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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王嗜妻如命》第468章:拌嘴,絕育散,兒子
靖婉只能說,王爺,你行的,你行!

 瞧著某人的態度,那藥大概是不可解,便是那位看著很牛叉的遊醫貌似也不行,嗯,倒是要瞧瞧蘇貴妃知道這事兒之後,會是個什麽表情,之後又會做出什麽事兒,大概又是一場精彩大戲,絕對不容錯過的那種。

 不過這會兒才不去管那麽多,現在屬於他們夫妻盡情浪的時間,京城裡邊便是翻了一個底朝天,跟他們也沒沒啥關系。

 “阿淵……”靖婉笑靨如花的挽著李鴻淵的胳膊。

 “嗯?”李鴻淵輕輕的挑眉疑問。

 “再過不了幾天,就是三月初三了。”

 “啊,上巳節,怎麽啦?”李鴻淵還是一副不解的樣子,“想出去玩兒?或者是想見識一下京城那些高門大戶怎麽玩的曲水流觴?”

 靖婉白了他一眼,“那玩意兒在哪兒不都差不多,沒什麽稀奇的。我是說,我們成婚一年了,有一個詞兒,叫做成婚紀念日。”她家夫君智商這麽高,應該懂吧懂吧?

 李鴻淵瞧著靖婉那希冀的小眼神,哪有什麽不懂的,不過,心下又萌生了逗一逗靖婉的惡趣味,面上不顯,語氣淡淡,“就跟那死人的忌日一樣?”

 “李鴻淵——”靖婉惱羞成怒,狠狠的在他手臂上拍了一巴掌。

 不遠處不管是侍衛還是伺候的丫鬟,都是第一次聽到王妃這麽怒氣衝衝的連名帶姓的叫王爺,也不知道王爺做了什麽,把王妃氣成這樣,不過,兩位主子之間的事情,他們可不敢摻和,低眉斂目,做出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只是那耳朵卻不由自主的豎了起來,反正是王爺惹惱了王妃,王爺這會兒肯定是要哄王妃的,可沒那功夫注意他們,而王妃向來不會不分青紅皂白,拿他們撒氣。

 這跟王爺生氣完全是兩碼事啊,王爺生氣,那邪火肯定不會衝著王妃去,一不小心,他們就要倒霉,因此,那時候是能躲就躲,不能躲也要夾著尾巴減小存在感。

 活閻王也知道這回是真的將媳婦兒給惹毛了,“婉婉……”

 “哼——”靖婉惱怒瞪了他一眼,甩開他的手,轉身走人。

 咱們活閻王這會兒也有點訕訕了,這會兒趕緊把媳婦兒給哄回來才最要緊,“婉婉,婉婉為夫錯了,你別生氣好不好?婉婉……”

 就算周圍不少人,李鴻淵也半點也不好意思,說道歉,那就是真道歉,半點不含糊,身為親王的尊嚴啥的,面子啥的,那些東西能有啥用,能讓他媳婦兒不生氣嗎?

 靖婉現在正在氣頭上,根本就不搭理他,也沒注意旁人的反應。

 靖婉生氣,但也沒有生悶氣,該幹嘛就幹嘛,沒事兒就找點事。

 李鴻淵就一直跟在邊上,殷勤小意,伏低做小,靖婉修剪花枝,他遞剪子;靖婉洗手,他遞帕子;靖婉飲茶,他先給撥一撥待溫度合適了再送上去;靖婉作畫,他給打下手研磨調色,偏生,弄出來的顏色靖婉還很合心意,簡直比她肚子裡的蛔蟲還厲害;總之,不管靖婉做什麽,他都能摻上一腳,靖婉叫丫鬟,他眼神一掃過去,丫鬟也只能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可憐兮兮的望著王妃,就差在臉上寫著“求王妃饒命”。

 靖婉最後被李鴻淵鬧得實在沒脾氣,“王爺,你好歹是親王之尊,你也不嫌丟人?”就憑這人這臉皮,要真能跟他生氣起來,才叫奇怪了。

 “只要婉婉你不生氣了,為夫就算丟點人也沒關系。”李鴻淵笑道,忒純良。

 靖婉眯了眯眼,這會兒也會回味過來了,這男人就是故意的,故意讓人瞧瞧她這個王妃有多過分,有多囂張,他堂堂親王做到這份上了她還不依不饒,是有多無理取鬧,換成別人家,這樣的媳婦子早就該被收拾了,別說是丈夫嫌棄,上到公婆長輩,下到小姑小叔甚至是小輩,都該對之各種指責了。

