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季曉老遠就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眉頭一皺，迅速將福蛋撈起抱入懷中，用背帶綁好。福蛋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眼，瞟了一眼季曉，腦袋朝著季曉的胸膛拱了拱，又睡了過去。

路上一片慘像，數十個人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走進一看全都是脖子上一刀斃命。看裝束和旗幟，這應該是個小型商隊，被洗劫一空不說竟然一個活口也沒留。

季曉駭然，這些匪徒實在是太可惡了，有這樣的戰鬥力為什麼不知道去尋異獸的麻煩。怪不得人類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異獸本就強大，可不想著團結起來對抗外敵，只會窩裡鬥。

“看樣子這群人沒死多久，不知道還有沒有活口。”

季曉原本不抱希望，沒想到還真的找到了一個活人。是一個滿身是血的女孩，躺在一個大漢的身下，這才躲過了屠殺。女孩一臉驚恐，不停的顫抖著，被翻出來的時候看到雷默失控的驚聲尖叫，一副被嚇壞了的模樣。

“別怕，我們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的。”季曉讓雷默退下，走向前溫和道。

興許是看到季曉懷中的福蛋，讓女孩放鬆了警惕，不再排斥恐懼，卻忍不住哇的大哭起來。望著壓在他身上的大漢，不停的叫‘爸爸醒醒’，聲音淒慘哀怨。

季曉讓雷默在林間挖一個大坑，曝屍荒野很容易招來異獸，到時候可真就是屍骨無存了。不過是舉手之勞，對於雷默來說就是一劍的事。

“事已至此，哭也沒用。入土為安，還是讓他們在地下好好安息吧。”季曉走到女孩面前說道。

女孩已經不再嚎嚎大哭，坐在地上，摟著曲折的雙腿瑟瑟發抖，眼淚一直在默默的流著，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女孩並沒有回應，可季曉和雷默將屍體放入大坑的時候也沒有拒絕，只是拿走她父親的實體的時候又痛哭了一場，卻沒有阻攔。

雷默將屍體掩埋好，插好標示，若是以後有人想來收屍也不怕找不著。

“你身上都是血，很容易招來異獸，馬車上有一套沒穿過的衣服，雖然不大合身好歹比你身上這套強。”

女孩愣愣的坐在地上，宛若未聞。

季曉歎了口氣，“你若是想死沒人阻攔，傷心的絕對不會是我這個陌生人，只是你這麼死去如何跟保護你的父親交代？”

女孩黯然的雙眼裡蹦出一絲光亮，抽泣著爬上了馬車，女孩再出現在兩人面前已經換了一副模樣，讓季曉眼前一亮。女孩長得很漂亮，白皙的皮膚水汪汪的大眼，穿著不合身的寬大衣服顯得更加瘦小，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季曉在那一瞬間有種錯覺，孩子、打手、女人都有了……

雷默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擋住了季曉的視線，冷硬的聲音響起，“走。”

女孩對著粗糙的墳墓磕了一個響頭，三人一個孩子繼續上路。

馬車的模樣是西式的，只是要寬敞得多，車廂隨便可以躺兩三個人。為了避嫌季曉和雷默坐在車頭，讓莉莉絲也就是那個女孩自個坐在車廂裡。

莉莉絲剛開始一直沒有說話，沉浸在憂傷裡。直到一天後才回過神來，看到福蛋也坐在車頭，覺得自個添了麻煩，這才鼓起勇氣開口，“我來照顧寶寶吧。”

季曉笑著搖頭，“不用，福蛋只買我一個人的賬。”

莉莉絲有些局促，乾笑道：“寶寶叫福蛋啊，真是有意思的名字。你們進來吧，我去坐車頭。”

季曉依然笑著拒絕，車頭位置也有遮陽傘，根本曬不著，而且福蛋很享受在車頭迎風吹的感覺，之前就不喜歡在車廂裡待。

莉莉絲有些不知所措，在車廂裡坐立不安。

季曉問道：“你家是在菲爾斯城嗎？”

莉莉絲這時候的情緒已經平復了許多，開始說起了自己的身世。莉莉絲來自一個叫東都小鎮的地方，那裡現在已經被異獸佔領，自己的母親兄弟被異獸殺死，她和父親好不容易跑了出來，跟著一個小商隊趕往帝都投奔一個遠房親戚。哪曉得在路上遇上了匪徒，除了她其他人都被殺死。

“殺死你們的匪徒是什麼樣的人？”

莉莉絲滿臉恐懼，縮成一團聲音顫抖著回憶，“是一個黑衣男人，拿著一把劍，速度非常快，我們還沒來得及反應，所有人都被殺死了。惡魔，他是地獄裡跑出來的惡魔！”

季曉和雷默對視一眼，之前查看傷口，那個人動作乾脆俐落，整個商隊的人都沒有掙扎的痕跡就被殺死了。商隊裡也有高手，卻被對方這樣毫不費力的殺死，而且只是一個人，這個人的實力強悍得可怕。如果他們遇上，也得萬般小心，否則也會成為對方的刀下亡魂。

