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夢與幻想的紅心王國（五）

女孩一頭黑色長卷，長相清秀， 與故事中愛麗絲金色直發的描述千差萬別。而身為童話故事的主角， 怎麽會呆在這種地方。

“你是愛麗絲？怎麽成了公爵夫人的女僕？”

提起這個話題，女孩眼中閃過一絲痛楚：“我的身份被剝奪了。只有躲在這裡， 才不會有危險。”

“究竟怎麽回事？”

“我沒有太多時間， 這會引起公爵夫人的懷疑。你之後也許還會碰見另一個愛麗絲， 但記住，千萬不要相信她。她是冒牌貨，會讓你變得失去自我！”女僕說完， 匆匆走近房間裡的沙發， 從下邊抽出一個盒子。打開後， 卻放著一頂黑色圓禮帽。

她將圓禮帽遞給許文：“我無法離開這裡，請去找瘋帽匠來救我，這頂帽子會證明我的身份。”

許文默默接過。時間很緊張， 女僕沒能解釋太多， 完事後便去找來幹凈衣服給他換上。衣服是一件灰色長衫， 與撲克牌人的服飾如出一轍。不過寬鬆也有寬鬆的好處，許文將帽子藏進衣服裡， 完全看不出破綻。

“好了。”女僕最後幫許文理好衣服， 低聲道， “拜託你了。”

許文回到會客室，公爵夫人依然坐在原位。只是此刻再看起來，一舉一動仿佛都充滿可疑：“你們似乎花了些時間？”她不經意問。

“抱歉夫人。”許文沒有過多解釋，事實上他與愛麗絲並沒有聊太久， 對方應該只是隨口一說。

果然，公爵夫人沒有糾結這個問題：“我國的傳統服飾很適合你。快過來吧，我讓下人重新泡了一壺茶。”

許文坐回原來的位置，手臂不經意擋在衣袍之上，遮住帽檐的痕跡。

“請。”

“謝謝。”許文拿起茶杯，騰騰熱氣冒出，色澤紅色。但他沒喝下，只裝模作樣地碰了碰嘴唇。不經意擡眼，突然註意到窗臺後邊亮晶晶的，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發光。可現在已經接近傍晚，不太可能是陽光的反射。

“你好像對我的茶不太滿意？”公爵夫人註意到客人的失神。

“不，非常好喝。”許文面不改色的撒謊，“只是那邊似乎有什麽東西，我有些好奇。”

公爵夫人看過去：“那邊會有什麽，只是普通的窗簾罷了。”話雖如此，她還是揮手招來靜候一旁的男僕，讓去查看窗臺附近。僕人領命，走去掀開窗簾，還真發現了某樣東西，撿起後恭敬地遞給公爵夫人。

“哎呀，還真有東西落那了。”女人羽扇點唇。

那是一條紅色裙子，套在玩偶身上。可這玩偶沒有四肢和腦袋，像是首飾店用來展示項鏈的模型。而此時在公爵夫人手裡也沒有發光，剛才的光亮仿佛只是錯覺。

許文又看了一眼窗臺，亮光已經消失，再沒有其他東西。他方才看見的“亮晶晶”應該就是這玩意兒。

“一定是我的小貓又淘氣了。”公爵夫人無奈搖頭，對這種事已經習以為常。

“夫人，請問那是什麽？”

“這個？如你所見，一條普普通通的裙子。”裙身上落了無數抓痕。公爵夫人嘆息，“一定是我的小貓幹的，太舊了，丟了吧。”接著便將裙子遞給男僕。

許文先一步開口：“夫人，與其扔掉，不知能否送給我。”

“喔？”公爵夫人歪腦袋，“你要它做什麽。”

“只是覺得有些浪費，我看做工還不錯。”雖然不知為何剛才在閃光，但這個玩偶應該是個重要道具。何況，他可沒忘記進入王國之前守衛說的話：

在公爵夫人的府邸飲茶，正在睡鼠的床底藏身，在瘋帽匠的工坊唱歌。

那也許是個提示，而這個僅剩軀體的玩偶，說不定正是紅心女王身體的一部分。

“原來如此。不過你考慮清楚了？我本來準備給你其他賞賜，如果你要了這個，就沒有其他了。這個可不值錢。”

“是的，非常感謝。”

許文如願得到了【來歷不明的玩偶殘軀】，又和公爵夫人聊了一段時間，便準備告辭。臨走前沒忘記詢問瘋帽匠的住處。

“那個忠心耿耿的狼犬？”

“呃，或許吧。”

“你們這些外來者似乎總對他感興趣。”公爵夫人並未懷疑，令僕役幫許文畫了一張簡易地圖。

許文道謝就要離開，卻再一次被公爵夫人叫住。

“請問還有什麽吩咐？”

“給你最後一個忠告吧。”公爵夫人打開扇子，遮住美艷絕倫的半張面龐，“保持清醒，除了自己，誰也不要相信。”

“……”許文不明白為何對方突然說這些，但他不由自主想到愛麗絲，險些以為談話已經暴露。但不太可能，否則公爵夫人不會讓他這麽輕易離開，只道：“我知道了。”

女人看了眼窗外。夕陽西沈，天色轉暗。但由於霧霾過大，看起來僅是由濁白轉為暗黃，再變為汙濁：“太晚了，你還是盡早回去吧。保持生活規律，這是王國的規則。”

“……是。”

離開公爵府邸，路上已經沒幾個行人，反而多了一些巡視的衛兵。他們瞧見還在外邊遊蕩的人，便會上前呵斥，責令回家。

許文不想被纏上，一路躲躲藏藏，回到了之前說好的集合地點，發現楚君越已經在那等著，而安衡跟他一起。剛一上去，還沒打招呼，便聽楚君越說找到了臨時住的旅館，先走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