 好吧,雖然這或許是事實,不過,某人就算是故意的,沒這層理由在裡面。

 靖婉也突然笑起來,“嫁了王爺這樣的夫君,是不是該說我修了八輩子的福?該謝天謝地謝你八方神佛?該好好過日子,別有事沒事瞎折騰?”

 李鴻淵臉上的表情收了收,眼神也有一瞬間的晦暗,上前擁住靖婉,“是我娶了你,才是修了八輩子的福,不過,我不會謝別人,隻謝謝你,謝謝你的出現,謝謝你來到我身邊。——婉婉不要生氣好不好?讓為夫做什麽都可以。”

 這一刻,就算不去想,靖婉也百分百的篤定,自己夫君心裡有秘密。不管這秘密是什麽,只要他對她的感情是真的,那麽她就不問,或許有一天他會告訴她的,就像她身上其實也有秘密,其實她並不是那麽的在意,就好比,她在他面前其實已經暴露了很多,他們從身到心都是最親密的人,如果還時時刻刻的小心著,注意著,未免太累了些,所以她清楚,在他面前的某些言行,其實已經僭越了,被世人所不容的,她相信他,而他也從未叫她失望,聰明如他,應該是早有察覺,差的,或許僅僅是捅破那一層窗戶紙,他問,她就會告訴他。

 嗯,大家都在心照不宣的等對方問出口(等對方主動說出口)。

 靖婉退了退,伸手捏住某人的臉,笑眯眯的,“王爺這是終於玩夠了?”

 “什麽叫做玩兒?為夫那是誠心誠意的想要給婉婉賠禮道歉。”

 “這樣?讓我不生氣,也行,三月初三那日你來安排,本王妃滿意了,就原諒你,如果不滿意,哼哼哼……”

 “婉婉不給點提示什麽的?”活閻王面上有點“愁苦”。

 “沒有哦,王爺睿智如斯,相信沒什麽事能難倒王爺,本王妃可是相當看好王爺。”

 “行,那你就等著吧。”李鴻淵帶著點寵溺,又帶著點無奈的點點靖婉的鼻尖。

 靖婉突然間真的期待起來。

 “那婉婉現在要做什麽,繼續作畫呢,還是出去轉轉,或許為夫帶你去打獵?”

 對於打獵,靖婉自然心動,不過,靖婉其實更在意其他的事情,“我瞧著阿淵調色好像很有一手,阿淵作畫是不是也不錯,讓我見識一下唄?”

 “行,為夫讓你見識一下,為夫好歹也是個全才,作畫而已,算得什麽。”

 某人的臉皮厚歸厚,但是既然敢說出來,那基本上也都是做得到的。

 寫意跟工筆所用的紙張到底是不同的,工筆作畫的紙張,靖婉其實讓人改進過不少次,雖然她不懂造紙,不過駱家其實有專門造紙的師傅,她說出自己的要求,他們總能找到改變的方法。

 這會兒麻溜的將自己作畫的紙收起來,鋪了一張生宣紙,而非半生熟的,當然,這是靖婉按照前世來命名的,這兩種紙在當下其實被稱之為宣紙和半宣,後來弄出畫工筆的熟宣,靖婉就擅自的改了一下名,不過這都是小事,無需在意。

 “就畫一副山水好了,是不是很簡單。”

 李鴻淵挑了挑眉,倒也不置可否。

 生宣紙特點是吸水性和滲水性強,遇水即化開,易產生豐富的墨韻變化,能收到水暈墨章、渾厚化滋的藝術效果,滲透迅速,不易掌握,故而,畫山水一般喜歡用半生半熟宣紙。半生熟宣紙遇水慢慢化開,既有墨韻變化,又不過分滲透,皴、擦、點、染都易掌握,可以表現豐富的筆情墨趣。

