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羨城不說這話，周美芳還沒察覺到什麼，他一說，周美芳定睛看向女兒，頓時發現了端倪。

許檸凝心虛不已，連忙低下頭掩飾。

「行了，躲什麼躲！你媽我是過來人，不懂麽？」

只是沒想到小兩口這麼黏糊，就分開一晚上而已，早上見面了就要親熱成這樣子，難怪吃個早餐吃了一個多小時。

周美芳要笑不笑地調侃了女兒一句，又讓開身，「你爸等好久了，有話跟你們說，快進去吧！」

許檸凝沒想到母親居然這麼開放，當著他們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當即窘的如過街老鼠一般，灰溜溜地縮著脖子鑽進病房。

許建國半靠著，床頭懸掛的針葯已經吊完了一瓶，護士小姐正在換另一瓶。看到女兒女婿回來，他扭頭看過來，抬手壓了壓，示意兩人往近走一些。

許檸凝看著父親虛弱成這樣，好像隨時都能離他們而去，心裡又酸痛起來，不禁連忙跨進兩步，握住許建國枯瘦的手低聲沉痛地喊：「爸，您要說什麼？我聽著。」

許建國緩緩喘息一口氣，眸光抬起看著寵了二十多年的小棉襖，欣慰地說：「檸凝，你長大了，比爸爸想象的要成熟懂事。」

許檸凝不明所以，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爸爸想好了，既然還有一線生機，那就還是堅持治療，我決定接受手術，希望能多拖一些時日，能看到……我的小外孫出世——」

許檸凝被父親的話驚得詫異不止，欣喜的同時又有幾分羞赧。

小外孫……這，她跟慕羨城的感情才剛剛有了突破，還沒有到肌膚之親那一步，從何而來的小外孫……

可是，爸爸能想開接受治療，這讓她太意外了！

「好，爸爸，你努力，我……我跟羨城也努力——」忍著面紅心跳，許檸凝第一次說出這樣暗示意味濃鬱的話，羞得後背都要著火了。

慕羨城聞言也是吃驚地一挑眉，不敢置信地盯著女孩兒。

這話是告訴他，下一回，他們就能跨越雷池了？

男人心裡頓時躁動不已，滿含期待。

周美芳正在吃早餐，聽到他們這話笑著接了句：「十月懷胎呢，老許你這話既然說出來了，可要算數，到時候得讓寶貝見到你這外公才行。」

許檸凝臉上含著笑，病房裡氛圍輕鬆了許多，許建國也露出虛弱的笑意，緩緩點頭：「外公說話當然算數，得給孩子做榜樣的……」

許檸凝羞赧地道：「八字沒一撇呢，您就以外公自居了——」

慕羨城一手掩在鼻端，偷偷竊笑。

看來，他的確是加把勁兒了！

許建國體力不支，說了幾句話很快就又睡過去，慕羨城想著要做手術的話，肯定不能在這邊，得回去後從長計議，住最好的醫院，請最好的醫生，最大限度保證手術成功。

他出去跟院方溝通了，許檸凝示意周美芳了一眼，母女倆也悄悄出了病房。

「媽，我爸是怎麼了，突然改變主意了，願意做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