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還要走去後花園，半途遇到一名傭人，客氣有禮地說：「韓先生，請你們到客廳入座吧，我家先生帶著夫人回屋了。」

晴晴道了謝，挽著丈夫的手臂又朝別墅主屋走去。

「這位馮先生，跟一般商人很有區別，你看連家裡的傭人都跟他一樣脾氣溫潤的樣子，真是難得。」晴晴由衷感慨了一句。

韓政濤點點頭，低聲介紹說：「這個馮家，若要追溯，可以查到清末年代去，馮家祖上，是當時第一批留學回來開廠辦工的企業家，只是後來因為經營不善，整個家族漸漸衰落。但是到了馮敬倫這一代，又重新發揚光大，商業版圖達到前所未有的規模。」

晴晴聽得目瞪口呆，「這麼厲害？！」

「嗯。」韓政濤淡淡勾唇，「馮敬倫說得的確很玄乎，當年在A市的那個項目談成後，他獲得了一筆巨額融資，才避免公司徹底破產的危機。所以，沒準兒母親真是他命中的貴人。」

晴晴聽完，驚嘆的連連搖頭，「這世上有些事，真得太奇妙了！可是——他就這樣跟母親過一生，都沒有自己的孩子，難道不遺憾麽……」

「這個——大概就只有他本人知道了，不過這位馮先生也是在國外留學多年的，可能思想比較西化。國外不是很多夫妻都做丁克族麽？也沒有自己的孩子。這位馮先生收養了一個男孩，大概只是想將來這家業能有人繼承，繼續做下去，不然，我覺得他很可能更願意跟母親過二人世界。」

晴晴瞥他一眼，「你把人家調查的很清楚了。」

「那是當然。」

她心底鬱悶。這跟自己關係最緊密的事情，她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兩人回去主屋，偏廳裡，路晚香正坐在一邊自己吃點心，馮敬倫在旁邊照顧著。

晴晴走過去，看著他把點心很細緻地切成一小塊一小塊地放著，方便母親用叉子叉起來，便主動道：「馮先生，可以讓我來嗎？」

馮敬倫抬眸看著她笑了笑，隨即起身，做一個「請」的手勢。

晴晴也笑了下，在路晚香身邊坐下，把切好的小塊點心推到她面前去。

路晚香看到身旁換人了，起初一愣，但隨即盯著晴晴看了看，並沒有太激烈的反應，只是有點怯生生地把那個盤子拖過來。

看得出，她的動作不太流利，像是一兩歲的孩子剛剛學會自己吃飯一樣，笨拙混亂。

「她腦幹裡，主管智力和行動的區域受損，所以才會智商退化，行動緩慢。原本，醫生說她可能完全無法生活自理，可是這些年下來，我耐心地教導，她還是學會了不少事情。我偶爾出差幾天，她還能在看護的幫助下，把自己照顧的不錯。」

馮敬倫平緩地說著，字裡行間像是誇讚著自家乖巧懂事的孩子。

晴晴聽在耳裡，感激不盡：「馮先生，這樣的大恩大情，我們真是不知道如何回報。」

馮敬倫笑了笑，「無需回報，當初我把她帶回來，也沒想過這輩子要跟誰索取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