 靖婉要讓李鴻淵用生宣畫山水,自然就更考驗功底。

 一開始靖婉就沒拿出熟宣,可見,她壓根就沒想過李鴻淵會工筆。

 自家媳婦兒要考驗他,又“小瞧”他,李鴻淵輕松隨意得很。

 調好了墨,筆下肆意揮灑,沒有思考,沒有停頓,足見是成竹在胸。

 紙張原本就不算大,李鴻淵又沒打算用其他顏色,純粹一幅水墨山水畫,因此,畫起來相當的快,用眼花繚亂來形容都不為過。

 反正,在靖婉看來,自己正看得入神呢,他一幅畫就完成了。

 順帶還題了字,沒用印,卻也畫了一個上去,那是整幅畫唯一色彩鮮明的顏色。

 “完成了,請王妃品鑒。”李鴻淵笑意盎然的擱下筆。

 靖婉看看人,又看看畫,再看看人,再看看畫,然後默默的轉身,這心裡的悲傷,簡直逆流成河。她基本藝術修養還是有的好吧,她基本的欣賞水平還是有的好吧,特麽,這水平簡直就是大家甚至聖手級別的了,有這麽打擊人的嗎?

 說好的除了皮囊一無是處呢?

 下棋貌似能殺翻她祖父;

 一手字讓各路大家讚不絕口;

 現在連作畫都是聖手級別;

 兵法上對賀識海各種碾壓——賀識海一開始或許沒學過,但是打仗還是比較溜的,後來在慢慢地進步,可是,靖婉也沒見他在某人手下支撐的時間能夠長一點;

 山河地理志隨手拈來,經史子集開口就有,要說博古曉今,學富五車也半點不誇張;

 身在京城,卻是天下各國事,別人愁得掉頭髮的事,他隨隨便便就有幾套方案;

 運籌帷幄,決勝千裡,不若如此!

 不總結不知道,這一總覺,自己完全就是渣渣。

 這樣的男人,居然被說成一無是處?這樣的人都是一無是處,縱觀天下,怕是都找不出幾個“有成”的人了,更別說什麽十全十美,完美無缺了,全部都是渣渣啊渣渣!

 這簡直是靖婉前世今生聽過的最離譜謠言了,這到底是誰特麽造的謠?

 李鴻淵瞧著整個人好像都被黑暗陰鬱籠罩的靖婉,似乎一不小心將自家媳婦兒打擊到了,李鴻淵在反省自己,是不是用力太過,其實應該用三分力就夠了?

 自己媳婦兒太脆弱,果然應該好好愛護才行啊!

 李鴻淵又是“一不小心”將心裡話說出來了。

 靖婉轉過身,陰沉沉的瞧著他,“閉嘴!”這麽臭屁,要點臉好不。

 李鴻淵失笑,將靖婉拉過來,“你家夫君不管是有用沒用,有才沒才,那都是你的對不對?你一個人的,其他的人,任誰也休想肖想半分。”

 靖婉表示,這話她愛聽,心裡滑溜了。伸手戳著李鴻淵的胸口,“你說,到底是誰說你一無是處的,說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他。”

 李鴻淵一聲歎,“婉婉啊,女兒家家的,不要那麽凶殘。”

 好吧,如果不是某人自己搞得鬼,他這樣的鋒芒,外人又怎麽可能掩蓋得住。

 李鴻淵親親她的發頂,“來,婉婉教為夫作畫吧。”

 “你還需要我來教?”想要諷刺她,也不用這麽過分吧。

 李鴻淵敲敲她的額頭,“又想哪兒去了?真是,越來越傻了。”

 看著某人重新擺上熟宣,靖婉也明白了,果然還是剛才打擊太狠了,反應遲鈍了,不過,“我傻了,那也是你害的。”整天被養得完全不用動腦子,能不傻麽?

 “好,我害的,我一定負責到底。”從一開始,可不就致力於將媳婦兒“養傻”麽。

 “誰要變成傻子?從今天開始,你的那些事情,至少一半的分量要給我先過目,等我做了決定,你再補充。”要說到腦力勞動,還有什麽比那些事情更鍛煉人。

 “依你。”簡直求之不得。反正有他把控,不用擔心會累到她。

 這種百依百順,靖婉又有一種自己被甩鍋的錯覺。

 所以,不論如何,自己都是他的手下敗將下飯菜?

