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輕薄人還這麼理直氣壯
楚朝雖然心中歡喜著,但很快地,他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寧子怡是為何會出現在此處?且……
感受著寧子怡那雙不安分的手在自己身上遊走,這讓他呼吸急促的同時,也設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正常情況下的寧子怡,是做不出這種輕浮的事兒的。
楚朝試探般地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頰,卻發現她臉頰的溫度燙得很。
她此刻似乎是有些神志不清,目光迷離混沌,像極了某種藥物所致。
是何人給她下的藥?
昨夜仙人託夢,只說讓他巳時來這君悅樓,必能達成所願。除此之外沒有再留下其他訊息。
於是乎,他便只能準時來這君悅樓,隨意開了個雅間等候,除了乾等著,他根本就不曉得要做什麼。
而君悅樓的夥計倒也是貼心得很,給他安排的這包間十分雅緻,連軟榻都有。
「子怡,你認不認得我?」他朝懷中的女子試探般地問了一句。
是寧子怡自個兒撲到他懷裡的,他需要對她太客氣麼?
顯然不需要。
她是公主,按理說,染指公主是罪,且,未婚先發生關係,於理不合。他雖然時常花天酒地,皇家的規矩還是曉得的。
若是在寧子怡不清醒的情況之下,與她促成了好事,會面臨什麼樣的後果?
應該是不會有什麼關係的罷。
她清醒過後想必會氣惱,但也極有可能因此而接受他,生米煮成熟飯,她無論如何都要接受這個事實。
他的姐姐是皇后,一定會幫他爭取到這門婚事。
那麼……
「鳳……雲渺……」
忽然一聲低喃自寧子怡的口中逸出,雖然聲音不大,楚朝卻還是聽清了。
鳳雲渺?
這不是那位南旭太子爺的名字麼?
「你為何在這種情況下要喊他的名字?」楚朝頓時不悅,伸手捏上寧子怡的下巴,「你心中的人,一直都是他?」
寧子怡並不回答她的話,只是依舊含糊不清地喊著鳳雲渺的名字。
「鳳雲渺,你別走……」
「哼。」楚朝冷哼了一聲,抓著寧子怡的手腕,直接到了軟榻邊上,便將她甩了上去。
「你叫他的名字也沒用了!等你一覺醒來過後,你就會明白,你跟他是不可能的,咱們就等著陛下賜婚罷。」
事後,寧子怡除了嫁給他,也別無他法了。
楚朝說著,便解開了自己的衣帶,將身上的衣衫盡數褪去,隨即朝著寧子怡壓了下去,將寧子怡身上的衣裳也扒了個乾淨。
坦誠相對的二人,很快便乾柴烈火。
楚朝是經驗豐富的情場高手,寧子怡被他逗弄一番,很快便暈頭轉向,只曉得攀附著他,不知今夕是何夕。
楚朝原本還想著溫柔待她,可聽她喊出鳳雲渺的名字過後,心中便是一陣不爽,哪裡還會溫柔相待,自然是自個兒怎麼快活怎麼來。
寧子怡神識朦朧,也只覺得在身上起伏的人實在粗魯,讓她十分不好受,想要抗拒,卻又抵不過對方的力氣。
終究只能被動地承受。
……
聽風閣。
鳶尾花架盤的籐椅之上,鳳雲渺仰頭靠著曬日光,斜斜的日輝透過層疊的花葉,打在他身上,灑下一片斑駁的碎影。
他正閉目美神,神態慵懶,美如畫卷。
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顏天真靜靜地觀賞了他好片刻,這才邁著輕緩的步子走近他。
雲渺怎麼看都像是一幅畫。
鳳雲渺自然是聽見了由遠而近的腳步聲,緩緩睜開了眼眸,偏過頭看了一眼,眼見著來人是顏天真,桃花美目立即含笑眯起。
顏天真被他這一笑給電了一下。
宮中有句話是這麼誇她的:一笑傾城顏天真。
而此刻她覺得,一笑傾城這個稱號,送給雲渺得了。
顏天真在他身旁坐了下來,慢條斯理道:「聽說雲渺你昨日夜裡去了一趟相府?」
「嗯,怎麼了?」
「相府守衛那般森嚴,潛進去不太容易罷?辛苦了。」
