於,冉霖緩緩睜開眼睛,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把一室的藍色,映成了淡藍。

 「早安。」耳邊傳來帶著笑意的問候。

 冉霖向右微微扭頭,發現戀人正用胳膊撐著腦袋,好整以暇地望著他,一臉久旱逢甘霖的滋潤。

 「早。」冉霖也想翻身側躺,和陸以堯面對面,可一動,才覺出渾身發酸。

 陸以堯似乎笑了下。

 下一秒忽然掀開被子鑽進去,轉瞬,就撲到了冉霖身上,又從冉霖胸口的被子裡,冒出了頭。

 「沒門!」冉霖嚴正拒絕。

 陸以堯忍俊不禁:「我沒說還要再來。」

 冉霖不語,只定定看著壓在自己胸口的戀人,用眼神示意——請看看自己的姿勢再說話。

 陸以堯卻忽然放鬆下來,把全部重量都壓在了冉霖身上,像個人形被:「讓我趴一會兒……」

 冉霖白他一眼,可過了幾秒,又情不自禁抬手環住對方的腦袋。

 「等你簽約之後,就搬到這裡和我一起住吧。」陸以堯溫柔道。

 「不,我要在旁邊再買個別墅,和你做鄰居。」冉霖第一次有了財大氣粗的感覺,「你這個別墅多少錢?」

 陸以堯:「……萬。」

 冉霖:「嗯?」

 陸以堯微微抬頭,這一次聲音沒再模糊。

 冉霖總算聽得清清楚楚,末了點點頭,認真盯住戀人的眼睛:「我們商量一下,我到你公司之後第一部戲的片酬,能不能高一點……」

 陸以堯樂出了聲,情不自禁親他一口。

 熱戀中一個眼神都能天雷地火,何況吻,於是兩個人又溫存了一會兒,陸以堯才起身下床,套上衣服說要去弄早餐。

 帶著溫柔的笑目送戀人離開臥室,冉霖才齜牙咧嘴地起床,於關節痠痛中,發現矮櫃上已經擺了居家服。拿過來套上,柔軟,舒適,更重要的是尺碼剛剛好。

 冉霖回憶一下,如果沒記錯,剛才陸以堯起床穿的那套好像和這套除了顏色,沒有其他不同。

 剛起來,渾身發酸的感覺比較強烈,待走動兩步,就好多了。

 這得歸功於陸以堯的極盡溫柔。

 走到一樓客廳,冉霖隱約聞到了咖啡的味道。順著味道來到廚房,冉霖又遲疑了,因為咖啡香裡,好像還混合著豆漿的氣息。

 正想探頭看看穿著情侶居家服的戀人在做什麼黑暗料理,陸以堯已經端著一個小托盤轉身出來。

 原來不是咖啡味豆漿,就是單純的一杯咖啡,一杯豆漿,一個簡易三明治,兩個香軟包子。

 誰吃什麼,一目瞭然。

 冉霖只好奇對方是什麼時候準備的,因為他和陸以堯下樓的時間真的沒有隔幾分鐘。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起床時見到的那位陸老師,已經提前下去把這些都準備好,然後又躺回來等他睡醒了。

 時間已臨近中午。

 但對於兩個人來說,這頓依然是早餐。

 冉霖今天沒通告,陸老闆也翹了班,偷得浮生一日閒。

 「我粉絲破1700萬了……」窩在沙發裡享受午後陽光的時候,冉霖隨便刷了刷微博,然後,就發現了這個驚喜,「我記得上回看才1400萬。」

 「你的上回都多久了,」陸以堯把人圈進懷裡,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凜冬記》《染火》接連上映,你現在正是人氣高的時候。」

 「也就一陣。」冉霖看得透。等到《染火》下檔,新的電影電視劇出現,熱度中心就會換別人。

 「一陣就夠了,」陸以堯道,「你又不走人設圈粉路線,只想演戲演好戲不是嗎。那就應該走質感路線,戲在精,不在多,也不需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出現在觀眾面前,只要你能做到出一部作品,就是一部精品,讓人提起你,就覺得是好作品的代名詞,你就成功了。」