 所以說,自己什麽都被碾壓?靖婉一時間心氣又不順了,“王爺天資不凡,估計就憑以前見妾身畫的那些,就該明白怎麽畫了,想來也不用妾身教了。”

 喜怒無常,翻臉比翻書還快,李鴻淵接受良好。——媳婦兒現在真活潑,比起初相識那總是成熟穩重模樣,這才更符合十六歲的女子該有的樣子。

 李鴻淵完全忽略了一個嫁人的女子該有的樣子,李鴻淵與其說在養媳婦兒,不如說在養“閨女”,當然,當真有親閨女的時候,那孩子大概又沒有這個待遇了。

 李鴻淵在工筆上的造詣本來就很深,這時候“自學”,藏藏拙而已,倒也簡單。

 靖婉安靜的看著他作畫,側臉依舊完美無缺,此時此刻,身上又帶著一份安靜寧和,美好得不像真人,就那麽看著,漸漸得出了神,而又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靖婉又開始在心中反思自己。好像真的是越來越“傻”了,好像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氣一氣或笑一笑,貌似在齊安府那麽多年,“更小”的自己都不是這樣的。

 靖婉無奈的輕輕笑歎一聲。

 李鴻淵回過頭,明顯是因為聽到她的聲音,“怎麽?”

 “沒事。”站起身,走上前,方才還是畫卷之外,轉瞬間就融入畫卷之內。

 兩個人在書房中度過了小半日,沒有旖旎,沒有纏綿,沒有耳鬢廝磨,只有寧和,溫馨,間或偶偶私語,卻始終透著一種讓人插不進去的親密無間。

 這種時候,這兩主子是最好伺候的,因為壓根就不需要伺候。

 次日,在靖婉換了一身簡練的衣服,準備與李鴻淵一起去打獵的時候,另一邊,遊醫應蘇家的要求,去了蘇家,只是,相比昨日,他的裝束上有很大的不同,臉上多了胡須,多了皺紋,衣服也更為普通,整體看上去,就屬於那種扔進人群裡就找不出來的人,如果再見,靖婉大概都不會將目光落到他身上。

 而那個更具有辨識度的白猿,更沒有帶在身邊。

 睿親王以及睿親王妃都已經在蘇家等著了。

 大概還是為了掩藏身份,雙方並沒大打照面,遊醫也什麽都沒說,直接給人把脈。

 把脈的速度,比起一般的診脈還快些,甚至都沒換手,另外給扎了一針,問了幾個問題,隨後就給出了結論,“中毒,絕育散,除絕子嗣,與身體無礙,通常情況下,把不出什麽問題,蓋因絕育散也並非絕對絕育,運氣好,有極小的幾率得到一個孩子,得一個,是蒼天萬萬人中隻眷顧你,得兩個,等同十輩子的蒼天眷顧了。”

 說完,遊醫很乾脆的起身,拎起藥箱,就準備走人。

 毫無意外的,遊醫肯定是被攔住了。

 事實上,這樣一個結果,就算已經有心裡準備,李鴻銘的臉色還是陰沉得可怕,這會兒也不避了,直接走出來,“大夫說的,可是真的?”

 遊醫完全沒有似乎被困的不忿或者什麽情緒,“已經信了,何必多問。”

 李鴻銘是什麽人,被區區一方遊醫這般輕慢,加上確認了身上的問題,自是怒火中燒,不過,他最後的希望或許在對方身上,到底壓住怒氣,“大夫,可有解?”

 “無解。”遊醫對這種陰損的東西向來沒有興趣,也沒興趣去研究,畢竟,這種東西,普通人沾不到,權貴中,能沾到的也是少數,如此,何必去費心思,有這時間還不如去幫更多真正需要幫助的人。

 “大夫,你的一個人情,就僅僅是幫人把脈?未免也太廉價了。”李鴻銘面上的表情越發的控制不住。

 遊醫不為所動,“如果不是因為棘手,爾等需要找老夫出手?”