「北昱皇宮我都敢闖,更何況區區一個丞相府。」鳳雲渺慢條斯理道,「我策劃的這一出計策費不了多少時間與精力,沒有什麼好辛苦的。」
「什麼計策?」
對於鳳雲渺口中的計策,顏天真自然是不曉得。
鳳雲渺坐正了身子,倒了一杯茶遞給顏天真,「早在你去試探寧子怡之前,我便已經懷疑到了她的頭上,許多事情,並不需要一定靠著證據才能推測出來。在這宮裡擁有死士的人可不多,與你結怨最深的只有楚皇后與寧子怡,我想,這件事情楚皇后應該是沒有理由參與的。」
「是呢,這宮裡多少人巴不得我走呢,在我臨走之際,應該是不會再出什麼幺蛾子的,若非要說誰想讓我留下來……我首先懷疑寧子怡。」顏天真接過鳳雲渺遞來的茶,吹了吹茶杯上空冒騰的熱氣,一口一口地抿。
「那麼雲渺你是想了什麼法子去反擊她?」
「他想毀你的清白,我自然也要讓人去毀她的清白,這樣才公平,這只是開始,之後還有別的招。」鳳雲渺輕佻眉頭,「這會兒她應該在與人翻雲覆雨。」
對於鳳雲渺的做法,顏天真並不感到驚訝。
不過她很好奇與寧子怡滾床單的人是誰。
「雲渺是安排了何人與她……」
「楚朝,你見過的。」鳳雲渺說到這兒,低笑了一聲,「就是那位和她有餡餅良緣的楚家公子,楚皇后的親弟弟。」
「那個紈袴子?」顏天真笑出了聲,「楚皇后的這位弟弟,我倒是有所耳聞的,流連花叢,喜新厭舊,對寧子怡算是比較有耐心了,追求了她許久,不過在我看來,這寧子怡即便是以後嫁給了他,也管不住他在外面花天酒地。」
楚朝追求寧子怡許久,自然是真的喜歡她,不過,這樣的花花公子……
不,說花花公子都好聽了。
應該稱之為種馬才對。
寧子怡是他的目標,卻不是他的唯一目標。
「天真以為,我會讓寧子怡嫁給他麼?」鳳雲渺不咸不淡道,「那這個懲罰未免也太輕了,我是讓他去毀了寧子怡的清白,卻沒打算把他們二人湊成一對。」
顏天真好奇道:「那麼雲渺是想……」
這個時代的女子將名節看得極其重要,哪怕寧子怡不喜歡楚朝,清白毀在了他的手上,除了選擇嫁給楚朝,似乎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失了清白的公主,是不能與異國貴族聯姻的。
以楚家的勢力,再加上楚朝有個做皇后的姐姐,想要娶到寧子怡也並不是太難。
她原本以為,雲渺與大哥商量出來的結果是,設計將寧子怡嫁給她厭煩的男子,出嫁之後,終日面對著夫君的花天酒地無可奈何,只能顧影自憐,淒苦一生。
如今看來,事情遠不止她想像得這麼簡單。
「天真,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身旁的鳳雲渺說著,站起了身,「你隨我來屋子裡。」
顏天真聞言,便起了身,跟上他的步伐。
二人一路走回鳳雲渺的臥房,顏天真眼見著鳳雲渺邁步到了櫃子邊,伸手從櫃子最角落的格子裡取出了一物。
那是一根約莫有六七寸長,還不及手指粗的銀質管子。
倒也不像管子,有一端是比較粗的,有著明顯的弧度,看起來有點像一個花苞。
說是管子,是因為她已經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詞了。
「雲渺,這是什麼東西?」
「友人所贈。」鳳雲渺唇角輕揚,「我有一位十分怪胎的朋友,他的興趣就是研究刑具,折磨人的法子層出不窮,這個東西外表看似簡單,其實內藏玄機,他總共做了三根,他自個兒留了一根,其餘的兩根,分別贈予我與雲若國的一位皇子。咱們現在就來看看,這玩意兒有多稀奇。」
鳳雲渺說到這兒,雙手捏著那支管子,一扭一旋,那花苞頓時就開放了起來,原本只有手指那麼粗的花苞,一下子綻放到有手掌那麼大。
顏天真看得挑起了眉頭,「原來這花苞是個機關,可收可放?」
那花苞綻放之後,便是一朵具有五片花瓣的曼陀羅形狀,尾端泛著冷光,微微向裡勾勒,裡頭的花蕊也隨著旋轉管子的動作而旋轉著,花蕊做得十分纖細,用的是純銀的絲線。
