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五界》是一部異性向現代架空修仙劇，腦洞突破天際，一定程度上很能帶給看慣了古裝的觀眾不一樣的新鮮感。為了讓這份新鮮感達到最佳效果，除了林承丘與個別配角，王之崴打算盡可能地使用新面孔，也就是啟用娛樂圈新人。

王之崴喜歡用新人，這一點林承丘是知道的，想當初他就是因此而與之結緣。而且王之崴眼光好，選人不看背景，只看實力，所以用人品質上多數情況都是十分有保障的。

除了意外事件發生時。

這一次就是為了防止識人不清，王之崴才留下了林承丘，讓他陪自己一起審鏡。

第二天一早，林承丘按時到達約定地點，以為自己來得十分守時了，怎知趕到時現場人聲嚷嚷，清晨時候已經足夠熱鬧。

一個個面上稚氣未脫的新人對此次試鏡抱有十足的熱情，紛紛早到，期待著能一舉拿下王導戲中的角色，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配角，也能夠成為他們進軍娛樂界的基石。

林承丘遠遠看了一眼，大多數新人恐怕都是未滿二十的年紀，多半還在藝校求學中。

對比之下，想想幾年前自己剛出道的時候，他的年齡其實很不佔優勢，足有二十三、四歲。現在幾年過去了，網上的粉絲卻還把他“鮮肉鮮肉”地叫，林承丘感到十分汗顏。

明擺著的事實，他眼前的那一堆才是剛上案板的真鮮肉好嗎……

林承丘摸摸臉，安慰自己長得特別年輕。罷了沒有去打擾那群準備中的新人，繞道從別的地方走進試鏡間尋找王之崴。

王之崴還在準備中，沒注意到正推開半扇門的他，林承丘剛要開口招呼，突然被人從身後扯了一下，他退回半步，轉過身去，看見王婧婧一臉驚訝地對他晃手機。

“怎麼了婧姐？”林承丘調侃她，“這麼激動，中頭獎了？”

“差不多……”王婧婧有點口訥，理了一下頭緒跟他說道，“你的後援會裡新加入了一個粉，可能是個土豪，進來就戳會長捐了這麼多會費。”

林承丘看她伸手比了個“1”，隨口猜到：“一萬？”

王婧婧搖頭：“乘以一百。”

“……”林承丘不開心了，“我以前不是在群裡說過不要浪費錢嗎？我不需要他們為我搞什麼排場，真要花錢的時候，我也不缺。”

“是是是……”王婧婧無奈了，“你以前是說過，但新進來的粉不知道啊……我知道你有錢，但你怎麼知道你的粉沒錢？也許人家就不把一百萬當回事……況且好歹是心意，你就坦然點看待嘛，反正又不是打到你卡裡，他們私下組織活動，你就當他們開心。”

王婧婧說得很有道理，林承丘不是不理解，就是忍不住有點鬱悶。

他身在圈內，看多了各家粉絲為了追捧明星而荒廢學業事業、耗盡積蓄的事情，雖然是少數個例，但這樣的情況總會讓他難受。他慶倖於自己目前沒有遇到這樣的粉，否則他一定感受不到分毫熱愛，只能產生愧疚和不安。

林承丘祈禱著自己的粉都是理智懂事的粉，祈禱著千萬不要出現任何為他而毀了自我生活的人。可能是禱告比較靈驗，一直以來他的粉圈都比較相安無事，所以今天王婧婧帶來的這個消息讓他頓時無比心塞。

“婧姐，你在群裡多看著他們點兒……我不好經常去說什麼的。”

“我懂我懂，”王婧婧踮腳摸摸他腦袋，安慰道，“我反正覺得是好事，你要對你的粉有信心，要相信他們的心智，有人樂意捐會費，你就還得相信這個人的財力。換個說法，別太操心，擺端正你的位置，你既不是會長又不是會員，充其量只是個群裡的吉祥物。”

“……”林承丘想把王婧婧丟遠，好不容易按捺住了這樣的衝動，想了想又問道，“是什麼人啊，知道嗎？”

“不知道，”王婧婧搖頭，“我並沒有參言，就看他們在群裡起哄，有人問了你這個問題，但是那個人就是沒說，後來乾脆就下線消失了。”