 沒錯,事實的確是如此,然而,蘇貴妃用了這次機會,更多的原因是想解決問題,當然,如果兒子身上沒有問題,自然就再好不過,就當拿一次機會,換一份安心,雖然損失了機會有幾分心疼,但也總好過整日的疑神疑鬼,而現在真的出了問題,自然就希望是能解決。結果呢,對方僅僅是看出了問題所在就要撒手不管?怎麽可能!

 “大夫,真的不能解決嗎,你最好是想好了再回答。”李鴻銘的言語中,已經透出了濃濃的威脅之意。

 “既然如此,那麽,本王也就只能是對不住了,畢竟你知道的,這事兒於本王而言,事關重大,斷然不能讓外人知道,如此,隻得委屈老大夫了。”

 李鴻銘話音落,攔路的就不再是蘇家人,而是李鴻銘帶來的護衛。

 “不過老大夫放心,就算你解決不了本王身上的問題,你的醫術,本王依舊看好的,所以,留在睿親王府,本王保你榮華富貴,不用再風餐露宿,老大夫便是喜歡研究各種草藥,本王也能全部滿足你。”就算是強行將人給扣下來的,李鴻銘依舊習慣性的擺出禮賢下士的姿態。

 從進來就神情淡淡的遊醫,這會兒卻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李鴻銘不明所以,隨即就感覺到手軟腳軟,頭暈眼皮重,在徹底的失去意識前,仿佛聽見這遊醫的話——

 “王爺還真是心大,強人所難到大夫頭上,還指望對方為你效命?也不怕將命給搭進去,不過王爺倒也不是第一個對老夫做這種事的人,王爺日後倒是要記住這教訓。”遊醫說完,看著倒了一地人,撣了撣衣袖,拎著藥箱,不緊不慢的離開。

 正如蘇貴妃所言,此人若非有自保手段,又豈能任由別人絕對見面的地點。

 之前,蘇貴妃不是沒警告過李鴻銘,奈何,李鴻銘根本就沒當一回事,將遊醫當成了禦醫一類的人,低估了遊醫的本事,也高估了自己在這些人心中的地位,自以為,區區平民而已,斷然不敢對他一朝廷親王如何,結果,陰溝裡翻船。

 遊醫就那麽大搖大擺的離開了蘇家,就算被下人看見,也不敢阻攔。

 遊醫下手也不重,他離開後不過半刻鍾的時間,屋裡的人就陸續的醒過來。

 李鴻銘的臉色陰沉得可怕,非常清楚,這一次當真是大意了,如果對方心存歹念,那麽他將死得不明不白,就算是在李鴻淵手上吃虧,也沒這麽大過。

 倒是第一時間派人出去找了,然而,這事兒根本就不敢大張旗鼓,先不說對方的手段可謂神鬼莫測,而且還抓著他的把柄,最後自然是毫無結果,連相似的人都未曾瞧見一個,最終,李鴻銘陰沉著臉出了蘇家,進宮去見蘇貴妃了。

 得到最後的結果,蘇貴妃的臉色比李鴻銘好不了多少。這一刻,才真覺得是報應,或者說是報復。為什麽不是別的,偏偏是絕育散,絕育散!“可曾問你中毒的時間。”

 睿親王府畢竟已經一年多沒有好消息,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所以,任何一個時間段都可能是中毒的時間,單憑自己去推斷,基本上不可能找出凶手。

 李鴻銘面上僵硬了一順,“母妃恕罪。”

 蘇貴妃忍了忍,才沒有將手上的茶杯砸出去,“銘兒,你讓母妃說你什麽好?你疏於防范,什麽時候中毒都不知道,現在又失了冷靜,還不將本宮的話放在心上,你這樣子,還圖什麽大業,你簡直……”

 “兒臣子嗣都絕了,還謀算什麽,還不如……”

 “閉嘴!”蘇貴妃厲喝一聲,壓製的怒氣因為睿親王的負氣徹底的爆發出來,險些就將杯子砸在李鴻銘頭上,“還不如什麽?不謀大位,我們所有人還不如現在就自我了斷了,反正到後面也都是死。”

 睿親王身體晃了晃,深吸一口氣,勉強穩住心神,“抱歉母妃,兒臣一時無狀。”

