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說，以前沒有什麼動力促使他去改變，但現在談戀愛了，有女朋友了，他會盡量剋製，盡量改——換言之，他願意為了女朋友做出改變。

鬱柔聽見自己的心砰砰直跳，剛才那點委屈、不快、鬱悶、心傷，通通消失不見。

兩人推門下車，鬱柔主動走到他這邊來，瞥他一眼，癟癟嘴巴低聲柔柔地說：「周三，我要去省城參加一個學術會議，前前後後有五天左右，周末可能就不能去找你了。」

龍揚聽聞，臉色微微一緊，點點頭。

「你……回去後給我打個電話，號碼記住了嗎？」

「嗯。」男人還是點頭。

鬱柔還等著他能再說幾句話的，可是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他都沒開口。

心裡清楚，這一段戀愛，註定會比較辛苦，因為這樣一個沉默寡言又敏感傲嬌的男人，想指望他說一些甜言蜜語，估計是沒可能了。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你回去吧。」見他始終不語，鬱柔隻好再度開口，為兩人第一次約會畫上句號。

龍揚淡漠的目光抬起，落在女孩身上，俊臉看上去有點想說話的意思，但又明顯不知說什麼，停頓了幾秒，便只是囁喏著：「那……你照顧好自己。」

「嗯。」

男人轉身，朝小區外走去。

他身高直逼一米八，走路時肩背特別挺拔，典型的軍人姿態。軍綠色的T恤下，寬肩窄腰，每一寸的肌肉都壁壘分明，線條流暢勻稱。

那身形雖冷，可又透著沉穩有餘的張力，光是一個背影，便流露出叫人著迷的魅力。

鬱柔盯著那道身影看了很久，直到對方拐彎不見了，她才眨眨眼深吸一口氣，回過神來。

真是瘋了。

其實，若要她說說這個男人有多好，她說不出。

除了職業軍人的身份，除了一身正氣，除了長得英俊，他還有什麼？

是溫潤如玉？還是柔情似水？是幽默風趣？還是周到體貼？

都沒有，至少目前還沒發現，可她為什麼就沉迷到這個地步？

鬱柔心裡，一時籠著淡淡的憂愁，突然沒了之前那種激情，沒了那種非他不可的決心。

是不是得到之後，那種不甘心的執拗不攻自破，她就……

搖搖頭，鬱柔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轉身上樓。

另一邊，坐上車的龍揚，同樣陷入深深的疑慮。

答應跟鬱柔的交往，他是完全被動的，甚至是一時心軟被迷惑的。大概是他從沒有被誰這樣掛在心頭惦記著，他有些眷戀這種溫暖，所以稀裡糊塗地答應了這段追求。

可是真正相處了呢？

他不排斥跟這個女孩兒的親密接觸，甚至……迷戀，可要說心底裡對她有多深愛，似乎也沒有。

而且，自己這麼冷漠內斂，又不善言辭，他不知道這個女孩兒對自己的熱情能維持多久。

他說自己會改，但其實他一點信心都沒有。

可是，已經親了女孩兒了，他不能翻臉不認人，所以，這段感情……還得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