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政濤聽到這裡,心裡憤怒惱火的同時,也有對龍葵強烈的仇恨。
那樣一個人,想要掌控母親的命運太容易了,他相信母親的確是迫於無奈,不得已而為之,可如今……她對那個孩子產生了感情,就讓他非常不能理解了!
「那種人的孩子,生下就生下了,你可以不認他,不要他!何苦為了他而這樣虐待自己?你跟我們回國,這件事你不提起,我跟晴晴不說,外公他們不會知道。」韓政濤言辭篤定,語氣沉重又犀利。
趙莉芸微微搖頭,痛心哽咽道:「紙包不住火的,這件事早晚會被人知道……我生他時大出血,醫生切除了子宮才保住我一命,我已經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了,這只要去醫院,很容易就被醫生髮現了……你外公他們早晚會知道的,他會被我氣死的!」
緩了口氣,趙莉芸又平復一些,「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我不回去,我真的沒臉,我自己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政濤,你能理解我嗎?」
一手狠狠抓住胸前的被褥,手指用力的猙獰顫抖,她哭訴著,痛不欲生。
韓政濤卻因為母親的話漸漸凝聚起怒意,一雙大掌搭在輪椅扶手上,控制不住地慢慢攥緊,寬大的指關節泛出凌厲的青白色。
「你不是害怕外公不接受,你是根本捨不得那個孩子!你對一個惡魔的孩子產生了感情!」儘管晴晴一再叮囑不要動氣,可韓政濤還是忍不住怒了,聲如洪鐘的一聲低吼,他眼眸中濃鬱的血紅色都要噴出。
外面,走廊裡來回走動的晴晴一直豎著耳朵,提心弔膽,乍一聽到這個聲音,她嚇得立刻回到門口,準備推門進去時又聽裡面安靜了,頓時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打斷。
病床上,趙莉芸面對著兒子的指責,越發涕淚橫流,否認已經無力,她只能哭著辯解:「政濤,千錯萬錯,錯不到那個孩子身上啊……他是無辜的,他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這些年,我每年只能見他有數的幾次,每次看到他羸弱不堪的樣子,我都心疼--我當初懷著他時,每時每刻都想把他殺掉,可是當十月懷胎生下來……當冒著生命危險生下來時,那種心情--政濤,等你做了父親,你就會明白了,血濃於水--就算知道他是龍葵的兒子,知道他不應該來這個世界上,可還是會忍不住產生感情的……」
韓政濤沒有做父親,他的三觀世界裡,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母親給龍葵那種窮凶極惡的暴恐分子生孩子,就是錯!
無論如何解釋,洗白,都是沒用的!
「那個孩子在什麼地方?」想著龍葵對孩子的重視,韓政濤突然心生一計,或許……能用那個孩子引出龍葵,將其殲滅!
趙莉芸身體本來就虛弱,此時情緒起伏過大,心臟便疼痛難忍,面色愈發青白,只有那雙眼,紅彤彤溢滿淚水。
聽到兒子的話,她顧不得劇烈疼痛的心臟,一手狠狠揪著胸前的布料,驚悚地瞪眼:「政濤,你……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