 “那大夫不也說了嗎,你不是絕對不能生,你必然是受蒼天眷顧的人,過幾天就對外宣稱,你媳婦兒再次懷孕,已有月余,等到九個月後,她必然給你生下嫡長子。至於你最近在女人身上做的那些荒唐事兒,都給本宮停了,以前如何,日後照舊如何,尾巴都掃乾淨了,你知道這事兒如果出了紕漏,會是什麽後果。”

 睿親王已經明白自己母妃的意思,假孕借子,心底到底還是有不甘,“母妃,兒臣多努力努力,說不定……”

 “閉嘴,你倒是努力這麽久了,有結果嗎?沒有不算,精神頭還那麽差,當時你父皇跟朝臣都瞎子?繼續這麽下去,你父皇徹底對你失望,支撐你的臣子失望,到時候你就算是生了兒子又能如何?等一切塵埃落定,有的是時間給你生。”

 睿親王知道蘇貴妃說的是事實,自己確實沒時間耗在女人身上,眼下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而母妃的辦法也的確是最合適的,雖然存在著很大的風險,畢竟,如果被發現,他們一個都逃不了,而且再無翻可能,畢竟,混淆皇家血脈,那是重罪中的重罪。

 “兒臣聽母妃的。”

 “如此最好。”蘇貴妃閉了閉眼睛,“你先回去吧。”

 “是,兒臣告退。”

 等到李鴻銘離開之後,蘇貴妃滿面猙獰,宛若惡鬼,頭一次徹底的失了風度,將殿內狠狠的一通砸,發泄心中的鬱氣。“絕育散,還有一線生子的可能……”蘇貴妃面上,不知道是對這一點可能的慶幸,還是對這一點的憎恨。

 她在她養子初精的時候,就讓人給他下了絕育散,所以,這麽多年,他身邊女人無數,卻從來沒傳出過“好消息”,她對此半點不意外,而他養子不希望自己兒子的母親身份低微,一直沒讓那些女人生,也正好省了許多的麻煩,結果,她今日才知道,絕育散並不能徹底絕育,哪怕幾率再低,都意味著養子隨時都可能蹦出孩子來。

 那麽,她做這麽多又算什麽?她一心一意的對待養子,她自己都完全相信她將他視如己出,與另外兩個孩子沒什麽不同,一直都是如此,現在呢,這份母子情誼,瞬間就從她這裡出現了巨大的裂痕,不由控制的,就想要再給他下藥,弄死駱氏。

 這一刻,她是慶幸養子那麽硬的命格,他身邊的女人越少,才越好處理乾淨,行,駱氏既然善妒,那就幫她一把,徹底坐實了她這養子克所有跟他親近的女人,除了駱氏這個與他命格十分相合的,最好是不要在多出一個。

 於是,毫無疑問的,關於李鴻淵“克妻”的話題原本就還沒有消散,現在更是更上一層樓。

 李鴻淵得到消息,完全就不以為意,蘇氏那個女人,不管是出於什麽樣的心思,幫了忙卻也實打實的。

 不過靖婉不明所以,蘇貴妃到底想要幹什麽。

 這會兒,李鴻淵倒也沒有隱瞞,直接將絕育散的事情告訴了靖婉。

 每當靖婉想到自家夫君的遭遇,就萬分的心疼,就算蘇貴妃並未成功,“因為蘇貴妃以為是成功對你下了藥的,所以我暫時不懷孩子更好,那麽現在呢,她既然已經知道其實有可能懷上,是不是有可能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

 “瘋狂的事?我會讓她真正的瘋狂!”李鴻淵重重的落下手中的棋子。

 今生,蘇氏確實沒有成功,因為他知道,所以避開了,可是,前世,他的的確確的中了絕育散,雖然不是徹底的絕育,但也差不多,那僅有的幾率確實是無限的趨近於零,他從蘇氏口中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就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子嗣,然而,他最後有了一個兒子,還是他至愛的女人給他生的,他有時候覺得,他果然還是受到上天眷顧的,畢竟,他們僅一次恩愛而已。

