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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之徒弟是反派》第76章
  第76章

  顧子舒被顧夜熱切的目光看得一愣,似乎意識到什麼,心中倏然狂跳起來。

  昨夜雖說是他起了個開頭,但徒弟的動作似乎更比自己還要急切,且昏昏沉沉之際,看到徒弟眼中深情不似作偽,若非如此,他又怎會放任自己。難道說徒弟也……

  他心中這個念頭一起,卻是不敢再細想下去了,低著頭專心盯著顧夜手中那碗熱湯,彷彿能在湯裡看出一朵花來:「要說什麼?」

  徒弟一聲輕嘆,又似輕笑,將湯從木質托盤上端了起來,放在桌子上,轉而在顧子舒頭髮撫了一把,目光憐愛,已是毫無掩飾之意:「師尊先喝湯。」

  顧子舒按捺住自己想刨根問底的衝動,安靜地坐下,捧著小碗喝了一口。

  藥味已經被掩蓋得覺察不出,喝下一口,滿嘴的濃鬱香氣,連胃裡面都暖和了起來。

  徒弟突然說:「昨日徒兒又對師尊做出那樣的行徑,已屬大不敬,若是師尊願意原諒徒兒,懇請師尊同意,讓徒兒對你負責。」

  「……咳咳!」顧子舒毫無預兆地被口中鮮湯嗆住,大口大口咳嗽起來。

  顧夜不緊不慢替顧子舒撫順後背,狀似悠然自若,只有微微發抖的指尖洩露了他心中的真實想法:「……我想對師尊負責,不是師徒關係那種。」

  顧子舒沮喪著臉,借由低頭咳嗽掩飾自己的狼狽。

  早知徒弟是個死心眼的好孩子,卻沒料到他竟然死心眼到這個地步,昨夜只是一時亂性,x蟲上腦,又是兩廂情願的事,哪裡就用得著他負責?他能負什麼責?

  但不知為什麼,一股苦澀之感從心底漸漸蔓延開來。

  果然還是太過奢望啊……

  剛剛看到徒弟那樣的目光,還以為那種異樣的情愫不止他一人,結果滿懷期待等了半天,只等來這一句「負責任」。早知道不該抱有希望,只是這種事情到底由不得理智來控制,不管再怎麼說服自己,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揣測那人的一舉一動……

  人家只不過是可憐你尊重你孝敬你才想負責啊你醒醒!

  暗戀中的老男人自作多情什麼的最討厭了。

  用力鄙視了自己一把,一時之間,顧子舒險些憋出內傷。

  見師尊不答話,顧夜心裡越發沒底,試探著又加了句:「我是說,以後,我想以伴侶的身份呆在師尊身邊。」

  顧子舒哭笑不得,按下心中苦澀,婉拒道:「……不必如此,你的好意為師心領了。」

  顧夜握住雙拳,儘管這拒絕是在意料之中,但他還是克制不住心中的不愉,追問道:「為什麼?師尊不願給徒兒一次機會嗎?」

  「不是,昨日的事,乃是你情我願,在為師看來並不算什麼大事,夜兒不必為此賠上自己的一生。」

  要他這個失戀的老男人安慰對面執著的小鮮肉,也是心酸。

  此話一出,眼見著徒弟面色沉了下來,鳳眼淩冽:「這等重要之事,師尊言語間竟並不當回事?」他猛然往前一傾,俯身伸開雙臂,將顧子舒困在他的雙臂與身後的紅木圓桌之間,湊得極近,聲音輕緩,似又有些扭曲,「還是說……師尊認為隨便一個人都可以做?」

  如此氣勢淩人的徒弟,顧子舒還是第一次見著,頓時被唬得一愣,磕磕巴巴道:「當,當然不是了……如果,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和你,我不會做這種事。

  然而這句話幾乎已經轉到嘴邊,卻還是因為太過羞恥被顧子舒吞了回去:「你你你……」憋了良久,方吐出一句,「蒼元大陸上,從來只聽說男女互訴衷腸,哪有男子戀慕男子的事?」

  顧夜步步緊逼:「那是師尊不曾耳聞罷了。蒼元大陸以實力為尊,男子若是沒有自保之力,依附於強者也不是罕見,男男相戀在這大陸亦是正常。徒兒知曉的便有不少,需要一一向師尊說明嗎?」

  顧子舒面色就有些奇異:「你是說,你要依附於我?」他頓時忘了自己還被徒弟攬在雙臂間,語重心長道:「夜兒,你天資卓絕,為師也必不會讓你缺乏資源,日後成就不可限量,怎能有依附旁人的想法!」

  顧夜面色就更加奇異:「難道不是師尊依附於我?昨夜是誰在徒兒身下輾轉?」

  顧子舒:「……」

  竟然無言以對。

  兩人臉貼臉,一陣詭異的沉默之後,還是顧子舒先敗下陣來,低下頭顧左右而言他:「湯要涼了。」

  專心盯著桌子的顧子舒,並未看到身後徒弟一閃而逝的受傷目光,只聽到驟然降低的音調悶聲傳來:「……那……師尊慢慢喝。徒兒……就先出去了。」

  幾乎落荒而逃。

  顧子舒有些氣悶,咕嘟一大口乾完整碗湯,重重往桌上一摜,鬱悶地往床上倒去,將整個臉埋進被子裡。

  瓷碗與厚實的桌面相撞,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這下好了,也許師徒都做不成了。

  ……

  這天夜裡,魔界不少人惶惶不得安睡,只因魔尊突然下令整頓,大晚上整得雞飛狗跳,不少查出有問題的魔族都被帶到魔尊的主宮,後來聽人說……鮮血流滿了半個化血池。

  ……

  次日,顧子舒獨自從寬大的床榻上醒轉,睜眼盯著床頂出了一會兒神,默默起身準備去打水。

  他這廂剛發出一點動靜,就聽到屋外傳來沉穩的腳步聲,隨後是徒弟低沉的聲音,透著沉沉的疲憊:「師尊,水打好了。」

  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應答,難道要若無其事假裝昨晚並沒有失戀?

