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暴曬三日,鞭笞百下
顏天真將紙上的內容瀏覽完,悠悠嘆息一聲,「果然,伴君如伴虎,你之前還說,他想必會信我呢,看來,你是高估了我在他心中的可信程度了。」
雲淚微一挑眉。
他說,寧子初想必會信她。
想必,是偏於肯定的推斷,卻不是絕對的。
他並未說,寧子初絕對信她。
寧子初對那具屍首沒有起疑,只因他將重點放在了失竊的火芝上,竊賊死不死,只是小事,找不找得到火芝,才最為重要。
「好了,我知道了。多謝你的提醒。」顏天真沖雲淚微微一笑,「我會安心地睡,管他們想幹什麼。」
雲淚轉身離開,身影若鬼魅一般,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顏天真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心中感嘆一句這廝功夫還真厲害。
傷才好了一半,就能這般上躥下跳。
他特意來提醒她,目的是幫她消除了寧子初的戒心。
這偌大的皇宮中,純粹願意幫她且不圖利益的,大概只有他了吧。
萍水相逢,互幫互助,再過段時間,他會離開,就見不到他了。
不過他說,他承諾的事不會忘,他會助她脫離寧子初的掌控。
顏天真唇角輕揚,伸手關上了窗戶。
回到榻邊躺下,才閉上眼沒多久,聽得窗子外有異響,她動了動耳朵,卻不睜眼。
正如雲淚所言,她只要負責睡覺便好。
紗窗被人從外頭捅了一個孔,一根竹管伸了進來。
竹管口,有一縷輕煙緩緩逸出。
不多時,顏天真察覺到眼皮子愈來愈沉重,有了濃烈的睡衣。
她頗為安心地睡著了。
這一夜,數十名暗衛連同仙樂宮內的六人將整個仙樂宮幾乎翻了個底朝天。
一無所獲。
偏殿外的大樹上,茂密的樹葉之下,一道修長的身影倚靠在樹幹上,雙手環胸閉目養神。
他的身旁,交縱錯雜的枝幹上,擱著一個箱子,裡頭是他的日常用品。
他將他所住的屋子也『打理』了一番,總共也沒幾樣東西,該收的都收了,為了營造出無人居住的現象,偏殿一直不曾打理,他的屋內也是塵土遍地,只有一張床榻最是干淨,拿把掃帚一揮,塵埃飄揚,將床榻也弄髒了,搜查的人自然看不住有人住過的痕跡。
真是一群麻煩精。
明日又要重新收拾一下床榻了。
……
長央殿。
「陛下,仵作驗過屍了,竊賊雙眼破碎,不是利刃所傷,而是被軟硬適中的物體所傷,人的手指的確很符合這樣的條件。致命傷在於喉管處,喉上的血痕乃是利器割開所致,且那傷口很細,說明那兵器薄而鋒利。胸膛之上有幾道舊傷,鎖骨下方有一處新傷,是刀劍所致,後背有幾道較重傷痕。」
寧子初聽著宮人的回稟,淡淡『嗯』了一聲。
是那竊賊不錯,那竊賊盜取火芝,先是被機關所傷,之後被侍衛一劍刺了鎖骨,幾日的時間,機關造成的傷痕差不多能得到緩解,鎖骨下方的傷口卻較為嚴重,難以癒合。再之後又被顏天真戳瞎雙眼,那喉管處的致命傷痕,凶器想必是顏天真日常所用的那把羽扇中的暗鉤。
「陛下,這竊賊屍首要如何處置?」
宮人的問話才出,忽聽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轉頭一看,是林總管領著一眾暗衛上前來。
「陛下,我等將仙樂宮翻了好幾趟,毫無收穫。」
聽聞林總管的話,寧子初靜默片刻,道:「沒有那便沒有,都退下吧,至於這竊賊屍首,暴曬三日,鞭笞百下,拋屍亂葬崗。」
……
一夜過去。
第二日,顏天真從榻上醒來,伸了個懶腰。
睡了一夜好覺。
昨夜吸著**香入睡,睡得比平日沉了些,此刻看外頭的天色,儼然日曬三竿了。
顏天真穿衣洗漱用過飯後,不經意聽到宮人的議論,說是那盜竊火芝的竊賊如何如何慘,被鞭屍暴曬。
呵呵。
惡有惡報罷了。
對了,昨夜小皇帝派了人搜查仙樂宮,偏殿想必是沒有放過,那些人應該沒有發現有人居住過的痕跡吧?
