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的喜悅衝過去之後,晴晴慢慢也想到這個最現實的問題。
那天答應韓政濤倒是爽快,可事後想著就要離開熱血奮戰了幾年的地方,就要跟這群出生入死情深義重的姐妹們分開,她心裡還是濃濃不舍。
「沒辦法,我現在這樣子……已經沒法繼續服役了。」面色落寞了幾分,晴晴看著面前依然穿著軍綠色的姐妹們,那種不舍跟遺憾也更加濃鬱,「何況我們夫妻異地,長久下去也不行,所以正好借著這次機會把我調過去。」
氣氛沉重起來,佟施茜皺著眉頭不說話,劉雯願嘆息了聲:「想著你要離開了,我們都挺難受的。可從另一方面想,你跟韓長官不用異地分居,而且很快會有個可愛的寶寶,一家三口幸福快樂,我們又替你感到高興。」
晴晴有點感動,笑了笑說:「我知道,謝謝你們,其實我也不捨得。」
病房裡一時安安靜靜,誰都沒再言語,就這麼沉默了幾秒,佟施茜突然站起身來,笑著鼓勵大家:「好了好了,又不是生離死別,一個個都耷拉著臉幹什麼!以後休假了還不是可以一起聚聚麽!」
說完看向晴晴,又安慰道:「本來你要走,我們應該為你送行的,不過你這樣子我們可不敢帶你出去,萬一有個閃失,我們以死謝罪都不夠。」
晴晴無語地白她一眼,「胡說什麼呀!等寶寶出生了,我一定請你們。以後你們結婚,也記得一定要告訴我,我必須參加!」
「那是!」大家興緻又起來一些,開玩笑說,「就算不為姐妹情誼,也要衝著份子錢啊!」
「哈哈哈——」
離別傷感被玩笑驅散一些,大家留在病房裡陪了半天,後來快到歸隊時間才不得不離開。
晚上,韓政濤打來電話時,晴晴唉聲嘆氣地。
察覺到孕婦娘娘心情不佳,遠在千裡之外的準爸爸立刻小心翼翼,親切備至地問:「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沒有啊……」晴晴躺在床上好幾天了,身體也開始疲乏,伸了個懶腰使得語音都變調了,「就是佟施茜她們來看我,說不捨得我離開,弄得我心裡也好難受……哎,都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果然是這樣。」
原來是這回事。
其實韓政濤離開原單位之前,邵峰銘等人也給他送行了,大家一起把酒言歡,回憶這些年經過的點點滴滴,想著那些激情燃燒的歲月,饒是一個個大男人,也不免傷感落淚。
所以,小妻子心裡的情緒,他能理解。
這世上有一種情區別於愛情、友情和親情,可它的分量一點都不比這些感情淺,甚至超越這些感情,那就是——戰友情。
這種珍貴的感情,只有經歷的人才能理解,才能知道有多讓人不舍。
任何安慰都顯得徒勞,韓政濤沉默了片刻,低聲道:「就算分開了,也是互相牽掛的朋友,可以多聯繫。」
「嗯。」
「另外……我這邊工作安排的差不多了,再等一個周,我過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