「這東西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銀絲曼陀羅。」鳳雲渺說到這兒,又將那花苞收攏了起來,走到了顏天真身前,直接插進了她的發髻之中。
「拿來做簪子也是極好看的,不會有人曉得這是個利器,天真,這東西就留給你防身罷。」
顏天真自然是樂意接受的。
「這倒真是個好東西,若是我將來遇到危險,敵人不知我頭上帶著的簪子是個利器,我便可以趁其不備,拿來扎人用。」
「扎人?」鳳雲渺笑出了聲,「可以,不過它真正的妙用,其實是拿來剖心。」
顏天真頓時驚奇,「什麼?!」
「你若是將來遇到危險,便趁著敵人不備,將這玩意兒插入對方的胸膛之中,你應該也曉得機關在哪了,在這朵花的花苞完全綻開時,剛好能勾勒住整個心臟,連帶著花蕊刺進心中,稍稍用力一收,就能夾著整個心臟從胸腔裡掏出來。」
顏天真:「……」
果然變態。
「這個東西雖然折磨人,卻很乾脆利落,要不了幾下子就死了。天真,我再給你看個有趣的。」
鳳雲渺說到這兒,又從衣袖中掏出了另外一物。
這次掏出來的東西也就整個巴掌那麼大,是一個銀質的鉗子,約莫三寸長,鉗子嘴上整齊有致地凹陷了五處。
顏天真望著那鉗子,下意識將手伸了上去。
五根指節,恰好可以放在那五處凹陷的地方。
顏天真試著要將鉗子合攏,卻發現,卡了五根手指進去,根本合不攏。
不,其實是可以合攏的。
只需握住鉗子的尾端,上下那麼用力一夾,自然合攏。
而這麼一來,手指也就廢了。
「碎指鉗。」鳳雲渺的聲線傳入我耳中,慢條斯理,「這才是真正的好東西,既能折磨人,又不至於太快折磨死人,剛好能容納人放入五根手指,只需握著鉗子的尾端稍稍用力,指骨自然粉碎,無可挽救。」
「厲害了。」顏天真道,「雲渺還有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全都給我看看唄。」
「我的天真果然是膽大的。」鳳雲渺笑著伸出了手,指尖曲起,輕勾了一下顏天真的鼻子,「還有呢,不過我出門一趟,不可能將那些東西全帶來,感覺你和我一起去了南旭國,我便帶你去觀賞一番我所收藏的刑具。」
「好。」顏天真笑著應下,「記得有一次宮宴之上,我聽貴女們提起,你擅長於編寫酷刑?」
「方才我跟你提起的那位古怪朋友,他更擅長。畢竟我是個正常人,對折磨人並不是很感興趣。」
鳳雲渺此話一出,換來的是顏天真一個白眼。
真好意思說自己是正常人。
「你又對我拋媚眼。」鳳雲渺輕佻眉頭,忽然毫無預警地朝著顏天真逼近一步,趁著她還未反應過來,就將她壓在了櫃子上。
他的膝蓋頂著她的腿,雙手抵著她的雙肩,桃花美目之中笑意浮動。
「我哪裡是拋媚眼?我分明是在翻白眼!」
顏天真被他壓在櫃子上,不好動彈,倒也並不掙扎,只是撇了撇嘴——
「你最近好像很喜歡忽然襲擊我?」
每回都是趁著她不注意,忽然壓她。
「沒辦法,我總是抗拒不了你的妖嬈。」鳳雲渺慢條斯理地道了一句,隨即俯下了頭。
顏天真察覺到他的意圖,將頭偏了開。
「天真這是在幹什麼。」鳳雲渺的語氣忽然變得有些幽涼,「不讓我睡也就罷了,現在親都不讓親了?」
「我不喜歡被壓著,你先把我放開。」
顏天真這會兒忽然想起來尹默玄的告誡。
「為兄幫你觀測了一下此人,他留給我的印象尚可,有氣魄,不過他太囂張,就怕妹妹你鎮不住他,將來若是被他欺負了去……」
不得不說,大哥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別說將來能不能鎮得住雲渺,她現在都覺得有些鎮不住了。
猶記得剛定情的那會兒,都是她單方面在引誘他,可不知從何時起,形式有所改變,如今她才發現,他已經開始變得會撩撥人。
顏天真不禁開始懷疑,她在大哥面前誇下的海口,究竟有沒有實現的機會?
