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5章 難纏的院長(3)
全浩權有些公鴨嗓,說出的話也是讓趙啟光先驚再怒,但面對這本就氣不順的老東西,也得忍讓擔待著才是。
「學校是用她的……」
全浩權打斷,微抬了下巴斜目看向趙啟光,「這個意義我懂,學校依舊可以命名東尼婭,但是你要這麼個小丫頭跟我共事,你不是誠心在開我的玩笑?你叫大家怎麼看我?我再跟你說清楚點,現在已經有人背後說我退休前得罪了人才被安置到這,你就當是顧全我這張老臉。」
趙啟光不著痕跡地看了全浩權一眼,又回頭看向後面的衛笙,就笑吟吟地說,「您這是哪的話,都是為國家效力,為黨辦事,哪分什麼安置到哪?安置到哪我們都是義不容辭地!誰敢在背後嚼舌根挑是非,你告訴我,我第一個不饒他!」
見趙啟光跟他打馬虎眼,全浩權身板筆直地定住了腳步,臉也沉了下來。
在全浩權看來,將他整個人支到鵬城這地方做個什麼院長,已經讓他丟盡了顏面,何況這本就非他所願,又沒法反駁組織安排,這股火氣一直壓著,直叫他天天念叨著順風順水一輩子,主了一輩子事,到老來晚節不保名譽掃地。
可想對他來說這是怎樣彆扭的一次調職。
再聽說三位副院長之一竟然兒戲般定了那個賽車手,還不抵他兒孫大小的賽車手,這就更叫全浩權大感臊得慌,又羞又怒無從發洩,就如他所說,難不成是給他搭了個草台班子不成?
「說句不適時的話,我全浩權在體育局兢兢業業四十幾年,就連劉局長都要賣我幾分面子,你們這樣糟蹋我就不怕愧了良心!我再說一遍,你給我換人!我有人事任免權吧?你不換,我親自任免了她!你要是阻著我,我們倆就到劉局長那評評理去!」
全浩權聲音徒然提高,公鴨嗓亦是突然洪亮起來,惹得後方人馬止住腳步,紛紛噤聲瞪著前方,都是心說總局下來的兩位領導,怎麼就在前面掐起來了?
趙啟光也是一滯,心說劉局長賣你面子能把你安置到這來?還不是你盯著局長位子盯到退休也沒落著,拉幫結夥倚老賣老,現在怎麼,當眾立起威來了?
全浩權的確是立威,除了心裡對這場調職著實彆扭,再就是他清楚的知道來了鵬城這鳥不拉屎的學校,跟總局也就算脫軌了,所謂人走茶涼,何況他以前也不大招人待見,到時候總局裡說不上話,在鵬城做這勞什子的院長,看似是個好名頭,實則是明升暗降的把戲,今後當地體育局就能將他拿捏得夠嗆。
他是老資歷,對趙啟光耍耍威風,後者也不能當眾跟他翻臉,但卻能震懾震懾這些當地的人物,他對這個事情確實不滿,也就借題發揮了。
反正他退休調到這個位置,鬧得再難看還能把他怎麼樣?上面念及到他大把歲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在這事上也是要擔待他的。
這是全浩權的仰仗。
衛笙這會兒卻不知道前面在鬧些什麼,嗦著糖塊跟眾人一起看戲。早前她總教官的職務是定下來了,三個副院長之一的事還在等安排,紀振翱的意思是問題不大。
她朝一旁閩紅兵笑說,「這老爺子脾氣是大了點,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先燒到趙司身上了。」
閩紅兵將煙頭仍在地面踩熄,「聽著像是人事任免的事,什麼身份的人竟然在這大庭廣眾的吵吵?老頭蘭花指都翹上了。」
衛笙則看了全浩權一眼,搖首說,「這是他的聰明,我看是有意敲山震虎,在鵬城地界上立威呢,畢竟是從總局下來的,以後辦事還得求著下面的官員也落不下臉面,這麼一鬧,叫大家看到總局的趙司都要賣他幾分面子,以後也方便在鵬城打開局面。」
閩紅兵訝異地看了她一眼,笑說,「這麼一說還真是,你看的倒是挺透。」
就在這時,兩人不知又說了什麼,全浩權的聲音再次提高,「什麼專業和知名度,要這些有什麼用?不是已經給她安排總教官了?學校冠了她的名字還不夠,要不要乾脆把我這個院長也讓給她?」
說罷又道,「要專業哪個不專業?今天不是來了不少專業俱樂部的,你在這裡面安排名譽副院長我也不說什麼,找個女娃能擔起事情嗎?不是胡鬧又是什麼?」
聽老全頭嚷著在俱樂部裡挑名譽副院長,包括閩紅兵等俱樂部的掌舵都是眼睛一亮,將脖子伸得老長。
衛笙卻張了張嘴,敢情矛頭在她?
不過要說起來,這學校從準備建設至今,每個章程幾乎都是她跟進敲定的,無論是各方面的建議還是從一開始正是因為她的比賽博得眼球才讓體育總局有意向創辦這樣一所學校。
質疑她能不能擔起事情,在她看來這全浩權才是直接吃果子的人,這會兒倒是質疑起種樹的來了。
衛笙朝身旁閩紅兵說,「當街吵成這個樣子,確實有失水準。」
閩紅兵噗嗤一樂,饒有興致地望著前方說,「誰剛才說這是他的聰明了?你說他們說什麼呢,什麼冠名又總教官,又副院長,正主兒到底是哪個?聽這意思是哪個副院長要姓全的不滿意了,這事鬧的可真夠難看,你說那副院長來沒來?怎麼都該是有身份的人吧,被人這麼一通數落,換我都得臊得慌。」
衛笙嗦著糖的動作就頓了頓,側目望向他說,「來了,本來不臊,被你這麼一說確實有點臊得慌。」
閩紅兵呵呵一樂,然後覺得不對味兒,轉目看了衛笙一眼,「什麼意思?」
衛笙含著糖塊,將雙手揣進棉白休閒衣的衣兜裡,「沒什麼,就是中華隊贏了比賽以後,那位趙司和他的同事找上我,意思是用我的名字辦所賽車學校,先給我安排了個總教官,還打算讓我擔個副院長。」
閩紅兵的臉色隨著她的話一點點變色,唇瓣也是漸漸發乾,最終他舔了舔乾澀的唇瓣,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