 冉霖對陸以堯描繪的那個未來頗為著迷:「我能做到嗎……」

 陸以堯把人摟緊一些:「我們一起努力看看。」

 ……

 四月份的最後幾天,《染火》和《裂月》先後下檔。《染火》最終票房破了4億,對於製作成本來說,簡直賺得盆滿缽滿。最高興的莫過於資方還有導演何關,在電影下檔的翌日,就舉辦了慶功會。

 在陸以堯別墅「度假」了一個多禮拜的冉霖只得趕忙回來,再度開工。

 哪知道多日不見的王希,在慶功會結束後的回家路上,就變戲法似的給他抱出來一小摞劇本,少說也有六七個。

 「都是給我的?」冉霖小心翼翼抱著劇本,有點不確定。

 「這是我篩過以後覺得不錯的,」王希從副駕駛座轉過頭來,道,「我辦公室裡的更多,不過也有很多雷就是了。」

 冉霖:「可我馬上就和夢無涯解約了……」

 王希:「不是讓你現在就簽,是讓你先看著,如果有覺得合適的,解約之後再談不遲。」

 「冉哥,你紅了,」劉彎彎自豪道,「以前是你找劇本,現在是劇本找你。」

 「而且不用試戲,」王希補充,「就你手上這些,只要你點頭,資方馬上拍板定你。」

 冉霖剛想說話,不料王希話鋒一轉:「但越是這樣,你越要慎重。」

 冉霖看向自己經紀人。

 王希緩緩道:「你現在的人氣也好,紅也好,是靠《落花一劍》,《凜冬記》,《染火》,一部部作品積累的。人氣和口碑積累起來不容易,想打碎卻很簡單,一部爛劇就行。」

 冉霖有點明白她要說什麼了。

 果然,王希就點了名:「七月份《燈花傳奇》就播了,所以燈花之後你再交出來的那部戲,才是關鍵。觀眾可以接受你一時抽風接爛片,但不能接受你連著兩部戲都爛。如果你在《燈花傳奇》之後拍的這部戲仍然一言難盡,那你在《落花一劍》《凜冬記》和《染火》裡付出的努力,一多半都要打水漂。」

 冉霖:「觀眾只會往前看。」

 王希點頭:「是的,所以千萬別讓自己和雷劇或者粗製濫造掛上鉤。」

 冉霖低頭看著懷裡的劇本,沉吟片刻後,抬頭,有些過意不去:「希姐,我接下來應該會拍陸以堯那邊籌備的項目。」

 王希沒想到陸以堯動作那麼快,說自己投資就自己投資:「全準備好了?」

 「劇本還在磨,」冉霖說,「其他都差不多了,十月份應該能開機。」

 ……

 王希沒在冉霖那裡問更多的事情,她能看出冉霖對陸以堯的信任,畢竟連人都要簽過去了,所以她怕自己東問西問,讓冉霖察覺出她對陸以堯的「懷疑」。

 說懷疑也不恰當。

 但她確實對陸以堯的實力不是很自信。

 演戲,做明星,當偶像,那陸以堯沒得說,但做電視劇,畢竟還是個新手。

 所以自那天之後,她就透過圈內關係,深入瞭解了一下陸以堯那個項目到底什麼情況。

 結果得來的信息讓她大吃一驚——陸以堯根本是找了個電影級別的製作團隊!

 幫她打聽的人直接說了,陸以堯這就是擺明了要把公司名號打響,沒指望靠這部戲賺錢。但也同時預測了,這部戲只要不出意外,鐵定能紅,沒準還能大爆。因為這個項目在品質上找的電影級別團隊,可在運作上找的卻是深諳電視劇規則的經驗豐富的業內老手操刀,也就是說陸以堯把作品質量和作品運營分得很清楚,這樣的人手裡還掌握著充足的可供項目使用的資金,那這一炮打不響才奇怪。