「天真,這樣的時刻,你竟走神?」
鳳雲渺清涼的嗓音傳入耳膜。
他一隻手還搭在顏天真的肩上,另一隻手卻不安分了。
只見那瑩白如玉的手,迅速游移到了她的衣領處,直探進她的衣襟——
顏天真驀然覺得胸前一涼,猛然回神。
「雲渺,你做什麼!」
鳳雲渺唇角噙著一絲柔和的笑意,「輕薄你。」
顏天真頓時無言:「……」
輕薄人還這麼理直氣壯……
「怎麼,莫非天真不喜歡我這樣?」鳳雲渺放在她衣襟裡的手動了動,冰涼的指尖劃過她柔軟的肌膚,引得她身體微微僵了僵。
「我靠,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
「禽獸?」鳳雲渺輕佻眉頭,「我這樣你就不會走神了,你想罵我禽獸就罵罷,我只允許你這麼說我。」
鳳雲渺說話間,衣襟裡的手摩痧著顏天真溫熱的肌膚。
如今的他早已不比從前矜持。
幾乎已經能確定了與顏天真的關係,爰情妾意,兩廂情願,又何必對她太過客氣。
於是乎,他更加放縱自己的手在她身上游移,在那一處鼓起的柔軟上輕輕捏了捏。
顏天真險些驚呼出聲,連忙伸手擒住了鳳雲渺的手腕,將他的手拿了出來,「雲渺,你看看外頭,現在是白天……」
她雖然擒住了鳳雲渺的手腕,卻並不能控制他的手指繼續動。
「雲渺,別……拿開你的手!」
顏天真說話間,要將鳳雲渺的手從衣領內拿開。
她無論在蠻力還是在武力方面,從來都是不理他的,因此,她的抗拒於他而言,微不足道。
他若是想要霸王硬上弓,她也是阻攔不住的。
不過,他幾乎不會對她做這樣的事,即便他吃豆腐吃得過火,也不會突破最後一步。
「別拿開手?想不到天真竟然也很享受……」
鳳雲渺唇角輕揚,神情難得有些妖異的邪氣。
「你胡扯什麼?我是讓你拿開手!」
「你方才明明說,雲渺,別拿開你的手。我耳朵還沒聾,聽得清楚。」
「別字後面有停頓!我說的是——雲渺,別!拿開你的手,意思就是別這樣,你明明就懂,還要裝作不懂?!」
顏天真無奈之餘,又覺得有些好笑。
她發現自己真的是拿鳳雲渺沒辦法了。
他撩人的技巧,比她還要高超。
縱然他如此無賴,她頂多覺得羞惱,卻不會覺得氣惱。
他就是篤定了她對他有情,如此肆意地吃豆腐,也不會惹來她的反感。
她總不可能反手就是一巴掌,大罵一句流氓。
「雲渺,我忽然很慶幸自己不曾被你吃乾抹淨,這要是以後成婚了,你都不聽我的話,那可怎麼是好?」
顏天真望著他,面上的神情似乎一本正經。
「我會聽你的話,只要你說得有理,我便聽。若是沒理,我就耐心地與你說理。」鳳雲渺說這話時,神態也頗為認真——
「即便你做錯了事,我也不會打你罵你,若是我做錯了事,你可以打我罵我,怎樣?」
鳳雲渺說到這兒,頓了頓,又緊接了一句,「若是你紅杏出牆,那可就不只是打罵這麼簡單了。」
「你我身上種著情蠱鴛鴦劫,我紅杏出牆個屁呀。」顏天真白了他一眼,「我想起來我有一位朋友在出嫁之前,曾對夫君提出了一系列的要求,如今我也要效仿這位朋友,跟你提要求了。」
鳳雲渺聞言,唇角的笑意依舊,「洗耳恭聽。」
「從現在開始,你只許對我一個人好;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是真心;別人欺負我時,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我開心時,你要陪我開心;我不開心時,你要哄我開心;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夢裡你也要見到我;在你心裡只有我!」
顏天真念出了這麼一大串話,隨即高昂起下巴,「聽清楚了麼?若是聽不清楚,我再重複一遍。」
「無需重複了,聽清楚了。」鳳雲渺望著她,目光中的笑意更濃烈了些,「你說的這一大串,只需用兩個字概括就行了。」
「哪兩個字?」
「疼愛啊。」
「你明白就好。」
「那麼我可以理解為——你已經同意嫁給我了?」
「我要風光大嫁、十里紅妝、天價聘禮!」
「這些都是基本的,這些玩意,有錢都是可以辦到的。」鳳雲渺慢條斯理道,「一點兒難度也無,你可以提那種拿錢也辦不到的要求,比較具有挑戰性,也能更襯托出我的聰明。」
「有道理!」顏天真頗為贊同,「那你容我好好想想,回頭我要刁難刁難你。」
「我等著你來刁難我。」鳳雲渺說話間,擱在她衣襟內的手又不安分地動了起來。
「豆腐吃得夠多了,打住!」顏天真小臉兒微沉,「要麼你就叫我一聲女王大人,求我臨幸,要麼你就等到大婚吧你。
「我也沒說要把你怎樣,吃點兒豆腐而已,別這麼吝嗇,你也可以隨意吃我豆腐啊,想摸哪兒,隨便你,我不反抗。」
「真的麼?」顏天真鳳眼眯起,「那我也要放肆地對你上下其手了。」
「來嘛,隨便你。」
這分外撩人的聲線,讓顏天真差點沒出息地要腿軟。
摸就摸,她不慫!
