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下午，兩人就悶在屋子裡看書講解題目。

不得不說，龍揚確實很聰明，她認為的難點也能被他很快掌握，但讓她疑惑的是，為什麼他的語文這麼差？

當知道他還有一些字都不認識時，鬱柔更是吃驚了。

「我們日常常用漢字大約有三到四千字，差不多初中畢業生就能完全掌握了，你怎麼會還有字不認識？」沒忍住心底的疑惑，鬱柔皺眉問出來。

龍揚臉色一怔，沉默了會兒，才說：「我……小時候不在國內長大，回國後，也沒接受過系統教育，就被我哥安排早早進了部隊，所以——」

不在國內長大？

「那你怎麼會講漢語？」

「……我媽教的。」這幾個字，嗓音更低。

鬱柔聽了也是吃驚，這才聯想到……可能牽扯到他的身世了。

知道這是他的傷痛，見他沒有繼續深聊下去的意思，鬱柔也不好去打聽，只能把注意力重新放到課本上。

「既然這樣，你還得買一本字典，先突擊學習，把日常用字全都認清、會寫，才能談接下來的做題跟寫作。」

都怪他們之前全都在弄數學，漢字比較少，她都沒發現這人字都沒認全！

「嗯，我會努力的。」他自己也知道任務越來越重了，他必須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行了，學了一下午，要不要休息一下？語文先放一放，等我回去買了字典找空給你送來，你再準備複習語文。」

「好。」

見他學習的積極性很高，悟性也特別好，鬱柔覺得有點惋惜：「你若是從小接受正統教育，以你的智商，肯定也是學霸一類了。」

龍揚聽她這話，不由自主想到小時候的經歷。

從四五歲就被帶離母親身邊，接受種種殘忍嚴酷的訓練，那些人也說他悟性好，學什麼都快。

鬱柔見他若有所思，猶豫了下，握住他的手，第一次試探：「龍揚，我知道……你肯定有一些比較特別的過去，你的童年……可能不是太幸福，所以才造就你這種不太合群的性格，你什麼時候願意跟我說了，我一定會細細聆聽，好嗎？」

龍揚目光停留，在她臉上逡巡，遲疑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鬱柔其實是想用這話打開他的心扉，讓他能交代一些，這樣她才能知道問題所在，慢慢開解他。

可是，他卻只是點頭，並沒有開口要說的意思。

「我們出去走走吧。這會兒太陽下山了，也不熱了。」氣氛有點沉悶，鬱柔牽著她的手，拉他出門。

龍揚跟在她身後，目光定定，眸底藏著深深的自卑和憂鬱。

她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他明白。

可是那樣的出身，是他永遠不敢觸及的痛，也不敢讓任何人知道。

告訴她，她會不會覺得他是一個壞人？會不會瞧不起他？甚至，厭惡他？排斥他？

不，不能……

龍揚痛苦掙扎著，被鬱柔牽著的手不自覺地收緊，將她的手指緊緊攥著，好像是……害怕她會溜走似得。