林承丘嘖嘖嘴，太神秘了。

還想再說什麼，身後的門突然被打開，林承丘回過頭去，想起自己早該進去了，抱歉道：“王導，耽誤了幾分鐘，久等了。”

“沒事，”王之崴正想著他是不是該到了，打開門才發現人已經來了，笑著擺手讓他進去說話。

王婧婧和王導照了個面，互相問候一句，便又獨自去休息間裡等候。

林承丘進到房裡，找了個位置坐下，暫且忘了剛才的事情，一眼望見桌子上的一疊簡歷，轉頭問道：“王導，這些簡歷我方便看看嗎？”

“方便，”王之崴抬手看一看腕表，道，“還有一刻鐘左右，正好你趁這個時間瞭解一下這些簡歷。”

“好。”林承丘點頭，把簡歷快速過目，簡單流覽了一遍。

人數不多，看起來王之崴已經單從簡歷上將人篩選過一次了，演戲這種事不比其他招聘，確實單從照片上就能初步決定淘汰與否，形象是否符合定然比容貌優劣更加重要。

林承丘昨晚躺在賓館裡惡補了一下劇本，對除自己以外的其他角色都有了更深的理解，尤其是需要優先確定人選的女主一角。這是個分不清正邪的人物，形貌豔麗，心機深重卻又對愛坦誠，本身就是一個強烈的矛盾體。

在剛剛瞭解到這個角色的時候，林承丘便在腦海裡構想出了一個性感美麗的禦姐型演員，可能是印象先入為主，在看簡歷時，他下意識便對照片氣質稍微符合的幾位女演員抱有更大信心。

十五分鐘之後，試鏡開始。

王之崴主導全部流程，林承丘坐在他身旁鮮少說話，安靜地觀看，以及拿筆進行評價記錄。

首先甄選的角色便是女主角，第一位進來的女演員十分緊張，尤其是在看見林承丘時便表現得更為不安，發揮得並不是很好。林承丘感到同情，本來想問問王導是否能讓她再試一次，但考慮了一下她偏向於可愛的外形條件，還是忍住了欲出口的話。

年輕女演員遺憾離開，臨走前還是很禮貌地鞠了一躬。

大概是消息傳了出去，之後再進來的人似乎都知道了林承丘的存在，緣于提前的心理準備，緊張之情便都疏散了不少，只是各個都有些激動。

女主初期的篩選導致試鏡時的競爭不算太大，王之崴進一步精選了試鏡名單後，競爭率變成了10:1，林承丘中途沒有休息，花費整整兩多個小時，陪王之崴看完了所有表演。

“你覺得怎麼樣？”

最後一位演員離開房間，王之崴放下手中記錄簿，向林承丘問道。

林承丘仔細翻看前面的記錄，回答道：“我覺得其中有三位都很不錯，3號、8號、9號。”

“說說。”王之崴大概是有著類似意見，點頭示意他詳細談談看法。

林承丘道：“3號氣質最符合，可能先入為主了，以至於後面的每一個人跟她比起來，在外形條件上，都讓我覺得略遜一籌；8號和9號就比較接近，情感到位，演技成熟，實力上比3號強。”

“嗯，”王之崴認真聽完他的意見，補充一下自己的想法，“如你所說，我認為9號的演技是最優的，9號和你當初很像，雖然是新人，但幾乎是個不需要怎麼雕刻的好模子，領悟力夠強，參演過程中應該能自己進步。”

“過獎，”林承丘聽他順便把自己誇了一陣，笑了笑客氣一句，隨後才又問道，“所以您話裡的意思，是比較中意9號嗎？”

“暫定吧，選演員一看能力，二看的就是緣分了。”

林承丘贊同點點頭。

王之崴露出笑容。

“先暫時這樣吧，你休息一會兒，十五分鐘後我們看下一個角色。”

“好。”林承丘應一聲，確實坐累了，放下手中記錄出去走走，順便去一趟衛生間。

走在廊中，林承丘從衣兜裡取出手機，查看是否有錯漏的消息，拐了個彎，發現竟然有人站在那裡等他。

不久前才聊到的漂亮9號女演員，不知是怎麼避開了工作人員的視線，悄悄在廊角等待了十餘分鐘，笑著表現友好，對他伸出纖細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