如此想著,顏天真伸出了手,探向鳳雲渺的下腹——
鳳雲渺垂下了眼,將她的動作看在眼中,倒也不驚奇,輕描淡寫道:「別慫。」
顏天真的手伸到了一半,終究還是收了回來。
「我不是慫,只是不想讓你得逞,憑什麼我要按照你的意願來?你看你那一臉等著我去輕薄的樣子,我就偏不讓你稱心如意。」
說到這兒,她冷哼了一聲。
其實她真不是慫。
鳳雲渺已經在撩撥她了,她若是再撩撥回去,那可不就是點火了麼。
她不願意被他牽著鼻子走。
「天真忽然變得如此矜持,倒真是叫我有些不習慣。」鳳雲渺終於收回了手,不再繼續逗弄她,「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莫非我以前很放蕩?!」
「可以這麼說。」
「你……」顏天真才想要張口罵人,鳳雲渺卻極有先見之明地,一低頭迅速封住了她的唇。
將顏天真還未出口的話堵了回去。
吮吻她的唇瓣片刻,便輕而易舉地撬開了她的牙關。
顏天真那微抿著的唇齒被撬了開,接受鳳雲渺進一步的侵襲。
有了先前的多次經驗,鳳雲渺如今可算是愈發熟練,舌尖如同靈蛇一般躥入,滑進顏天真滑嫩的口腔之中,與她交纏在一起。
這個吻濕潤而猛烈,鳳雲渺不斷地進攻,令顏天真很快就招架不住,又覺得暈頭轉向了。
顏天真不得不承認,鳳雲渺在撩人這一方面天賦極佳。
綿長的一吻結束之後,顏天真攏緊了自己的衣襟。
鳳雲渺輕撫著她的發絲,道:「我要出宮一趟去了,去收拾寧子怡……罷了,還是再等一會兒吧,他們這會兒興許還沒完事。」
「還沒完事兒?你確定麼?」顏天真面上浮現一絲狐疑,「你確定那紈袴子能這麼持久……」
「我確定,為了給他們助興,我命人在那間屋子裡點燃的焚香,能有效激發男子的興奮,據說,沒有個把時辰是不能完事的,當然了,他肯定是要中途休息的。且,今日過後,他必定體虛,在未來的一個月之內,都不會有精力做那事了。」
顏天真:「……」
寧子怡的初次,遭受如此激烈的歡愛,想必是很難受的。
雖然她自己沒有遭遇過,但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初次不可太激烈,總得有個度才行。
「天真,我說過了,我絕不會放過算計你的人,如此對待她,可真不算過分了。」
顏天真聽著這話,腦海中忽然竄出一個想法。
「雲渺,我聽大哥說你看春宮畫?」
「嗯,怎麼了?」鳳雲渺並不否認,「看看總歸是沒有壞處的。」
「當然是沒關係的,不過,我覺得看活春宮更有意思。」顏天真挑了挑眉,「你不是說,他們二人現在應該還沒完事嗎?那咱們就去看看唄,現在立即去,應該還是趕得及的。」
鳳雲渺聽聞此話,眼角幾不可見地一抽——