雲淚那般謹慎,想來是避開了那些人。
顏天真如此想著,趁著宮人不注意,溜到了偏殿樓上。
雲淚的房門半敞著,她走了過去,往裡看,雲淚正擰著抹布在……洗床榻。
顏天真見此,沒忍住笑。
看雲淚平日裡的行為舉止,就知道出身不平凡,果然,洗個床榻都不會,把水弄得一地,抹布毫無章法地亂擦一通,臉上都有些灰塵。
「雲淚啊,你平日裡看上去那麼機靈,洗個床能把自己搞成花貓。」顏天真踏進屋內,從他手中奪過抹布,「你比我還不會做掃除,我看不下去了,擦個床多簡單的事兒。」
雲淚手中的抹布被忽然奪去,手還保持著半舉著的動作。
顏天真不經意間看見他的手,目光往上游移過手肘,嘖嘖道:「你這手夠白嫩的啊,指若青蔥,修長細膩,多好的日子才能養出這樣一雙玉手?似乎比我的還要好看。」
雲淚收回了手,將挽起的衣袖放下。
「你故意把屋子搞得這麼髒,是為了掩人耳目吧?」顏天真拿手中的抹布擦著床,道,「你倒是個人才,活生生的一個人在這樓上住了好幾天,愣是沒讓人捕捉到一絲影子,小皇帝身邊的高手也完全察覺不到你的存在。」
雲淚聞言,唇角微挑。
顏天真背對著他,沒看到他唇角的笑意,又道:「皇后那堂弟倒真是倒了血黴,背了黑鍋不說,死後先是被你虐屍,在他身上製造了一堆的傷痕,之後轉手小皇帝,又被他虐了一次,聽說先暴曬再鞭屍,呵呵,大快人心。」
顏天真說著,起了身,道:「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他這樣的色狼就是該得此報應,**婦女實屬不可饒恕的大罪,只可惜國之律法不夠完善,對於男子的**罪,判得不夠重,且這國法在貴族面前更是形同空氣,最悲催的當屬卑微民女,落在這樣的惡棍手中,有冤無處訴。」
顏天真說著,冷笑一聲,將手中的抹布狠狠甩到水盆中。
雲淚見她忽然有了怨氣,寫道:那你認為,該如何判?
「如何判?閹割!」顏天真道,「**之罪,理應閹割,如此一來,這世間男子方能管好下半身,**婦女,一來對不起受害女子,二來對不起青樓女子,有需求,上青樓啊!人家開大門做生意,不去找她們,反而找良家女,這不該閹割?哦,我忘了,跟你說這些有什麼意思,你也是男人,必定覺得我很可笑,覺得我口中這種判罰,重了?」
雲淚微一挑眉,寫道:輕了。
顏天真怔住。
閹割……輕了?
雲淚手中的筆墨還在繼續揮灑:太監在做太監之前,未必犯過罪,只因生活所迫才受了閹割做太監,若**婦女只判閹割,豈不也便宜了他們?被閹割之人還能入宮做太監,皇宮,是收容被閹者的容身之處,若真要判,就要徹底斷他們的後路。
顏天真眨巴著眼:「那依你之見……」
雲淚寫——
視情形將刑罰分三六九等,輕則閹割入獄,重則剝皮剜肉。最高刑罰,以烤叫花雞的方式,將受刑者埋於地下,在他頭頂生火,火候差不多了便從地裡刨出來,輕而易舉能脫下一層皮,用刑者以鐵梳在受刑者下體緩慢刮肉,此刑罰必能讓其牢記終身,名喚:梳洗宮刑。
顏天真背後汗毛一豎,「你是混刑部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