 王希不知道自家藝人是否瞭解這些,如果瞭解,那說明他有眼光,如果不瞭解,單純相信朋友,那只能說,人品決定命運。

 這廂王希為即將解除合作關係的藝人探前路安危,那廂冉霖正收拾妥當,準備去參加男朋友的哥們兒的婚禮——霍雲滔結婚了。

 婚禮日選在五月上旬的一個週六。

 臨近解約,夢無涯已經不再給冉霖安排什麼通告活動,所以自五月開始,冉霖就徹底閒下來。婚禮當天是個大晴天,陽光和煦,微風清涼,舒爽宜人。一早,冉霖便收拾妥當,拿著邀請函,驅車前往。

 據陸以堯說是一場草坪婚禮,來的賓客大多是霍、林兩家生意上的夥伴和熟人,霍雲滔和林盼兮自己的朋友倒沒幾個,尤其霍雲滔,朋友一隻手就數的過來,這裡面還包括冉霖和陸以堯。

 霍林兩家都屬大門大戶,冉霖料想到婚禮也會很盛大,但還是低估了其壯觀程度。

 踏進婚禮現場的草坪,滿目所見,全是人,更要命的是大部分還都在來回走動交際,攀談寒暄,根本看不清誰是誰。

 幸而有人引路,得知冉霖是霍雲滔的朋友之後,便帶他去了放有名牌的座位。

 坐下之後,冉霖就不敢亂走了,只四下環顧。

 像他這樣安穩坐在自己位置上的不多,大部分人都在旁邊空地上應酬交談。婚禮時間未到,前方花園舞台上只有請來的鋼琴師在彈奏,冉霖的座位在第三排,算是非常靠前了,應該是霍雲滔特意安排的。

 陸以堯是伴郎,所以這會兒新郎沒到,伴郎自然也沒現身,冉霖猜自己戀人八成正在幫著哥們兒迎新娘呢,也不好打擾,只能靠在椅子上,看著難得湛藍的天。

 幾朵雲飄在那裡,潔白而柔軟,形狀像糖果,單是看著,就覺得甜。

 婚禮真是讓人覺得幸福的事情,冉霖在微微吹拂著臉頰的春風裡,悠哉地想。

 叮咚。

 微信提示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冉霖把手機拿出來看,是戀人發過來的短視頻,視頻裡,是霍雲滔對著鏡頭說:「哥們兒要破門而入了,給我打氣!」

 冉霖樂出了聲,立刻回過去語音:「加油!」

 那頭沒再回信,估計是戀人陪著破門了。

 背後卻忽然傳來聲音:「三亞的老師?」

 冉霖渾身一震,下意識把手機按滅,然後回頭,就見丁鎧笑得春風滿面。

 「緊張什麼,你都做得這麼滴水不露了。」丁鎧隨意坐下,屬於冉霖後面的第四排,和冉霖錯開一個位置,這樣冉霖回頭正好看到他。

 冉霖不知道他是就應該坐在這裡,還是沒事過來和自己搭話,但對方話裡的揶揄,倒是瞬間領會了——這是說他修改微信暱稱呢。

 別的事冉霖還真不好講,但這件事,他完全可以懟回去:「起碼改得比1111走心吧。」

 丁鎧一臉被冤枉:「我沒改,那個號就叫那個暱稱。」

 冉霖知錯就改:「對不起,我以為你是為了加我改了暱稱,原來是直接用了小號。」

 丁鎧:「……」

 冉霖以為這人會拿出一堆歪理邪說呢,不想就這麼默認了。正疑惑這麼「坦蕩」不是這人風格,就聽見丁鎧道:「江湖有風險,萬一你惱羞成怒把截圖曬出來呢。」

 冉霖翻個白眼:「你就是用本名,我把微信截圖曬出來,你也可以說是我偽造的,反正你又沒發過語音。」

 「你是在怨念這一點嗎……」丁鎧的語調有微妙上揚。

 冉霖黑臉看他:「想太多了。」

 「三亞的老師是誰?」丁鎧突然回到上一個問題,毫無預警。

 冉霖以為已經把這個問題岔開了呢,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時呆愣。

 丁鎧笑了,輕而篤定地說了個名字:「陸以堯。」

 他的聲音很小,風一吹,就散了。

 冉霖沒肯定也沒否定,甚至連表情都沒變,只淡淡看著他。

 「你和霍雲滔沒交集,真正和霍雲滔關係好的是他。」丁鎧雖然這樣說,但並沒有窮追猛打,反而換了話題,「我才知道陸以堯開公司了。之前算我多嘴了,有點犯蠢,在這裡跟你道歉。」