「看他們?」
「對呀,男的算俊,女的也算美,視覺效果應該還是可以的。」
「我並不覺得那紈袴子長得俊,也不覺得寧子怡長得美。」鳳雲渺的語氣中攜帶著一絲嫌惡,「我覺得那畫面想必挺辣眼睛。」
「不至於辣眼睛啦,長得能看就湊合湊合看。」顏天真說著,拉扯著鳳雲渺便往外走,「走吧雲渺,咱們去觀賞觀賞,就當是學習學習。」
鳳雲渺有些無奈,卻還是依著顏天真的意思,被她扯著上了出宮的馬車。
馬車一路行駛到了君悅樓,到了君悅樓外停了下來。
顏天真率先躍下了車,等著鳳雲渺下車之後,扯著他便進了酒樓之內。
二人一進門,立即便有夥計迎了上來,「太子殿下。」
那人說著,瞥了一眼鳳雲渺身邊的顏天真,又畢恭畢敬地施了一禮,「郡主。」
顏天真望著眼前這人恭敬的神態,轉頭望向了鳳雲渺,「你手下的人?」
「嗯。今日這家酒樓內的掌櫃與夥計,全是我手下的人喬裝。這家酒樓我包下了一整天,明日真正的掌櫃與夥計會回來,照常營業。」
「原來如此。」顏天真笑道,「這主意不錯。全是自己手下的人更放心一些,不容易出亂子。」
「嗯。」鳳雲渺應了一聲,隨即望向眼前的夥計,「上頭的那倆人完事了沒有?」
「回殿下,還沒有呢。」
「那正好。」顏天真二話不說,拉著鳳雲渺的手腕便上了樓。
「哪一間哪一間?」顏天真問著。
鳳雲渺望著她那急切的模樣,只覺得好笑,「天真,你為何如此急不可耐?」
「我……好奇啊!」顏天真連忙解釋著,「春宮畫我也是看過的,我覺得看活春宮更刺激一些,你快說在哪一間。」
「我帶你去。」鳳雲渺輕佻眉頭,牽著她的手,去往走廊的最後一間。
顏天真還未走近,就聽見裡頭傳來女子的求饒啜泣聲,那聲線實在不小,隔著一丈左右的距離都能聽到。
「這整層樓只有他們二人,所以——無論他們怎麼叫喊,都不會有人去打攪他們的。」
鳳雲渺說話間,已經與顏天真走到了門外。
他伸手直接捅開了窗戶紙。
顏天真將眼睛湊上前去看,撇了撇嘴,「只能看到後背呀,什麼都看不見,這就沒意思了。」
映入眼簾的,正是那大汗淋漓在運動著的楚朝。
一身小麥色的肌膚,就以他那起伏的頻率來看,似乎真的挺有精神?
寧子怡的叫聲幾乎就不曾停下來。
「殺豬似的。」鳳雲渺涼涼地道了一句。
「雲渺,我看不到啊!」顏天真覺得有些失望,「還有別的地方能看見不?」
鳳雲渺思索了片刻,道:「去隔壁,我將牆打穿了,這樣就能看得到。」
「好好好。」
「天真,你可真是個流氓。」
「你也是,別謙虛。」
「……」
二人一同進了隔壁間,走到了雪白的牆邊。
顏天真望著眼前的牆面,道:「咱們是不是該找個鑽子或錘子……」
話音未落,便見鳳雲渺手握成拳,一拳直接打穿了牆面!