 但是,偏偏,老天帶走了她。

 李鴻淵瞧著靖婉,因為絕育散的原因,又一次的勾起了他深層的黑暗回憶。

 這一刻,他的記憶跟現實甚至有點混亂,讓他都有點分不清了。

 眼前一會兒好像是笑靨如花現在的她,一會兒又好像是瘦骨嶙峋、奄奄一息,雙手僅有的力氣托著孩子交給他,並告訴他“王爺,孩子,你的”,那個前世的她。

 就算那個時候,李鴻淵並不知道絕育散的全部藥效,可是也未曾懷疑過孩子是他的,更沒有懷疑過靖婉是為了孩子更好的活下去而故意騙他。

 那個時候,他一手抱著孩子,一手緊緊抱著她,面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只是不停的呢喃著“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後來,李鴻淵度過了那一段時間,才清楚地知道,那段時間,他是真正的瀕臨崩潰與瘋狂,讓他撐下來的,或許只是靖婉臨終前的祈求,也或許是她看出了他的狀態,才在最後的最後,不停的叮囑,叮囑……

 他那位好父皇,原本沒要他的命的,最後,他親手將他剁了,是真的剁了。

 而與之相光的人,他一個都沒放過,整個皇宮都是血腥衝天,好像怎麽洗都洗不乾淨,那時候誰都叫不醒他,最後,是有人將他兒子抱到他跟前,孩子哇哇的哭聲,他似乎又聽到了靖婉的聲音,也不怪他現在對抱孩子都很熟練,實在是,那孩子,很長一段時間都是他在親手照顧,不離身邊分毫。

 “阿淵,阿淵,你怎麽啦,你別嚇我,阿淵……”

 李鴻淵回神,眼前是嬌豔如花的婉婉,他名正言順的妻,她還好好的活著,現在正一臉擔憂的瞧著他。李鴻淵伸手,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婉婉,我不會讓人傷害你的,絕對不會,誰敢妄圖動你一根頭髮,我要他(她)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靖婉現在可管不了這個,她隻想知道,自家夫君到底是怎麽了,剛才那瞬間,簡直就像從地獄踩著屍山血海走出來的魔神,恐怖得叫人膽顫,然而,靖婉真正擔心的還是他本身,面上慘白如紙,鬢角都被汗液打濕,狀態非常的糟糕。

 “我沒事,只是想到某些事情,一時間有些魔怔了,別擔心。”

 剛才實在太嚇人,靖婉怎麽可能不擔心。“那叫龔九給你瞧瞧?”

 “行吧。”如果能叫她安心,把把脈而已。

 不過,李鴻淵卻死死的將靖婉禁錮在懷中,他還沒有完全的緩過來,沒有她,說不定還要繼續受到負面情緒影響。

 靖婉也不再打算離開,輕撫他的後背,一下一下的。

 龔九來得很快,瞧見李鴻淵的狀態,心中了然,主子這情況倒是並不罕見,而在一邊的沐公公就更清楚了,主子從十歲之後,這種狀態,每年都會出現幾次,剛開始的時候還比較的頻繁,幾乎每個月都會出現,後來才慢慢的減少,倒是自從跟王妃定親之後,倒是基本沒再見,沒想到今日再一次的複發,還來勢洶洶。

 其實現在的李鴻淵相當的危險,他的無害只是針對靖婉。

 龔九忍著主子帶來的恐懼感,盡可能不動聲色的給李鴻淵把了脈,然後默默的退開,“回王妃,王爺無礙,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靖婉還想具體的問一問,李鴻淵親了親她,將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笑道,“為夫都說沒事,婉婉這是不相信?嗯?”

 知道他狀態不對,靖婉也不與他爭辯。

 旁邊的人很自覺的離開,不敢打擾。

 李鴻淵現在好了很多,但是也沒那麽快完全的恢復。

 其實他對前世的那個兒子,心情很複雜,一方面,那是靖婉唯一留給他的,帶著他們二人的血脈,可是同時,他也知道,因為那個孩子,靖婉在最後才承受那麽大的身體負擔,他甚至想過,如果不是那個孩子,靖婉或許都不會……死。

 除了最開始那段時間,他給那孩子最好的,但,父子的感情其實並不親密。

 ------題外話------

 關於某淵前世的兒子,本來暫時不會寫的,但素,有些親們猜得有點那啥那啥,汗噠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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