 冉霖眼裡閃過一絲茫然。

 丁鎧準確捕捉,故而聳聳肩,進一步解釋道:「就是我說別找藝人,常在河邊走,遲早會濕鞋。你那時候就應該提醒我的。」

 「提醒你什麼?」另外一個方向傳來陸以堯的聲音。

 冉霖嚇了一跳,把往左後方看丁鎧的脖子轉到右邊,就見陸以堯已經來到跟前,從天而降似的。

 丁鎧把後背靠到椅背上,微微抬臉看不知何時走進第三排,這會兒已經站在冉霖身邊的陸以堯,雲淡風輕道:「提醒我他找的不是藝人,是老闆,而且馬上就要簽給對方了。」

 陸以堯沒說話,只居高臨下看著丁鎧,試圖從對方的臉上找到對方的目的。

 然而失敗。

 丁鎧讓人牙癢癢的微笑,毫無破綻。

 「冉霖應該把我不甚光彩的事蹟都和你講了吧。」相比陸以堯的警惕,丁鎧倒不遮掩了,可能是覺得大家已經心照不宣,又或者他本就不是公眾人物,也無需像冉霖和陸以堯那樣防備。

 陸以堯聳聳肩,把冉霖身邊的椅子轉過來,坐下,是個和丁鎧面對面的架勢。

 冉霖見狀也起身挪了椅子,陪陸以堯一起,對著丁鎧坐。

 丁鎧微微皺眉,總有一種自己被二打一了的吃虧感。

 陸以堯也微微皺眉,一來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丁鎧,畢竟霍家的重心根本不在娛樂業上;二來他對這個不速之客一直處於摸不清深淺的狀態。

 丁鎧猜到冉霖第一時間把他騷擾的事情和自己說了,但他或許猜不到,自己在聽完之後,就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資源去查他。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他總要瞭解是個什麼樣的賊。

 可查過來的結果讓他意外——丁鎧沒在圈裡談過戀愛,也沒包養過任何人,甚至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特意捧過什麼人,男女都沒有。唯一的劣跡,就是曾以資方身份,透過經紀人約冉霖。但是不是GAY,查資料的人給出的意見仍然是,不確定。

 陸以堯讓人去查的時候沒透露過任何事,結果查回來的唯一信息,還是自己知道的。

 這個結果真是讓人一言難盡。

 丁鎧要麼是GAY,要麼是雙,這點毋庸置疑,否則他三番兩次騷然冉霖,難道是解悶嗎。但除了騷擾自己戀人,合著這人還是清清白白了,陸以堯都不知道該怎麼評價。

 不過這些他沒有和冉霖講過。

 理想狀態是冉霖壓根兒記不起還有這麼一個傢伙,最好。

 見對面二人同仇敵愾,周圍又沒什麼人,丁鎧索性攤開了說:「先聲明我不是挑撥,就是給個客觀意見。我覺得既然是真愛,那就最好別變成上下級關係。試想,當一個人變成另外一個人的老闆,那對於成為員工的那個,或者說被花錢捧的那個,這份感情還能獨立嗎?」

 「一個人想給自己老婆最好的,需要別人同意嗎?」陸以堯實在到了極限,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是誰捧誰,是兩個喜歡的人在一起奮鬥。」冉霖幾乎是同時出聲。

 都是辯解,又都不約而同模糊了主語,丁鎧一定聽得出他們在說什麼,但外人又只會覺得他們在單純地討論感情問題,與己無關。

 話音前後落下的一剎那,兩個人愣住,相視一笑。

 「……」丁鎧總覺得自己的胸口被暗器傷了。

 冉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丁鎧:「獨立不是看形式,是看心裡。就像你捧的那些人,你們不是同公司,沒有明確的關係,難道他們就獨立了?」