他出手快,收手也快,雪白的牆面之上,留下了一個拳頭的輪廓。
顏天真第一時間抓起鳳雲渺的手。
「我靠,你就這樣打上去會不會痛?」
「用的是內功,則不痛,這就好比高手們可以用掌風把樹攔腰拍斷,內功是一種無形的氣刃,對軀體是有保護作用的。若用的是蠻力,那必定鮮血淋漓了。」
「我險些忘了呢,你們這些武藝高強的人,是可以隔空打人的,我的拳腳功夫是挺穩的,對上你們的內功,勝算可就低了呢。」顏天真挑了挑眉,道,「這以後,我要跟你學內功了。」
「我自然是樂意教你的。」鳳雲渺笑著道了一句,再次揚起拳頭,朝著牆上又打穿一個洞。
隔壁雅間內的二人,翻雲覆雨熱火朝天,竟是都不去注意牆上的動靜。
「話說你這麼打牆都不能影響到他們,可見裡頭的戰況之激烈。」顏天真說到這兒,連忙將眼睛湊到那洞口去看。
「這歸功於他們那間屋子裡頭的焚香,無形之中催使人的慾望,令人不知今夕何夕,此刻,他們沉迷在他們自個兒的世界當中,我這點兒動靜自然是影響不到他們的。」
而顏天真這會兒已經沒空聽鳳雲渺解釋了,只顧著觀賞裡頭的戰況。
我靠……
果然,活春宮要比春宮畫的香豔多了。
她之前罵寧子怡丑,那只是刻意貶低,寧家的基因可是極好的,無論是靜王寧晏之還是小皇帝寧子初,都是一等一的俊俏。
寧子怡身為寧氏皇族的血脈,自然差不到哪去,不過……她的長相的確是比不上她的皇兄與皇叔。
此刻看著她在榻上的模樣,倒也挺有風情,那被一番折騰之後,那楚楚可憐泫然欲泣的求饒神態……
比平日裡作妖的時候可愛得多。
聽著寧子怡那一聲又一聲的喊叫,顏天真撇了撇嘴。
「是不是真的很疼呢……」
顏天真這會兒不禁在腦海中思索著,自個兒將來會不會也叫得跟她一個樣兒。
「不會很疼的。」鳳雲渺的聲音在一旁響起,「那楚朝如同野獸一般,我卻不會像他那樣,我自然是會對你溫柔相待的。」
「也是啊,他們靠的是藥物,就跟野獸似地在純粹發洩,咱們是不一樣的……」
「不要拿那兩個噁心的傢伙跟我們比。」鳳雲渺涼涼地道了一句,「那寧子怡的聲音實在太刺耳,聽著都覺得耳朵疼。」
說到這兒,他便又湊到了顏天真的身旁,低聲道:「我需要聽你的聲音來救救耳朵。」
「好好好,回去給你唱歌。」
「我不是要聽你唱歌……」鳳雲渺眸光中浮現些許幽沉,「我想聽你叫……」
「我靠,雲渺你看!」顏天真一聲喊叫打斷他的話,扯著他的衣袖道,「女上男下!你看,寧子怡那丫居然……」
「我不想看!」鳳雲渺惡聲道,「天真你若是還想欣賞,那麼你自個兒好好欣賞罷,我就不奉陪了。」
他當真是不覺得有什麼好看。
他知道他的天真是十分開朗不扭捏的,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是如此豪放的,竟然想著去偷窺別人。
鳳雲渺到了屋內的椅子上坐下了,等著顏天真何時看完了何時再離開。
好片刻之後,顏天真也覺得觀賞得差不多了,便收回了視線,一轉頭,卻沒有看到鳳雲渺的身影。
對了,雲渺方才說了,他沒有興致欣賞。
「我在這兒。」身後響起了鳳雲渺的聲音。
顏天真轉了個身,便看見他坐在身後的桌子邊上,百無聊賴地等候著她,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桌面,發出一陣細微的清脆響聲。
他望著她,緩緩開口——
「看夠了麼?看夠了咱們就離開罷。」鳳雲渺慢條斯理道,「這樣的場面欣賞一回也就夠了,往後就別欣賞了。」
顏天真聞言,面上有些有些似笑非笑,「雲渺似乎不太樂意看?又或者說,你是不好意思了?」
鳳雲渺聞言,輕瞥了她一眼,「真是好笑,我為何要看其他人的?」
說到這兒,他又冷哼了一聲,「原本我只是想純粹地利用楚朝那蠢傢伙來達成目的,如今看來,我是不能再留下他的性命了。」
顏天真聽聞這話,鳳眸輕眨,「因為你覺得他污染了你的眼睛?所以看他不順眼?」
「不,這世上醜的東西那麼多。我總不能遇見一個就去計較一個。」鳳雲渺慢條斯理道,「就在我答應你,要讓你看他們的活春宮時,我便已經打定了主意,不會讓楚朝活著,誰被你看了身子,誰就得死,只有死人才能讓我消氣。」
「額……我是真的沒有想到這一點。」顏天真摸了摸鼻子,「我也不是那麼喜歡看別人的身子,我只是純粹看戲來的……」
「我知道你只是出於好奇心,我才沒有責怪你。」鳳雲渺淡淡道,「過來。」
顏天真依言走上了前。
鳳雲渺求她的手腕,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天真,你若真是那麼好奇,何必去看別人的?咱們二人深入瞭解一番不就好了?我知你深淺,你知我長短。」
顏天真乾笑,「好了好了,我不看了,咱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