  屋中靜默了一瞬,屋外又響起徒弟的聲音:「……那徒兒就將水放在這屋外的門廊上了,請師尊快些出來洗漱,免得水涼了。」

  總覺得徒弟聲音裡除了疲憊還有委屈。

  其實,對於徒弟的反應,他也是勉強能夠理解的。作為一個從小被他寵到大的弟子,第一次遭到師尊的拒絕,心中難免會有委屈和不解。但是夜兒啊,你要知道,別的事情師尊都可以依你,唯獨這件事不行。

  ——因為你是我心中所屬,若是為了「責任」二字,就將你捆綁在我身邊,我只怕自己會漸漸不滿足於單純的陪伴,而是妄圖得到你的心。

  ——而到那時,我們要面對的,將是一場屬於兩個人的災難。

  屋外腳步聲漸遠,顧子舒平緩了一下心情,再度打開房門時,表面上依舊是那個無可挑剔的謙謙君子。隱在暗處注視房門的顧夜捏緊了拳頭,臉色暗沉。師尊他……真的可以將他無視得這樣徹底……就連臉上風輕雲淡的表情都沒有絲毫的改變。

  他就是個笑話。

  從小不被父母期待,一出生就被隨意扔到路邊,後來被殘忍的魔族帶入魔界,扔進魔營艱難求存,直至十三歲那年,第一個任務遇上師尊,將師尊當做他生命裡全部的陽光……

  然而現在,他的陽光拋棄了他。

  天空再次佈滿密雲。

  蹲在角落默默散發鬱卒之氣的徒弟,並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行蹤。顧子舒洗漱完畢,從房裡走了出來,拐過迴廊一個角時,就看到抱頭蹲地的徒弟。

  儘管心中還有些蕭瑟,但徒弟小烏龜似的樣子還是取悅了他,他輕輕一笑,無奈地蹲下去,攬住徒弟的肩膀:「傻小子,蹲在這裡做什麼?」

  顧夜抬起沉沉的黑眸,對上顧子舒的雙目。

  師尊眼中,儘管充斥了淡淡笑意,但那深處卻依然被他捕捉到一抹疼惜。

  顧夜心中突然就豁然開朗,不管他做了什麼,師尊對他的疼愛都不會改變,那麼,比起其他那些與師尊全無交集的人,他是贏面是最大的。

  師尊,這次是你自願再給了我一線希望,從今以後,就由不得你逃開了。

  他站了起來,順勢將顧子舒一拉,高高大大的身影完全把顧子舒籠罩住,嘴唇邊勾起一個孩子氣的笑容:「師尊,我想通了。」

  顧子舒暗笑,果然還沒長大,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他甩甩頭,掩去心中那一抹失落,道:「那就好。再有三個月便是藥者大比,夜兒這段時日需努力鑽研。」自覺開啟師尊關懷模式,「不過,也不必將此時看得太重,只當做一次難得的交流體驗就行了。」

  顧夜垂眸應了聲好。

  顧子舒又說:「為師閉關三載,堪堪進入地境,打算出去接幾個任務磨礪武技,如此才能更快提升。」

  顧夜一頓:「師尊打算……何日出發?」師尊這話中之意,分明是自己要外出歷練,而要他留在書苑鑽研藥道,兩人勢必要分離。

  「……今日。」

  ……竟是這麼迫不及待?顧夜心中一陣怒氣湧上來,又生生被自己壓制下去,露出一個無害的微笑:「既然如此,師尊先用些早飯,徒兒去替師尊收拾一番。」

  心中卻是默默將這事在小本本上記上了一筆——

  表白被拒,師尊迫不及待要與我分別。

  想了想又加上一行備註:日後定要師尊彌補。彌補之法,至少需三碗補腎湯。

  又想了想,默默將「三」改成了「十」。

  顧子舒並不知道徒弟心中的小九九,依徒弟之言去了飯廳,吃過精緻又清淡的膳食後,飯廳外突然走來一個身穿僕從服飾的禿頭矮個中年人。

  漸漸走進,禿頭的相貌才顯露了出來,長得平淡無奇,屬於紮進人堆就別想再拎出來的類型。

  相比之下,腦袋上的地中海算是這僕從的唯一特點了。

  禿頭僕從拱手:「顧夜小公子差我來伺候公子,公子用好飯,咱們就可以出發了。」

  顧子舒點點頭,左顧右盼:「夜兒人呢?」

  禿頭僕從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他說,他就不來礙顧公子的眼了。」

  顧子舒沉默,思考良久,終是微微一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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