 丁鎧聽得一臉懵逼,他捧過的人,他捧過誰啊……

 「丁總——」

 遠處有人叫丁鎧。

 丁鎧條件反射回頭,發現是熟人,只得起身離開,快步過那邊去應酬。

 冉霖對於沒趁這個機會把話聊透順便讓丁鎧死心,有點小遺憾。

 陸以堯反覆琢磨冉霖最後一個問題,總覺得自己戀人對丁鎧可能有些誤會。

 不過挺好,都是些美麗的誤會。

 「話說回來,」冉霖這才想起來問戀人,「你怎麼動作這麼快,上一秒還幫著迎親,這一秒就過來了?」

 問完冉霖又自己領悟了,發視頻的時間未必就是迎親的時間,完全可以全弄完了,空閒下來,再給他發視頻嘛……

 陸以堯一看對方的表情,就知道不用解釋了,便跳過這一環節,直接道:「我的任務就是迎親,現在圓滿完成,老霍已經在那後面背稿了。」陸以堯說著,朝舞台方向揚揚下巴。

 從冉霖的角度看舞台很清楚,但舞台後面自然看不到:「等下不用伴郎伴娘遞戒指嗎?」

 「不用,」陸以堯嘆口氣,「老霍要自己變個魔術,把戒指變出來。」

 冉霖:「……新娘沒意見嗎?」

 陸以堯:「他沒告訴盼兮,說要給她驚喜。」

 冉霖:「你沒提醒他這樣容易尷尬冷場嗎?」

 陸以堯:「老霍對自己的魔術很有信心。」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賓客逐漸在自己的位置落座,現場慢慢安靜下來。

 司儀上台開始說話,整個主持走的是溫馨大氣風。

 隨著司儀請新郎上台,冉霖終於看見了霍雲滔。這位夥伴一改平日的瀟灑不羈,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西裝穿得端正挺拔,連神情都特嚴肅認真。

 「果然是要結婚了,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冉霖低聲感慨。

 陸以堯嘆口氣,心說那是因為緊張。

 隨著音符流淌出來,傾瀉到整個草坪。

 林盼兮挎著父親的胳膊,一步步從遠處走近,在所有賓客祝福的目光中,走上舞台。

 一系列環節過後,終於到了激動人心的時刻,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司儀功力深厚,將這一刻的氣氛推到了最**。

 然後,新郎在所有賓客的注視之下,來了一個小型近景魔術表演,近到誰也沒看清他做了什麼,只知道空白的兩分鐘之後,新郎手裡多出了兩枚戒指。

 這是十分漫長而尷尬的兩分鐘,司儀的解圍都無法挽救。

 然而林盼兮卻在見到戒指的一剎那,心花怒放。

 冉霖看著她臉上的光彩,忽然覺得也許霍雲滔未必不會預見到冷場。可冷場又如何呢。這是他的婚禮,他只需要哄自己的新娘開心。

 扔捧花是所有賓客喜聞樂見的環節,由於林盼兮的朋友並沒有來很多,所以司儀號召現場的單身姑娘都可以過來試試。

 這一號召不要緊,二十幾個姑娘聚到了舞台底下,不說壯觀,也算得上熱烈了。

 或許是現場氣氛太好,姑娘們也不拘束,隨著新娘一扔,眾人開搶,結果好不容易搶到的姑娘太開心,用力一揮,那一大束捧花中三分之二都飛了出來,當真天女散花。

 冉霖坐的位置正好是重災區,結果一朵玫瑰直接砸到了他的腦袋上。

 周圍賓客也覺有趣,有接的,有躲的,好不熱鬧。

 冉霖把玫瑰抓下來,捏著被剪短的花莖,看著花瓣,哭笑不得。

 「好兆頭。」陸以堯把花拿過來把玩,花莖已經去了刺,不傷手。

 冉霖揶揄:「人家都是接一捧,沒有接一枝的。」

 「一枝一捧都一樣,」陸以堯把花插進冉霖胸前的西裝口袋,下決心似的點點頭,「就這麼定了。」

 冉霖怔住:「定什麼?」

 司儀不知講了什麼,賓客熱烈鼓掌。

 「到時候我的魔術一定比老霍還精彩。」如雷的掌聲裡,冉霖聽見陸以堯在耳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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