“明天應該就要到達菲爾斯城了，哦，我真想念舒適的房間床鋪。”季曉望著地圖興奮不已，自從莉莉絲來了之後，他和雷默一直睡在帳篷裡，比起舒適的馬車條件要差得多。

莉莉絲一臉愧疚，“對不起，都是我拖累了你們……”

季曉擺擺手，“說這些不如想想以後有什麼打算，你知道你姑姑的家在哪嗎？”

莉莉絲點頭，“嗯，我有地址。可是……我想跟著你們，我，我會做飯還會洗衣服，會做很多的事。”

莉莉絲眼睛裡渴求，水汪汪的大眼更顯得漂亮明亮，讓季曉微微紅了臉。季曉長這麼大除了電視上的明星，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漂亮的女孩，如溪泉一般純淨恬靜。

雖說被莉莉絲這麼看著讓季曉心跳加速，可頭腦依然清醒，“非常抱歉，我們還有自己的事，我們會把你安全送到你的姑姑家。”

莉莉絲滿臉沮喪，哽咽道：“我想為我的父親報仇。”

“你的路還長著呢……”

莉莉絲的腦袋壓得更低了，用木棍挑著火，眼淚卻一滴一滴落了下來。福蛋睜了睜眼，頭歪過一邊繼續睡。

季曉還真不知道怎麼安慰，想了想拿出一顆大白兔奶糖，遞了過去，自己都覺得很蠢的說了一句，“吃顆糖，心裡會好受點。”

莉莉絲搖搖頭，季曉歎了口氣在她身邊坐下，“這事我做不了主，得看雷默的意思。”

莉莉絲猛的抬頭，眼睛亮晶晶的，“真的？”

季曉失笑，“他那個木頭可不是這麼容易說服的。”

莉莉絲依舊一臉燦爛，“只要你同意雷默肯定也會答應的，季，你真好！”

說著，莉莉絲興奮的摟住季曉的頸，福蛋被壓在中間，不悅的睜開眼。還沒等福蛋鬧起來，莉莉絲興奮的雙眼瞬間變得狠辣惡毒，手化作利刀直接朝著季曉的脖子砍去。

莉莉絲露出猙獰的笑容，可詭異的事發生了，季曉的頸上只有淡淡的紅痕！

“果然是你殺死了那群人！”季曉溫和的聲音變得冷酷，一把將莉莉絲推開，眼中透著厭憎。去撲捉異獸的雷默此時也從大樹背後走了出來，雙眸暗沉。

莉莉絲不可思議的瞪大眼，不敢相信道：“你們是怎麼發現的？！”

季曉冷笑，“所有的表演都是有破綻的，你確實表演得很好，所以才會讓商隊裡的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你一刀斃命。”

莉莉絲的破綻在於她的謊言，莉莉絲為了讓自己表現出柔弱無害，因此可以隱瞞了自己是異能者的身份。若是其他人確實難以感應到，就算可以感知也只以為是低級異能者，每個人身體裡都有毒素也就會有異能者的潛力。莉莉絲善於暗藏自己能力的人，會誤導人的判斷。

只可惜她遇到的是季曉，季曉自從開啟了暗黑核芯之後，對毒素的感應更加強烈了。只要在三米以內，季曉就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異能者的體內毒素能量，大致推斷出對方的攻擊力等級。莉莉絲至少是A級戰士，卻刻意隱瞞了實力，讓季曉不得不懷疑。

只是這幾日莉莉絲一直很安分，並沒有表現出惡意，季曉也就沒有點破。不排除莉莉絲別有隱情，畢竟一個女孩子跟著兩個男人上路，這也是自我保護的手段。

今天這一幕也是季曉刻意安排的考驗，季曉一直是個有正義感的人，只不過從前有心沒膽，現在身邊有個犀利打手，那就完全不同了。對於喪盡天良的匪徒季曉心裡是極其厭惡的，遇不上就罷了，遇上了不收拾心裡就跟看到惡人沒有得到惡報的新聞一樣恨得牙癢癢。

雷默之前一直與季曉形影不離，莉莉絲興許是無法下手。越接近帝都路上越安全，這讓雷默有藉口離開。最終結果讓季曉很失望，雖然和自己的猜測吻合卻也高興不起來，這樣一個漂亮女孩竟然這麼惡毒。

莉莉絲如同天使般的面容變得如同惡魔一般可怕，“我還是小看了你們，這次先放過你們！”

莉莉絲化作一陣風就要逃走，無法刺殺季曉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兩個男人比他想像中可怕。就連看起來很弱小的季曉都無法一刀斃命，更不用說那個高大冷硬的雷默。

“福蛋，那個姐姐在跟你玩躲貓貓，趕緊攔住她。”

福蛋興奮的哇哇叫，小手一揮無數塊石頭擋住了莉莉絲的道路。季曉運作核芯，讓之前注入莉莉絲體內的毒素迸發擴散，莉莉絲體內毒素迅速猛增，無法再元素化直接化作人形。莉莉絲全身赤裸的展現在季曉面前，讓季曉愣了楞，還沒反應過來莉莉絲就被雷默砍成了肉泥。

季曉無奈的望向雷默，“不是說好讓我來收拾她的嗎？”

雷默冷哼了一聲，“會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